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農村家家養雞,李家飼雞也不曾間斷,把它們代代養下來,它們對人類的貢獻不可謂不大,尤其是當年物質不豐的年代。
有次,李家一如往常,宰了只肥雞准備打牙祭,那只雞被劃上一刀後,顯然已斷了氣,它稍作反抗掙扎後,便一動不動躺在地上。待家人從廚房提來熱水准備料理後事之際,那只將死的母雞竟—卷翼而飛,不知去向。
全家老少,前牆後院翻山倒海、地毯式搜索,從響午找到日頭落山遍尋不著,晚上的麻油雞大餐也跟著泡湯。翌晨依然杳無雞蹤,家人都當它已曝屍野外而漸被淡忘了。
隔了多日,一個烏雲密布的黃昏,突然驚見那只跑掉的雞回來了,而且後面還拖了一群可愛小雞,咯咯叫食。大伙兒稱奇之余定睛細瞧:它的氣管仍“藉斷絲連”,傷口雖已愈合,但努力拉直脖頸,吞食飯粒,偶爾飯粒會從結疤的洞口溢出,喝進的水像漏斗般噴出。可憐它仍無怨無悔呵護兒女覓食。
全家人如迎“手術”後歸來的親人一般,既慶幸又難過,慶幸它平安脫險,難過它歷盡滄桑,九死一生。
後來一位鄰人說,她曾見那只雞,蹲在不遠處的樹下,咕噜咕噜悶聲低吟,她全然不知它上過斷頭台,也沒上前細探究竟。仿佛有不短的時日,它一直窩在那沙堆裡。而這差點被宰殺得可憐的母雞,就這樣,不僅自力回天,且憑尚存的一息艱苦掙扎著生蛋,廢寢忘食地孵蛋,盡了它的天職。
死而復活的母雞,堅忍哺育幼雞的偉大“事跡”,傳遍村裡,大家爭相探視慰問,見它脖子貼著創可貼,仍然細心照顧雛雞的模樣,無不心生憐惜感動。
李家的屠刀從此高高掛,全家更相約讓受創幸存的母雞好好活下去。
眾生皆有佛性,母雞的偉大母愛,令人無比的感動,讓人實在不忍心宰它、食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