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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欲上人:傳奇一生,慈悲濟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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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歲巴蜀高僧:離欲禅師

作者:源緣悟圓(原暑名袁圓)

本文摘錄自:新疆人民出版社2004年出版《樂至報國寺》


樂至報國寺前任住持離欲禅師,法號覺空,俗名侯喻君,四川省合川縣泥溪鄉人。生於1885年,1992417日(農歷三月十五日)預知時至,安詳坐化,世壽124歲。

候喻君秉性剛毅,智慧過人。家庭世代經商,15歲時家道衰落。一日在姑母家,偶閱《金剛經》,頓有所悟,從此看破名利,離家訪道,拜川東著名道士劉銀子為師,精修丹法,得道後雲游四方。1922年(民國11年),得知四川射洪縣東山寺有一位高僧本空禅師,9歲出家,12歲大徹大悟,與四川新都寶光寺無窮老和尚同戒,均系禅門老宿。於是,侯喻君捨道學佛,專程去東山寺拜訪本空禅師。進了山門,剛轉過樓廊,便聽到朗朗誦經之聲,輕輕走近細聽,誦的是《金剛經》,他不由自主地伏地跪拜。此時,本空禅師正誦到:“世尊,佛說我得無诤三昧,人中最為第一,是第一離欲阿羅漢……”突然停止說到:“夠了,夠了,你就叫離欲吧!”侯喻君得法名立即叩謝師父,頂禮三拜。從此,便在東山寺深入經藏,潛心修行。本空禅師見離欲夙慧深,善根厚,便有意培養。

1992、4、17:離欲禅師圓寂照

離欲禅師的師爺是一位姓袁的進士,棄俗出家,法名明心,鶴發童顏,行事神異,言語顛倒,人稱“瘋和尚”,四鄰對他敬之如神。明心禅師任過東山寺住持,後去射洪縣兩河口鄉龍台寺。此廟原是明朝翰林學士住宅,因無子女繼承,便捐贈改為寺院,常住僧眾一百余人,香火甚旺。民國初年,明心禅師在龍台寺坐化,據說他住世二百多歲。

離欲禅師在新都寶光寺方丈祖道禅師座下受具足戒,並承寶光堂上無窮老和尚賦予衣缽,法號圓空,為臨濟宗第21代傳人。臨濟宗為禅宗一脈,由義玄創立,因義玄住鎮州(治所在今河北正定)臨濟院而得名。臨濟宗提出“三玄”(三種原則)、“三要”(三種要點)、“四料簡”(四種簡別)、“四照用”(四種方法)等接引學人,因其機鋒峭峻別成一派。臨濟宗的字輩是:“,道德圓明,真如性海,寂照普通,心源廣續,本覺昌隆,能仁聖果,常演寬宏,惟傳法印,證悟會融,堅持戒定,永記祖宗。”離欲禅師為“覺”字輩,離欲禅師下一輩昌臻法師為“昌”字輩,再下一輩為“隆”字輩。離欲禅師悟道後,游化各地,建寺弘法。1930年,由中江縣來到樂至報國寺,當時的報國寺因長年失修,殿堂傾塌,但離欲禅師認為是很好的道場,身穿破衲衣,背負爛蒲團來到報國寺掛單。正值舉辦觀音法會,四眾雲集,離欲禅師聲稱自己是窮和尚,別無供養,願在殿上打坐七天七夜,陪伴菩薩。大家以為是狂妄之人,會首謝某說:“你如果真能打坐七天七夜,不吃不喝,我願拜你為師,留你當住持,否則趕出山門!”並派人監視。離欲禅師入定七晝夜,出定時,法會尚未結束,又入定三天。眾人大為驚奇,會首及信眾當即爭相皈依。離欲禅師依法化度,廣結善緣,致力於報國寺的重建,先後修復觀音殿、藏經樓、東西丈室及樓廓、寮房等,規模臻於完善,此後,又飄然他往。

1941年(民國30年),離欲禅師應三寶弟子邀請,返回成都弘法。當時正值抗日戰爭時期,日機頻繁轟炸成都,每遇空襲,前來避難者不少,而該處始終未被轟炸。1940年夏的一天,日軍108架飛機轟炸成都,離欲禅師正在吃飯,他突然說:“我有急事,要到鐵腳巷葉青成家去一趟。”大家苦苦勸他不要去,離欲禅師好像沒有聽見,急急忙忙趕到葉家。剛一進門,緊急警報震耳欲聾,驚心動魄,市民狂奔逃命。離欲禅師面無懼色,結跏趺坐,從容地囑咐:“家中人勿驚亂,即將有人到此。”話音剛落,急急的叩門聲響起,一位中年婦女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倒頭便拜,要求皈依,離欲禅師收為弟子,賜法名昌逃,笑謂:“昌逃、逃命的逃。”警報解除後,人們上街,見房屋倒塌,遍地瓦礫,獨存離欲禅師所在兩間鋪房,完好無損,頓時好奇的人紛紛湧進鋪房,擠滿小屋,有認識離欲禅師的人驚呼:“離欲禅師!神仙!活佛!”立刻,求皈依的人,室內室外,拜倒一片。此事轟動成都,求皈依的人接踵而至。川軍將領鄧錫侯等人,也先後皈依在離欲禅師的座下。

離欲禅師的床單

1945(民國34)的一天,趕集的人絡繹不絕經過一個小鎮的河邊。一位身著棉袍的僧人擠出人群,望著滔滔流水若有所思。有個青年農民開玩笑問:“癫和尚是不是想下水洗個澡?”僧人並不答腔,“撲通”一聲,丟下籮筐躍入水中。只見浪頭翻滾,把僧人沖往下游。眾人驚呼“癫和尚跳水啦!“趕場的人都擠到岸邊看熱鬧。有人喊叫:”“,快去救呀!”,但天寒地凍,誰也沒膽量下水去救人。正在大家紛紛歎息的時候,忽聽:“讓開,讓開!我的籮筐呢?”,人群聞聲一望:僧人直直地站在大家面前,棉袍還在滴水。眾人急忙閃開,他擠到籮筐邊,身子幾抖,奇怪!浸透僧袍的水一點也沒有了,真是“滴水不沾”,一身全是干的。他一言不發,挑起籮筐,潇潇灑灑地走了。眾人瞪著雙眼看呆了,一位老太婆擦著昏花的雙眼說:“我活了七八十歲,從來沒見過這等怪事。這該不是在做夢吧?”有個人說:“這癫和尚哪裡是瘋子,他就是有名的離欲禅師,平時說的話句句都有道理,來頭不小啊!”。“溺水不死,滴水不沾”成了爆炸新聞風傳各地,來訪者川流不息。

1951年,離欲禅師重返樂至報國寺,守寺護林,種地養蜂,編織草鞋,躬親勞動,怡然自得。“文革”歷經十年浩劫後,1984年落實宗教政策時,離欲禅師已年滿97歲,出於愛國愛教的一片赤誠,毅然獨肩重建千年古剎的艱巨任務。從整體規劃到具體施工,都親自料理。在他無私奉獻的精神感召下,四眾弟子,踴躍捐款,不費國庫分文,集資逾百萬,經過八年的努力,終於重新建造起一座座琳宇梵宮,氣象一新。寺內廣植樹木花果,綠蔭密布,環境幽靜宜人。並從緬甸迎回玉佛十三尊,使報國寺成為瞻禮朝拜和旅游觀光勝地。

離欲禅師一生誨人不倦,普渡有緣,雖言語不多,而感人至深,皈依弟子成千上萬,遍及海內外。針對末世眾生根機,普遍教人念佛,以此法最易下手,最為穩當,也可以禅淨雙修。離欲禅師每當提起學道的要領,必須從去“妄念”入手,並說三藏十二部經典,可以用去妄二字概括。妄心與真心本一體的兩面,妄心附著真心,妄心去則真心自顯;古德說:“打得念頭(妄心)死,許汝法身(真心)活”。如何去妄?首先,必須發大心,修苦行,立志了脫生死。其次,應時時處處檢查身、口、意三業,管好六個徒弟――眼、耳、鼻、舌、身、意。古德修行,每天身上掛一袋子,心中起一惡念,即揀入一粒黑豆;起一善念,揀入一粒白豆,夜裡總結一天中善惡念頭多少,清點黑白豆數便可知道。最初黑豆多,白豆少;以後逐步白豆增多,黑豆減少。認為修行就重在“行”上,只有從起心動念處踏實用功夫,別無取巧辦法。

離欲禅師平生很少寫文章,而對“斷除妄念”卻有一篇短論,總結了畢生的體悟,全文附錄於本書之後。離欲禅師生活儉樸,布衣蔬食,終生不變;清心寡欲,不求名利,樂道安貧,從不攀緣;非為弘法利生之事,芒鞋不出山門。日食僅用園蔬鹹菜和豆制品佐餐;有人供養珍貴食品,都派人攜往市場變價作建廟用。所用被蓋床褥均有無數補丁,家具用品皆陳舊破損,離欲禅師安之若素,不許更換。離欲禅師在寺內開辟荒地數畝,除種植果樹外,其余種雜糧、蔬菜。僧眾功課之余,出坡勞作;離欲禅師雖年過期頤,還經常親自下地澆水除草,農禅並舉,以身示范。

欲禅師身材修長,銀髯飄逸,目光炯炯,氣朗神清,視聽聰明,步履輕健。於1992417日(農歷壬申年三月十五日)預知時至,於樂至報國寺住室,安詳圓寂,世壽124歲。關於離欲禅師的年齡,據樂至縣佛教界人士赴合川、射洪等地調查結果:離欲禅師生時為1868年(清同治七年),終年應為124歲。離欲禅師生前對年齡素不在意,有人曾問:“師父,人家都說你瞞了歲數。是嗎?”離欲禅師微笑答道:“何必說那麼大嘛。”有年輕人問:“師父,你多大歲數?”“和你同年”,說完一笑。

離欲禅師生前曾任射洪縣古佛寺方丈,樂至縣佛教協會會長,內江市佛教協會名譽副會長,四川省佛教協會名譽理事,樂至縣政治協商會議委員,內江市政治協商會議委員。回顧離欲禅師的一生,值得我們學習、效法和發揚光大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難行能行,難忍能忍

離欲禅師自出家以來,直至百歲高齡,仍堅持不懈,達到難行能行、難忍能忍的程度。解放初,離欲禅師在四川樂至縣城邊的崇教寺裡教一些女居士打坐,突然撞進一個綽號叫“羅胖娃”的人惡狠狠地吼道:“你一個和尚,把這麼多女人家弄到這裡做啥?”眾人上前解釋,他根本不聽,抓起一個烘籠缽朝法師打去,沒打中;又拿起刀,把禅師當時還留有的長辮子給剪了,還亂罵亂打,而禅師毫不在意,既不還口,更不還手,一忍了事。

文革”時期,禅師在受管制期間,報國寺內只剩他一個人自煮自食,沒有幫手,恰逢有一姓熊的單身漢,三十多歲,願意進寺幫忙,並拜禅師為師。禅師覺得,多一個人尚能維持生活,便收為弟子。剛三天,被監視人員舉報,說是在搞陰謀詭計。當即在樂至縣召開批判大會,指控他不遵法度,私收徒弟,拉垮貧下中農,發展教徒,破壞社會治安等等,法師只是不語。主持人便以提問方式逼他答復,而每問一句,法師都只答一聲“阿彌陀佛”,主持人急了,厲聲喝問:你搞啥名堂,為啥只念這個?法師不動聲色,平靜地回答:“我一個出家人每天只知道念阿彌陀佛。”主持人實在沒有辦法,只好宣布“休會”,最後惡狠狠地說:“交給鄉上繼續批斗。”實際上不了了之。

修建大雄寶殿,要把建設和有關做出重要貢獻的人員姓名寫在大梁上,禅師主張把反對過他的人的名字也要寫上去。好些人都認為不該寫,以免遭人非議和誤解。而禅師親自把對有貢獻和反對過他的人的名單一一排好,守著潘近仁居士逐個寫上,然後平靜地對眾人說:“我們佛門弟子、講冤親平等,眾生平等,肚量要大些才好,不應該有憎恨心、分別心。”眾人才恍然大悟:啊,這正是《無量壽經》上所說的‘忍辱如地,一切平等’。禅師滿意地笑了。

離欲禅師親手做的功德薄

樂至縣一批居士隨同已年過百歲的離欲禅師回他的合川家鄉。汽車一到,就有好幾十人上前頂禮參拜。不料,一個不三不四的小伙子跑到禅師座前,又摸胡子又摸臉,嘻皮笑臉地說:“喲,你就是千師爺啊!“眾人見他這般無理很氣憤,然而禅師雙目微閉,紋絲不動,任憑戲弄,直到有人把這小伙子拉開。

  在佛教叢林的禅堂裡,曾有:“禅和子,叫草鞋倒起穿就得倒起穿,油瓶倒了,誰扶起就是誰打倒的……有的新戒說:“禅堂裡專制,不講師理,動不動就打香板。”其實,他哪裡知道這一激一觸的玄機奧妙,忍辱和領悟相兼。離欲禅師初學時代親身經歷過這樣的磨煉,深有體會,又把這種方法用於晚輩。四川蓬溪縣河邊區有一個當過兵的農民,性格剛正,最受不得氣,常與人爭輸贏,有時也吵架。1963年第一次到樂至報國寺,想拜離欲禅師為師,禅師說:“你的情況我曉得,以後再說。”這是1963年,這位農民知道禅師還在受群眾監督,不能收徒,沒說什麼就走了。十年後第二次來,禅師正用一把小刀子刮指甲,二話沒說叫他去磨刀子。沒多久,禅師問:“磨好了沒有?那人高聲答道“磨好了”,禅師一看,確實磨好了,又從碗櫃上取下一把宰豬草的刀。他接過來一看,這哪裡是刀?簡直是塊銹鐵,還有幾個拇指大的缺口,但仍然依照吩咐去磨,磨出了一身大汗。許久,禅師問“磨好了沒有?”那人膽怯地回答“磨得差不多了。”把刀遞給禅師,頭也不敢抬。法師一看,銹磨掉了,缺口磨齊了幾個。但仍然厲聲呵責:“磨了半天,還是這個樣子!你……”禅師見天色不早,緩和語氣道:“磨得還不徹底,你要當我的徒弟嘛,等幾年再來。”那人只好走了。可他的決心很大,幾年後到1981年第三次來到報國寺,終於被收為徒。1982年皈依,法名昌德,三年後披剃,又隔一年去五台山受戒。一次禅師問他:“我到底拿了多少氣給你受?”昌德連聲答道“沒有多少!”離欲禅師說:“現在的人,連句重話都受不了,還能放得下麼?你曉不曉得,我當年學道挨了多少打罵?你聽見過出家人沒有幾得不要來麼?”昌德回答:“曉得,第一,有氣要受得;第二,有活要累得;第三,有苦要吃得……”一次移栽樹,昌德問:“師父,怎麼個移法?”禅師講了,大家照所指的方位,循規蹈矩地移栽。一會兒禅師來檢查,指著一棵樹問:“?這是哪個人栽的?”大家沒敢吭聲,昌德站出來代替過失的僧人認錯。禅師明知不是他的過失,仍叫他寫檢討。佛門有句話:“打不退,罵不退,才是佛家真寶貝。”經過如此諸多的考驗,後來,禅師叫昌德擔任監院師。


行菩薩道,以醫濟世


離欲禅師悲願至深,平時弘教之余,有求醫者,便隨緣施治,不少中西醫束手的難症重病,往往著手成春。離欲禅師治病,有時開中藥處方;有時給患者水果或食品吃;有時與之閒談;有時留在寺內小住,善巧方便,不拘一法,而療效很好。因此,遠近求醫者,絡繹不絕,奇異事亦不少。現樂至報國寺已編輯出版《離欲法師遺方》一書,一版再版,索閱的人很多。

1935年(民國24年),離欲禅師來到成都。川軍師長范紹增因子彈深入肩胛骨,發炎劇痛。醫院主張截肢,范紹曾不願意,請來一位法國醫生治療,每次診費需銀幣四百元,連治40天,疼痛更加劇烈。一次在周某家裡巧遇離欲法師,懇求施治,離欲禅師隨手給范蜜棗二枚,范紹增服後不久,即覺疼痛緩解;一天夜裡睡醒,腫痛全消,感覺有一硬物抵背,用手摸起一看,竟是一粒子彈頭。范紹增大為驚異、萬分感激。以銀元十萬供養離欲禅師,當時川北大旱,饑民遍野,離欲禅師用此款“以工代赈”,仿寶光寺規模,建成射洪縣古佛寺,作為十方叢林。又遵百丈禅師遺風,農禅並舉,建鹽廠一座,植樹三萬余株。離欲禅師神奇治病的消息,很快傳遍巴山蜀水,有的專程前來恭請離欲禅師到重慶等地,為一些知名人士治病,被治愈的人很多,要求皈依的人也很多,一時轟動山城。


1950年春節,住在成都的昌五高燒達到40度,采取多種醫療措施,持續多日,仍高燒不退。家人報知離欲禅師,適逢禅師的弟子、名醫黃雨田來拜年。禅師便和黃醫生同去昌五家診斷。黃醫生認定:此病是風疹性喉痧,說道:人已飲食不進,昏迷不醒,危險已達極點,可暫處方一劑試服。服藥三次,如有汗滲出,再續診;如無汗滲出,則無救,只好准備後事。禅師也到昌五床前,安慰他說:此藥你大膽服用,其中有二兩生石膏,似乎用藥太重,不如此,不能生效。昌五當日服藥三次,次日拂曉,頭上冒出汗珠,立即再請來黃醫生。黃叫停服此藥,另診脈處方。昌五再服用四五劑,即可坐立吃稀飯。黃醫生祝賀昌五:“現已脫離危險,這是師父的加持,陪我為閣下處方的。否則我也不敢大膽地用二兩生石膏,這是安危臨界點,好險啊!”昌五萬分感激師父的救命之恩,從此更是五體投地佩服師父,虔誠信佛。昌五本姓萬,原是某團管區司令,1949年請求禅師主持皈依儀式,成為三寶弟子。禅師囑咐他:“既入佛門,就應遵守佛規,才能免於劫難。”昌五謹遵師訓,嚴守五戒,忏悔業障,順利平安,這次病魔襲擊,又化險為夷。


1981年,四川樂至縣龍門鄉信用社主任腰上發了纏腰丹,多方求醫治病,未見好轉,還越發越多。醫生叫用金銀花散素治療,但無效驗,十分焦急。一次在街上遇見離欲禅師,請求處方。禅師說:用生銀花熬水吃。他一直納悶:怎麼叫生銀花?豈料法師回寺叫小和尚送來二兩生銀花,打開一看,是金銀花,熬水吃了。當晚就覺得症狀好轉,便繼續吃;不到三天,好得一干二淨,從此不再復發。他好生奇怪,一樣的藥,一樣的熬法,一樣的用量,為啥醫生和自揀的藥吃了無效,而禅師給的藥就這麼靈驗?他解不開這個謎,感慨不已。


1985年農歷正月十二日,是離欲禅師壽誕之日。按照禅師的習慣,每天晚上在床上打坐,不倒單(即不臥床睡覺)。這天,昌順師在近5點鐘,端去兩個加蜂糖水的荷包蛋。禅師微睜雙眼,指著外屋睡的樂至縣李德全居士,示意端給他吃。昌順師遲疑了一下,端了過去。李居士再三推辭:“師父的壽蛋,我怎麼能吃?”昌順師知道他有多種疾病,笑著答道:“李師兄,師父叫你吃你就吃吧,你還不知道他老人家的用意嗎?”李德全一聽,立刻產生了一種不可思議的感應,接過禅師的壽蛋,細細地品嘗著,默默地領悟著:“這哪裡是壽蛋啊!”,多年的胃炎、支氣管炎、腰椎骨質增生等多種疾病,逐漸地全部好了。從此,李德全一家成了“佛化家庭”,他的妻子,兒女都先後皈依佛門,加上早已是“三寶”弟子的老母親,全都盡心盡力為樂至報國寺辦事,累積功德,從而事事順利,人人平安。


1985年,四川省樂至縣太極鄉唐孝良得了肝癌,到縣、省去醫,均無治愈的希望,到樂至報國寺懇求禅師醫治。禅師見他心誠,開了個小偏方,煎服第二天,即自感好轉;不到半年,肝痛消失,經縣、省大醫院檢查證明:癌症痊愈。死裡逃生的唐孝良捐資萬元,修通了龍門鄉垭口至樂至報國寺山門的公路,並常到樂至報國寺焚香禮佛,逢人便說:“我這條命是師爺給我的呀!”


198510月,離欲禅師接到緬甸林風寺一位華僑來信,請求治療他的晚期肝癌,禅師打算為其醫治。樂至弟子歐志宏說:“路途那麼遙遠,您老人家一沒見人,二不了解病情,光憑一封信,如何為他治病呢?”離欲禅師說:“治病不在乎路途遙遠,見不見人沒啥關系,關鍵是看有無緣分。藥醫有緣人嘛。”說罷,走進寮房,半小時後,拿著處方出來,滿懷信心對歐說:“你回縣城,趕緊把處方給他寄去,我看能治好他的病。”歐一看處方,只見是幾味普通的中藥,心想:“這麼嚴重的病,能解決問題嗎?”但不敢怠慢,立即寄出處方。一個月後,華僑回信說,服了藥,病情大有好轉。禅師另開處方,藥依然很普通,劑量也不大。1986年春天,華僑來信說,他這不治之症,不動手術,不化療,只吃些普通中藥,竟然全部治好了,真是不可思議。為了感謝離欲禅師救命之恩,年底,林托人送來三尊玉佛。以後,又幫助報國寺以優惠價請回十二尊緬甸玉佛菩薩像,前後一共十五尊。其高4.13米、重約10噸的接引佛,更是全寺院中最高、最重的一尊,海內外媒體曾多次報道。


19866月,歐志宏患上了乙肝病。心急如焚地去找到縣防疫站的中醫陳正岳和縣運輸公司的張俊光,請他們幫他出主意,看如何治療他的病。他們對他說,不要緊,明天到樂至報國寺去找千師爺,只要你和他有緣分,就一定能治好。對陳、張的一席話,歐似信非信。第二天上午他們三人乘車到樂至報國寺,見到老和尚時,歐心中忐忑不安,深恐老和尚不為他治病。午飯前,張俊光對老和尚說:“千公公,歐志宏得了乙肝病,請您老人家給他處個方吧!”老和尚板著面孔對張說:“你放屁!他哪裡有乙肝病。”說完,轉身就進寢室去了。這一下歐可被怔住了,心想:看來自己與老和尚沒緣分,他肯定不會幫自己治病。

飯後,老和尚進屋去拿了一個紅蘋果給他,叫他回去後連皮帶籽吃了。當時他覺得老和尚的態度還可以,便又乘機懇求老和尚為他處個藥方。老和尚卻一本正經地對他說:“你沒有病,快回去了。”陳正岳見後馬上插話:“老和尚送你的蘋果就是藥方,你回去吃了保證好。”當天晚上,他十分虔誠地照老和尚說的方法吃了蘋果。只過了兩天,當他再次跑到縣醫院化驗血時,乙肝病毒竟神奇般地不見了。為穩妥起見,他又跑到川醫去作了一次化驗,結論仍然是陰性。他高興極了,內心對老和尚的關愛十分感激,同時對老和尚治病的神奇方法百思不得其解。後來才知道,老和尚用這種神奇辦法治愈過成千上萬的疑難雜症病人。


1986年夏,樂至縣三寶弟子李素蘭因高燒注射後暈針,折斷鎖骨。離欲法師獲悉,派本寺僧人昌戒送去冰糖一包、人民幣10元。李感謝師恩,只領受了冰糖;本想請師父處方,但考慮到接骨屬於外科,與中醫內科無關,便未啟齒。經四個骨科醫生醫治四個多月,仍未見效,每天痛得呻吟不止。一天,法師去縣城,得知李的病尚未痊愈,但因太忙,不能親自探視。遂於第二天吩咐一位姓鄧的中醫(皈依弟子)前往,簡要詢問病情後,鄧姓中醫用手在李素蘭痛處按摸了一陣,隨即開了服中藥說:師父講,你跌倒這麼久,現在也該好了。李聽後,虔誠信服,當天下午,痛即消失;不到三天,竟然完全好了。知者均謂不可思議。


四川新都寶光寺監院師身患絕症,他給離欲禅師來信說:“師父,今生今世,弟子要向您老人家告別了!我全身浮腫,腹水進入肚內,每天都要抽腹水,煩惱不堪,面容憔悴,看來無法挽救矣!”離欲禅師回信說:安靜下來,好好修清淨心,無甚危險,按寄的處方,只需吃一二劑即可,不抽腹水,自然消失。這位監院師謹遵師命,服藥之後,不幾天,就能下床行走,並逐漸恢復健康,又繼續管理寺務,弘法利生。


樂至縣居士王義是1985年皈依離欲禅師的。19903月一天夜裡,做夢用刀剖開了自己的頭顱和胸膛,把心掏出來給大家看。次日頭痛厲害,渾身上下無力,心中十分難受。適逢離欲禅師進城,來到王義家,同來的還有歐志宏和昌德師(已故),王把夢中之事說給恩師聽,恩師哈哈大笑:“好啊,剖心見佛嘛!”這時王妻子鄭禾苗端來一碗糖水蛋供養師父,離欲禅師吃了一個,只見他雙目微閉,兩手捧碗沉思一下,把碗遞給王義道:你把它吃了!王義知道這是恩師在加持自己,急忙用雙手接過碗,連蛋和湯一起吃了下去,頓時一股暖流直沖全身,五髒六腑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服。感謝師父加持,請受弟子三拜!這時,歐志宏說:“師父,王義樓上供奉的觀音菩薩還沒開光歸位,請你老人家上去開光吧!”歐志宏心中暗想,王義家這個樓梯是兩根木棒做的,共十一梯,兩邊沒有扶手,上下都十分不便,恩師已是百歲高齡,他能上這個樓梯吧?誰知離欲法師馬上答道:“好嘛”。隨即見他幾個健步就登上樓了。

離欲禅師叫王義用干淨的碗裝淨水供在像前,他老人家親手點燃香,點亮佛燈,閉目凝神,雙手合掌,少許,將淨水向天上地下左邊右邊各彈三下,再圍著樓轉了一圈,站在佛像前說對王義說。你今後要燃順香,點長明燈,四時淨水、鮮花、水果供養;用清淨心、恭敬心禮佛,自有感應;不要光求自己平安,要求佛菩薩加持人人平安,家家幸福。王義問恩師:師父,我在其他寺廟看見開光儀式至少要一個小時,你老人家給我家供奉的觀音菩薩開光歸位,只用了五分鐘,好簡單喲?!”“你懂啥!我坐飛機,你走路,是你快還是我快?恩師一句話,道出了禅機,王義當下大悟,恩師是得道高僧,他心念一到即成。從那以後,時時牢記恩師教導,全家大小恭敬禮佛,都求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人人平安,家家幸福。王義的小兒子從小跟著父親跑廟子,一直非常聰明、聽話,學習成績很好。還愛好書法、揚琴已考取十級,2003年順利考上了重點高中。


武漢市一家鍋爐廠的廠長身患肺癌,醫治數月未見好轉,危及生命,聽說四川有個師爺是活神仙,多方聯系來到樂至報國寺。經法師診脈處方,服藥半年後,經醫院測試檢查,肺癌痊愈,精神飽滿。1990年,廠長捐贈樂至報國寺價值八萬元的三腳鼎、鐵字庫、大銅磬、幽冥鐘各一件。


1990年冬,成都居士惠昌田幫助報國寺挑菜,沒想到得了重感冒,想起身下床卻嘔吐不止。眾居士嚇壞了,急忙報與離欲禅師。禅師微微一笑:沒關系,叫她起來就行了,順手給了一包頭痛粉。居士們轉回告知一切,惠昌田一聽,頓時感到一陣輕快,手捧頭痛粉也沒拆開,就不由自主地起身下床,病痛全消。這包頭痛粉惠昌田帶回成都家裡,視為珍寶,一直捨不得用。第二年夏季的一天,她的小孫兒發高燒到了40,不時抽風。惠昌田抱著一歲多的乖孫孫急得團團轉。她丈夫從睡夢中驚醒,一看手表,夜裡一點過,焦急中佛號自然流出。念著念著心裡一亮:頭痛粉!馬上從神龛上取下頭痛粉,用水調勻,喂入孫兒嘴裡。很快,孫兒全身出汗,不久病就好了。惠昌田雙手合十喃喃地念著“阿彌陀佛!”“離欲上人!”,感激熱淚滾滾而出。


樂至縣原自來水公司經理李多林的女兒李偉在日本留學懷孕後,回到家鄉樂至,在父母的陪同下去拜望離欲禅師。從龍門鄉下車後,李偉忽然覺得肚子疼痛。一進報國寺,疼痛就消失了,一家人參拜過離欲禅師,告之預產期已經過了,特來請求老爺爺加持!禅師笑容可掬地說:“好,好,瓜熟蒂落嘛”,真是一語重千金,回城的當天晚上,李偉便順利地生下一個兒子,母子平安。只是獨生子耳內流黃水,又去求離欲老爺爺,還是一句話:“莫急,很快就會好的。”真靈,很快黃水不流了,而且以後兩耳從未發生任何疾病,連感冒也很少。孩子取名日筍,在日本上幼兒園,聰明伶俐,十分可愛。

  離欲禅師以醫濟世的故事,在民間傳揚的實在太多太多,實在難以一一記述,但有一條是一致的,禅師行醫,無論見與不見,只要心心相印,都起到獨特的效應,當然,更多的是驗證治人治心的道理。人們常說:身病可治,心病難醫。而禅師應用的是身心兩治之法,以求身心清淨,兩全齊美,實為治愈百病的妙藥良方。


淨心可以開慧,走路也是修行


1986年盛夏,101歲的離欲禅師帶領弟子一行數人,背上行李,從四川樂至縣去射洪縣東山寺拜祭本空禅師。到了洋溪鎮,距東山寺還有七八裡的山路,有人勸離欲禅師坐滑竿,離欲禅師說:“修行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要吃苦。走路也是修行。”居士們一聽為之震動,有所領悟。所謂“行、住、坐、臥都是禅”、“一念淨心成正覺”。學什麼、修什麼、證什麼、悟什麼,惟求一顆清淨之心。

  離欲禅師又說:“你們還不曉得,我年輕時還揀過字紙哩!我撿字紙不是為了賣錢。師父告訴過我:修行要愛惜字紙,這也很重要。我們今天能認得這些字,都是古聖先賢遺留下來的傳世育人之寶物,怎能隨地亂丟,任意踐踏?把字紙收集起來,到廟上字庫去焚化,堅持做下去,肯定會增福長慧的。我如此做了幾年,智慧明顯增長,看書時,可以一目數行,過目不忘。這叫做因果關系。什麼事情都有因果關系呀!說得更明白一點,這揀字紙的本身就是在積福、積德,心生善念,是一個淨化心靈的過程,同樣可以說他是在修行。若修實證,就能使人開慧。”

離欲禅師用過的草鞋機頭

心甘淡泊,安貧樂道


出家是為了修行,修行的人要過苦日子,苦其心志,遠離私欲,生清淨心,這便是道業的成就。道心不堅固的人,哪能經受得起如此的考驗,貪圖享受,追求舒適、安逸、豪華、名利等,道念早就丟光了,一下從天上墮入了十八層地獄。正因為初心易違,而道心方顯得特別珍貴,離欲禅師的成就正在於此,心不散亂,安貧樂道,長期過著清苦生活,道心堅固不移。禅師常年居住在一間小小的房裡,從一扇小窗透進微弱的光線,照著一張三尺多寬的舊木床,床上的土麻布蚊帳,老藍布的被褥和床單;一張爛草席,一個土藍布包糠殼的枕頭,都是疤上重疤,深淺不一的各色補丁,共有一百多個;一張舊書桌,一把舊竹椅,一個裝滿雜物的舊衣櫃。屋側一間小廚房內,一個泥糊的土灶,放著一口直徑約一尺五寸缺一個邊邊的小鐵鍋;小缸邊一張爛木桌,這就是1981年離欲禅師的寮房和廚房。以後,報國寺擴建重輝,僧人增多,設施改善,但禅師的寮房設備仍然是陳舊桌椅,無一新式家具,直到圓寂。每隔一段時間,禅師侍者就要去請附近的老居士來,為禅師的衣服或床單被褥補疤。


1985年的一天,一位老居士應邀來到離欲禅師的寮房為法師補疤,看見師父的寮房還是老樣子,勸師父不要太虧待身體了,把床上的東西換成新的。禅師說:“身體是個臭皮囊,世人誤認為我,並費盡苦心去維護它,越維護越迷。學佛是為了脫生死,不能被假我所迷,要識破‘假我’,無私無我,忘我。財、色、名、食、睡這五欲是地獄五條根,修行的人要遠離私欲,欲望多了,煩惱痛苦就多,心就不能清淨,心不淨,土就不能淨,土不淨,就不能往生西方極樂世界。我過去許多年都常常在大石頭上坐臥,日曬雨淋。現在能夠睡上床鋪,就很不錯了。鋪的,不管有多少個疤,只要洗干淨就行。”老太婆說:“師父,你講得太好了,我雖然學佛多年,但懂得的實在太少,滿腦子的凡念,聽了師父的開示,我明白了很多,從今以後,我要加倍忏悔。”說著,就認認真真地給師父一針一線地補起疤來,還喃喃念著:“忘我,忘我。”


四川榮昌縣佛雲寺一位比丘尼是離欲禅師的弟子,禅師對她住的寺院支持很大,為了表示對禅師的崇敬,於1985年同幾位居士誠心誠意地送上嶄新的鴨絨被子、鴨絨枕頭、俄國呢毯。禅師一見,連忙擺手說:“這些東西我用不著,拿回去吧!”比丘尼頂禮,十分恭敬地說:“師父,我們看到你年事已高,還蓋這麼破爛的被子,你就收下吧!”居士們也上前你一言我一語懇求禅師收下。禅師在她們面前不便多講,點了點頭。她們就叫侍者把這些東西鋪在禅師的床上,等她們一走,禅師叫來侍者說:“我怎麼會用這麼奢華的東西。出家人貪圖享受,奢侈豪華,還修什麼行?當和尚是為世人造福的,不是來享福的。享福是折福,是道行的退化。”侍者點頭稱“是”很理解師父的心意,立即把鋪在床上的“收起來”,放進保管室裡去。兩年後,四川某地發生大地震,省佛協發動各寺院支援災區,禅師立即響應,托人變賣了那三件奢侈用品,加上積累的現金700多元,又發動樂至縣的信眾踴躍捐助,共集資4000多元寄去支援災區。


1986年,四川江油縣楊居士,滿懷虔誠之心買來兩部黑白電視機供養離欲法師。侍者和幾位僧人推辭不受,但楊居士哪肯就此了結,還是把電視抱進來了,並直接找到離欲禅師軟纏硬磨說:“為了寺院更好地學習,特地帶來兩部電視機。”禅師勉強收下一部,但規定只准晚上收看新聞。事過不久,就出了問題。一天,趁禅師不在,在看完新聞節目之後,有人收看起其他節目來,禅師知道後,把電視機收起來,不再開放。過後,禅師叫潘近仁居士來,他倆是幾十年的患難之交,說把電視機送給潘近仁居士。潘趕忙推辭,禅師說:“你對寺廟做的事很多,這回收下電視機,也是件功德,這東西,僧人怎能看,能拴得著心性嗎?修行的人,亂了心性是件大事啊!”潘居士雖然勉強收下,但他深知“只能擔金上廟,不能扯草下山”的道理,廟子的東西一草一木也不能沾。回家後,托人給法師送去200元錢,心想:“這也算是一舉兩得。”


很多人談論離欲禅師的清苦生活:“衣食非常儉樸,不僅床上用品疤重疤,連穿的衣褲也是補了又補。”,聽寺內僧人講:許多年來,除招待客人吃新鮮蔬菜外,禅師和僧眾常年都吃酸菜,而且不用油炒;收到供養的掛面也捨不得吃,留著招待客人。為了保護樹木,不剔樹枝燒,廚房裡經常燒的是樹葉、雜草。運來修建的土磚要及時下車,輕輕放下,堆好。禅師說:“兩角錢都要講因果,不能隨便浪費,信眾好不容易節約到一塊磚的錢呀,打爛一塊磚,就造下很大的罪過。”一次廟上待客,飯桌上中間擺兩樣素菜,一碟鹹菜;四方整整齊齊擺八個盛滿稀飯的土碗,八雙木筷,客人們默念後開始用齋。四川蓬溪縣河邊區一位婦女不小心掉了幾顆飯在桌子上,不大介意。過了一陣,同桌的禅師也掉了一顆飯在桌上,立即推開飯碗,揀起來吃了,大家見了,敬仰之心油然而生。那位掉飯的婦女滿臉通紅,立即把掉的飯一一地撿來吃了,低頭不語。這時禅師說:“糧食是寶中這寶,來之不易,農民要流多少汗水,才能換來幾粒米啊!我過去住山洞,吃野菜,二十年沒沾過一顆糧食。現在能吃上大米,咋能浪費一顆呢?”

有一次,樂至縣歐志宏見禅師把掉在桌上的飯揀來吃了,便說:“你老人家身體要緊,這樣做不衛生。”禅師說:“你還不懂一粒米的重要性,你知道一粒米大過須彌山嗎?”歐志宏回答:“聽說過,‘施主一粒米,大如須彌山,今生不了道,披毛戴角還。’”離欲禅師說:“不錯,懂得的就要照著去做;不做,就是沒有真正懂得啊!”


離欲禅師自己這麼節儉,可他對別人卻慷慨大方。一次,他去朝禮大足寶頂山,長老病重,師父不僅為他診治,還用錢給他揀藥,買營養品。

  潘近仁居士至今還清楚記得永世不忘的幾件往事:

20世紀60年代初生活困難,一天夜色朦朦,大雨滂沱,潘近仁下工後腰酸背痛,提著飯缽到生產隊伙食團分飯。看見告示牌上寫著:“每家按大小人口計算,每人要交一個雞蛋,否則休想分飯。”老潘見了差點昏倒在地,妻子知道後叫苦不已,未滿四歲的小女兒嚎啕大哭。潘近仁來到報國寺找師父想辦法,禅師把僅有一個雞蛋給了潘,又叫老潘到譚裁縫家去借三個雞蛋,由禅師去還。譚裁縫打開碗櫃門一看,一個粗盤子裡恰好只有三個雞蛋,甚感驚奇:“師父怎麼知道?真是神機妙算!”潘近仁手捧雞蛋,激動萬分,眼淚汪汪,面對報國寺高喊:“師爺呀師爺,你真是捨已救人的活菩薩呀!”


1962年,潘近仁患了嚴重的水腫病,身體極度虛弱。醫生給他開了一張處方,要用油做藥引子,那年月滴油如金,只有去求惟一可求的老恩師――離欲禅師。禅師見他這副慘相,毫不猶豫地取出盛油的瓶子,找了一個手指那樣大的小玻璃筒,把油倒得滿滿的。什麼油?棉籽油,那時,哪裡去找菜油啊!潘看法師的油瓶,最多只剩不過幾錢油了,心裡實在不忍。禅師把小玻璃瓶交給潘說:“這點油你要分做兩回用啊,不然以後就沒辦法了。配給我每月半斤油,已經兩個月沒兌現,連棉籽油也弄不到了。”潘近仁聽了這番話,眼淚直往肚裡流。

  一天,有人來告知潘近仁:“師父說,把你領的布票拿給他。”什麼原因,沒有講。潘近仁心想:我一年只這八尺布票,師父拿去了,我穿啥子?難道師父還想要我的嗎?不會!他一貫無私無我,捨已救人。那麼,他是何用意?百思不得其解。但這是師父說的,還是把布票托人送交離欲禅師。不料,隔了七八天,禅師托人送還一節藍布,帶來的字條上寫著:“因供銷社前幾天只有白布賣,等到今天才買到藍布,怕你不夠穿,給你一丈二尺。”潘接到藍布,萬分慚愧,感動得不知說什麼好。


20世紀80年代,離欲禅師濟世利人,名聲遠揚,引起了新聞媒體關注。一天,《四川日報》和《內江日報》等幾家報社的記者前來采訪,禅師一聽是對他個人的宣傳,就不願意。記者走了,歐志宏說:“師父!你老人家德高望重,在四川境內也是少有的高僧之一,人家一片好意要報道你的事跡,這對報國寺今後的發展興旺有好處,您老人家為何不讓人家采訪呢?”禅師說:“你說這話不對,寺廟能否發展、興旺,關鍵要看廟風,要注意和尚的修持,而不能依賴宣傳和吹捧。學佛人千萬不能貪名圖利,學佛就認真學佛,修道就要潛心悟道。人心不死,道心不活。虛名虛利對於人來講,彈指一揮間,不起任何作用。有功不昭為大功,有過不昭為大過。《金剛經》說是諸眾生,無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應如是生清淨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怎樣才能做到‘無所住’,‘生清淨心’必須離相無我。至於建廟,要看緣分,願力大小,如果願力宏深,自有護法人。

1985年農歷正月十四日,樂至王義和歐志宏、鄭炳陽一起去拜見離欲禅師,離欲禅師見他們到來非常高興,穿上大紅袈裟和他們一起照像留影。當日在觀音殿親自為王義舉行了皈依三寶儀式,並深情嚴肅地說:”從此以後,你就是三寶弟子,要依教奉行,為寺廟護法。”禅師為他取法名“昌川”。當時有人說:“你的法名不好聽,你去問師父‘昌川’的含意是什麼?”。王義去見禅師,他老人家就說:“昌川、昌川,四川為天府之國,樣樣都有,很好嘛!學佛之人不要執著名相,無我無相,才是真修行”,王義臉紅了,心中暗自慚愧。

  又一日,王義和幾位居士與禅師談話時,有位居士說:“師父,你老人家百多歲了,身體那樣健康,坐禅的功夫那麼好,我們念佛沒有什麼感應,你教我們坐禅吧!”禅師睜開微閉的雙眼厲聲說道:“坐禅?坐死!沒有大死就沒有大活,凡心不死,道心不活,你們念句佛號心都不清淨,還想坐禅?”停了一會兒,禅師又親切深情地說:“學佛之人,不要這山看到那山高,要腳踏實地,勇猛精進,丟掉妄念,用‘心’老實念佛,忏悔業障,即可強身健體,如果能下大決心斷除妄念,即能明心見性,禅淨雙修,了生脫死,超凡入聖。現在有多少學佛的,每每求感應,求神通,殊不知他們自心渾濁,怎能感應道交。


農禅並舉,“世外田園”


夏日,來報國寺的游客想洗個冷水臉,自來水管無水,問僧人何故?僧人說:“自來水管是李多林居士花了幾千元安裝的,師父說要節約用水,只能在會期時才能用自來水。平時只能挑水吃,這是我們的廟風。”

  樂至報國寺歷來就有天天勞動的習慣,離欲禅師說,要遵照百丈法師的遺規“一日不作,一日食”,這叫農禅並舉。僧人寮房都放有鋤頭、扁擔、籮筐,禅師還親自參加勞動,言傳身教。離欲禅師說:“享福就是消福,福消盡了,就要墮三惡道。人人都要惜福,節約用水也是惜福”,禅師還說:“勞動也是修行嘛!修行的人就是要吃得苦,要磨練,吃不得苦的人,怎麼能悟道?”離欲禅師的勞動那要算一把好手。他自幼養成了吃苦耐勞的習慣,常常打赤腳。寺院開放以前,基本上是他一人堅守廟子。在廟側的亂石堆上,挑泥面土,栽種紅苕,還搞副業。師父打的草鞋又結實又好看又耐穿,頂好賣,供不應求。大家說師父是有道法的,穿他編的草鞋會化險為夷,百事順遂,稱為“神仙草鞋”。師父還響應政府號召,喂了幾十只雞。每天把雞放出來,只把鈴子幾搖,雞就從四面八方跑回來吃食,奇怪的是這些雞從不到寺外去損壞農民的青苗。母雞生的蛋,師父從沒賣過高價。師父還養蜂十多桶,能造蜂王,隨時可以伸手進去查找,每年分箱從未逃跑過。師父還發明了簡易離心機取蜂蜜。並傳授養蜂技術,使大家都受益。


樂至縣三星橋老中醫郭元卿醫術精良,與離欲禅師交往密切,關系很好。郭元卿的兒子叫漢東,對離欲禅師十分敬佩,很想去報國寺看看古剎的風光勝跡,聽聽離欲大師的教化開示。離欲禅師知道漢東的心事,1971年初夏的一天傍晚,、郭元卿叫漢東去報國寺,離欲禅師要送一桶蜜蜂給他家喂,漢東高興得一夜睡不好覺。第二天趕到三星橋,離欲禅師早在診斷室等他了。下午3點多鐘,漢東跟隨離欲禅師,步行在田間小路上。老和尚雖然年逾八旬,走起路來卻很輕快,飄然若仙,不亞於年輕人,當時年僅二十的漢東,稍不加勁,便要落後。一路上,離欲禅師不斷向漢東講解養蜂的基本知識,傳授他養蜂的絕技;並再次鼓勵漢東要好好學習父親的高超醫術和高尚醫德。他們走到報國寺,天還未黑,離欲禅師立即帶漢東上藏經樓查看蜂群。漢東四處張望,見藏經樓下的觀音殿和兩邊的廂房,樓下都作了小學的教室,老和尚被擠在靠近公路旁的一間耳房內,十來桶蜜蜂全部置放在藏經樓上。那天是星期日,小學生照例沒來讀書,整個報國寺顯得冷冷清清,除了蜜蜂的嗡嗡聲之外,偶爾聽到古樹林中幾聲鳥鳴。因為文革”“破四舊的沖擊,報國寺的殿堂樓廊破損不堪,只有老禅師獨自充當報國寺的守護神。在藏經樓上,漢東看到離欲禅師戴上紗窗面罩,打開蜂箱,逐桶仔細檢查。他用手特別輕慢,深怕驚動蜜蜂,群蜂也特別溫順,彼此顯得十分友好。離欲禅師也給漢東戴上面罩,邊查看邊介紹蜜蜂的生活習性、繁殖分群和釀蜜情況,將養蜂技術毫無保留地傳授給漢東。待到傍晚,等蜜蜂全部飛回蜂箱後,老禅師即將箱門封閉,用手指著那桶手提式蜂箱對漢東說:“這一桶,就是送給你的,明天早上,就可以提回家去放養了。”天色黑了,從藏經樓下來,這一老一少在一塊共做晚飯,漢東燒火,禅師洗鍋,他用少許幾滴菜油炒了兩個雞蛋,煮成雞蛋面條,滿滿地給漢東挑了一碗。吃碗雞蛋面,在現在看來是輕而易舉的事,可在當時卻非常難得。那雞蛋是離欲禅師用他搖出來的蜂蜜,拿去跟附近的農民掉換得來的。漢東的口福真不淺呀!更可欣喜的是,當天晚上老禅師陪他同床共寢。漢東脫衣上床,感覺到床單有數不清的補疤,但卻十分干淨。年輕人瞌睡真大,倒上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還不知道老禅師是哪陣上床來給他蓋好了被單。漢東睡得那麼寧靜,那麼香甜,等他一覺醒來,天空已出現萬丈霞光,老禅師早已把飯煮好。漢東吃了兩大碗南瓜稀飯,便提著那桶蜜蜂,謝別離欲禅師,興高采烈地返回三星橋家中。


郭元卿的女兒回三星橋老家探望父母,聽說離欲禅師送了一桶蜜蜂給自己家,非常高興,父親告訴女兒,他聽離欲禅師講,養蜂不花錢,對農業生產有好處,人吃了蜂糖,對身體有好處。養蜂是一項有益無害的技術,賣一群蜜蜂,就教一個學生,將來走不動了,學會養蜂的人可不少了,這對農業生產,對人們生活非常有利。現在樂至龍門、三星、新建,乃至遂寧新民、欄江一帶養蜂的人不少,幾乎都是當年離欲法師教出來的學生。


離欲禅師養蜂產出來的蜂蜜質量很高,數量也不少,但他自己很少食用。其中,大部分是托人帶去賣給供銷社,把賣得的錢用來買口糧和維持寺廟日常開支,小部分用來贈送老弱病殘和好友。70年代樂至縣居士郭惠蘭終年被病魔纏身,離不開藥罐。一位老中醫開了一劑《專翕大生膏》,要用蜂蜜做成梧桐籽大小的丸子。一位老前輩送給郭惠蘭一瓶蜂蜜,郭惠蘭帶回去做成丸藥服用,效果很好。從那以後,纏身多年的肺結核、肝腫大、胃潰瘍、眩暈症等諸多疾患再不復發。後來,在那位前輩的言談中,郭惠蘭才知道底細,原來用來做丸藥的蜂蜜就是離欲禅師送的。那瓶潔白的上等蜂蜜,是離欲禅師親手釀出來的蜂蜜,是他老人家冥冥加持過的蜂蜜,吃了這瓶蜂蜜,不僅身體康復,還延年益壽。郭惠蘭在青少年時期多次病危大難不死,多次被人斷定滿不了60歲,至今活得健康自在,有精力學佛念佛、護法弘法,為眾生服務,為社會效力。

離欲禅師自制的養蜂桶

可是,還是有起心不良的人偷走師父的蜂桶。有一次,有人偷去離欲禅師兩桶蜜蜂,禅師先找區武裝部楊富知查找,楊想試師父的功夫,請他提供參考的方向和距離。師父說,可能是在報國寺的東、西方,大約十到三十裡的地方,經武裝部查實,在樂至縣永和鄉靠三星斷石崗一個農民家裡找到一桶,正是西方十裡。盜蜂者自己招認,賠禮道歉,未作追究。另一桶無法找到,師父親自出馬去找。十多天後,師父去四川遂寧縣分水鄉查到了,正是東方三十裡處。師父看到自己熟悉的蜂桶,直截了當地說請把蜜蜂還給我。偷蜂人不肯承認,離欲禅師請來大隊書記,指出蜂桶的特點,偷蜂人還是抵賴,禅師說:蜂桶裡有我親手造的蜂王,我可以取出來,如果是他的,那就請他把蜂王取出來看看。這下偷蜂人傻了,既說不出道理,又不敢去取蜂王。離欲禅師鎮定自若,把手伸進蜂桶,眨眼功夫,把蜂王取出來了,還講了蜂王的巢穴怎樣構造的情形,然後把蜂王又放回去,平安無事。偷蜂人丑態畢露,只得低頭認罪。師父一直是以慈悲為本,寬恕了偷蜂人,要回蜂桶了事。

1985年,全寺種了二十來畝地,挖紅苕一萬多斤,油菜籽賣了一千多斤,收豌豆八百斤,種的蔬菜足夠寺裡吃,有時還吃不完。1986年鄉上收回土地,只留下八畝地種麥子、葫豆等。僧人每天除早晚上殿和舉行其他佛事活動外,都要勞動,分配的活路沒做完不能用齋。下雨天,也要安排洗桌椅、板凳、磨銹、油漆桶等。離欲法師說:“勞動不但強身健體,更主要的是種福田,培植福根。”他已年高百歲,仍然到地裡親自指導播種、施肥等。對於花草,他管理得很精細,親自剪葉、除草、施肥。當年,離欲法師獨居古剎,含辛茹苦,守廟護林。在文革中,成群結隊的人“造反”,要砍伐幾百年參天古樹。離欲法師挺身而出,多次據理力爭擋住砍伐;並寫信向中央、省、地、縣各級有關部門反映,才由當時的縣革委出面落實管理措施,轉危為安,保護了這片林木。有一種雪松,全縣栽過都沒有成活,說是樂至水土不合,專家也說不易栽活。但是,師父拿到報國寺不僅栽活了,而且長勢很好。還有一種容易倒伏的中山柏,師父一栽,竟然枝繁葉茂。苗圃裡都不好種的鐵藜芭刺,經離欲法師育苗移栽,成活率很高。

  離欲禅師以《應蓉城壽星養生聚談會感賦》為題寫的一首養生歌,是他一生生活的真實寫照和寶貴經驗總結:


應蓉城壽星養生聚談會感賦

老僧適盛世,虔誠奉佛陀。
  古寺遠塵囂,禅功受益多。
  放眼祖國土,心境無限樂。
  今朝蒙邀請,厚誼重山岳。
  壽星相聚首,談笑皆自若。
  延年各有道,現身把法說。
  我謂養生術,鍛煉第一著。
  流水戶樞動,生命在靈活。
  每日多舉步,方使血氣和。
  起臥有定時,飲食重制約。
  睡眠須充足,妄念要拋卻。
  保健應防病,有恙早服藥。
  寡欲則自安,知足可常樂。
  遇到煩惱事,心胸宜寬和。
  心廣體魄健,方臻長壽樂。(完)

本文摘錄自:新疆人民出版社2004年出版《樂至報國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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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台灣學佛網 (2004-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