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自己的領域裡之所以不成功,就是因為沒有專注力,所謂的有耳不能聽,有眼不能看。為什麼會這樣?因為魂魄不健全,六根產生不了作用。真正支配六根的是我們內在的主人。為什麼我們要學習靜坐?就是要訓練身心合一,人在哪裡,心在哪裡。無論你通過哪種途徑,只要達到身心合一,做任何事沒有不成功的。
有的人非常無明,本來已經很散亂了,走路的時候耳朵還掛著個耳機,眼睛還在東張西望,結果看的沒看清楚,聽的也沒聽明白,長期這樣下去,六根就各自為政。一個人六根不能統一,做任何事都進入不了狀態,所做的事自然上不了層次。
蓮花生靜功就是訓練專注力,讓身心、六根都能協調統一,變成一個一,否則無法入道。動功是為了疏通經絡,強身健體,對治生理的欲望。
一個人如果專注在自己身體某個部位的專注力都沒有,想修無為法,那是自欺欺人!比如觀想自己的頭頂如蓮花開放,你是否能停留在這個畫面上十分鐘不散亂?是否能專注地從慧眼看著前方,注意力保持十分鐘不轉移?如果不能,想入道,絕無可能!
參話頭,是否能把念頭和話頭綁在一塊持續十分鐘?如果連這個都做不到,還參什麼話頭?參話頭,首先要能把念頭和話頭綁在一起,心要落在話頭上才能參話頭。所謂的止觀,首先要能停在、定在一個話頭上,才能觀這個話頭,進而參這個話頭。
一個人一旦有了專注力,就可以用意念把身體的疾病移走。如果用意念移不走,說明念頭不能專注在某個點上。為什麼過去的僧人在頭頂上燒九個戒疤呢?一般都是燒九個,不是一次性燒九個,而是一次燒一個。燒一個戒疤最少要痛十天,由於頭頂上痛,注意力就會專注在痛點上。等到不痛了,又開始散亂了,就再燒一個……一直燒到第九個。一個人能九十天專注在一個地方,怎麼可能不成就呢?
就如同打坐,前二十分鐘坐著很舒服。為什麼舒服呢?因為散亂,心跑掉了,魂魄打妄想走掉了,不在身體裡面。半小時一過,腿開始麻了痛了,心就回到麻痛的點上了。這時候想把心從痛處移開,想打妄想都不可能了。痛得你呲牙咧嘴,還怎麼打妄想,怎麼分神,怎麼入定呢?如果你一開始就入定,魂魄走了,哪裡還會感覺到身體的疼痛?
你們修行不是想檢驗自己的定力嗎?你們到舞廳去,聽到迪斯科的音樂,身體會不會扭動?修行人不能把握自己,被境所轉,還修什麼道? 聽到音樂身體扭動是自然的,但是你做不了主就是錯誤的。音樂有穿透力,可以與我們的細胞共鳴,的確可以把我們帶到另外一個時空。你可以隨著音樂進去,但要有個靈明的覺知存在,必須做得了自己的主。
凡夫與聖人的區別就是一個做得了主,一個做不了主。做不了主就被境轉,做得了主就能轉境。為什麼我們聽到佛教的音樂,身心會感到清涼呢?因為音樂有穿透力,我們的細胞與音樂融為一體了。你能進入音樂的狀態,也必須能隨時從音樂的狀態裡出來。
世間上有很多庸俗的音樂,讓人越聽越庸俗,越聽越充滿欲望,包括生理和心理的欲望。而宗教的音樂,尤其是基督教的音樂,讓人聽著聽著,靈魂就升華了。無論是帶著欲望還是帶著清涼,都要有個靈明的覺知存在。
基督教的音樂比佛教的音樂好。基督教特別重視音樂傳教,在這方面佛教趕不上基督教。有一種高雅的音樂來自靈魂,是靈魂譜寫的,是靈魂在演奏,在歌唱,我們通常說這種音樂來自天堂,來自極樂,是天籁之音。
因為一些修行人入定以後靈魂出去了,到了他向往的天國,比如基督教徒到了他們的天堂,佛教徒到了極樂世界,他們聽到了那裡的音樂,出定後把聽到的記錄下來,譜寫出來,就成了我們所說的天籁之音。
我們佛教有些經典就是這麼來的,最有代表性的是龍樹菩薩的《大智度論》。龍樹菩薩就是晚上入定,到兜率天去聽彌勒佛講經,白天出定後把聽到的記錄下來,從而形成了《大智度論》。
佛教的建築也是過去的祖師大德們入定以後,到了不同的境界,看到了不同的建築,出定後把它們描繪出來,以此為藍圖建造出來的。如果一個人不能入定,神識不能出去,他所講、所寫、所畫、所用的,都是頭腦的力量,都是知識,不是智慧,不是靈性的力量。一個人平時如果連頭腦、六根都不能專注統一,又怎麼可能入定,他的本來面目又怎麼可能脫離身體,自由翱翔於三界之外呢?
平常人的心是四分五裂的,分散在千千萬萬個角落。修行就是通過一種方法,把我們散亂的心收回來,讓千萬個念頭變成一個念頭。當你能長期專注在一個念頭上,再把這一個念頭分成千千萬萬個,也就是所謂的一心多用,和萬物融為一體,天人合一了。修行的整個過程就是——收回來,再分出去。我們第一個過程都完成不了,心都收不回來,又怎麼可能進行第二步——再出去呢?
為什麼很多人眼睛在看東西的時候,耳朵不能聽;頭腦在沉思的時候,眼睛不能看,耳朵也不能聽。而有一種人眼睛在看的同時,耳朵也能聽;耳朵在聽的同時,頭腦也能思維;頭腦在思維的同時,嘴巴也能跟人對話,回答別人的問題,也就是一心能多用呢?就是因為後者隨時都能專注,而前者不能。只有當一個人隨時都能專注的時候,才能隨時把自己這種專注的力量分散到千千萬萬個人身上,從而接收到千千萬萬個信息。
一個人越專注,眼前的光就越明亮,一旦散亂,打妄想,眼前的光就暗淡了。但是,更多的人都是閉起眼睛,眼前一片漆黑。魂魄沒有和身體合二為一,眼前怎麼會放光呢?你們可以拿一面鏡子看看自己的兩只眼睛會不會放光,是不是炯炯有神很明亮,如果不是,你就知道自己有多散亂了。
過去修行人在禅堂裡打坐,得道的禅師看到裡面坐著的都是一群沒有靈魂的人。這些人的心很散亂,每個人只有兩三分魂魄在,七八分都跑掉了,只有身體坐在禅堂裡。這還叫打坐,還叫修行嗎?所以當禅師看到這樣的人,就一香板打到他肩膀上,把他跑出去的七八分魂魄打回來。但是回來不久,他的魂魄又跑了,禅師第二個香板又打過去——香板就是干這個用的!
一個人為什麼會昏沉、散亂呢?就是因為魂魄走掉了。當一個人的魂魄走了,他身體的光就減弱,暗淡,甚至沒有了,人坐在這裡,身體是一團黑色的東西,不是一團亮晶晶的光。開天眼的大和尚或班首看到了,就用香板打他,把他走掉的七八分魂魄打回來。
可是打完香板,痛幾分鐘後就不痛了,他又開始打妄想,魂魄又走了。對這樣的人怎麼辦呢?老和尚沒辦法,就給這些散亂的人頭上燒戒疤,通過這種方式訓練九十天,他散亂的心就收回來了,就能達到身心合一,人在此心在此了。基礎建立起來了才談得上開始修法,在此之前給你任何方法你都修不了。
古時候訓練專注的方法,是讓我們的意念隨著呼吸進進出出,把心和呼吸捆綁一起,呼的時候心念隨著氣呼出去,吸的時候心念隨著氣吸進來。什麼時候心和呼吸融為一體,念頭和呼吸同步了,就意味著能把散亂的心收回來了。《楞嚴經》上講阿難修行證果用的就是這個方法。
這個方法在我們中國漢傳佛教裡幾乎失傳了,只有南傳上座部佛教還保存得比較完整。現在不是有個葛印卡老師傳的內觀禅嗎?這個方法就是從觀呼吸入手。天台宗的數息觀就是內觀禅的方法。這種方法原來天台宗保存得很好,它有個六字訣:第一步是數呼吸,第二步是隨呼吸……也就是一數二隨三止四觀五還六淨。
現在社會上很多大師在傳教傳法,他們的方法可修不可修呢?如果說西方極樂世界離我們這裡有一百公裡,很多大師傳的法門只能讓你走六十、七十公裡,能走八十、九十公裡的法門少之又少,甚至有的法門只能讓你走上一二十或者二三十公裡,就再也走不下去了。
作為一個法師,一個傳教士,對各個宗派的教理、思想、方法都應該了如指掌。如果一個出家人的腦子裡沒有十幾二十個法門,就沒有智慧辨別一個法門是否可修,可修到哪個層次,是正見還是邪見,也就無法教導來到你身邊的每一個眾生。
任何一個法門一開始都是訓練我們的專注力,培養我們的定力(宗教稱為禅定),有了定力才能入道。到東方、西方,到任何一層天都是要本錢的。
法門不是目的,而是讓我們用來賺錢的工具。賺什麼錢呢?賺到了禅定就是賺到了“錢”。你有了這個“錢”,想在哪裡建道場,想建什麼樣的道場都可以。修不同的法門得來的禅定,就如同做不同生意賺來的錢。
有的人通過念佛修專注,有的人通過磕頭修專注,有的人通過走鋼絲練專注……有了專注就有了禅定。有了禅定,你想干什麼都可以,往生任何一個國土都可以。往生靠的不是法門,而是禅定。
千萬不要把專注當作修行的目的。專注是為了把禅定訓練出來。為什麼社會上有那麼多做生意的行業呢?行業雖多,但做生意不是目的,目的是為了賺錢。賺到了錢還不是目的,是為了回饋社會,幫助他人,淨化社會,讓大家過上好日子。而訓練專注的目的是為了修道、回歸——這才是真正的目的。
我們總說“回家、回家”,回哪裡的家呀?靈魂的源頭才是我們真正的家!我們都來自三界之外,回家就是回歸三界之外,那裡才是我們的源頭,我們真正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