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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雲繼夢法師:非常金剛經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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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金剛經(一)──第一章

  〈頁14-頁30〉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入捨衛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

  第一分是法會因由分。法會因由,就是說明這一會的因緣如何來的。《金剛經》原文並未分段,這三十二分是由昭明太子分段下標題的,因為分得很不錯,歷來很多人便照著用。然而我們在課誦時不必念出來,照著經文念誦就好,這樣思想才會一貫。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捨衛國」,所有經文一開始幾乎都這樣寫,說明佛在哪裡,由於這已經成了經文開頭的成例,一般人這樣念過去,往往不太注意其意義。經文開始用「如是我聞」,最後一句是用「皆大歡喜、信受奉行」(一般坊間的書則用「依教奉行」)。按社會法的意思解釋是:後面所紀錄的這些,我都依其教導,奉行不悖。

  為什麼經文這裡用「如是我聞」呢?早期的翻譯不是翻譯成四個字,有的譯成「如我聞」,或「是我聞」,或「我聞」。「如是我聞」簡單講就是說,後面這些經文所記載的境界,現在我確實已經證得,並確確實實把它記載下來。各位要知道,若能如此記載,實在是非常難得的。我舉兩個例子給各位參考。

  第一個例子,有很多同修把我講經的部分整理成講記,理論上,講記是「我怎麼說,你怎麼寫」就可以了,若真能如此,則可稱為「如是我聞」。問題是,有很多人,我這樣說,他卻那樣寫。因為,我所講的內容有很多他聽不懂,於是任意予以刪減、加字或搬動,這種情形很普遍。為何會有這種情形?因為程度不同所致。經文的內容,若能肯定所記載的皆正確無誤、絕無不同時,那便是「如是我聞」,亦即「我的境界,已達到這本經的境界,我的記載沒錯誤,有事我負責」。

  第二個例子,以廣欽老和尚的傳記為例,台灣目前有關廣欽老和尚的事跡記載,四散紛飛,但都盡講些天馬行空的事。他在世時並沒有那些事,往生後卻眾說紛雲,莫衷一是,寫的人並無廣欽老和尚的境界,只是胡謅一通,借著他的名號賺錢,而且廣欽和尚已經往生,也無法加以印證。

  最好的傳記,應該如年譜那般,記載著哪一年發生了哪些大事,這樣就可以了。因為修行人的成就是很高的境界,並非一般人可以領會記載的。一般人能記載的是表面的事,譬如「他在吃飯」,這樣而已,至於他吃飯時入什麼樣的境界,一般人無由得知。所以,你會發現透過傳記所記載的,無法做到「如是我聞」,因為沒有同等的境界是記不來的。經典尤其著重境界,若無法了解境界,就會連聽都聽不懂,更何況是紀錄下來。

  經典如此記載,就表示當時寫經的人,已經達到那個境界。所以「如是我聞」不是隨便寫的。

  經文裡第一個「如是我聞」的是記載的經家,其境界已經到達那裡了,第二個是翻譯的經家,他的境界也到達那裡了。這個意思就是告訴各位,鸠摩羅什確實已經臻至同等境界,因為他是過去七佛的譯經師,從毘婆屍佛、屍棄佛……一直到迦葉佛、釋迦牟尼佛,是一切諸佛的譯經家,他的願就是要來翻譯經典的。釋迦牟尼在印度成佛,而鸠摩羅什知道中國需要大乘經典,於是他發願到中土,翻譯這些菩薩藏的經文,讓中國這地方的一切眾生受用,所以鸠摩羅什的境界,已然到達那個地步。

  玄奘法師翻譯的經典也很好、很有名,可是他譯的《金剛經》就沒有鸠摩羅什暢銷,我們所誦的《金剛經》,大都是鸠摩羅什翻譯的。玄奘法師所譯經典中,最有名的兩本是《心經》和《藥師經》。他翻譯的《金剛經》不出名,為什麼呢?因為鸠摩羅什翻譯得最好,他已經到達同等境界,所以才有辦法將經文背後所欲宣說的真實義,完完全全表露給大家做修持的依據,這便是「如是我聞」的意義。

  「一時佛在捨衛國……」,「一時」就是確實有這個「時」。對於時間的觀念,印度和中國不同,例如,中國人記載事件,相當重視時間,如《戰國策》裡,對於事件,往往只簡單用一、兩個字或一句話陳述,反倒詳於時間與地點的記載。因此考古學家只要依循歷史記載的地點尋找,就真的可以找到史跡。這是中國人偏重時間感,印度則不同,印度人不太重視時間,所以記載都寫「一時」,只表示當時確實有那樣的事發生,至於是什麼時候,那就不甚清楚,不加細究了。所以算到現在,連釋迦牟尼佛到底是哪一年出生的也算不准。他的生日哪一天,你知道嗎?四月八日是新歷或舊歷?也有人認為是四月十五日,因為月圓日是十五,八號才半圓而已。為什麼會差那麼多?因為印度人不重視時間。中國為了要慶生作壽,一定要記清楚是哪一天,印度人基於民族性的關系,不慶生,所以意義就不一樣。現在我們來看經文。

  「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那時,佛陀和大比丘眾一千二百五十人,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這個地方。「祇樹給孤獨園」包含了兩個人的名字。當初佛陀在竹園精捨講經時,剛好有一位銀行家正准備要娶媳婦,他送聘金給那位布施世尊講經的大施主親家。照理說,那天銀行家算是主客,但是大施主親家並沒有太熱絡招待他,因為主人正忙著布施供養三寶,所以冷落了這位銀行家。

  當時一千二百五十人吃飯,場面很大。這時銀行家感到很奇怪:「我是親家,你不招待我,反倒是請了一堆沒頭發的人,卻叫我坐冷板凳,究竟在搞什麼?」等供養完畢,他就問那位大施主怎麼回事?大施主說:「你不知道,這是世間難得的寶,佛陀是大徹大悟的人,他願意接受我的供養,是我一生難得的機會。」然後,他便幫銀行家介紹佛陀、僧團及其法義的殊勝。銀行家聽完後,決定親事慢一點談,先聽佛陀講經,於是住在那裡聽佛講經一個月。聽完,甚覺歡喜,對世尊說:「我住在捨衛國,想請您去那裡大轉*輪。」世尊說:「我這裡有一千二百人,無法一起同行。」銀行家很阿沙力地說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你只要派個人跟我一起去找地就可以了。」

  於是,世尊就派捨利弗和銀行家到捨衛國去物色佳地,找了很久,最後看上捨衛國只陀太子打獵的園子,雖然銀行家與太子彼此熟識,但太子堅持不賣地。古時候的銀行家和現在不同,一個國家若有一間銀行就不得了了,位同財政部長,但太子不缺錢又何必賣地呢?銀行家堅持要買地,纏得太子沒辦法,只好說:「如果你一定要買,就用金子來鋪地,你鋪到哪裡,我就賣到哪裡。」結果銀行家果真用金子一塊塊鋪地,把整個園子都買下來。

  太子很感動,心想:「奇怪!這塊地又不值錢,他干嘛要用千千萬萬的金子來買?」銀行家說:「你不知道啦!這是要供養佛陀的。」於是他把前後因由及其殊勝之處告訴太子,太子聽了也很深受感動,說道:「這樣吧!你既然喜歡,我可以賣地,但樹木不賣,算是我供養的。」由於這位銀行家很愛布施給孤獨的人,因此當地人都稱他為「給孤獨長者」,而園子的樹木是由只陀太子所供養的,所以該地一完工,便命名為「祇樹給孤獨園」。

  捨利弗有神通,祇樹給孤獨園蓋好時,他看到因緣成就了,天上出現了六座天宮,他問給孤獨長者,將來往生後要去哪裡?給孤獨長者搖頭說不知。捨利弗道:「你有六座宮殿可以選擇,天上有六重天,你想去哪一重天?」捨利弗運用神通,讓給孤獨長者看到那六座天宮。看完後,給孤獨長者覺得全部都很殊勝,不知該如何選擇,捨利弗於是為他一一介紹。六座天宮中,第二天稱為忉利天宮,世尊常去那裡講經,若往生忉利天宮,會常遇見世尊,其它天宮則不一定會遇見世尊,所以最後給孤獨長者發心緣盡時往生忉利天宮,這時其它五座天宮便消失了,忉利天宮因此特顯其殊勝,他也看得非常歡喜。

  這就是布施、供養、建寺的大功德,也藉此因緣,讓大家明白護法的殊勝。就佛法的宏揚而言,信眾的發心乃是很重要的因緣,而《金剛經》便是在此等因緣下,於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所講的。

  「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入捨衛大城乞食」。那時候佛陀和大比丘眾一千二百五十人,到了吃飯時間,便著衣持缽,入捨衛國城內托缽乞食,入城內後,即分散托缽。

  「托缽」也有一段很長的因緣,起初,世尊對於托缽並無任何規定,大家各自乞食。結果,較無福報的比丘、比丘尼乞食不到,較有福報的則一下子便有得吃了。各位,「福報」是我們過去世中修來的,你不要不相信,以為努力賺就有了;賺不到的還是賺不到,賺得到的,隨隨便便就能賺到。以最近選舉為例,台北縣選縣長,那個看起來不太會當選的人,偏偏就當選了。為什麼?因為命中注定了。命中無時,爭亦無用。這種情況,在托缽時,相當明顯。

  那時,須菩提和摩诃迦葉在托缽時,也碰到這種現象。摩诃迦葉是修苦行的,他相當慈悲,認為窮人之所以這麼窮,是因為過去世中沒有布施。於是,他發願專找窮人家托缽,讓他們積功德、種善因,若碰到窮人不布施,他就站著不離開,直到他們布施為止。但「貧窮布施難」,窮人自己都沒得吃了,如何布施給別人?迦葉尊者卻想:「你們現在不布施,下輩子會更窮,只要分我一點點就好。」因此,迦葉尊者經常挨餓,乞食不著,往往托缽托了老半天,只乞到兩、三顆飯粒。不過,各位也別小看那幾顆飯粒,雖然極少,但在沒得吃的情況下,也是布施,所謂「捨一報萬」,一、兩顆飯粒也算很多了。

  須菩提則不作如是想,須菩提認為:「富貴學道難。」所以他專找富貴人家托缽,讓他們種福田,否則這輩子不學佛,下輩子要聽聞佛法更難。一般有錢人比較「鐵齒」,遇到鐵齒的,就和他論辯。他是「空性第一」尊者,辯論自然較能拿捏、善巧方便,辯完後,有錢人常會布施他一大碗,所以須菩提托缽一戶就有得吃了。專找窮人托缽的迦葉尊者,則經常沒得吃,有時要找四、五十戶人家才能有一碗飯吃。

  這一來,便衍生了「托缽要托幾戶」的問題。貧窮人家的門常常關著,當作沒聽見就好,有錢人家的門相當大,有些人托缽一戶便有得吃,有些則要托缽很多戶才有得吃。所以,「要怎麼托缽?」就變成一個現實的問題。有人向世尊反映了這個問題,那時世尊才開始規定,第一,托缽時不能分別貧窮富貴;第二,只能依序乞食七家。托缽七家,托不到就沒得吃了,找到第八家就是犯戒,而且平等依序,不能挑選。這個規定一下,須菩提便開始遵守,但摩诃迦葉還是執著專找窮人托缽,這就是迦葉尊者的個性。以上是托缽的公案。

  佛教中,若不了解戒律的來源及其因緣,就難以批判誰如法或誰不如法。這部分若能了解是很有趣的,否則也難以體會佛法的殊勝之處。你明白因緣就好,不要知道了還跑去跟自己的師父說:「師父,你一天可以吃七戶,那這戶吃完,就換到我家。」那他吃上一天,恐怕都可以一個月不用吃飯了。要知道,這時代和以往也已大不相同。

  「於其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在捨衛大城中,一戶一戶乞食,托缽七戶為止,但非托完缽後,馬上可以吃,必須回到祇樹給孤獨園後才可以進食。「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吃完後,收好衣缽、洗完腳,才能休息。「敷座而坐」是午休的意思,因為佛陀一天只吃中午一餐,並不像我們還有早、晚兩餐。

  「法會因由」這一段告訴我們,佛陀自在地生活,他一樣要托缽吃飯,日常生活一樣進行,並非證得空性的人就不用吃、不用睡、不用托缽。他們的生活與常人無異。「空性」並非大家所想象的,會飛天鑽地或飛檐走壁。空性,即是自己對生命的體認,一旦了解後,就不再有恐懼。

  人生過程中,因為我們對於很多事情不了解,以至於想做決定,卻又遲遲無法決斷,因此常常「試試看,不對再改」。這就表示你沒信心,不了解真實的狀況。人生也是在這種情形下才會有恐懼。「試試看」,如果對了,你會認為這是福報,若是錯了,就認為是業報。像這種現象,都反映了我們人生過程中「智慧不足」的情況。

  佛陀很自在,生活很安定,到了吃飯時,就做他應當做的事。著衣持缽,入城托缽,並端回只樹給孤獨園,回到自己的位置,完全和我們的日常生活一樣。以現代方式來講,他也是要上班,也是每天帶便當、蒸便當,吃完便當後洗一洗,休息一下,仍舊繼續上班。這些生活中每天要做的事,依然要做,並非成佛後就萬事皆休,樣樣不用做。不同的是,他的日常生活不會有矛盾、沖突和壓迫。

  我們不同,我們的日常生活常常會有矛盾、沖突。股票跌時,你會說:「幸好我沒買。」股票漲時,你椅子就坐不住了,老是想:「怎麼沒人報個明牌,讓我賺上一筆?」你很想試,但不敢,不試,心又癢癢,怕試了,萬一賠了怎麼辦?那就是內心裡有恐懼。佛陀不受這些引誘或逼迫,而我們就會。

  小時候,看叔公們作木工,木頭放下,刨刀刨過去,動作真是美極了,現在這些工作完全機械化了,講求速度、效率,成品看起來雖然也很美,但裡面缺少了人性。有一回,令我印象極為深刻,我站在旁邊看叔公們制作佛桌。完成後,他看一看佛桌,然後笑一笑,轉過來看看我,摸摸我的頭,又笑一笑,再雕刻上一朵花,愈刻愈漂亮。人家問他多少錢,他說不知道。若是現代人,大概會說刻一朵花要加多少錢。但他只是反復地看,感覺一下,然後再雕個什麼上去。工作對他而言是一種享受,並不是「拿多少錢,做多少事」,而是「既然要做,就要做到自認為十分滿意」,才交貨。

  有時候,客人來拿貨,他看一看,覺得不甚理想,就說:「你明天再來拿好了,這個腳我再修一修。」那時候的人,做事是一種享受,務求完美。現代人則巴不得你早點拿回去,早點付錢。你會發現,以前人在工作時,心在工作上,現代人工作,心是在錢上,所以事情會做不好。古時候的人,制作東西時是相當用心的。那個東西看起來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因為裡面蘊涵了藝術家的精神、藝術家的生命,這也是為何現代人很喜歡古董的原因。他們制作這些東西時是相當自在的,現代人則只是把它當成物質而已,尤其處於工業化的時代,日常生活凡事只講效率、生產力,只想怎麼做才會快、才好賺。

  學佛,告訴我們,生命過程中應該要如何做才會幸福、才會自在。若有人問:「幸福一斤值多少?自在一尺值多少?」若是以效率、生產力、金錢數字作為憑斷,那就無血、無淚、無人性了。一個有人性的人,應該知道生命的真實義是什麼,才能自我定義,而生命的定義有高低,有深淺。生命中的定義是愈高愈好、愈深愈好,但我們應了解自己仍是凡夫,仍舊在淺的階段。我們的訓練,就是要讓大家開始由淺入深、由低變高,不斷進步,這樣的訓練就是修行。修行,就是對生命的了解!

  「法會因由」先呈現了這個背景,讓大家了解,學佛就是這麼自在!不要學了佛,反而變得怪裡怪氣。學佛前,還可以和家人一同看電視,邊看邊啃瓜子,邊看邊笑;學佛後,看到別人笑,就說:「阿彌陀佛,要笑得莊嚴一點!」惹得家人大起反感。未學佛前,什麼東西都吃,學了佛,看見人家吃雞腿,就說人家業障重。可是你沒學佛之前,還不是跟他們一樣?你不學佛,別人沒事,怎麼一學佛,別人都變成業障重?若是這樣,那就錯了。

  學佛要怎麼做?學佛,就是真實自在地過日子。你要了解,不是學佛後就變成另外一個人,本來還會塗脂抹粉、穿得漂漂亮亮的,現在學了佛,每天穿海青,做功課時再披上缦衣,以為這樣就是精進。結果碰到家裡有訪客,人家看你穿得一身「黑抹抹」,准被你嚇一跳。學佛,要能和別人交融,要能產生那分幸福感,不要學佛後自以為很精進。女兒問你吃飽了沒?你說:「阿彌陀佛!」這就是一種偏差。用功固然很好,不過真正會用功的人懂得融入、運用於日常生活中。一如世尊所示現的,「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一切動作都那麼自在,沒有恐懼、驚慌、沖動,很安穩地過日子。

  這段經文,看起來似乎很沒意義,然而,事實上涵義甚深。佛法就在日常生活中,不要以為學佛就是把自己關在屋裡,一天念十萬聲佛號或多少遍《金剛經》。不是這樣!學佛後,我們感受到幸福增加了,自在增加了,煩惱、恐懼減少了,這就對了。否則,你與人無法和睦相處,老是嫌別人品味低,吃肉又吃魚、全身腥味,和他們睡一起不能清淨,你睡那間,我睡這間,那這家人就完了,學佛何用?

  佛陀的教導是要讓我們的家庭更加和樂、圓滿、幸福,而不是教人家庭破裂,所以不要因為自己處理不當、不解佛法真實義,就全賴到佛祖身上來,佛祖可沒這麼教。

  非常金剛經(一)──第二章

  〈頁32-頁49〉

  時長老須菩提,在大眾中,即從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來善護念諸菩薩,善付囑諸菩薩。世尊,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雲何應住,雲何降伏其心?」

  佛言:「善哉!善哉!須菩提,如汝所說,如來善護念諸菩薩,善付囑諸菩薩,汝今谛聽,當為汝說。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應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

  「唯然世尊,願樂欲聞。」

  這一分稱為「善現啟請」。「善現」就是指須菩提,須菩提來請法,謂之「啟請」。佛陀在樹下敷座而坐,正要休息,那時,長老須菩提在大眾中,即從座起。

  講到這裡,有一個情況還要稍加說明。當世尊坐在樹下要休息時,弟子大眾同樣都坐在樹下。這裡是給孤獨園,像森林般的園子,樹木很多,所以世尊坐的位子很固定,別人不會去搶。當他坐定後,眾弟子吃飽,衣缽收好後,漸漸靠攏過來。當時請法,沒有衣,也沒有缽,已經全收起來了。現代拍電影「釋迦傳」,衣都還披著,那就錯了,當時請法,衣和缽都收起來了。

  「時長老須菩提,在大眾中,即從座起」。「長老」的意思,就是說老修行者。早期進來的,像須菩提那時已經證得阿羅漢果位,已有所成就,故稱「長老須菩提」。當眾弟子漸漸坐過來後,須菩提發現了一個秘密,所以從大眾中站了起來。

  「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偏袒右肩」,因為印度熱,不像我們台灣穿那麼多件,印度是一肩不穿,露出來,那是文化使然,當時印度修行人的服裝就是這樣。「右膝著地」,右腳跪著。現在我們的跪法不同,通常都兩腳跪地向師父請法。印度不一樣,他們是跪右腳,「右腳跪著」是表示世尊的調教我都接受,一切善法我都做,眾善奉行;「左腳站著」是不犯戒,諸惡莫作之意。「右膝著地」,是身業恭敬;「合掌恭敬」,是一心不亂,意業恭敬;「而白佛言」,就是口業恭敬。總之,即是以清淨的身、口、意三業恭敬佛陀而請法。

  「希有世尊,如來善護念諸菩薩,善付囑諸菩薩」。須菩提很恭敬地這樣問佛陀。「希有」,是很難得的意思。為何難得?很多人做了多種解釋,我們簡單從兩方面來講:第一,須菩提看到世尊如此自在地坐在樹下。阿羅漢在當時已算相當有成就,以捨利弗為例,他當初怎會皈依佛陀呢?當時他就是看到一位比丘很自在地托缽,托缽後坐在旁邊休息。捨利弗心想:「我智慧這麼高,修行這麼好,怎麼會有人看起來比我還自在?」於是他就問這位比丘師父是誰?比丘恭敬站起來回答:「是佛陀,人中第一。」他想:「哪有這種人,他在哪裡?」捨利弗便下定決心去找佛陀。

  當捨利弗找到世尊時,問道:「你就是瞿昙?」那時稱呼佛陀的人還很少,尤其是外道來的,都直呼名諱,瞿昙是佛陀的姓。捨利弗道:「聽說你的法很好,我要來和你辯論。」世尊不和他辯,說道:「要辯論,請先了解我的法,我的法不是用講的,你必須先在這裡住上一年。」捨利弗就這麼住了下來。一年後,世尊問捨利弗:「你覺得我的法如何?」捨利弗說:「難得!難得!真是希有難得,我願當世尊的弟子。」捨利弗就這樣進入了佛門。一般的記載是,雙方一問一答後,捨利弗就皈依了,其實不是,捨利弗住了一年後才皈依。

  這個消息傳開後,捨利弗的好友目犍連想:「怎麼會這樣?瞿昙是個什麼人物,非得好好探個究竟。」印度人很喜歡辯論。目犍連找到世尊時,世尊坐在上位,捨利弗在下位,目犍連看得很生氣,說道:「我的好友捨利弗是智慧第一,怎會輸給你,我非得好好和你辯論不可。」世尊說:「你若要和我辯論,就得先住一年。」目犍連也答應了,心想:「一年後肯定贏過你。」那時候,捨利弗就知道目犍連輸定了。

  空性的展現是極為殊勝的,只是我們無法了解,在日常生活中還執著於「見山是山、見水是水」的階層。這些大阿羅漢,未見佛陀之前,都經過了相當的訓練,只差「那麼一點」尚未突破而已。現在,經過世尊那麼「一點」就開悟了。開悟後,雖猶然是「見山是山,見水是水」,但境界已完全不同。所以當我們還在「這邊」時,若要去了解「那邊」,相當困難,因為兩邊之間的距離太遙遠了。

  第二,「希有世尊」的另一個意思是,贊歎法的殊勝。「法」並非希有,它本來就存在,只是以我們目前的眼光還看不懂。各位,生命本來就很殊勝,但因每個人都太過忙碌,一天忙過一天。晚上,一躺下就像昏倒,隔天鬧鐘一響,又驚醒了。不是昏倒就是驚醒,所以日子怎麼過的並不清楚。一天中,清醒的時段都是在忙碌中度過,所以幾乎沒有時間能夠好好地「欣賞」度日。

  各位留意看看,你連吃飯都無法欣賞:「趕快吃一吃,等一下要洗碗筷了!」吃東西原本應該是一種享受,我們卻很少好好地、仔細地品嘗一番,都是大口大口吃,毫無享受可言。「好吃」,應該是細細咀嚼、品味,然後喝個湯或漱杯水,回味一下,再吃一口。可是我們都是「好吃!好吃!」然後便囫囵吞棗地「掃」進肚子裡,就像倒進馊水桶一般。所以,吃飯慢的人比較好命,好命不是指福報大,而是懂得享受、欣賞人生。做事慢的人,通常也比較好命;你留意看看,精明能干型的通常比較歹命,業力較大。急性子比較聰明,懶散者比較混沌;懶散的人混混沌沌過一日,也是二十四小時。

  一位同修在德國的銀行領錢,銀行的人請他等一下。那個行員等,那位同修也在等。等什麼?等計算機打印出來。如果是我們國內,行員可能會趁等機器的時間,順便處理其它的客戶,等一打印完,也辦完幾個客戶了。他們不是,你等,我也等,等辦好了,拿給前面這位,後面的稍等一下,我喝杯茶後再開始。他們的生活很自在,我們的行員則忙翻了。台灣的辦事員如果像他們那樣做事,隔天大概就卷鋪蓋走路了。我們這裡工作不容許如此自在,這就是「業」。

  我們能否將腳步放慢一些呢?你看,台北人就很歹命,走路硬梆梆,霹雳啪啦,過馬路像打仗,緊張兮兮闖過去,若有人過馬路慢一點,汽車就猛按喇叭,催你用跑的。台北人是不是很歹命?因此,須菩提看到世尊這麼自在、安定心性地過生活,便贊歎說:「希有世尊」。

  「須菩提啟請」,他問的就是如下兩句:「希有世尊,如來善護念諸菩薩,善咐囑諸菩薩。世尊,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雲何應住?雲何降伏其心?」這是須菩提請法所提出的問題。他說,世尊!佛法是這麼難得、殊勝,可以如此自在地運用於日常生活中,那我們的自性,應如何護念這些發心的大德(即「善護念諸菩薩,善咐囑諸菩薩」)?這裡的菩薩,是指一個從凡夫境地,開始警覺到眼前的生活是錯誤的,想要調整到正確方向的人。雖然,他一時之間還無法找到正確的方法,不要緊,依然可以稱為菩薩。如果日常生活中仍舊迷惑顛倒、執著、無明、對立,那就稱不上菩薩了。

  當你開始發心,追求人生十全十美的生命境界時,自性會生起、會開始去找尋一個目標。你注意看看,一個迷惑顛倒的人,定然是張大眼睛,四處搜尋哪裡有錢可賺,或如何和人競爭,腦筋盡想這些。如果已經開始思索如何讓人生變好,偶爾做些善事,不和人計較,那就已經在轉變了。雖然剛開始觀念、想法、目標不盡然正確,方法也尚未找到,但人生畢竟已經在轉變了,只是變化多少的問題而已。這當中,他的自性開始會去尋找、思考:「這樣做對嗎?這樣做好嗎?」所以,有些人事業做得很好,很賺錢,但有時也會把機會讓給別人。這是人性的一種覺醒,覺醒到錢固然好賺,但不能沒有自己的時間,生命也要珍惜,否則哪一天人倒下了,又有什麼用?他會開始懂得放下,這就是一種覺醒。

  有一位事業家生意做得不錯,每次和我講話,就有打嗝的現象。我提醒他胃可能有問題,應該去看醫生。他說:「大家都這麼說,問題是我哪有時間看醫生?」結果幾個月前,他太太跑來找我,說她先生已進急診室開刀,問我怎麼辦?我問她,先生說了什麼?「他問師父該怎麼處理?」我說:「當然是給醫生看呀!」難道師父能幫他開刀嗎?他還沒有覺醒。

  我要她轉告自己的先生,病好了之後,每周最好留兩個晚上在家,一個晚上自己好好坐在家裡,不說話、不接電話、不做事。她問,靜靜坐在那裡做什麼?我說,我已經告訴過他了,等他自己想通了再來找我。

  另一個晚上,我要他在家陪妻兒、父母,不做事、不接電話。整天忙,一輩子忙,總要撥點時間給父母、妻兒,撥點時間給自己,即使倒杯開水,喝上一晚都不要緊,或者自說自話也沒關系,否則你連自己講話是什麼模樣,都不清楚。我們每周最少要留兩天的時間,給家人和自己,這一定不能少。

  人,一旦能自我覺醒,能開始撥點時間給自己和家人,便能開始進行全方位的思考,與家人的相處也會開始轉變。

  有位同修說,她先生很忙,每天上班前,孩子都會纏著他。有小孩的人,就能了解這個情況。有哪個爸爸沒有偷偷開溜,或連哄帶騙、威脅利誘才能脫身的經驗?「等爸爸回來,買個洋娃娃給你。」爸爸下班後,孩子眼巴巴期待著洋娃娃,卻只見爸爸兩手空空回來。這種情況在無形中會造成孩子人性的偏差而不自知,等他長大,要糾正就很難了,因為那種行為模式已經深植他的腦海。正確的方法應該是告訴孩子:「爸爸要去上班,下班回來再跟你抱抱。」不要老是編些謊話騙他。也許你覺得買糖果、玩具是疼小孩,卻沒想過回來要去抱孩子。事實上,孩子看到你回來,會有渴求你抱的那份溫暖和那份人性。

  我們每周最少要有一天留給父母、妻兒,和他們聊聊天、講講話,才能了解他們在想什麼,否則賺那麼多錢有何意義?家人要的不只是錢,那份溫情、天倫、幸福比錢還重要,沒有其它東西可以取代。夫妻情、父子情、母子情……都是無可替代的,愛無法替代,所以一定要撥出時間,否則一旦失去了愛,人性的缺憾將難以彌補,甚至還可能導致人性的墮落。

  我們現在仍處於凡夫階段,應該有所覺醒,「覺醒」這一點至關緊要。人性要如何教育、如何訓練?人格要如何才能完美?人生觀該如何才得以健全?這些很難三言兩語交代清楚,所以我們只好簡單提醒你做個綜合性的訓練,也就是每周撥出兩天,一天給自己,一天給家人。也許你因此少賺一點錢,但絕對值得。如果你連這兩天都吝於撥出,那麼哪天當你發現兒子不再聽話,甚至做奸犯科時,反悔也來不及了。

  對於這種人性的覺醒,我們應先有真正的認識,然後,我們的自性會自己去找尋,這叫「如來善護念諸菩薩」,善護念這種覺醒的人。「如來」即自性,自性會培養我們的善根,「如來善付囑諸菩薩」,它自然會引導我們該怎麼走、怎麼做,然後我們就會全方位的轉變。全方位改變並非單一目標,而是一種覺醒;覺醒後,自性即會顯現。做壞事或迷惑顛倒時,就是自性、人性沒有顯現,被無明覆蓋所致。

  因此,經文一開始,須菩提先提「如來護念諸菩薩、善付囑諸菩薩」這個問題。須菩提請的這個法,很大、很殊勝,也是學佛人的一個重要關鍵。「究竟是否覺醒」這一點至關重要,已經開始覺醒的人,會認同你所講的,雖然習氣還無法改正,但可以鼓勵他清醒。一個人,若還沒覺醒,對人生尚無此種認知,你很難和他講佛法,你再怎麼對他講也沒用。下面須菩提接著說:

  「世尊,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雲何應住,雲何降伏其心?」「發阿耨多羅三貌三菩提心」的意思是,發起追求人生十全十美的生命境界,那個最自在、最幸福的生命狀況,而非追求金錢、名譽或地位。「雲何應住,雲何降伏其心?」這樣的人,如何讓他的心安住、讓他的心降伏?

  我們這個心,總是到處紛飛,看到股票上漲,心裡七上八下:「又去了!又去了!」手中無股票,心中有股價,心跟著股價上下起伏、忐忑不安。手中沒半張股票,心為何會跟著不安?因為心無法降伏,才會跟著起伏。不僅如此,別人順口誇你兩句,睡覺時就笑咪咪,若是講幾句不中聽,睡著了還會氣得咬牙切齒。心若被外境所轉,你無法安住,起伏會很大。

  須菩提的請法,即是「如何讓這些想要放下無明、對立與顛倒的人,自性生長出來?心如何安住?安住在哪裡?」我們的心這麼混亂,要如何降伏才能不受外境影響。須菩提所問的是關鍵性問題,這個問題,非修行者無由得知。

  曾有一位同修來問我:「師父!煩惱這麼多,要如何才能沒有煩惱?」我說:「你問的這個問題,好像須菩提在問世尊,雲何應住?雲何降伏其心?」煩惱要如何降伏?去讀《金剛經》便了!所以問題不能這樣問,應該問:「師父!我是念佛的人,但念佛時妄想、煩惱很多,要如何運用念佛的方法來降伏其心?安住其心?」這樣問,師父才能就念佛的情況,指導你。像剛剛那樣問,師父要從何講起?如果用禅坐的方法回答,講了老半天你才說自己是修念佛的;或者師父跟你講念佛,而你卻說是學參禅的,那就很難接上線了。

  這種情況,其實表示已經發心一段時間,雖然有空才偶爾念念佛、數數佛珠、坐坐禅,但不要緊,重要的是,如何運用這個方法降伏其心,把心安住?所以方法要有,不要每次一誦《金剛經》,腦袋就「空空」或電視劇情一幕幕跑出來。即使真的如此,也沒關系,接受這個現況,這時,把念頭拉回來,放在「該如何以誦經的方法安住這個心、降伏這個心?」

  須菩提請法的涵義是,我們的自性能護念這些發心菩薩,但菩薩發心後,往往為世俗所迷惑。他有發心,並非沒發心,只是發心後世俗的習氣仍然很多,這些我們必須有所了解。學佛固然很好,但世俗又不可免。各位應該有過這種感覺,剛初發心想做功課,卻很難挪出時間。其實,剛開始不用多,十至三十分鐘就可以,一年後要增加到二小時,慢慢自然就會有時間。時間從哪裡來?就從減少聊天來,少聊天,時間就多出來了。

  不信你注意看看,還沒開始做功課時,時間花在哪裡最多?講電話,開「話」展。有人電話拿起來,一聊兩小時。當你開始做功課以後,講電話的時間自然便減少。你會做完功課後去買菜,然後趕緊回家煮飯,即使路上遇到朋友,也是寒暄兩句,而不會像以前那樣聊個不停,浪費很多時間。

  開始做功課後,你的發心會不斷增長,此時,應該開始有能力轉外境了,而不是老被外境所轉。凡夫都是被外境牽引的,雖然剛開始你並非任何外境都能轉,會有很多地方轉不過來成了煩惱,像孩子不聽話、事業不順、身體不好……等,這些都是根本煩惱,你不可能一下就能轉。好比你對一個病人說:「把痛放一邊,阿彌陀佛念下去。」有幾個人能真正做到、真的擁有這種工夫?所以,初期只是訓練自己將這些煩惱減少。以前還沒開始痛,你可能會想:「唉喲!快痛起來了……」然後趕緊准備好等著痛,現在則是忙著做功課要緊,痛起來:「管它的,等痛得受不了再說!」然後你發現,功課做完了,怎麼沒痛?於是這一次就過了。各位,如果過得了一次,以後每次也都能過得去。

  事業也一樣,原本問題是可以解決的,你卻杞人憂天:「完了,完了,天快塌下來了。」真的塌下來再說嘛!本來可以想辦法解決的,你卻不解決,所謂「哀莫大於心死」。現在,你開始做功課,心想,做完功課再說吧!當別人來要債時,恰巧你做完功課出來,那時內心很祥和,於是就很誠心對他說:「很抱歉,現在還沒有錢,但我一定想辦法還給你。」他本來很凶,受到你祥和的氣氛、磁場所影響,心一軟,不但暫時寬容你,還鼓勵你繼續努力奮斗,等有錢時再還他。

  做功課會穩定人的心性,心性穩定後,自然會產生一種很祥和的磁場,身體和事業便會自然改善。如果你認為那是菩薩或佛陀慈悲加持,那也不妨,實際上是你自性開始用功以後,情況自然改變。

  因此,一旦發心後,一定要想辦法做功課,不管念佛、誦經、參禅、打坐或持咒,都沒關系,一定要做一門功課,因為這樣才能有所調整,否則你會沒有標准。假使你只會問:「師父!請告訴我,怎樣才會開悟?」開悟又不是剖西瓜,讓師父一剖就開了,一定要有一段前行准備,否則絕對不可能達到。

  「雲何應住,雲何降伏其心?」以這句話為例,六祖惠能大師剛從山上撿柴下來,放下木柴正要休息,剛好聽到人家誦《金剛經》,誦到這句,他就開悟了。可是,各位已經聽過幾次了?你開悟了嗎?

  因為我們沒有助道資糧,他有助道資糧。在那個時代,他能夠聽到《金剛經》、聽聞佛法,加上他對人生有所覺醒,想從無明、對立、顛倒的環境中脫離,所以一聽這話,馬上就開悟了。

  人若尚未覺醒,未曾想過要脫離,就不可能會發現「自己的心很亂,該如何處理?」倘若對於無明、對立、顛倒有所覺醒,想要放下到「這邊」來,但老是受「那邊」影響,那時就會開始想:「心要如何安住?」

  你明知「那邊」有錯,不想去,要如何安於「這邊」呢?人家說,吃素很好,功德很大,可是你看到鹵豬腳又覺得好香,這就是對你的影響,但這個影響你不懂得處理。所以當人家說:「如何安住其心、降伏其心?」六祖惠能當下聽到,就覺悟了,而我們卻非得要放下「那邊」才能到「這邊」來,可是「這邊」剛進來,「那邊」又一直干擾。這時,你才會開始思考如何不受干擾,那麼「如何安住其心?降伏其心?」這個問題便出現了。須菩提現在就是以這個問題向世尊請法。

  〈頁52-頁65〉

  前面談到「雲何應住?雲何降伏其心?」很多同修很用心常常在找這個心,心是什麼?心在哪裡?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心時常在起作用,你感受不到。譬如你問我:「那個心在哪裡?」當下,在問的「那個」就是心,若你要另外再找是找不到的。「那個用心」,就是你起意發問的「那個」。但我們都會說:「啊!在哪裡?我怎麼感受不到?怎麼都不知道?」這種情況,意味著我們有一個假設的前提,也就是追求有形的心、追求那個會跳動的肉團心,而不是真正的心。

  這個人沒愛心、那個人沒信心,講的全都是心,心的用途極為廣泛、普遍。意志堅定時,會形容那是信心;對人充滿關懷時,就說是愛心;對人很悲憫,會說有慈悲心。心只有一個,只是用處不同,端看用在哪個地方、哪一方面。然而,一般人常講的心都是「世俗心」。當你的心,意識到世俗的迷惑、顛倒、對立、無明和痛苦,覺得應該找一個正確的努力方向、方法,以達到十全十美的人生境界、目標時,那就是覺醒。

  不管你用哪種名詞、哪種話語形容這個目標,都沒關系。有些人用「老母娘要把我們收圓,通通帶回去」來形容這個目標,對他們而言,這是人生最圓滿的目標,或者說「走走走,大家都來信他,都來去天國」,亦或是鼓吹「我們大家一心不亂,來去極樂國」,這些,都是他們所崇尚的十全十美的境界。

  這十全十美的境界用什麼樣的詞來表達都無所謂,畢竟只是表法不同而已,最重要的是,要如何到達那個境界?那個境界,並不是這樣說一說就人人都可以達到。每個宗教都標榜「你來信我就對了!」意思是說,信我之後,必須按照我所說的方法去實踐,否則就無法到達那個境界;你依照到達極樂國的方法去做,就會去極樂國,不會跑到天國去,是不是這樣?我說的是天國,你卻按照到老母娘那裡去的修法,怎麼找得到天國呢?所以各人說法不一,這就是「語言表達」差異的問題。

  我們覺醒以後,所要發心的地方,應該是一個實際的狀況,然而,你對於自己所要追求的十全十美的境界,到底是哪一種,是否真的了解呢?或只是道聽塗說,把它拼湊為「那個地方有一池水,池水乃七寶所成,裡面的水是可口可樂加百事可樂加黑松汽水加果汁……」八功德水是這樣嗎?不是指那個相。那它所要表達的究竟是什麼?最重要的是,如何到達那個目標?用什麼方法?要走哪一條路?怎麼做?這個才是最實在的。

  覺醒後,亦即當你從凡夫迷惑顛倒覺醒過來時,心又應如何安定下來呢?覺醒的心若沒有安住,會常常退轉、再度迷惑、再度顛倒、再度對立,然後又得再度承受那種痛苦,此即是關鍵之處。我們雖然有覺醒,但心常常退轉,以現代語言表達就是「我也很想學佛,只是學一日,休三日」。師父說「念佛」,你也念了,只是偶爾想到,或初一、十五才念一念,若是如此,就是心尚未降伏。

  經文此處的意思是,現在覺醒過來的這個心,要用何方法讓它常常安住於「這邊」,而不要常常跑回去舊的「那邊」,就行者而言,這叫「生處轉熟」,生的要怎樣轉成熟的?熟的要怎樣轉成生的?

  舉例而言,你住在嘉義,對嘉義很熟,假設你搬到台北,對你而言,台北就很生疏。為了要在台北住下來,你一定會想辦法去熟悉、了解台北,不會為了買一支牙刷、一包衛生紙而跑回嘉義。因為你已經搬到台北了,對於原來熟悉的地方會轉成生疏,「那邊」就會放下;對於台北,會由生疏漸漸轉成熟悉,這就叫「生處轉熟」。至於要怎麼轉?每個人的方法不同。

  那要如何把心安住在覺醒當中、如何降伏呢?關鍵在於發心的正確與否。發心若正確,心不會退,否則很快便即退心。例如,有一回我在高速公路的休息站休息,舒展一下筋骨、散散步。那時,有個人走過來說:「大師啊!我看你們出家人的生活很好。」我問道:「如何?羨慕嗎?」他道:「很羨慕,我能像你這樣出家嗎?」我問:「你為何想出家?」他答:「看你這樣,出家好像很自在。」我說:「若你只是因為看我這樣而出家,那你出家肯定會很辛苦,我現在還是煩惱中的凡夫,你這樣跟我出家,發心的對象不對。」當然接下來說的,他就聽不懂了;他只是看你自在而感到欣羨而已。

  發心,如果是為了單一的目標,很快會退心。你一定要覺醒到「人生的苦在哪裡?」而發起「要如何把苦消滅掉,到達無苦的極樂世界」,這樣就不至於退心,才可能安住而得以培養自性。否則,依外相而發心,就會產生這種情況,「奇怪,別人出家不用做那麼多事,怎麼我出家要做那麼多事?」其實,別人之前已經做了好幾年了,只是你沒看到;或是,「他一誦經就懂,怎麼我都看不懂?」因為你沒有經過基礎訓練嘛!所以,只看到別人的外表而發心,絕對會退心。

  真實的發心、真實的深入,關鍵在於對人生有所覺醒,一旦從生命中覺醒過來,你的自性自然會成長。那個自性的成長,即是「如來善護念諸菩薩、善付囑諸菩薩」。如此,你就能安住、降伏自己的心,否則我們很容易受到外境的影響而退轉,更何況我們一般的思考方式都是對立的。舉個明顯的例子,女孩子看別的女孩子,第一個印象往往是「她比我漂亮嗎?」要是沒有,就放心了,若是比我漂亮,那就站遠一點,怕被比下去了。此即是對立性!

  人性有這種對立,所以,人與人若保持一定的距離時好相處,若是太近,就會開始斗爭。聽說中國人打群架皆輸,單打獨斗都贏,這意味著團結力弱,斗爭性強,一個對一個,對立性很大。中國的武俠小說,兩個人在一起就要論工夫。為什麼?對立性!看看誰比較高竿而已。所以,對立是人生最不幸的災難,只是你渾然不覺罷了。因此,須菩提以此問世尊,其實就是要提醒我們人生的實際問題。接著看下面的經文。

  「佛言:善哉!善哉!須菩提,如汝所說,如來善護念諸菩薩,善付囑諸菩薩」。現在佛陀這樣回答:須菩提,你的問題問得很好,就像你說的,如來善護念諸菩薩,善付囑諸菩薩。「善哉!善哉!」就是贊歎,贊歎他問得很好,重復一再地贊歎。

  如剛剛所講的,這是人生中至關緊要的問題,若能在此處覺醒,才是真正的學佛,而非請一尊佛像擺在家裡,寫上佛光普照,才叫信佛,那只是一般信仰。在這個地方發心,才是真正的發心,真正的佛教徒,真正的佛弟子。這樣,才能真實地進入佛法境界,如此你的人生觀會整個改變。

  「如來」即是自性。一般解釋成「如來就是佛陀,佛陀善護念所有的修行者,會教導修行者。」這樣解釋,當然也說得過去,但經文的真正意思是指,對於覺醒的人,自性會不斷地成長。各位,學佛人,人生最大的福報就在於覺醒,而非拜佛陀、拜佛像、走入佛門、聽從師父的話,雖然這也是一種福報;能夠有個人降伏其心、教導他,那當然是一種大福報,不過卻屬世間法的福報。如果我們能從生命中真正覺醒起來,那便是宇宙中的大福報,而不僅僅是生活中的福報而已。

  多生累劫以來,從凡夫變成聖人最重要的關鍵就在這裡,看你是否能夠在此處覺醒。不管過去種種如何,現在覺醒了,未來的種種就從今天開始。覺醒後,你開始步入正軌,不再墮入三惡道。現在處於「人道」,覺醒後,一定是往進步的方向,朝向比人道還高的階段邁進,不可能墮落到更低的地方。

  沒有修行的人,他不知道自己是在造業或造福,所以會六道輪回。若能覺醒,則只有往人、天道或出三界,不至於墮落。我們要了解這個真實意義。真正的覺醒,不僅僅是這輩子學佛最大、最重要的福報,同時還包括了過去和未來。為何是最大、最重要的福報?因為沒有覺醒,無法離苦得樂,頂多是累積一點後世的人天福報,等到下一世有了福報,卻依然沒有覺醒,再度造業,然後又墮落,這就叫「隔世冤」。這輩子受苦修一點福報,後世受福時又造業,第三世時又墮落而受苦,這種隔世一再受苦的情況,真的是很冤枉。

  能夠覺醒,則大不相同。覺醒後,我們會把迷惑、顛倒、對立、無明都放下。修行進步的快慢與否,端賴個人的善根而定。但快慢並不要緊,至少不至於墮落,是不是?這也就是為何我一直強調「覺醒」是人生中最重要、最大的福報,關鍵就在這個地方,並非我老王賣瓜說瓜甜,因為確實是如此!

  世尊說,須菩提你問得很好,切中了人生最重要的問題,如你所言沒錯,我們的自性會一直成長起來,會護持、護念你的善根、正念,在修行成長的過程中,它自然會給你一個明確的指導,並適時地出現。

  一個真正修行的人在開始用功時,其修行過程是可以自行勘定、校正的,自然會自我調整。舉例而言,有個人問:「師父啊!我可以學佛嗎?」我說:「當然可以!」他又說:「但我學佛有三個條件:第一,我要吃肉,不能叫我吃素;第二,不能阻止我喝酒、抽煙;第三,不住廟裡。」我告訴他:「沒問題,這些不遵循不打緊,但若要學佛,要作個功課。」他問什麼功課?「要以虔誠的心來誦經,你提的那些條件可以不遵循,但誦經時不能吃肉,也不能喝酒。」他說:「只有誦經時,那沒問題!」

  過了半年,他說:「師父,我覺得吃完肉再誦經不太妥。」我說:「那你不會誦完再吃。」他說這樣好。我問他什麼時間誦經?他說:「早上誦經,所以早上都沒吃肉,下午再吃。」你看,他無形中就漸漸吃早齋了,對不對?又過了半年,他來了,又說:「師父,我覺得這樣也不對,誦完經再吃肉,好比做完好事再做壞事,所以我干脆全天吃素。」他有虔誠心,不知不覺就開始改了。後來,他太太告訴我:「師父,我同修不知何時把煙也戒了。」

  為什麼會這樣自我調整?那就是自性的護念,它自然一直生出來,一個真正虔誠的人在用功時就是如此。所以,你是否已經感受到學佛的重要?因為有虔誠心,所以會不斷去改、去調整。就像剛剛那位同修一樣,抽了五十年的煙就像自己的老婆一樣,每天都要「牽手」的,但學佛後,他自己會改,心性自己調整,便自然放下了,這叫作「善護念、善咐囑」。

  自性是清淨、純善的,在這樣的狀況之下,不需勉強,它自然會很妥善圓滿地自行調整,自然改正。怕的是你很固執:「誦經時吃肉,反正佛祖也沒看到,吃完嘴巴趕快洗一洗就好了。」若是自找理由,那就不會進步。這位同修他不找理由,只覺得不能騙佛祖,那就是所謂的善根。自性的善根,它會自然地不斷增長。學佛若能像這位同修那般虔誠,想要了生脫死就快了。

  大家對於佛法所說生命中人性的純善、善良、清淨若能認識、了解,會感覺真的不可思議。我們本來是很清潔的一塊白布,現在被社會的貪瞋癡染得五花雜色,失去了本來面目,一旦發覺到那種清淨、純白面貌時,自然就會放下那些染著。接著再看經文。

  「汝今谛聽,當為汝說。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應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汝今谛聽」,「聽」就是要會聽,不要聽錯了。人常常會聽錯話,別人好意提醒我們,我們卻往往扭曲別人的意思,那就是性不純;「當為汝說」,詳細來跟你說;「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應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當你覺醒到自己必須追求人生十全十美的生命境界時,那麼安住在覺醒這邊就對了,不要再回到迷惑那邊。

  雖然何謂至善至美的生命境界,我們還懵懵懂懂,甚至完全不知,但是安住在這邊就對了,因為「如來善護念、善付囑諸菩薩」,自性會自然增長,一切會自然到來,所以佛陀只講到這裡為止,總而言之就是如此而已。

  你無法了悟《金剛經》,是因為不了解凡夫和行者的這兩個階段,而這兩個階段的關鍵就在於「發心」,亦即「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就是覺醒到凡夫追求社會名利、生存及種種對立、計較、爭奪、顛倒的生活是不對的。人生應是一種和合、一種圓滿,而這又是什麼呢?覺悟到此才是重要的,但一般人很難通達。你若能覺醒,那就安住,然後一直往前、一直往前,那「這邊」會一直成長,等生處轉熟,你自然便知道怎麼處理了。

  在修行過程當中,第一個階段叫作「摸索階段」,因為要如何修行,我們一開始不知道,所以要先摸索再說,待熟悉了,一下手便即成功了;若未經摸索階段,你一下手,也許會有小悟,但只能算是一種概率,接下來就沒有了,因為你仍舊不知道要怎麼修行。

  人生中過程中,不少人曾有過這種悟處:「以前我有過這種感覺、我以前就是這樣……」然而只悟過那麼一次而已,後來再也沒有了。這是因為沒有常常去進行,好比捉魚,第一次下手就捉到了,但僅此一次而已,因為沒經過正確的訓練。何謂正確的訓練?就是遇到任何狀況,不管對或不對,頭一個先將它打破──那個不對!──你,才不會執著!

  修行是什麼?自我是什麼?我執是什麼?迷惑是什麼?顛倒是什麼?真如、發心、真我又是什麼?各位,這些都要自己慢慢摸索。若第一次捕捉到了,把它打破,「這個不對!」然後經過一再地摸索,第二次、第三次又捕捉到了。每次你都能捕捉到,那才是修行。所以,第一次就捕捉到的人,是有福報,但這個福報會障道,它可能讓你一輩子停留在那個地方而不知如何深入修行。

  沒有深入探討就不會進步,會永遠停滯,這部分希望各位多注意。世尊就是這麼簡單提醒各位,總說在於提醒我們,把心安在「這邊」就對了。

  「唯然世尊,願樂欲聞。」須菩提接著說:「世尊!我和大眾們都很歡喜聽您的開示,請繼續詳細地為我們解釋。」「唯然世尊」,就是須菩提繼續替我們向世尊請法。這屬於第二分,須菩提請法的部分到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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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台灣學佛網 (2004-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