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需要,請留下;如果需要,請帶走。”最近,一種源於伊朗的慈善形式——愛心牆(Wall of Kindness)在世界上迅速傳遍開來,為嚴冬帶來絲絲溫暖。所謂愛心牆,就是在城市的某個牆面,釘上幾顆釘子,過路人將自己多余的衣服掛上,需要的人則選擇一件合適的穿上。在這個數十年一遇的嚴冬,愛心牆自伊朗傳到土耳其、巴基斯坦,又傳到中國,成為今冬民間慈善的一大亮點。
愛心牆最早出現於伊朗的大不裡士、馬什哈德等城市。去年9月,伊朗德黑蘭的幾位大學生決定在德黑蘭也建一處,沒想到一下子引發了大眾的慈善熱情,很快德黑蘭就建起了幾十處,並由此傳向全球。根據發起者的說法,一方面,幫助窮人的理念原本就植根於伊朗的文化和宗教中;另一方面,愛心牆也有物質循環利用,減少環境破壞的環保意義。
愛心牆首先得到中國穆斯林的響應,很快就為各種社會團體所采用。新疆、蘭州、南京、義烏等穆斯林較多的地區,都出現了各式各樣的愛心牆。南京吉兆營清真寺在寺內找了一面牆,寫上“清真寺公益慈善捐衣:有需求就來拿,有愛心就來掛”,不論是否為穆斯林,任何人都可以或捐或取。很快,愛心牆形式得到其他社會組織的青睐,鄭州、青島、廉江、天津,等等地方,都出現了各自特色的愛心牆,將多余的衣物捐獻出來、流動起來。
愛心牆幫助人們解決了穿衣的問題,而另外一種慈善形式——“愛心便飯”則給饑餓的人們帶去福音。最早在西方,有所謂的愛心咖啡,就是喝咖啡的人多交一份錢,得到一張券,然後掛在牆上;沒錢人可以取一張券兌換一杯咖啡。2013年前後,江蘇無錫開始出現這樣的咖啡店。這個冬天,這種形式在新疆出現了突破性的進展,叫做“牆上便飯,愛心拉面”,我買單您吃面。來餐廳吃飯的人可以多交一份拉面錢,然後將券掛在牆上,任何人都可以撕下一張券去換一碗面。這種愛心便飯一俟出現,就勢不可擋,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從烏魯木齊到吉木薩爾縣城,新疆就有近60家清真餐廳參與進來,蘭州也超過了30家,而這些數字和地域也正在一刻不停地發展之中。
可以看出,無論是愛心牆還是愛心便飯,其重要的內在邏輯就是尊重。救助窮人有很多方式,但在救助窮人的時候,能否尊重窮人的尊嚴,對於任何行善者來說,都是考驗。通常所說的窮人,不過是某人在某段時間缺少金錢,而這絲毫不意味著由此可以藐視其人格、德性。任何一個行善者,一旦有了居高臨下的心態,其行為就立刻喪失道德與宗教意義,而成為簡單的物質救濟。在都市的一面牆上,多余的時候順手掛上一件衣服,需要的時候也順手取下一件穿上,自然而體面。這是愛心牆成功的重要原因。
對於宗教團體來說,無論是伊斯蘭教還是其他宗教,都蘊含著豐富的慈善公益的內涵,也都發展出多種多樣的慈善形式。像愛心牆這樣的慈善形式,成本低,運作方便,善於凝聚人心,應該為所有的宗教團體所重視。寺觀教堂作為積善行德之所,可以說最有條件建立這樣的愛心牆。如果中國幾十萬宗教活動場所都建立起這樣的愛心牆,常規化地運作下去,無論對於社會財富的再分配,還是和諧社會的建設,還是宗教的健康發展,都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