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嘉大師教我的時候就是告訴我:過去生中沒修。三種布施過去生中大概只有“法布施”,還有一點聰明智慧;沒有“財布施”,貧窮;沒有“無畏布施”,短命。所以多少人給我算,我相信,我能接受,我的壽命只有四十五歲。所以學佛前面的一個階段,五十歲之前很困難。雖然到處講經,我們不貪圖供養,只歡迎他來聽經,修法布施。“法布施”裡面有“財布施”,“財布施”是什麼?印經。我們講什麼經就印什麼經,這個裡面有法也有“無畏”。所以真正是五十以後結的法緣多了,供養也逐漸多了。
供養的錢我干什麼?我學印光法師,印光法師接受四眾供養全部都用做“法布施”。他把這些錢在報國寺建了個印刷廠,自己印書,印得好,很負責任,就是所印的書字很清楚、字也很大,讓你看到不傷眼睛;而且編排,特別是生字、錯字很少,錯誤很少,這我們一般稱為“善本”,好版本。印祖很負責任,早年自己校對。所以我這一生人家來供養的我都拿去印書。
我講《華嚴》、我印《華嚴》,每個來聽經的都送一套《華嚴經》,大部的,人家歡喜。以後慢慢的錢愈來愈多了,印《大藏經》。到晚年我所印送的《大藏經》差不多到一萬套,這是年輕的時候作夢都想不到。我省吃儉用,那時候沒有出家之前台灣印《大藏經》,儲蓄一年才夠一部《大藏經》的錢,好不容易買到一部《大藏經》。沒有想到以後有這個緣分,供養多了可以印《大藏經》跟大家結緣。我們沒有做過買賣,就是完全都是贈送,錢從十方來,還歸十方去。
以後看到傳統文化,《四庫全書》這是傳統文化的大根大本,決定不能失傳。商務印書館印《四庫》,只印三百套;世界書局印《荟要》,只印兩百套。分量太大,一般人不會買,像《四庫》,家裡面房子不夠大,沒有地方放,而且價錢很高,多半都是圖書館,私人很少。《荟要》,雖然只有全書的三分之一,分量也很大,精裝五百冊,比《大藏經》多,《大藏經》只有一百多冊,五百冊,所以我就拿供養去買這些書,有多少咱就買多少套。《四庫》,先後總共買了一百一十二套,《荟要》買了三百多套,買這麼多干什麼?贈送給世界上,著名的大學圖書館,國家的圖書館,讓他們保存,聽說世間有災難,這些典籍怎麼保存?愈多愈好,到處存放,總不可能,我把它散得遠遠的,不可能完全毀滅,這就是肯定會傳下去。我是想到這一點。
這兩年來是想到這些書,我在很多學校看到了,沒人讀,我們的傳統文化還是會滅亡,那怎麼辦?要找年輕人肯讀、肯在這上下功夫。有人告訴我,現在學校已經不教文言文,為什麼?文言文學了沒用處,找不到工作,大學中文系的學生畢業出來不懂文言文,極少數跟這些老前輩學文言、學《四書五經》。學得很不錯,講得也不錯,真有這些人,但是他沒有學位,所以高等學校不聘請他教書,小學、中學沒有排這個課程,所以學習的人愈來愈少,於是我才想到漢學院,想這樁事情。漢學院裡頭有學位,將來這邊畢業的時候學校承認,你可以在大學文學系裡面教古漢語、教《四書五經》、教“經史子集”。
我們只希望,能有三十到五十個好老師,培養文言文的好老師,他們有能力在《四庫》裡面發揮,讀、理解,把它翻成白話文,面對一般學校,小學、中學、大學都應當學習,好!大學他也能教,他有學位。我們天天做這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