西域僧
釋天竺亡名僧者,未詳何印度人也。其貌惡陋,纏干陀色缦條衣,穿革屣曳鐵錫,化行於京辇。當韋皋之生也,才三日其家召僧齋。此僧不召自來。韋氏家僮鹹怒之,以弊席坐於庭中。既食,韋氏命乳母出嬰兒,請群僧群祝其壽。胡僧忽自升階謂嬰兒曰:“別久無恙乎?”嬰兒若有喜色。眾皆異之。韋氏先君曰:“此子生才三日,吾師何故言別久耶?”胡僧曰:“此非檀越之所知也!”韋氏固問之。胡僧曰:“此子乃諸葛武侯之後身耳。武侯當東漢之季為蜀丞相,蜀人受其賜且久。今降於世,將為蜀門帥,且受蜀人之福。吾往歲在劍門與此子友善,今聞降生韋氏,吾故不遠而來。”韋氏異其言,因以“武侯”字之。後韋皋自少金吾節制劍南軍,累遷太尉兼中書令,在蜀門十八年。果契胡僧之語也。(出自:《大正新修大藏經》第 50 冊 No. 2064 《神僧傳·卷第七》)
亡名禅師,是西域人。當他在京師化行時,因為面貌生得丑陋異常,所以不為他人重視。又因為他不曾吐露自己的名字及出身,直到他給韋南康述說出宿世及未來因緣之後,人們才知道他的神異之處,由於不知其名字,故以“亡名禅師”而稱之。
嬰兒降生時 禅師說三世
當韋南康節度使初生三日,韋家為了慶祝喜事,除了請客親朋好友以外,特請各寺廟的僧侶們也來供齋。亡名禅師卻不曾為韋家所請,而是自己登門受供的。因此韋家的童僕,對這位不速之僧,即嫌他面貌丑惡難看,又感到多他一個齋供的預算,所以很不高興地另外給他獨自設了一席,菜飯也粗糙無味,這位禅師也不起分別心,如如自食。
大家都吃過齋以後,韋家把小兒抱出來,請法師們為其祝福。亡名禅師一見小兒韋南康,即起座搶前一步,對小兒說:“君侯別來無恙乎?”嬰兒聞聽,忽然面現喜色,在場的人看了都感到有些奇異。
韋父問道:“此兒才生下三天,師父怎麼說‘別來無恙’的話呢?”亡名禅師說“這就不是檀越所知道的了。”韋父詢問再三,禅師說:“此子乃是諸葛孔明之後身,武侯為蜀國丞相,君所知道的。由於蜀人受其教化惠賜之故,今再生於世,將來長大以後,必登元帥寶座,統領千軍,重建輝煌功勳。
過去我在劍門關地方,與此子為善友,今知轉生君府,故不遠千裡而來一見,將來此子作劍南節度使二十年,官位至中書令太尉,至於拜為元帥之事,非我能知其詳了。”
韋父聞聽,便以“武侯”二字作為兒子的字,又單名為“皋”。後來張镒為鳳翔隴州節度使時,奉請皇上派韋皋權知隴州。以後張镒為李楚琳所殺,牛雲光奉請韋皋為師,德宗置奉義軍節以旌其功。後又加封為禮部尚書。興元年中,駕還京都,封左金吾將軍。後來為成都尹時,與南蠻大戰獲勝,封為南康郡王。順宗即位,進爵封為太尉。
南康在任二十一年,信崇佛法。常手持念珠念佛,他們府中養了一只鹦鹉,教它念佛又誦經,後來鹦鹉死了,火葬燒出捨利來。
追悼鹦鹉作祭文
韋南康為鹦鹉寫了一篇祭文,大意如下:
此鳥持戒,先告以六齋; 後來更進一步,非時不食,終日不視。再教它念佛名號,當從有念而至無念,它則仰首奮翅,若會深旨。其後或叫它念佛,則默然不聲,或說它不會念,它即唱言“阿彌陀佛”,每試皆然。余謂其有念為緣生,無念為真際,緣此不答,以為緣起也,真際雖言,言本空也。
每天曙光才露,它便出和雅音,其聲和穆,如聞笙葟,念念相續,聞者莫不側耳,續又對它嘉贊。嗚呼,生有辰乎? 緣有盡乎? 以今年七月不祥,七日更甚,知其將盡,乃鳴磬而告訴它“你將西歸嗎? 我為你擊磬,你可至心存心,我擊一下,你念佛一聲,十擊磬而十念成。”於是它斂翼委足,不震不僕,立然而化。按經典有十念往生者,鹦鹉可謂其范矣。有人說:“得佛慧者,殁後有捨利。”遂命以荼毘之法焚之,果有捨利十余粒,烔然耀目。當時有高僧惠觀法師者,聞說鹦鹉之事,涕淚悲泣,請以捨利靈山,用陶甓建塔,以旌其異。余謂此禽,存利有道,殁後有微,是誠稀有,故直書經過以記之。
來源: 輪回轉世篇 (煮雲法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