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尚的品格》The Most Noble Trait
作者: 香隆立嘉措仁波切 Shang Longrik Gyatso Rinpoche
我們高興,我們悲傷,我們大笑,我們哭嚎,我們有一切的感受,我們有一切的愛憎,於是我們知道這就是生命的力量。我們衰老,我們生病,我們由毛發茂盛到牛山濯濯,我們由堅固的貝齒到搖動脫落需植牙的過程。我們由皮滑細嫩到如風干橘子皮似的老化皮膚,我們從活蹦亂跳到舉步維艱,最後看著逐漸老去的生命走入盡頭,於是一個生命終止。輪回是公平的,無論帝王或是庶民,法則都是一致,你無法向死神巴結,也無法對閻羅哀求,時刻一到無法停留。
同樣是一個生命,一個呼吸,但為何有的人的靈魂如此的崇高,有些卻離譜得可憐,我認為是一個人的品格和道德。孔子為傳達他的理想與抱負,其傳奇的一生充滿顛沛流離,特別是落難到達陳國時,他和隨從的弟子幾乎山窮水盡,找不到任何接濟他們的人。於是師生一伙多日沒有食物可以裹腹,許多人餓到抱著肚子躺在地上,無法行走無力思考,這個時候連子路都埋怨起來了:「唉!沒有想到連君子都會有落魄潦倒到這個地步啊!」在一旁的孔子聽到以後,馬上告訴子路說:「君子雖然有窮困潦倒的時候,但君子和小人不一樣的地方,就在於小人在窮困的時候,便會開始為非作歹。」同樣的,孔子也曾經講過,一個人在貧困的時候,而還能夠像顏回一樣無怨無悔的人,這是比較少看到的。但是一個人有朝一日突然間大富大貴起來,要做到不驕傲這個就比較簡單一點。
年少時曾對金石雕刻著迷過,看那力透竹石細膩生動的刀工感佩不已,問一師父如何做到。師父說:「從一而終。」他說他十二歲在家鄉跟隨名家學習治印,從此以後未曾停過,無論歲月多艱難不改其志,他說他的功夫是用二萬六千二百八十個小時堆砌起來的。起初我聽不懂,我就請問他,他說:「我跟我師父學習,從剛開始每天一個鐘頭到每天十個鐘頭未曾停止。」他說冬天指頭僵硬到最後指頭破裂流血,他也不管,沒飯吃也不管,沒錢付房租房東趕他他也不管,父母眷屬反對他也不管,一路堅持,最後碰到第一個賞識他的買主,到最後名震大江南北。他說他很感謝他的堅持和當年的二萬六千二百八十個小時的努力,而且一直堅持到他老,我經常想到這件事情來勉勵自己。密勒日巴祖師當年窮困到連一塊布可以遮蓋私處都沒有辦法,而且窮到每天只能用一粒荨麻充饑,他的妹妹來拜訪他,看到他這個光景,掩面痛哭不能自已,但密勒日巴仍然勤修不已,最終獲得大成就。本師釋迦牟尼佛未悟道前,廢寢忘食瘦到皮包骨,頭發雜亂到像稻草堆,引得小鳥在其頭頂便溺而不自覺。快悟道之前,外道群魔用盡一切魔法威脅利誘,也不能讓他離開其座,最後終於開悟見性。
最鋒利的寶劍為何可以吹發即斷,切斷巨石,原因是它必需在大火之中,經過千百萬回的千埵百煉,最後才可以大功告成。現在人一味地在父母呵護強褓,不能罵、不能打的教育下成長,從溫室的花朵到不能捏碰的草莓,稍有不如意就想不開耍情緒,或走極端。我覺得父母從小的教育和送入學校的教養,這中間父母和師長最重要的是,要注意到人格的養成和意志力的鍛煉,以及道德倫理的教化都占有極重要的位置。
此是我香隆立嘉措經常用來勉勵自己的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