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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知識
有一種女人叫空行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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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行母她也擁有更為細密、廣泛的意趣,更趨近於抽象、內在的象徵層次的女性形體,雖然常以女性的樣貌示現,因為“在密續的象徵系統中,為了表示殊勝的開悟特質,空行母大多顯現女性形體。事實上密乘中的空行母,象徵的是一個具足的整體,而不能以世俗化約定的性別差異概念,來看待其所代表的陰性本質。同樣地,也表示上師與空行母是內在形上的實體,基本上每個人的精神層面都兼具了男性與女性本質...即便空行母表示的空性,也不能與隱現的方便分離開來。智慧與方便的不二,就如同陰性與陽性本質的兼備,難以男女性別做為標準判別,男性行者的內在也具備了空行母的陰性特質──也就是智慧的本性。因此,瑜伽士在修行時,其女性特質便會以四種手印的方式顯現,四種手印分別是:三昧耶手印、智慧羯摩手印、法印和大手印。而手印的意義,則包含了封緘、誓言、象徵、手勢、姿態、以及空行母或法侶等六種。指超越一切概念、非戲論,清淨無染污的證悟狀態。與其將空行母定義為人類(指女性),不如理解她是在完美顯現與方便結合時,清淨一切染污之空性本質的展現。而到了密乘修持的最上層境界,也就是四印最高成就的大手印境界時,空行母已臻化境而不可思議,此時她是空性與光明同體的示現,即是在轉變中、如夢如幻、清淨、含攝一切的明覺在此的上師與空行母定義,已超乎平常、字典中所描述的精神導師與女神化身之意了。 其次,從勝義諦的觀點看來,空行母所代表的是一種最高的證悟智慧,她是對空性直接、不假他物、非概念的了悟,此狀態是無法落於言詮的。此外,在密乘的修行中,上師、本尊、空行是缺一不可的三根本,也是最重要的教法之一,行者必須淨觀其上師等同於本尊與空行──即三根本總集的化現;而在更高階的密續儀軌中,則有觀想空行母為三根本總集的修持法,此時的空行母更兼具了法、報、化三身的證悟特質,是無形色的真理之身,亦即法身。就溝通與帶來啟發、證悟能力的層面而言,她是絕妙、莊嚴的受用身,也就是本尊和報身;而在無盡化現以破除我們執著的輪回習性上,她則展現了難以計數的化身成就。在空性的狀態中,空行母是三身的俱現。對應於三根本、三身,在密乘有關空行母的修行上,更進一步地分為外、內、密三個階段,在外密的部份,是空行母顯現的各種形貌,如人或天神、寂靜尊或忿怒尊、她們利益或危害人類;內密的空行母則在資深行者成功轉化自身為偉大空行母(通常是金剛瑜伽母的本尊身)時,方能顯現;而密密的空行母是無形的威力、能量與空性純淨的加持。以上皆是對智慧空行母在密續上的相關要點闡釋。由此,可明顯看出空行母在藏文中字義、教理和實修上的擴充,以及在修持上環環相扣的縝密架構。而常見對空行母的定義與詮釋,則大致區分為勝義層次的智慧空行母,以及世間供贊護法類的女性神祇兩大類別,這種劃分也合乎了空行母在入佛前後的定義演變。但必須注意的是,在此的智慧空行母並非一般所世俗認定的女性概念,因為在密乘,尤其是無上瑜伽中,行者修習一個法門去開展其潛能、尤其是淨光根本心,從每個人都擁有根本心的觀點看,是沒有男女之別的。五方佛父與其眷屬(法侶),依次是中方的毗盧遮那佛與寧初瑪、東方的不動佛與給瑪、南方的寶生佛與那瑪姬、西方的阿彌陀佛與那札卡嫫、北方的不空成就佛與丹企卓瑪。 而五大的本淨狀態展現時,也就到達了五方佛母的成就境界;五方佛父、佛母的教授,事實上就是代表圓滿的證悟──我們身心染污的究竟清淨,以及一切煩惱垢障的淨除。不管男、女,每個人皆兼具了五蘊與五大的元素,因此就密乘的觀點而言,是沒有男女性別的差異與歧視的,不論男女,如果努力精進修持,都絕對能利用五蘊和五大來證悟成佛的。且如同五蘊與五大的密不可分,五方佛父、佛母的證悟成就,也是俱時展現的,因此在密續的唐卡上,常以兩性合一的象徵方式來表達,如上師與空行母方便與智慧的象徵,在密乘的修行上是內在、相輔相成的本質,絕非一般人對雙運的誤解與穿撮。 這是一個頗具價值的新概念,其價值在於難以有確切的定義,她包含了一系列的含意,陰性本質、精神融合的剎那、上師的法侶等,而空中舞者的意象,則以在穹蒼中舞動的空行女神,召喚出非物質、翩飛、變形等不令人費解的意趣。他進一步指出空行母具有甚深的密續神密性,而這個謎團唯有透過灌頂方能揭曉,即是瑜伽士以實證了悟空行真義的方式。除此,太過於概念化地理解,都難免有誤,因為一旦以很好的說法來定義空行母時,她就會成為一個了無生趣的概念。達賴喇嘛在《藏傳佛教世界》中強調“當研讀無上瑜伽密續時,即便是一個單字也會有好幾種不同層次的解釋。……在密續的一個單字或語詞可以有四種不同的意義,這就是所謂的四知解義,”另外,密乘也提到了另一個詮釋學上的設計,可以幫助我們瞭解無上瑜伽的經典,也就是六參數,它們是三組對照的定義解釋經文的意義。所以單一名詞即具有許多不同的內涵,必須依其討論的層次與領域而定,空行母的定義也不例外。 四知解義即文字義、普通義、隱藏義、究竟義四種。六參數的三組對照分別為:1、說明與定義參數;2、意欲與無意參數;3、字義與非字義參數。因為藏傳佛教頗重視傳記的書寫與傳承,在許多重要的祖師或大成就者傳記中,皆隱含了甚深的密意與教法,從外、內、密三種傳記的分類上,可以清楚地看出其撰寫主旨與象徵層級的差異。外傳主要處理生平中外在的重要事件,包括生、死等;內傳則闡述主角的法教、灌頂與精神進展等,而密傳旨在揭示禪定證悟的經驗,連帶地對空行母身分與內容描述的比例、深淺也會隨之異動。此外,在傳記中談及不同階段的密乘修持時,因各種不同的密法中有其微細的差異性與復雜性,主要是反映行者的身心狀況和性向的差異,所以空行母所顯現的層級與狀態(法、報、化三身或五大空行母),也會因應而有所不同。為了分析上的方便,僅選擇較具代表性的上師傳承傳記與大成就者傳記中的空行母角色,進行相關的比對與討論。 在現今流傳的教派傳承史中,噶舉派的“金鬘”上師傳承是最廣為人知的一系。稱其為金鬘,乃是因為其中每一位大師都如最上等的金子般珍貴完美,集證悟、飽學和成就之大成於一身,也均能傳予弟子湛深、直指人心的法教,使其頓悟大手印之心性。(《金鬘》,序8)著名的密勒日巴尊者,便是金鬘傳承的偉大上師之一,如他自己所授記的,他的聲名將為空行母所遠播。在今日,他的生平故事已被寫成多種不同的文字,對陷於輪回中的苦難眾生產生很大的撫慰作用。他可能是繼釋迦牟尼佛之後最出名的佛教人物。因此,從詳述了建立噶舉傳承諸偉大上師的生平事跡的《噶舉金鬘上師傳承》一書中,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出空行母關女性上師傳記的外、內、密傳差異,可參考拙文〈智慧的女性:試論藏傳佛教之女性上師傳記〉如外密三乘:事部、行部、瑜伽部,以及無上瑜伽部,對空行母的闡釋與觀修法便大有不同。在無上瑜伽部的三個修行階段:生起次第(Mahayoga)、圓滿次第(Anuyoga)、大圓滿(Adiyoga),或另稱內密三乘:父密續、母密續、不二密續,及其下更為細部的教法、儀軌中,會有極細密的分說與釋義,以因應不同的修持狀態與傳承。所扮演的關鍵性角色。 《噶舉金鬘上師傳承》的一開始,描述了金剛總持無盡普被的利他功德──他也被稱為原始佛,位居三界之王及法王尊的金剛總持是三世諸佛、三寶及佛之三身的本質化現,此法身佛常以淨光報身的形式,對證悟的行者示現。因此,直接自金剛總持報身受持了法教的印度大成就者帝洛巴,就成為藏傳噶舉教派的第一位始祖。依照金剛總持的教授與指示,當一位上師說顯經的法時,他應同時說明佛陀的行誼事跡。當他教導密法時,當要詳述編著者之生平。而當他給予實修指導時,便要指出自己上師的傳承。這也是為何藏傳佛教各教派特重上師傳記的原因之一。 接著,我們不妨來看一下空行母在帝洛巴簡傳中出現的時機與情形。首先,是帝洛巴應其父母的祈願,降生在東孟加拉札可城,逐漸長大,有一天家裡來了一位丑陋的女人,對其說道:“放牛、念經,你便會找到空行之預言”後,便消失了。某日,當帝洛巴在放牛與念誦經文時,此婦人再度出現,對他表示:“你的家鄉在北方的烏仗那,你的父親是上樂金剛,你的母親是金剛瑜伽母,你的哥哥是班渣巴那,而我是你的姊姊賜喜。假如你要找到真正的寶牛,就到菩提樹林裡去,在那兒清淨的空行母持有口耳傳承的法教”。這個丑陋的女人,是烏仗那空行母淨土的空行母之一,她給了帝洛巴帶有象徵意義的珠寶橋、水晶梯等。上樂金剛是噶舉派的父續本尊之首,金剛亥母則為母續本尊之首。此處的金剛亥母為上樂金剛的明妃,身紅色、頂有豬首。當其以頂無亥首的形式顯現時,即等同於金剛瑜伽母。烏仗那也就是前述有關空行母淨土的烏仗那國。 關於空行母淨土的由來,系為釋迦牟尼佛三轉法輪、傳下金剛乘的密法時,有成千上萬的女性自蓮師的淨土烏仗那前往聽法,立時證悟佛果,於是被稱為空行母,因為接受密乘的教法時女性遠多於男性,因此空行母的數量遠超過男性的勇父。於是在那之後,密乘的法教就被殆盡更高的境域中──空行母淨土,而空行母也就成為密續的法教之源。關於空行母的數量,從益西措嘉佛母傳記的第八章中或可約略揣想,其中描述措嘉在入涅之前,對其十一位心子傳法、授記後,在第八天裡,自四面八方湧來了無數的空行母,有烏金淨土的十二類、一千兩百萬忿怒空行母,十二類嗜血啖人的世間空行五百萬五千五百位,更低階的十二類時間空行一千兩百一十二萬……,以及其他各類、難以想象的空行母。握珊瑚柄的鑰匙,讓他得以順利通過障礙──毒潭、鐵牆和第一道門,進入空行母的淨土。 在這個早先的情節中,空行母即顯現了多重的身分與意趣,她是空行母淨土中的女神、證悟共與不共成就的瑜伽女以及更為明顯的“信差”角色。勇父與空行母分擔護法的某些任務。空行母是女性菩薩,常常擔任凡夫和佛菩薩之間的信差;而且幫助掃除行者的修行障礙,所以常現忿怒相,一直到魔障被征服為止。在此處的空行母賜喜,兼具了帝洛巴的法源姊妹、護法與信差的多樣角色,她帶來了空行母口耳傳承的訊息與暗喻(真正的寶貝),並指點、協助發掘秘密智慧寶藏,使他克服求法過程中可能遭遇到的阻礙與困難。 而 Nathan Katz 在《尼師與空行母:有關容格與藏傳佛教的一項比較研究》中,也指出了空行母的影響,在藏傳佛教傳記中普遍以轉捩點的階段出現。此時空行母的現身,會吸引了這位未來成就者的注意力,並創造出一個時空,使舊有的習性模式,若不是遭到質疑,便是被徹底地粉碎。事實上,正因為她引導了一個全新的視界,而這個視界的經驗似乎能炸裂智識的藩籬與僵滯的心智,是故空行母被形容為游戲的、捉摸不定的。在帝洛巴傳記後面的部份,可進一步瞭解這種智識的轉換與空行母的試探游戲。 姜貢康楚仁波的《了義炬》中對藏傳佛教各教派最主要的修行基礎四加行的闡釋如下:就在帝洛巴打開第一道門後,他看到了無瑕空行母外在層次的化身,這些數不清的化身外表猙獰恐怖,且嘴裡發出刺耳吱聲,張牙舞爪地要使他害怕。但帝洛巴不為所動,而降伏了這些守護教法的化身空行母。之後,出現了報身層次的洛迦羯磨空行母(意為世間事業空行),帝洛巴做了三個降服的手印,降伏了這些空行母的身口意,最後他進入空行母的宮殿,見到了空行王後,先受持了有關氣脈等珍貴的教法,後又接受最殊勝的身、口、意三寶藏的圓滿密續,其間並經歷一番針鋒相對的對答,證明帝洛巴是已得空行授記的瑜伽行者,具有開啟法寶的任運解脫鑰。之後空行母給予帝洛巴四種灌頂,讓其得到了共與不共的成就。這些智慧空行母還傳予他口耳傳承和心意傳承的法教,共有十三種授自空行母的密續,此時的帝洛巴得大神通,能自在地翔飛於虛空之中。最後,一位無形的空行母還賜給了他九件法寶,領悟後的帝洛巴婉拒留在淨土,回到人間靜待有緣弟子那洛巴與 Ririkasori 等。以上是帝洛巴傳記中,有關帝洛巴降伏空行母及受持空行母法教的部份。 根據卡塔仁波切的說法,噶舉傳承始於帝洛巴祖師,他由金剛總持直接得到法承。但由更深的層面來說,帝洛巴是經由智慧空行行母得到這些教法的。在金剛總持與帝洛巴之間傳達的是智慧空行母,她擔任橋梁的工作,將教法承遞下去,如此,法教才能在世間弘揚。密續的高深法教是由空行母淨土傳來的,以空行母的語言傳給這位元高度的證悟者帝洛巴。所以在上述段落,有關空行母王後與無形空行母傳給帝洛巴教法、法寶的描述中,指出了智慧空行母的女性智慧本質、最高階的承傳者、法報化三身與密續上師的多重身分。且隨著形貌怖畏的守護空行母、報身莊嚴的空行母到智慧空行母付法的過程中,一方面象徵了空行母法、報、化三身的次第示現,另一方面也凸顯出空行母對瑜伽行者以啟發、導引、改變心智狀態的關連作用。透過與空行母的接觸,直覺的能力得以開展,並顯現內觀;若缺乏了空行母能量的活化,修行將會是平板而智識化的。因為空行母直接以生活經驗傳遞,而非透過復雜的哲學論辯來傳達,故空行母與密續的教法連結在一起,系因密法直接涉及了身、語、意能量的修持,遠大過於顯教經義的智識運作。所以當修行者由知性的狀態進入經驗層次的密乘修持時,通常空行母便會首度現身,指引或暗示他接下來的進展方向。而幾乎在所有西藏的聖者故事中,都會有空行母在關鍵的時刻出現,行者與空行母的相遇,往往代表了一種對行者固定概念敏銳、犀利的挑戰。這個有關證悟的關鍵轉化與打破僵化心智的復雜角色,清楚地顯現在帝洛巴心子那洛巴由學者轉為瑜伽士的尋法過程中。 在那洛巴成為最富盛名的那瀾陀學院院長後,某日,當他在研讀因明學的書籍時,出現了一位具有三十二丑相的老婦,詰問那洛巴是否懂得佛法的真義?並指示那洛巴去見她的哥哥,隨後便化成一道彩虹消逝。顯現老乞婆樣貌的空行母,是超越概念的本覺智慧,她的丑陋是因為那洛巴一直壓抑與拒絕他內在的這個部份。這位本覺智慧的使者以隱匿的形態出現,是因為那諾巴一直蒙蔽自我,認為自己真正瞭解佛法,孰不知他只是不斷在建造智識和條理化的迷宮吧了。而婦人的三十二丑相,讓他瞭解到輪回知負面特質的內、外、密層意義,就外義而言,它代表三十二種產生輪回痛苦本質的粗細因果;就內義來看,它代表三十二種身心的染污;而就密義來說,它象徵三十二輪脈中的三十二種行氣。 受到啟發的那洛巴,於是散盡全部資財,婉拒那瀾陀學院五百班智達的挽留,決心離開、去尋找圓滿證悟的上師。接著他受到空中傳來聲音的指點,在花布屍陀林誦持七十萬遍的上樂金剛咒語後,有兩位空行母示現,給予那洛巴授記。從授記的預言中,那洛巴瞭解到帝洛巴曾經七世都是他的上師,於是他辛勤地找了一個月,卻一無所獲。在他心生懷疑後,又聽到空中傳來的聲音,鼓勵他繼續找尋,先後經歷了十二次的考驗,分別是遇見了斷崖邊的痲瘋婦人、長滿蛆的狗、敲打他人頭的男士、用劍砍人腸子的男人、清理人內臟的男人、王國與拋棄那洛巴的公主、正在持弓打獵的獵人、燒蝨子的乞丐、釣魚的老婦、殺父母的人、獨眼國的獨眼人,最後,遍尋不獲的那洛巴悲傷地想要自我了斷時,空中又傳來了聲音,在那洛巴仰天祈請後,帝洛巴終於現身,收那洛巴為徒。帝洛巴之所以遲遲未現身,是因為希望藉由試驗的過程,讓那洛巴意識相對地,轉化這一切、清淨了所有染污後的佛陀,就顯現圓滿的三十二相隨行好。 這些考驗均是帝洛巴或空行母的化身試探,每個段落皆為了彰顯內在的象徵意義,破除那洛巴的我執與概念,並非一般的世俗現象。 概念上的束縛與成見,但因為缺乏與空行母的關連,無法瞭解其超越二元對立的象徵語言,那洛巴仍是以自我來行事,也就一直無法親見上師,而陷入世俗二元概念的幻境之中,最後那洛巴放棄掉對自我的執著,向虛空懇切地祈請後,方得才親見上師(雖然先前他在概念上已經知曉了)。而對邁向證悟成就之道的行者來說,象徵著空行母的女性角色,提供了首次瞥見不二實相的機會,揭顯現象界的空性本質,展現如魔術般幻境的舞蹈。這些經驗可能與某位特殊的女性有關;也可能以連續遇見多位元女性的方式,來顯示空行母的智慧;乃至(智慧空行母)不曾化身為任何女子。在那洛巴傳記中的空行母,曾至少出現過兩回,很明顯地符合了轉捩點的關鍵角色:第一次是老婦人對那洛巴的詰問,意味著空行母引發他對智性與世俗成就的懷疑,轉而展開真正求法的艱辛旅程;第二次是那洛巴在屍林墳場苦修後,兩位空行母現身、授記,讓他知道自己宿世的有緣上師。由此可知,空行母化現的方式頗為多元、奇特,她可以在密乘行者的禪觀、夢境中顯現,也可能以凡夫之身、乃至動物(通常是母狗)的形式出現,為的是不拘在任何時刻現身,闖入當時的情境中,測試、撼動未來成就者並阻絕其習性;或是幫助密乘行者斬斷妄念,轉以能量的修持生起。此外,在屍林修行也具有復雜的象徵意義,除了與施身法傳承的斷除我執有密切關連外,忿怒空行母的能量也與墳場的黑暗、怖畏意象有關,瑜伽士必須通過忿怒空行母的試煉與游戲,視這些境象為空性的幻化之舞,方能在密乘道上有進一步的提升。如帝洛巴首度遭遇挑戰時,以無畏的能力折服了空行母,直達法性的宮殿;相對地,那諾巴一再地延誤、錯失良機,乃是因為他仍停留在二元化概念的狀態,無法洞視空行母試探的幻象,難以與空行母(超越一切概念)的智慧能量產生連結的緣故。但要與空行母的能量接觸,有時是很駭人的,且總帶著危險性,但在成就者的傳記中,呈現出這些勇敢行者真正去尋覓空行母的經過。為此,他們常歷經險阻,並造訪墳場與屍陀林。而墳場與屍林所代表的象徵,即是修行者自我的死亡,以進一步地融入空行母無有關施身法的修行與法脈。 我的智慧空性中,又為何與空行母的直接接觸,會被形容為“歷險”主要是因為這些偶遇通常帶有一種基礎的、實修的內觀特質,而這種特質又是尖銳與忿怒的。這是黑暗女神本初的粗糙能量,往往一個清淨的密乘行者必須接受自己內在的黑暗面後,才能在密乘道上有進一步的斬獲。正因為如此,忿怒空行母常與血、肉有關連。而即便似乎是處在非道德的情境下,一個密乘的行者也可以、必須直接轉化這個負面的狀況,而不是去逃避。所以那洛巴在離開那瀾陀寺後,最先的過渡便是到屍林苦修、持咒,再通過一層層的考驗,逐漸脫卻概念化的意識分別後,才得見上師──與空性智慧不可分離的方便。 在那洛巴心子馬爾巴的傳記中,更可以看到他類似於那諾巴的歷險遭遇──渡過毒潭、耗盡家財,及空行母的授記、襄助與關鍵性轉化的描述。較為明顯的部份,是馬爾巴第二次前往印度求法時,去找上師之一的益希寧波,有一位服侍益希寧波、出身低賤的婦人,用手中的大水瓶給馬爾巴灌頂,為其消除了一切障礙妄念,使他見到了所有密集金剛的本尊。隨後益希寧波出現而給予他四灌頂和其他殊勝的法教。這是馬爾巴與空行母的第一回接觸,空行母消除了他接受高階密法的障礙。之後,又有一次,當馬爾巴再到印度南方探訪另一位上師喜哇桑波,在後者滾燙毒潭中的小島上一同共修會供時,出現了一位帶著死屍的婦人,她從頭頂把腦殼切割下來,將喜哇桑波的尿和死屍的血混合盛在一起,她將此三昧耶甘露供養眾人。當拿到馬爾巴跟前時,甘露沸騰了起來,向裡一探,馬爾巴看到了《大幻化網》的咒字,並了悟其咒語之深義。此外,馬爾巴還在空行母的引導下,前往另一位上師梅紀巴所住的焰火山屍陀林,得到殊勝的灌頂,顯現各種成就的兆相;又再到水樹鬘,自骨飾瑜伽女處獲得了四座金剛教法。而當馬爾巴在印度住了二十年,將要回到西藏前夕,他去參訪聖地並向上師辭行途中,又有幾次空行母的示現,或給予灌頂(在恆河邊的 Paciltra,於果園親見甘露光傳承的十五位圓滿女性本尊)(《金鬘》,207)、或給予預言和加持。(在尼泊爾 Ramadoli 屍陀林修會供後,空行母在夢中授記,言明在他回藏在此,可以對照前述的印度教伽梨女神扈從荼吉尼的嗜血形象,但其負面的、恐怖的特質在進入密乘,轉化為忿怒空行或護法的過程中,已被轉化為正面的、幫助行者破除我執的象徵性教義。在回來的路上不會有任何障礙)、以及在夢中將他置於車座上,飛到南印的 Shri Parvara,接受了大成就者薩惹哈的大手印教法。從上述馬爾巴的傳記中,有關空行母的種種示現與引導、協助、灌頂等作用,乃至以忿怒相破除我執的驚人描述,同樣可做為嗜血忿怒空行母(智慧空行母)不拘形式化現的對照說明。而在馬爾巴心子密勒日巴的傳記中,也不乏類似的情節出現。 從噶舉派的上師傳承傳記中,顯見空行母化現情形的敍述,在其他教派的上師傳記中,也有諸多對空行母與成就上師之間互動關系的描寫。例如薩迦派法教根源、印度八十四大成就者之一的勃哇巴,便是自巴契蘿竹空行母處受持了法教,傳法的過程,是空行母將他吸進了右鼻孔,讓他進入她的體內,……在一個吸氣之間,他得到身、語、意、功德、事業的五種灌頂,也接受到了完整的教法。另外,寧瑪派祖師蓮師的五位法侶,皆是金剛亥母(智慧空行母)的五位轉世化身,以及在寧瑪派最偉大的上師龍欽巴尊者與吉美林巴尊者的傳記中,也都有不少空行母示現、指引其開啟伏藏的描述;尤其是寧瑪派歷來的掘藏師,皆與空行母守護的伏藏有密切的關連,從 Janet Gyatso 所著的《自我的幻影一位西藏大師的密傳》,所引用兩本吉美林巴尊者親撰的密傳《水中月舞》與《空行的殊勝秘語》中,亦可發現與空行母有關的豐富資料,特別是《空行的殊勝秘語》,是尊者記述他在尼泊爾的大佛塔,親見智慧空行母授予龍欽心髓伏藏以空行密語寫成之法本,以及其後如何弘揚此法教的經過。 綜上所述,空行母以多種形式顯現,擔任密續修行艱辛道上獲得證悟成就臨門一腳的、啟發與協助的伙伴,據 Katz 的統計,在印度八十四位大成就者的傳記中,有空行母為伴的便有五十六位。此外,有關薩惹哈由大學者轉變為密乘瑜伽士的過程,與那洛巴有幾分近似,他在市場遇到了一位出身低賤的化身空行母,無視眾人的爭議,尊其為上師。有一回在這位婦人煮咖哩蘿卜時,薩惹哈入定了十二年,出定後因為這位空行母的點化,才真正放下概念的分別。 還有許多空行母轉世的化身,如那洛巴的佛母尼古瑪,建立了著名的《那洛六法》傳承;蓮師的主要心子與佛母之一的益西措嘉,傳承了所有蓮師的法教、埋藏伏藏與預言藏傳佛教的興替;瑪爾巴證得虹光成就的佛母達媚瑪;以及創建了藏傳佛教施身法傳承的瑪吉拉尊……等等。而從 Katz 對密乘成就者傳記中空行母主要作用的歸類,或可做為本文探討空行母在上師傳記中角色、常見主題的總結,他整理出空行母在成就者傳記中的特點,計有:1、對成就者產生啟發與指引;2、直接或間接地給予成就者灌頂;3、充當成就者的功德主;4、成就者能力的來源;5、伏藏的守護者;6、成就者自傳的主角。從上述舉證的噶舉派金鬘傳承上師傳記中,亦可與Katz列舉之六大主題相互對照。 結 語 不管是在男性上師傳記或女性上師傳記的敍事中,依循或分類的重點並不在於性別的差異,因為在密續的修持中,既已超越了世俗的概念,對於性別、階級、身份之分也一概跨越了。且依據究竟空性或三身的教授,男性或女性只是本質上的能量代言,僅是世俗諦層次的方便詮說,在根本上並無分別。若仔細分析藏傳佛教上師傳記的書寫體例,除了外、內、密傳的分類外,其敍事上有一共通的成規:皆在描述一位凡夫如何發心出離塵世、面對修行中種種的內外困境與障礙,終於自輪回中解脫並利益無數眾生的過程。在這些過程中,空行母的示現、指引、點化乃至成就者領悟到自身本具的智慧空行母三身本質,可殊途同歸地指出了某種根本意旨——也就是眾生佛性湛然、平等無別的共通性。在論述中強調出空行母的女性特質,無非是希望在面對質疑女性證悟能力的說法時,能藉以反駁與澄清,闡明佛性本無性別差異的實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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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台灣學佛網 (2004-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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