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候,在淼鎮的茅山上有個叫戒塵的牧童。戒塵每天放牛的時候,都會帶上一只笛子,邊放牧邊吹奏,久而久之,戒塵的吹奏技藝變得很高,後來還連續幾次在淼鎮舉辦的音樂大賽上拿了好成績。
戒塵的家裡並不富裕,他負責看管的牛,基本上都是鎮上富裕人家托管的。這一天,鎮上的何員外將自己寄養在戒塵處的一頭叫大黃的黃牛要了回去。
大黃是戒塵從小養大的,自然是有些感情的。可是捨不得歸捨不得,大黃畢竟還是別人家的牛,而且大黃現在也長得胖胖壯壯的啦,確實是時候參加勞動了。
戒塵把大黃牽到何員外家,自己躲在家裡傷心了好幾天。
過了幾天,戒塵在鎮上小飯店裡吃飯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原來何員外要回大黃並非是去耕田,而是要賣給牛販子屠宰了當牛肉賣。
戒塵急忙帶上自己的所有積蓄趕往何員外家,原來戒塵聽到的消息並沒有錯,何員外確實准備把大黃送到牛販子處宰殺。
戒塵掏出了自己所有的積蓄,向何員外請求,希望能買下大黃。
雖然那些錢是戒塵全部積蓄了,可是距離大黃牛的價格還是差了很多。
何員外家境富裕,原也不差這點錢,只是何員外也不想平白無故虧本將自己的東西賣給戒塵。
何員外又想了,這個戒塵算起來也是鄉裡鄉親的,而且也時常讓他幫忙干活,真要鐵了面回絕也不太妥當。
於是,何員外決定刁難一下戒塵,讓戒塵知難而退。他對戒塵說:“這樣吧,其實你這點錢肯定是不夠的,但是看在鄉親的份上,我可以把大黃給你,前提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戒塵大喜,急忙追問條件。
何員外說:“我聽說你吹笛子吹得很好,所以我要你在今後的一年裡,不分早晚、一刻不停地為我吹笛子。如果你能做到,大黃便低價處理給你。”
提完要求,何員外心裡得意得很,他覺得這個條件苛刻得不像話,是個人都不可能答應。
聽完要求,戒塵愣住了,連續吹笛子一年,中間還不讓休息,這仿佛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戒塵覺得無法接受,可是想到如果不答應,大黃的命運就悲慘了,戒塵狠狠心,把何員外提的條件答應了下來。他不知道是否真能堅持到底,但是想到每努力一天大黃便可以多活一天,他覺得是值得的。
戒塵的回答讓何員外覺得不可思議,可他也不是太擔心,因為他認為一個正常人是不可能堅持吹奏一年笛子的。這個賭局最後的勝利方一定還是自己。
從那開始,何員外多了一個小跟班,不管走到哪裡,戒塵總是跟在後面“嗚嗚嗚”地吹奏。起初何員外很得意,因為他成了焦點,無論在哪裡,鎮民們都在議論這事。
但是這份得意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每到何員外心情好的時候,比如吃飯或談了大生意,戒塵便吹奏出悲情的曲子,比如《梁祝》等,要多傷心有多傷心;而到了中午、晚上累了的時候,剛睡得有感覺,便被戒塵一曲《喜洋洋》或《步步高》吹醒。
何員外決定忍耐忍耐再忍耐,過了一星期,他終於受不了了,他大聲質問戒塵:“戒塵,你是有意搗亂吧?”
戒塵說:“你在吃好飯的時候,我在旁邊干看著,心裡自然悲哀,當然吹出的曲子也悲涼了;而看到你睡覺我也是困的,當然要吹點激烈的曲子給自己提提神呀。”
何員外被戒塵的回答噎得說不出話。就這樣又過了一天,當戒塵吹起第一百次《青藏高原》的時候,何員外一把抓住戒塵的衣領,痛苦地說:“戒塵小兄弟,你還是不要吹了,大黃你快快帶走吧,錢我也不要了。”
就這樣,原本要遭受屠宰命運的大黃終於活了下來,牧童戒塵完成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