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欲為苦本,無欲是菩提
魚在水中生,人在水中死,
食餌魚上鉤,失腳人下水。
人死魚腹肥,魚死人口美,
吁嗟魚與人,惡乎不知此!
——明.宗林《觀魚》
淅淅瀝瀝的小雨敲打著湖面,荷葉田田漣漪著水珠,一朵朵睡蓮在雨中沉睡著,任世間三千流沙樸素迷離也與它無關,就像湖面上的霧水一樣飄來飄去,一如那般虛幻如夢。
佛坐在五色蓮花台上對我說:“有情眾生啊,你可知貪婪的可怕?”我搖椅著尾巴,身上的鱗片隨著湖面波光粼粼,我在荷葉間嬉戲,等待著世人給我投擲魚餌,不曾聽聞佛陀的勸告。
殊不知世間萬物皆是因緣和合而生,一日我游戲在魚餌之中,貪婪之際便上了世人的魚鉤,成為了世人的盤中美味。往生之際我的靈魂游到了佛陀的蓮花座下,佛陀再次問我:“有情眾生啊,你可知貪婪的可怕?”
我央求道:“我欲求魚餌而喪命,成為世人的盤中餐,世人欲求賞玩我而得以滿足,想那世人多自在,我願做世人!”
佛陀歎氣,悲憫我的癡,說:“有情眾生啊,我且讓你做一回人吧,來生再去領悟吧!”這一世我在佛陀的指引下投胎為人。
春秋交換不知過了多少年月,我突發口食之欲,帶著斗笠在湖邊捉魚,魚兒雖大卻格外活躍,我一不小心跌足水中無人相救,成為了魚兒的腹中物。
在夢中,佛陀把我喚醒,說:“有情眾生啊,你可知貪婪的可怕?”
我虔誠地說道:“前世,我貪婪魚餌,成為世人的盤中餐,今生,我雖為人,卻因為口腹之欲成為魚兒的腹中物,哪管我為魚為人,若不知貪婪導致喪生的道理,縱然輪回千百次,也是剎那念念之間,生命虛幻,遷變無常。”
暮然回首時,看著魚和人的故事,才知道他們是自己的倒影,一次次品讀著《觀魚》,那勸誡世人勿存貪心的警句就像鐘聲一樣,時時刻刻敲打著我,若離於煩勞奔波,切莫心生雜念,清心寡欲一心修禅方可進入無所欲求的極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