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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師開示
宗薩仁波切:個人快樂的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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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一個佛教徒“什麼是人生的目的?”是不恰當的。因為這個問題暗喻在某一個地方,也許在一個洞穴之中或者在一個山嶺之上,存在著一個究竟的目的。仿佛我們可以透過追隨聖者,閱讀書籍以及熟悉密教修行,來解開這個秘密。如果這問題是假設在億萬年以前,有某個人或神設計了一個人生目的圖表,那麼這就是一個有神論的觀點。佛教徒不相信有個全能的創造者,而且他們不信生命的目的已經、或需被決定和定義。 對佛教徒比較適當的問題是“什麼是生命?”。從我們對無常的了解,這個問題的答案應該非常明顯:生命是一個巨大的和合現象,因此生命是無常的。它是隨時變化、短暫、無常經歷的集合。雖然有各式各樣的生命形式存在,但其共通點是沒有一個生命希望受苦。我們都想要快樂,無論是總統、億萬富豪,或辛勤工作的螞蟻、蜜蜂、蝦子和蝴蝶,大家都想要快樂。 當然,在這些生命形態中,痛苦和快樂的定義有極大的區別,即使在范圍相對較小的人道之中,也是如此。對某些人痛苦的定義,是其他人快樂的定義,反之亦然。對某些人而言,只要能生存下去便是快樂,對另外的人而言,擁有700只鞋子是快樂。有些人,在臂膀上有個貝克漢姆模樣的刺青就會快樂。當一個人的快樂取決於享有一片魚翅、一根雞腿或一根虎鞭時,快樂的代價是另一個生命。有些人覺得用羽毛輕搔是性感的,另一些人則偏愛乳酪碎磨器、皮鞭和鏈圈。英國愛德華八世寧願娶一個離過婚的美國女子,也不要戴上大英帝國的王冠。 即使在個人身上,痛苦和快樂的定義也時有變動。一個輕佻的調情時刻,可能因為其中一個人想要更認真的關系而突然變調,期待轉為恐懼。當你是個小孩的時候,在沙灘上堆築沙堡就是快樂。在青少年時期,看著穿比基尼的女孩、和赤裸上身的男孩沖浪是快樂。在中年,擁有金錢和事業是快樂。當你80多歲的時候,收集陶瓷鹽罐是快樂。對許多人而言,不斷調適於這些無盡而又經常變化的快樂定義,即是“人生的目的”。 我們許多人從所處的社會學會快樂和痛苦的定義,社會秩序規定我們衡量滿足的標准。這是一套共同的價值標准。來自世界兩端的人,能夠基於完全相反的快樂文化指標,卻體驗完全相同的情感——愉悅、厭惡或恐懼等。雞爪是中國人的佳肴,法國人則喜愛把吐司塗在肥鴨肝上。如果資本主義從不曾存於世界上,而每個國家和每個人都確切實踐毛澤東務實的共產哲學的話,想象一下世界會變得如何:我們會很快樂地活在沒有購物中心,沒有豪華的汽車,沒有星巴克,沒有競爭,沒有貧富差距,享有全民保健的社會。而腳踏車會比悍馬休旅車更有價值。然而,我們的欲求是學習而獲得的。十年前,在偏遠的喜馬拉雅王國不丹,卡式錄放影機是富裕的象征。逐漸地,豐田Landcruiser越野車俱樂部取代了錄放機俱樂部,成為不丹繁榮快樂的終極願景。 這種把群體標准視為個人標准的習慣,在幼年時就開始形成。小學一年級時,你看到其他同學都有某種鉛筆盒。你發展出一個“需求”,要有和其他人一樣的鉛筆盒。你告訴了母親,而她是否為你買那個鉛筆盒,就決定了你的快樂水平。這個習慣持續到成年。隔壁鄰居有一台電視或一輛嶄新的豪華休旅車,因此你也要擁有同樣的——而且要更大、更新的。渴望並競相擁有他人所有的事物,也存在於文化層面中。我們常常對其他文化的風俗和傳統,比自己的評價還高。最近,台灣有位教師決定蓄起長發,這在中國是個古老的習俗。他看起來高貴優雅,仿如一個古代的中國戰士,但是校長卻威脅他,如果他不遵從“規矩”——意即西式的短發,就要把他開除。現在他把頭發剪得短短的,看起來好像被電擊了一樣。 目睹中國人為自己的文化根源感到難為情,令人訝異。但是在亞洲,我們可以看到更多諸如此類的優越或自卑的情緒。一方面,亞洲人為自己的文化感到驕傲,但在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的文化有點令人反感或落後。幾乎在所有的生活層面,他們都用西方文化來替代——舉止、衣著、音樂、道德規范,甚至西方的政治體系,都是如此。 在個人和文化兩方面,我們采取外來的和外在的方法,來獲得快樂、克服痛苦,卻不了解這些方法常常帶來事與願違的結果。我們的不適應帶來了新的痛苦。因為我們不僅仍在受苦,而且更覺得從自己的生活中疏離,無法融入體制之中。 有些快樂的文化定義在某種程度上是有用的。一般來說,銀行帳號裡有一點錢、舒適的住所、足夠的食物、好穿的鞋子及其它基本的生活條件,確實能夠讓我們感到快樂。但是,印度的苦行僧和西藏走方的隱士之所以感到快樂,是因為他們不需要一個鎖匙圈——他們不必恐懼財產會被人偷走,因為根本沒有什麼東西需要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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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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