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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海法師:明海大和尚講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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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海大和尚講禅修

明海法師:

各位營員大家早上好。夏令營七天裡三天是坐禅的訓練,可能是辛苦的,但我相信你們會做得好, 因為我發現營員的素質一屆比一屆好,從普茶的表現可以看出來。佛法的修行,付出的辛苦與得到的利益是成正比的,坐禅也符合這個規律。三天的坐禅是教大家一些基礎知識和基本訓練。

佛教的信仰,和其他的宗教有很多不共的方面。從思想上,它是既注重情感的提升和開發,又注重智慧的提升和開發;既注重他力拯救,也注重自力覺醒,而且從根本上說,最後歸根落腳於自力,通過自力去覺悟這樣一種信仰。從自力覺醒,自己去付出勞動,自己去走修行之路、去覺悟,從這個角度上說,佛教教給我們一套完整的修行方法,提高自己、淨化自己的一套學問,這個學問一般稱為三學:“戒、定、慧”。“戒”偏重言行規范,比較具體,與日常生活關系密切;“禅定”在中間;“智慧”是目的,因為只有智慧能幫助我們認清事物的本來面目,幫助我們解脫煩惱,幫助我們逐漸轉化自己。但智慧的獲得是要禅定的修行,所以禅定在“戒、定、慧”三學中是重要的連接紐帶,沒有禅定,修行是談不上的。而禅定在佛教中它有一套完備而具體的方法,每個人都可以去嘗試。當然,禅定的學問也很深廣,一般把禅定分成幾種,有佛教和世間其他禅定方法相同的部分,叫做共世間的方法;也有和其他世間禅定方法不同的部分,佛教獨特的不共的部分。我們學習也要從共同的部分下手,然後逐漸走向佛法不共的一面。

講到坐禅的基本常識,可能有些不共的部分,是釋迦牟尼佛開示給我們,是過去祖師們在修行中積累的經驗。這部分要講調身、調息、調心的基本常識。首先講調身,在營刊裡有這個內容。

我們先講身體姿勢方面的常識,先從腿說起,像我這樣盤腿是左腿在右腿上面,或者是右腿在左腿上面也可以,這個叫單跏趺。膝蓋與座位越平,穩定性越好,反之穩定性越差。因此要求坐禅的墊子在臀部墊高,一般要兩至三寸,目的是使膝蓋平穩地著到地上,也有助於身體重心往前移。平時的盤腿重心在軀干上,腿在前面,這樣容易後仰,在坐禅時為了避免後仰就會勾頭收腰,這樣身體就會變形。但是墊的也不能太高,否則脊柱受累。墊高後重心在兩膝與軀干組成三角形的中心,這叫單跏趺坐(俗稱單盤)。還有比單盤輕松一點的是散盤,這個姿勢不容易持久,而且容易後仰,所以古代的人探索的姿勢(單跏趺坐)是最有利於穩定的。

還有一種是雙跏趺,先把左腳放在右大腿上,然後把右腳拉到左大腿上。順序也可以倒過來。

可以先做一些訓練,把左腳放在右大腿上,把右腿放直開,再下壓左腿和膝蓋,身體不動就只動腿,相反的也是一樣。雙跏趺又稱降魔坐,所謂魔不是別的,是身心的不寧靜不平衡,雙跏趺最有利於降伏身心的不平衡。雙盤、單盤、散盤就是有關盤腿的三種姿勢。下面我們講的過程中大家就保持單盤的姿勢,以後你們有條件可以再練雙盤。很多師父們為練雙盤吃了很多苦,有的用繩子把腿捆起來,我以前的一個師弟更絕,他用木頭做了一個盒子,雙盤時把盒子套上去,把盒子上一把鎖然後把鑰匙扔開。也有的用石頭壓著。有的人可能天生腿較硬,練雙盤較困難。為了練雙盤,我建議吃飯不要吃太多,少吃肉,吃素最好。因為人體內過剩的能量和脂肪以及廢氣往往是往下走的,所以人胖都是腿胖肚子胖。所以練雙盤不要攝入過多能量和脂肪,這樣腿部沉澱的髒東西少,盤腿時不易酸。我們感覺到酸,是因為很多廢物在腿上,覺得不舒服。

下面講軀干,是自然挺直的,一個不要繃得特別緊,也不能特別松弛,是自然直。軀干的直要配合肩,肩要平,頸部也自然直,好像是感覺頭上頂著一碗水,這樣從下往上調整。生活裡我們會沉澱很多不良的情緒,包括焦慮、緊張、害怕、後悔或過分歡喜等,都會表現在身體上。所以自然直的姿勢是放松的,感覺身體從下面到上面有個貫通,這樣就能把緊張的部位放松。初學時最好打坐之前活動一下,再開始打坐就較為容易放松,否則一上來就打坐,不容易放松。可以先坐著前後按順時針方向擺動身體,然後是反方向,幅度越大越好,頸部也一樣左右活動一下,活動一下以後再放松就容易了。打坐時特別注意胸部不要緊張,否則容易憋氣。兩肩放松後有種含胸拔背的感覺。

下面講到頭部。眼睛剛開始打坐最好不要都閉上,否則容易睡著,或者出現各種景象,例如:心裡討厭或喜歡的人、心裡放不下的事,都會在眼簾前浮現。所以打坐時眼睛最好是閉七分,開三分,這時的感覺就是眼光集中在鼻尖一帶,這個特別有利於內心的收攝,當心中出現緊張不安,激動等等,眼光一收攝,心就靜下來了。也不要把眼睜的太大,否則會受外面各種事物影響。還有舌頭和嘴,嘴要自然的合上,不要使勁抿也不要張開,舌尖輕輕抵在上腭處。

手,兩手上下的關系與單盤時兩腿的上下關系一樣,左腿在上你就左手在上,右腿在上你就右手在上。兩個大拇指尖輕輕地相觸,不要使勁擠,自然的放松,這個接觸點在鼻尖,肚臍眼與其連成的一條人體中線上。這樣有利於身體內部有一個從下到上貫穿的放松之感,如果是偏的就容易混亂。

現在請大家單盤盤好,請各位師父檢查一下。

從腿到軀干到頸到頭、嘴、舌到目光、到肩、手、坐一個標准姿勢,而且要放松,身體裡好象氣從下到上貫通了,有渾然一體之感。人的身與心是相連的,坐的過程中身體變形了,往往是因為心裡想七想八地有妄想,身體就不知不覺地變動了。所以身體要保持不動。

現在引禮師分別從男女營員中各找兩位,檢查同伴們坐的如何,找一找他們的毛病。

現在停下來,可以放松一下補充一點,坐禅時後背不能靠東西,否則氣血不通,會落下毛病的,所以不要倚靠。

現在請檢查的營員來講講同伴的問題。

某營員: 問題有三種,一種背太直,一種是脖子彎,背也彎,還有的就是閉上眼睛,搖搖晃晃,打瞌睡。

某營員: 心態可以看的出來,初學者過於好奇,眼睛一張一閉,心態不穩,身體搖晃也是心態不安,另一種是昏沉狀態。

某營員: 普遍做得好,有些就是頭有點歪。(休息十分鐘) 明海法師 :

剛才講的姿勢的要求(單盤),身體自然直,兩肩放松,有個細節沒有說,是下巴,下巴要微收的,不是勾下來的。微收下巴的感覺是與頭頂有關的,頭頂像是頂著一個東西,這時你的下巴就是微收的。另外女眾打坐不適合雙跏趺。一般能單盤就可以了。

講到學佛要學坐禅,實際上人生路上也是很辛苦的,從小到大,上學、成家、立業,會遇到困難。有許多困難別人可以幫你,但也會經常遇到一些困難,誰也幫助不了你。這時怎麼辦?只有自己幫助自己。因此我們學習打坐,先不說成佛開悟,在我們學習工作中,當我們的內心遇到其他所有的人都沒辦法幫你解決的問題時,遇到誰也不能幫助你的困難時,那麼就要靠你自己。

而我們掌握的打坐、調身、調心、培養我們良好的心態,就是我們在遇到誰也不能幫助的困難時,我們可以憑借的力量,每個人都應該在自己內心裡培養這種力量。年長的營員可能會有所體會,很多的煩惱、困難其實並不是陌生人給你的,而是身邊的人,親密的人給你的,或者是來自自己的身心,所以只有自己解決它,這時要用的這個力量就是靠信仰,靠在佛法修行中得來的。打坐就是這樣非常好的方法,每天不一定坐很長時間。總之我們要養成這樣一種習慣:隨時調整我們的心態,調整身心狀態,一旦身心次序出現混亂時,馬上要用佛教裡學到的方法去自我調整。

也有營員問為什麼現在社會有心理疾病的人越來越多?寺院裡也接待很多這樣的人。我發現心理生病比身體生病要痛苦的多,而且沒有辦法幫助他們,如抑郁症等。當然原因是多方面的,我想我們應該在人生修養中增加一些科目,比如打坐,培養心理素質的科目,我們每天早上起床後穿衣服也要調整,帽子歪了,衣服斜了,我們要調正,心也是一樣的,心是會歪的,也需要及時調整。你不要讓這種不平衡積累,積累到一定程度到臨界點就會打破秩序,要恢復它就困難了。

下面介紹一下天台宗智者大師的《童蒙止觀》中關於打坐的知識,講到一個人要修習禅定,要具備五方面的因緣也就是條件:一是持戒清淨,剛才講到的戒定慧三學,戒是禅定的基礎。戒的要求很簡單,但要做到並不簡單。第一是不殺生,主要是不殺人,其次是不殺小動物,殺人後人會失去人格,身心全部混亂,根本談不上禅定了;第二條不偷盜,就是別人的財物不給我就不去拿;第三條不邪淫,指在家居士不可越過法律,道德范圍與婚外第三者發生兩性關系,犯了會使人的人格受到很大的損害;第四是不妄語,就是要誠實,其次是不欺騙,不挑撥離間,不說低級趣味的話;第五條不飲酒,喝酒後人格就不健全,理智和判斷力會受損害,做出很多不正確的事。

對你們來說,前四條容易做到,第五條不能做到的話也可以做到少喝,不喝白酒。嚴格的不飲酒是凡帶有酒精的都不能飲用。持戒清淨的意思,通俗的說法就是首先要把人做好,起碼做人的規范要做到位,這個做得好才有可能去修禅定。這裡面沒有捷徑。如果做人很糟糕,坑蒙拐騙、偷盜,然後拼命去修禅定,想走捷徑去發跡,那個不可能。沒有這個捷徑,所以持戒清淨是把人做好,把戒持好,心安理得,良心的平衡本身就是定。實際上所有的眾生都有他的一份定,定就是專一的力量,穩定性。當一個人定力很差,注意力集中在一個事物上的能力很差,有的人就朝三暮四,一輩子一事無成,也有的人一輩子朝著一個目標孜孜以求,不斷進取最後取得很大的成就,這就是定力,屬於一個人毅力素質。如果持戒清淨,那我們做為一個人的定力就會具備了。如果在戒的方面有問題,那在修禅定時會出現兩種情況;第一種是禅定的功德升不起來,書上說禅定有很多功德,為什麼感受不到?是因為戒持的不夠好;第二種是會招致魔障,比如心理失調,見到種種異象及身體上的障礙等。持戒清淨是佛教的禅定與其他世間的禅定不一樣的地方。有些世間禅定把坐禅變成一種技術,與個人做人的人格脫節,而佛教不是這樣,它關注生活方式乃至人生態度。在學佛前每個人都有可能做了犯戒的事情,佛教是不是把這些人拒之門外呢?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對於以前的行為,戒律上有問題的,可以忏悔,忏悔清淨。忏悔的方式分兩種:事忏,理忏。事忏就是事項上,比如拜佛,在佛前承認自己的過錯,或向某一自己信任的高僧大德或長者陳述錯誤,或誦經禮拜等,這些是有形有象的,付出努力見諸行為的;第二種,理忏實際是用佛法的見地去深深地觀察自己的過錯,罪過。觀察的結果是所謂的罪原來是從心裡生起來的,它是空的。所謂的罪就是我們內心的結,本來一切都過去了,但是我們內心有個結,把它抓住不放。

所以理忏時我們把內心的結解開,看到一切都是無常的,一切都是空的,罪性是空的,福也是空的,罪和福是平等的,都是因為我們的內心有執著,因此有結徘徊在內心,覺得有一個東西在心裡,其實什麼都沒有。這個不是在道理上講的,是一定要通過內心的靜觀,能夠真正把內心的結解開。當然理忏和事忏要互相結合,理上的觀照要以事上的忏悔為基礎。所以戒行如果有問題,是可以忏悔。那麼忏悔清淨在佛教裡它有標准,它會有些感受,覺得心裡面原來有塊石頭消失了,是一種身心輕松的感覺,身心從束縛裡解放出來的感覺,比如說輕安,在睡覺的時候夢境很光明,很快樂,見到佛像放光,見到佛來摩頂等等的,這都是心靈清淨的表現。

第二個因緣是衣食具足。如果盤算著明天到哪去做點買賣,某個軟件怎麼開發賺多少錢,或者在坐禅時衣不蔽體,饑餓沒有隔夜之糧,那樣就沒有辦法安坐。這是坐禅的經濟基礎。我想這個條件對於在座的各位不是什麼問題。

第三個條件是得閒居寂處,是指要安靜,沒有外部雜事噪音干擾的地方,有自己的一塊天地。

如果在城市裡生活,起碼要自己有一個房間,不可能跑到王府井大街去坐禅的,也不可能在家裡很多人在一間屋子各干各事,相互影響,然後有人進出響動。要有安靜的所在,這個有利於禅定的升起。嚴格的說,坐禅最好的處所是在寺院,在深山古剎,但又不可太深,到完全沒有人的地方。要既不受干擾,又不要離村莊太遠,如果衣食不足,能用半天時間走到村落解決。而且在山裡修行,有時會遇到難緣比如說有強盜來搶劫你。這與古代的環境有關,古代講最好離村落大約三四裡的范圍,如果沒有大山阻隔,甚至可以看到村落,強盜一般不會在這裡出沒。現在有了手機,有強盜的話一撥手機,三四裡地一會就能趕到(眾笑)。這就是安全問題。既無外相干擾也比較安全。在今天的城市裡,如果要學坐禅就要盡量避免一些地方,如歌舞劇場,卡拉OK廳,屠宰場,賓館,大飯店。這些場所裡人的心比較放逸,人心是向外弛散的狀態,這種場所周圍的氣氛也是不平靜的,初學坐禅的人如果在其附近打坐,內心就很難平靜下來。在寺裡我們感覺容易平靜下來,因為在寺裡沒有世間很多放逸不相干的事,自然就容易有清淨的心。

第四個條件就是要息諸緣務,就是坐禅不能有很多的工作,要放下很多緣務。外面的事可以從兩方面來看。一方面是個人在修禅定時沒有太多的雜事,不會去為家庭、工作、生活操心,比較閒,這樣才有可能專心致志於禅定的修行。我個人對此深有體會,出家以前,學坐禅進步的比較快,出家以後,尤其這幾年事情很多,有時坐禅過程中突然冒出一件事,哎呀這件事得趕緊辦,坐了半天的結果就是這樣。古代有個笑話,一個老太婆看見出家師父坐禅,就問坐禅有什麼好,師父說:“你先體驗體驗。”老太婆也就坐下了,眼睛一閉,坐了一會突然想起一件事,她的鄰居一年前借了她兩升黃豆沒有還,(眾笑) 她想起這事來了,就站起來對師父說:“我現在知道坐禅的好處了!”(眾大笑) 所以坐禅不能有太多的事情干擾,從大家的實際情況來說,可能在某階段完全沒有事情是做不到的,但起碼保證坐禅的那天,或半天把事情都放下來,就坐禅,

什麼都不去管。

第五個條件要親近善知識,佛教說的善知識就是良師益友,坐禅需要老師教、指點。最好有個值得信賴的老師,他有經驗,可以指導我。有時還需要有人在外面維護,保駕護航。最好是有個小的團體,三、五、十人,在一起坐禅有心得體會可以交流切磋,這種佛教裡叫同行善知識。

善知識分三種,一種是教授,指導我們的;第二種是給我們維護,創造環境和條件;第三種就是同修。

這五個條件都要注意。特別是第一條持戒清淨。第二條衣食具足,一般不容易出現問題,但現在人的問題是具足了但總不知足,有了一萬想十萬,有了十萬想百萬,一直想下去,衣食具足的含義是我們有個基本的保障就可以了,不要去貪求。第三個是要有安靜的處所,第四個沒有外緣干擾,第五個有善知識教授,同行呵護。

禅定要升起來也有障礙,這稱為“蓋”,如蓋子蓋住了,出不來。分為“五蓋”,第一蓋是貪欲。一個人貪圖色、聲、香、味、觸,貪圖名利、汽車、房子等。當人的內心被貪欲充滿的時候,那麼禅定不會升起來,因為禅定狀態時內心是清涼的,但貪欲的狀態心裡是熱的,發燙的。

所以我們要覺察它。第二蓋是嗔恚,如果一個人對別人生恨,念念不忘,或經常生氣、發火,是沒法生禅定的。第三蓋是睡眠,本來睡眠是人們的基本需求,它成為“蓋”是指過度的睡眠,特別指身心昏昧的狀態。在睡眠狀態中,人的心暗昧不清晰,所以禅定沒辦法升起來。佛經裡對出家人的要求是在初夜(印度把晚上分為初夜,中夜,後夜)後夜都要修行打坐,中夜休息,不要一直睡眠。現代社會下,某些生活方式是不適合修禅定的,常見的是熬夜,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從來沒見過早晨的太陽,早上的太陽也沒有見過他(眾笑)。還有人泡網吧,白天黑夜分不清,這些生活方式都與禅定相違背。第四種是掉悔,實際是兩種:“掉”和“悔”。當身體,語言,心被正念統攝時,稱為持,有個正念把它們持住了,如果沒有正念,身口意上失去正念,那就是“掉”了,好像我們手上拿個東西,一松手掉了。身的“掉”舉個例子,一個人在坐著的時候翹起腿來不停地抖,他自己沒有覺察,這時身體動作在其心念控制之外,這就是身體的“掉”,他沒有抓住他的身體。口業的“掉”就是嘴講話失去控制,內心的“掉”就是指思想和感情兩方面失去控制。“悔”就是後悔,後悔是很難受的,老是想要是能重來一次就好了,可能嗎?內心在後悔的狀態,也不容易升起禅定,因此要忏悔,承認自己的過錯,但不要讓後悔阻礙在心胸裡,橫亘在心就形成障礙了。佛教的忏悔,通俗說就是“放下”,不管它,從頭開始,放下不再想了,不去難過了,全部放下,真正的放下,是卸包袱而不是背包袱。“悔”就是內心的包袱,背著就會阻礙禅定。第五個蓋就是懷疑,沒有信心。有時懷疑自己“我可以嗎?”“我是那塊料嗎?”,有時懷疑老師“這個老師他講的對不對啊?”,第三種懷疑禅定的方法,心裡不踏實,“這個方法 有沒有效?為什麼修好幾天都沒有什麼效果?”

上面講的五蓋就是修禅定的障礙,我們在修禅定的過程中必須經常地覺察,哪種蓋升起來了要覺察它對治它。有些蓋升起來後覺察它就會消失,比如掉、悔、疑,而有些蓋要對治,如昏眠,往往胖的人容易瞌睡。瘦的人你也不要得意,瘦的人容易打妄想,各有利弊。容易昏眠的人往往是吃得太多,睡眠不足或者睡眠放縱太過。要知道睡眠跟飲食一樣,太多是種浪費,對身體也有損害。 (休息十分鐘)

現在我們把身體擺正,單跏趺坐,眼光收攝於鼻端,觀察呼吸,研究研究它的進出,它進知道它進,它出知道它出,這個“知道”學問很大,你知道得越清楚越好,越集中越好,我們就是要培養清楚集中。身體從上到下都是放松的,特別是胸部、兩肩和脖子,呼吸也是自然的,不要刻意深呼吸,因此要把注意力集中在鼻尖,觀察你的呼吸,它自己就會轉化的。不要讓雜念介入,要學會在頃刻之間把所有事情都置之腦外,就只觀察自己的呼吸,它在進,它在出。什麼東西跟我們最親密?不是錢,也不是別的人,而是我們的呼吸,這是我們最親密的伙伴,從一生下來到死亡,從來沒有離開過的,現在我們來觀察它 。

( 禅坐十五分鐘 )

明海法師:

下面請大家談一談坐禅中的體會。

某 營員: 我談一下我的體會,這個過程對我而言非常艱難,坐一會兒感覺全身發麻,然後麻是一波一波的,從腳到臉上。

某營員: 我數呼吸與我的意念就吻合了。最後,腿麻得連手放在上面都感覺不到了。

明海法師: 手和腿分家了。(眾笑)

某營員: 腿特別痛,我在心裡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堅持,我沒有數呼吸,而是念阿彌陀佛,呼出念阿彌,吸進念陀佛,就堅持下來。最後全身就安寧了。

某營員: 我剛開始打坐,數息時感覺很舒服,過了一會兒,就很累。

某營員: 我特別地痛,是一種無法忍受的痛,我從頭到尾沒有一絲的快樂可言(掌聲)。我沒有數息,因為我已經沒有那個力氣,我一直在等待那個結束的聲音。在這種經歷之後我不敢輕易地說去學佛,我一直在想我如果能挺過去就可以學佛了,當時我一直在咬著嘴唇,現在已經被咬破了(掌聲)。 如果你想去學佛,就要回答一個問題你能不能為了佛教去犧牲生命,這不是一句平常的話可以說出來的。我覺得我比較笨,我看過弘一法師在出家前的一個故事想與大家分享。當 時李叔同和一個朋友在學校裡,有個學生丟了東西,大家懷疑是某個人偷的,但證據不足,為了 解決問題,李叔同對他朋友說:“去寫一張海報說,三天之內偷東西的人把東西交出來,否則我 去自殺。”朋友問如果他不交出來怎麼辦。李叔同回答說:“那就真的自殺。”

明海法師: 從各位剛才的感想與掌聲的情況來看,對於痛共鳴得比較多(眾笑,掌聲)。這個 是正常的,我們深表理解和同情。在坐禅過程中會經常體驗到腿痛,這種滋味太難表達了,有點 像過去的酷刑。我們可以稍稍繞開這個痛,就是說坐的時間不要太長,平時多注意腿部的活動, 麻的感覺注意一下,平時腿部的氣血是不是夠暢通。還有一點,身體其他部位的問題會投射,反 映到腿部,在生理學上有一個“全息”規律,腿部也是身體的一個縮影。我們的衰老也是從腿部 開始。當坐禅要調整身體和心態的時候,很多問題集中表現在腿上,所以種種滋味難以言說。不 過經過這種過程以後,你會逐漸進步,也有樂趣,這個要慢慢體會。大家講得不錯,很真實。今 天上午的講座就到這裡,補充一點,女性確實是不適合雙跏趺,這與女性特殊的生理結構有關系。

(下午繼續講座)今天下午繼續學習禅坐的基本常識。坐的時間長一點,感覺會更豐富,不是指腿會更加痛,更多的可能是在禅坐中感覺到身心的調整,逐漸認識到身與心的關系。平時我們身心平衡的狀態很少體驗到,如果沒有體驗到這種平衡和心裡的寧靜,就不會發現我們平時的身心原來是很不平衡寧靜的,所以說心裡話,坐禅是個很吸引人的工作。像我個人發心出家,坐禅的吸引力是我決心出家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幾乎要占百分之七十。因為覺得坐禅很舒服,很快樂。當然出家以後知道出家不僅僅是為了讓自己在坐禅裡體驗清淨與快樂,也有很多的責任、義務和其他的工作,更遠大的使命。但出家時的確是覺得坐禅是最直接的吸引。所以,我相信你們在深入體驗禅坐後,自己對自己的認識將會有很大的改觀,對生活的認識也會有改觀。

今天下午我想給大家講智者大師在《童蒙止觀》裡說到的調五事。調和五個方面,五件事情。應該說坐禅是一個很精細的,難度比較高的工作,不是隨隨便便粗心大意就能做好的。第一個調和是調飲食,人要靠飲食才能生存,在佛教裡對人和其他生命所依賴的食物,分成四種:第一種是段食,第二叫觸食,第三種叫識食,第四種叫思食。這四種概括,是關於眾生食物最廣義的概括。這四種之間有交叉包含的關系。段食是指人、動物一天分幾次吃、喝進去的食物,時間是一段一段的,所以叫段食。觸食就廣泛了,觸即接觸,在段食時,舌頭對事物有接觸就是觸食。眾生對事物的依賴,比如:我們喜歡睡很舒服的床,這個就是觸,是對身體的一種滋養,比如說兒童願意偎依在媽媽的懷抱裡,這個也是觸食,當然觸食是廣義的,是指對生命的延續有滋養作用。第三種叫識食,“識”是分別,是我們的意識,意識總是要分別,讓它停下來的話,它會不習慣。第四種思食是指思考、想念一個東西,還有象小說裡的男女之間的單相思,當然這種食物是負面的,吃了人會消瘦的,但是心需要這種東西。剛才說調食,廣義上講這四種食物都要調,如果不調的話,會影響禅定。但首要是調從嘴裡進去的段食,吃飯不能不吃,也不能吃得太飽,寺院裡有的師父過午不食,這本來是釋迦牟尼佛對出家人的要求,這個要求在漢地就打了折扣。不吃晚飯是有利於修禅定的,晚上吃飯太多,飯後打坐容易睡覺。如果不吃飯打坐,會有另外一種新的體驗。早飯、中飯也不要吃得太飽,否則全身的氣有鼓脹的感覺,不利於坐禅。當然也不能完全不吃,不然營養跟不上,對於初學打坐的人來說,打坐也是耗費能量的,比如腿痛要去忍耐是需要能量,還有調整心理、生理各種操作等也是需要能量。所以說在沒有進入甚深的禅定之前,吃得少或不吃,能量不夠也是不行的。總之就是節量而食。此外飲食的種類也有影響,在漢地出家人吃素,清淡的食物利於坐禅,吃油膩味重的食物不利於坐禅,刺激性的如特別辣的,或調味放得太多也不行,再就是蔥、蒜、韭菜也不能多吃,因為這些東西氣濁,使身體也氣濁,刺激身體容易產生貪欲,使嗔恨心增強,使人容易生氣。另外現代人吃東西很雜,四條腿的除了桌子不吃,遍嘗遍吃,這個是非常不衛生的,有很多動物的肉和它身上的氣是非常污濁的,雖然放在鍋裡煮炸,但其濁氣還是不會變的,吃到體內非常影響身體和心理。有的人說獅子老虎吃肉而凶猛有力,是百獸之王,也有人說咱們東方民族吃素吃得太多了,民族性格溫和,容易被人欺負,也不盡然。動物裡力氣最大的不是獅子老虎,是大象,而大象是吃素的(眾笑)。所以說吃素的人力量更大,有耐力可以持續更久。而且你們看在山裡,風景區裡最早消滅的動物並不是兔子,羊,往往是獅子老虎這些吃肉的,因為他們脆弱。所以我們引申地想一想,如果世界以後遇到困難,誰的抵抗力更強(掌聲)。但是吃素也要調劑,現在生活條件好,可以喝奶,補充一些動物蛋白,那就更完美。吃素也要豐富,考慮到現在地球環境的污染,長出來的植物對人的滋養也不如以前。所以大家要注意調劑、豐富。

第二是調睡眠。這在上午也講過,不能太多,也不能不睡,主要矛盾還是不能太多。當修禅到一定程度,禅定是可以代替睡眠的。如一些高僧,像我們的師公虛雲老和尚,他在山上入定七天。本來他在山裡煮土豆,坐在那裡等土豆煮熟,一坐就入定了,等他睜開眼睛,把鍋一掀開,土豆已經發霉了。這是很深的禅定才能這樣,我們初學者是不能這樣的。不過睡眠要節量,修禅定的人睡眠時要保持警覺,而且一般是右側臥,不能仰面、伏面,這是釋迦牟尼佛教導我們睡眠的最好方式。把右手貼到臉頰,左手自然放平在側身處,這個稱為“吉祥臥”。這個臥姿是睡覺的標准姿勢,它使我們不容易有惡夢,身體也能放輕松,能保持意識的清明和警覺,又叫“獅子臥”,像獅子一樣,隨時可以一躍而起。很多高僧大德,包括釋迦牟尼佛,他們去世的時候,也是以這種姿勢離開這個世界的。這個臥姿對身體健康也有很大好處。要是左側臥會壓迫心髒。如果家裡有小孩子,你從小就要求他以這個姿勢睡覺,他很容易養成習慣。我覺得如果 我們整個民族大家都這樣從小要求,這對提高整個民族身體素質、心理素質,對提高整個民族的生存力、戰斗力將會有很大的好處。還有的人喜歡打坐睡眠,我個人認為與其打坐睡覺還不如躺下來睡得了。為什麼呢?如果你喜歡打坐睡覺,容易形成一個把打坐和睡眠聯系起來的習慣。當我們想打坐修習禅定的時候,就找不到感覺了,一打坐就睡覺。

第三呢,叫調身,上午講到一部分。調身還有重要的一點,就是在坐禅過程裡我們剛開始坐和結束的時候,都要逐漸過渡。剛開始坐,我們要活動活動,然後慢慢地進入坐禅的安靜狀態。我們要結束的時候也要慢慢地,做做身體的活動,按摩,慢慢地,因為在坐禅的過程裡,我們的身體和心都處於比較細的狀態,但是在日常生活中,我們的舉止、行動、說話,包括我們思想都比較粗。由粗到細的過渡要逐漸地過。特別是由細到粗,就是從坐禅裡面出來過渡到日常生活中來,要慢慢地過,如果不逐漸地過,多半有可能猛然一動,會造成這個“氣”在胸口,在心髒一帶容易郁結胸口疼。我自己有體會,猛然一動,本來坐著禅,突然下地胸口會痛,絕對是這樣,就是因為過渡太突然了。那麼坐禅過程裡面,身體的姿勢上午已經講了,就不重復了。

下面第四條就是著重來講調呼吸,我們各位學習坐禅,我覺得一開始你們掌握一種方法就可以了,掌握最簡單的方法。在禅定的各種方法裡面,以呼吸為對象的這種方法我認為是最簡單,最有效,見效也最快,最容易體驗到坐禅境界的一種方法。呼吸是一個非常奇妙的事物,在我們的生命裡,最奇妙的一件事就是呼吸,從人一出生到死亡這中間貫穿其中的就是呼吸。呼吸的停止就意味著死亡,所以在佛經裡面,釋迦牟尼佛和他的弟子們討論,人命究竟在哪裡?有的弟子說在飲食間,在前一頓飯和後一頓飯之間;有的說在上一天和下一天之間;有一個弟子說人命在呼吸之間,釋迦牟尼贊歎他這種說法。人命是在呼吸間,一呼一吸,一個人一輩子,一個人的壽命應該是用呼吸來計算才是最准確的。人的一輩子能夠呼多少次,吸多少次都是有數的,所以有一個高僧大德,修行很高的一個高僧大德,他達到了一個什麼境界呢?達到可以使自己的壽命延長和縮短,達到可以想什麼時候死,就什麼時候死。但是他不能改變他的呼吸,他不能說多呼吸幾次。他是怎麼達到的呢?他就調整自己的呼吸,比如今天是 7 月 21 日,我要 12 月 1 日離開這個世界,他跟他下面弟子們說, 12 月 1 日我要離開這個世界。他知道從 7 月 21 日的某一刻以後還有多少次呼吸,比如說還有一千次,他就把這一千次呼吸分布到幾個月的時間裡,那麼有時候可能一天只能呼吸一次,呼吸那一下就等於少了一天。因此他怎麼調整呢,他一天就吸了一口氣呼了一口氣。他知道還剩下比如說 100 次呼吸了,他就節省呼吸。所以他修行的功夫不過在此,不過在把呼吸怎麼平均,讓呼吸深入禅定,一次呼吸為多長時間,這樣達到生死自在。

所以呼吸就這麼奇妙,呼吸我們看不見它,但是它在我們日常生活和身心裡面,發揮極為重要的作用,我們的身體動作、身體變化會表現在呼吸上,表現在呼吸質量上,這個意思是說表現在呼吸變得細,變得深,變得淺,會表現在這上面。同時我們的心靈,我們的思想感情變化也會表現在呼吸變化上,所以呼吸就像心靈的紐帶,會聯結。另外,它又像身體的溫度表一樣,身體和心靈的變化都會表現在呼吸上,這一點在普通情況下,我們沒有覺察。我們很興奮的時候,呼吸是一種狀態,我們很憂愁的時候,呼吸是一種狀態,我們很寧靜的時候,呼吸是一種狀態,我們看到一個人,動一個念頭討厭他,呼吸馬上會變化,這些我們都沒有覺察,以前因為我們心太粗沒有覺察到,其實都有關聯。呼吸是一個重要參數,其它的變,它馬上就變,如果我們修行有術了,定力增強了,我們就會非常敏銳地發現呼吸變了,身體也變了,某一個地方變了,甚至我們一舉一動,走路的時候每一個姿勢,在氣息上都有微細的變化。所以這個意思是說呼吸在生命活動裡的重要性。呼吸的另一個特點在哪裡呢?它不像我們的身體那麼粗,我們的身體很粗,我們要訓練我們的身體,要跑步呀,做運動呀,打太極拳,只有這些。那麼呼吸也不像我們的思想那麼細,我們的思想太細了,細到我們看不到,每時每刻都在變化,無形的。呼吸是介於我們的身體和思想之間的,它不像身體那麼粗,也不像思維那麼細,可以感觸它、把握它、調整它。因此呢,可以通過調整它來達到調整身體的目的。因此我們坐禅的時候以呼吸作為我們坐禅關注的對象。

這裡有一點我要解釋一下,許多人對出家人坐禅有誤解,認為坐禅就是坐在那裡什麼都不想,這是錯的。因為人的思想一般來說不可能什麼都不想的,什麼都不想的境界有沒有呢?有,但那個是修行到了很高的境界而且還出了偏差,一種無想定。對於絕大多數眾生來說,心要攀緣一個對象,而坐禅呢是一種正思維,就是用正確的方式去思維那個對象,又叫“靜慮”。通俗地講,坐禅不過是要我們有序地的去想,不是亂想。我們的心平時一直在動,像馬一樣,平時是野馬。坐禅呢,要把野馬的鼻子抓住,叫它慢就慢,叫它快就快,叫它到石家莊就到石家莊,不要跑到北京,是有序的,不是胡思亂想,要正思維。靜慮就是坐禅的內涵,因此修習禅定一定要有一個對象,來作為心關注的對象。關注的對象有很多種,有時是佛號“阿彌陀佛”,上午有個營員數息念阿彌陀佛,那也是個很好的方法;有時候是密咒“唵嘛呢叭咪吽”,心中想著“唵嘛呢叭咪吽”;有時是地水火風;或者是參禅參一個公案的話頭;或者是一個法義,比如說一切事物緣起性空吧,把這個作為對象。現在我們都不用這些對象,我們就用非常簡單、非常貼近我們生命的呼吸作為對象,關注這個對象。關注呼吸這個對象又有幾種,上午我講的是觀察,觀察出,觀察入,觀察粗,觀察細。還有簡單的就是數它,數自己的呼吸,把注意力放在呼吸上,然後數它的進和出,一般我們數它的出。

智者大師告訴我們呼吸的狀況有四種,這四種裡面有三種是呼吸不太健康的狀況,不調的狀況,有一種是調的健康的呼吸。不健康的呼吸有哪三種呢?第一種風相,呼吸屬於風的呼吸,這種是說我們呼吸的時候出入有聲,就像我們禅堂的風扇空調一樣,有聲音,這叫風相。第二種叫喘相,喘向是指呼吸不通,好像老是在哪個地方有堵塞,這個與健康有關系,氣息不通。第三種不調叫氣相,氣相是指呼吸出入不細,這個叫氣相。風相是有聲,喘相是不通,氣相是出入不細,這三種都是呼吸沒有完全調好的狀況。上午有個營員反映,打坐時出了一身汗。實際上在打坐的過程裡面,我們的身體和呼吸是不斷地在調整,因為我們把注意力關注在呼吸上,身體就會隨之而調整,因此就會出汗呀、發麻呀、發脹呀,或者各個部位跳動呀,發熱呀,各種感受千奇百怪,這種過程裡面本身有調整作用,調節的良性作用。呼吸的非常健康,非常好的狀況叫什麼呢,叫息相,這個息相意思是指在呼吸的過程裡,呼吸不粗,很細,很深很勻,綿長,綿綿若存,若有若無,聽不到聲音而且很通暢很均勻。這個叫息相,這是呼吸調節得比較好的狀況。我想我們各位要學習坐禅,可以從數呼吸入手,當數呼吸有一定基礎之後再觀察呼吸。

下面大家可以把身體活動一下,然後把坐姿擺好。我們來數一數呼吸。把注意力關注在鼻端,數的時候從一數到十,再回來從一數到十,不斷地回來從一數到十。每次呼吸一進一出算一次,每次出的時候數數,往外吐氣的時候數數。不要用嘴呼吸,用鼻子。每次出來數,出來一,再出來二,再出來三 …… 數到十再回來。那麼注意,往往還沒有數到十,想別的了搞忘了,怎麼辦,趕緊再回到一。你不要說算了,趕緊回來,你比如數五,數到六,沒有數到十,搞丟了,要回到一。所以不管有什麼妄念出來干擾你,你不要理它,然後你再回到一。數字數丟了就回到一,如果沒有丟就接著往下數,數到十再回來。這個工作非常簡單,但是如果我們坐到 10 分鐘或者 20 分鐘中間沒有任何雜念干擾,不數丟,那就很不容易了。所以我們現在坐一坐,看一看哪位營員沒有數丟過,能夠不數丟。從一數到十,不斷地再回來,第一次呼氣是一,第二次呼氣是二,第三次呼氣是三,這樣數,有妄想雜念沒有關系,再回來從頭數,很簡單。數的時候,我建議你們稍微帶一點興趣,不要被動地愁眉苦臉,帶一點興趣。前面我們講了,我們的呼吸這麼奇妙,這麼重要,現在我們要數它,我們要注意它,帶一點興趣,研究一下的味道。下面我們正式開始。

(禅坐 30 分鐘)

明海法師:深吸一口氣從嘴裡呼出來,然後再搓手,用手焐眼睛,摩擦面部、手臂,慢慢動一下身子,慢慢活動,按摩一下腿部。

(休息一刻鐘)

明海法師:剛才打坐的時候我覺得心裡特別安靜,我從各位身上感覺到的是一種很強的安靜的力量,不知你們自己感覺怎麼樣,你們可以自己談談,有什麼體會。剛才的時間是半小時,上午是一刻鐘,你們進步很快,一下就翻倍了(眾笑)。

某營員: 我今天下午坐禅比上午坐禅感覺要好些,我現在主要從心情上和身體上來講,剛開始時呼吸很短促,像明海法師講的不通暢,有障礙,就好像是要送走一個客人,送出去又回來,持續大概有十來分鐘。慢慢地呼吸就平穩了,它就不是客人了,就是主人了。在後十五分鐘,麻脹,忽然有一個松開的過程,眼睛看見許多亮光,有這樣一個過程,後來又開始麻脹。最後有一個問題,我以前神經衰弱,後來通過禅定治好了,可是又有點矯枉過正,在禅定的過程中總想睡覺。

明海法師: 原來沒睡的覺現在都補上了。昏沉的毛病,你應該觀察一下自己的生活習慣、身體狀況。一般脂肪較多,血脂高,血壓高,飯量大,這樣的人容易昏沉。觀察自己的身體,另外自己坐著的姿勢,如果腰不直也容易昏沉,所以可以在打坐的時候讓其他的同修觀察一下你的身體,坐得是否正、是否直,縮著頭也容易昏沉。還有呢在打坐的過程裡,我們的注意力以我剛才講的方法來說是在鼻尖數呼吸,注意力是在呼吸上面,不要把眼睛全閉上,睜開一點,有利於防止昏沉。注意力特別往下是容易昏沉的,注意力往上(身體上面),心容易散漫不昏沉,所以這時你的眼睛不要閉起來。關於腿痛,有一點,我們剛開始學打坐的人,這種障礙,腿痛,身體方面的,還有心裡面妄想多,昏沉重,我們要注意,注意什麼呢?我們剛開始學打坐的人,每次坐的時間不要太長,每次坐的時間要以你的腿微微有點痛,忍一下就結束。你不要一點都不忍,否則你就不會進步。但如果忍的時間太長,過度了,在你的內心會對打坐這件事逐漸地升起厭煩。今天上午有個營員講,要不要學佛要重新考慮了,他會升起厭煩。所以我們的心是一個很怪的東西,它跟一個小孩一樣,你得慢慢引導它,但是又不能過分,但又不能完全順著它。完全順著它,它沒有進步,就像那個舉重運動員練舉重一樣,每天要加一點,每天加一公斤。如果一下加十公斤,他舉不起來,就沒有信心了。但是每天都要加一點,每次不要加多,如果他一點不加就沒有進步。所以腿痛一樣,這就是說你自己把時間調節好,調節到:一開始打坐很舒服,完了就腿痛,舒服沒有了,下面就是煎熬了,煎熬一小會兒,馬上就結束它。所以你打坐的水平提高了,時間會越來越長,這是一個時間的問題。另外,你的定力增強。定力是主要的,心專一到目標上,很快就能夠進入坐禅的那種喜悅、專一和寧靜,進入到那種境界,結果就是我們對身體的感受會特別淡化,會忘記腿,忘記手,會有這種感受。所以再打坐的時候,很快就會進入那種境界,腿再痛的時候,你已經不知道它痛了。當然最後逐漸感知到腿痛的時候,覺得腿都木了。在這以前它痛你沒有注意它,因為你的心已經完全投入到你的對象裡面去了,心力沒有分散。我們出家人在冬天要打禅七,現在柏林寺打禅七是三十五天,坐三十五天禅,就像在學校上課一樣,一節一節課地這樣上,這樣情況下,腿也是特別會痛,因為一天到晚都坐,跟偶爾坐不同,怎麼辦?師父們有各種各樣的方法,包括按摩、活動,使自己的定力提高,提高以後能夠很快不注意腿,還有在打坐的過程裡面,腿實在特別痛,也可以換,不是說絕對不能動,只要不影響別人,悄悄地換一下也沒有關系。其他的營員還有什麼問題?某營員:剛開始時,數呼好象數到吸上了,而且吸的時候會有妄想,但是我一直保持數沒有中斷。後來腿就開始痛,後來改散盤還是痛,後來索性改成雙盤了,特別痛苦,好象腿要斷似的,後來看到明奘師走到明海法師那兒,拿著一只表,好象是說時間到了。後來又看到好幾個師父到明海法師那兒,好象是特別同情我們,明海法師說再等一會兒。在這過程中,我一直有這樣一個念頭,維持那種數息的念頭,好象也體驗到一點禅坐的境界,雖然特別痛苦,我感覺其他人能做到的我一定能做到。

明海法師: 這位營員的體驗很有代表性。他描述的這個過程好象是有的人一輩子做一件事的過程,雖然只有半個小時,這半個小時像有的人做一件事,一生中間有很多插曲,經過種種挫折,種種分散注意力,最後終於完全堅持下來做完了。再縮小一點,像你們上大學,或者在中學上學那種奮斗的過程,有種種的障礙,種種的困難,最後還是堅持把學上下來了,沒有退學。那麼他說就是數數沒有中斷,我就奇怪了,在沒有斷的情況下,他的注意和感受非常的豐富(眾笑),這個也不簡單,他結果是沒有斷,那麼問題在哪裡呢?問題在於他數的注意力,數的關注力量還不夠,這個專一的純度還不夠,專一的純度如果夠的時候,其他的妄想雜念就會越來越少,或者沒有。這是一點,另外一點,也要看到你之所以在靜坐的時候能夠注意到這,注意到那,包括自己內心的各種變化,也反過來說明你坐的時候心還是比較靜的,比較敏銳的。因為平時我們的心一直都很鬧的,平時我們的心並不是不打妄想,它也是各種各樣的雜念,注意各種各樣的事物,內心有種種的情結,種種的念頭。只是因為自己心不平靜,沒有看到而已,現在你坐下來,你看到它,已經就是個進步了。還有問題嗎?

某營員:尊敬的明海法師,我打坐一年之後,頭發脹,太陽穴發脹,一直到今年四月份,實在受不了。後來有一位朋友練過氣功,他說可能是氣血不通暢,幫我調了一下。調完以後當天晚上就沒有那種感覺了。不知這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明海法師:打坐時因為調整呼吸,內心的調整,身體的感受會有很多。你的這種感受也是比較普遍,就是這裡跳呀,那裡脹呀,那麼人體有一些重要的穴位像印堂或腹部或頭頂跳動,還有發脹或發麻發酸,這都是很正常的,正常的一種調整過程。在禅定的進一步的過程裡,我們還沒有講到這個知識,就是禅定有從低到高的層次。我們人類在佛教對生命的描述裡,它屬於欲界,在欲界有人類還有畜生,也有比人類高一點的欲界的天神。在這個層面的眾生,在佛教的禅定學裡認為,這個層面的眾生沒有嚴格意義上的禅定,在這個欲界的眾生裡,當他修習禅定,要突破欲界的水准,要向更高的色界突破時,那時會有真正的禅定生起。初禅、二禅、三禅,四禅,在這之前身體會發生八觸,八種感受,酸呀、脹呀、麻呀、癢呀、痛呀、熱呀,但那種身體的調整跟我們現在剛開始打坐,腿發麻,這裡癢,那裡熱不一樣。我們現在還不算八觸,現在只是因為我們靜下來了,我們身體平時有的地方不通暢,有問題,現在微微地調整,微調。到了發八觸,那就是身體很大的改革,很大的調整,那是比較徹底的那種調整,那種調整以後,會生起真正的禅定。當然通過那個調整以後,身體的品質會發生一個質的變化。比如對飲食,對睡眠,對各種欲望,這種依賴性就會淡化,乃至於說沒有,很弱。依賴性會很弱,因為它離開欲界禅定的水准了。講到你剛才說的呼吸,越深越好,深長是對的。一般我們的呼吸都很淺,都是在胸部或者是在喉結這裡,應該是吸氣到腹部,每次都能吸氣到腹部來,應該這樣才對。呼吸越深越細越好。下面大家接著談。

某營員:明海法師您好。剛才打坐時,您告訴我們從一數到十,我就這麼數,可是突然從一數到十一、十二去了。我趕緊又從一數到十。後來腿開始痛,我前後左右的同伴們都在動,我就一直堅持。我發現吐出的氣好象是那種白白的那種氣,眼前好象是高山流水的那種畫面,這就是我的感覺。

明海法師:數息的時候,數數和注意呼吸要連到一起,注意它出來,第一下出來,第二下出來,它不是單純地在那裡數數,要密切和呼吸聯系到一起。觀察呼吸的進和出也是一樣的,剛開始可以默念:“現在是進,現在是出。”熟練以後就不用默念進出了,就是直接的知道,只是一個知道,現在是出,現在是進就行了。只要這個知道,要一個清楚明白。剛才這位女營員講到的覺得呼吸,看到白氣,大家不要笑。當我們的心非常靜的時候,我們是可以看到呼吸的,呼吸確實是白氣,是可以看到的。對這些你不要去分心,你不要好奇,不要把心轉移到它上面,知道自己的工作是什麼,知道自己的目標是什麼,自己的工作和目標就是數息,它是白的、黑的或者其他的地方跳呀,發熱,你都不要管它,如果你管它,分心去注意它了,那麼你的正常的數息工作就受到影響了,中斷了。包括甚至出現一些幻覺、幻聽、幻視都不去管它,確實你數息數到很細很輕的時候就會感覺到很清涼,能夠感到種種意境,有時感到像高山流水,如你剛才講的或者很宏大很開闊的種種意境,這些從禅定的要求來說,都不要住著,就是不要執著它,不要停留在那上面,還是繼續你的工作。所以在我們修行的路上,每一個進步,我們要往前走,它要兩種心念:第一種心念就是對我目前的狀況不滿足,第二種心念就是能把現在感受到的放下。所以一種叫“捨”,現在我感受到很好的要捨掉,不住著在上面。然後對於現在的不滿足,繼續往前,我們就會發生突破,就會逐漸地進步。下面接著講體會。

某營員:謝謝明海法師。剛開始上座時,呼吸比較密切,然後過了一段時間呼吸比一開始要慢,而且要細一點,好象能察覺出和入的過渡。坐一段時間之後,右腳麻痺了,後來感覺到頭在往左轉,有點害怕,睜開眼之後,發現自己坐得還很端正。

明海法師:這種感受有代表性。坐的時候很正,但是覺得往兩邊歪了,有時你覺得正,實際上歪了。或者你剛才說的身體往右,頭往左。這與身體狀況有關系,有時是神經系統,左右神經系統不對稱。因為人的身體左右分判是很清楚的,大家都知道,身體左邊的氣和右邊的氣有不對稱的地方,所以你在感受上就會出現。還有會出現錯覺,你覺得身體是正,實際已經歪了,這也與身體有關。身體可能有一種疾病,比如說頸椎有問題,頸椎如果某一邊有問題,就不對稱了。所以打坐時會自然地調整它,下意識地調整,自己還不知道呢。本來這樣坐著,一會變了姿勢,覺得這樣才舒服。為什麼呢?因為左邊的脖子有骨質增生,這樣會輕松一點,你認為是正,實際已經歪了,這經常會有。當你慢慢坐禅越來越靜,身體越來越柔軟的時候,這些毛病都會得到調整,神經系統它放松,身體會調整到一定程度,它就不會有了。好,接著再說。

某營員:有的人修習禅定之後,以禅悅為食,欲望減弱,飯量會減少,這種現象請大和尚慈悲開示。

明海法師:本來有一個題目要專門講,就是我們在修行的過程裡面,我們的心、調心。關於心態的問題,在坐禅過程裡面的心。有兩種問題,兩種好的品質。兩種問題,一是散亂,一是昏沉。兩種好的品質,一種是專注,就是止,一種是清晰明了,就是觀,這是我們坐禅裡要培養的兩種好的品質。你剛講到禅悅為食,實際上前面我講到四種飲食。我們人類社會所依賴的飯食,在比人更高的生命境界,比如色界天,它未必會象我們這樣吃飯,它可能只是看一下,就能飽。有的呢,聞一下香味就飽。我們認為很美味的食物,可能在比我們境界高的眾生看來,簡直是臭不可聞,渾濁一片,就像我們看動物吃的食品一樣。修行禅定的人,他會有禅悅,禅悅為食的意思是說:坐禅得到的喜悅會滋養他的心,滋養他的身。所有的眾生都要食物,這確實是一個真理。問題在於這種食物是什麼水平。以禅悅滋養身心,就要比以很粗糙的食物滋養身,或以看電影、看電視、跳舞、泡網吧,以這種方式滋養身心要來得高級,來得細。你們好好地觀察一下自己的生活,我們的身體要食物,我們的心不斷地也要食物。我們有沒有過一個周末不去看電影、不看電視、不看書,什麼信息都不接觸,什麼都不想,有沒有過?沒有過,總是想搞點什麼。因為心呀總是想找一點什麼,搞一點什麼。那麼禅悅為食的人,他的心找到了自己的食物,而且這個食物它是不依賴外在的。我們所尋找的那些滋養我們的心的東西,比如今天心情特別悶,去找個舞廳跳一晚上舞吧。如果舞廳不開門呢,如果鬧非典都關閉了呢,就沒有辦法了。但是禅悅呢,它不以外在的條件為轉移,它是你自己身心裡生起來的,不因外面的環境改變而改變的。有了禅悅的人,因為他有色身,他還是要吃飯的。不過他對飲食的依賴性和適應性比我們普通的人要好,要強。我們是非要吃那種東西,非要吃某一種素質的食物,他不一定。他是好一點、賴一點、多一點、少一點都不影響他,他可以很長時間不吃飯,他也可以一頓吃很多。為什麼他一頓能吃很多呢?因為有禅悅的人,他的身體氣脈消化能力也是很強的,打個比方就和一個爐子一樣,扔進去就給消化了,不會說吃太多了會撐,飽得不得了。過去民國年間江西鎮江金山寺有這麼一個高僧,人稱金山活佛,他的生活就是這樣的,有時好幾天都不吃飯,有時一個人把一桌飯全部吃了。有一次他和別人去香港,主人招待隨行的人,好象是兩桌飯,他一個人全部吃了。他不僅可以自己一個人吃這麼多飯,他還可以讓別人吃,讓普通的人,說你吃吧,沒關系,你就吃好了,奇怪的是這個人也能全部吃掉,吃到哪兒去了不知道。後來日本侵華他就流亡到緬甸,生活就很艱苦,他經常也是在街上撿一點西瓜皮就吃了,也挺好,或者好幾天不吃飯。這就是他這樣修行的高僧,他有禅悅,食物對他來說已經不能形成限制了。所以大家也不要擔心,有了禅悅以後就不能吃我喜歡吃的東西了,不要擔心,還是可以吃的。還有發言的可以繼續說。

某營員:法師我想問一下,開始我也在數息,數著數著,後來就不想數了,這樣是不是不對?

明海法師:我們的身心在不斷提高過程中,它不是直線進步,是螺旋式的上升。當你現在有一個你覺得很平衡的狀態,你再往前進稍微受點苦,就說你要經過一點點的不舒服。就和我們爬山一樣,你爬到一個高度很舒服了,你再付出一點辛苦,你會上另外一個高度。古代有首詩嘛,“欲窮千裡目,更上一層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經過一番努力以後風景更加不同。

某營員:明海法師,您好!我想談一下自己的感受。我是初學坐禅。今天上午和下午的感受卻完全不同。今天上午因為初學坐禅,我比較執著於身體的外在,注意坐禅的姿勢是否端正,所以對身體是否正直比較看重,對觀想呼吸沒有注意,而身體上卻特別難受,感覺時間特別漫長。就像上午那位男營員說的一樣,在坐禅的過程當中,一點快樂的感覺都沒有。下午呢,聽您說在坐禅的過程當中會有一直非常安詳、喜悅的感受,而且數自己呼吸的時候,感覺到安詳,體驗到生命在呼吸之間,於是我就帶著這種心靈的體驗去坐禅。我就把感受放下,一切都放松,於是發覺腿就不痛了,然後注意到自己一呼一吸非常平和、舒緩,能夠感覺到很清涼,很舒暢,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樣親近過自己的生命,觀察過自己的心靈。閉上眼睛,好象眼前出現了色彩。我數息從來沒有斷掉,這個過程是非常舒適的,覺得很奇怪,上午是十五分鐘,下午就是感覺時間過得很快,腿也麻也痛,但心靈感到很平和。

明海法師:這位營員的發言裡面有一點特別值得我們注意。如果我問各位,你最喜歡的是誰,你會說最喜歡的是自己。但是你對自己關照得夠嗎?注意得夠嗎?其實是不夠的。所以說我們很熱愛自己,但是對我們自己並沒有給予真正的關懷和關注。我們最熱愛自己,但很有可能平時都把注意力傾注在外面了,所作所為都是對自己身心有傷害的。所以數呼吸,打坐,是要把我們的注意力真正地拿回來,關懷一下自己。所以她剛才講,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自己跟自己在一起。平時我們都是在跟外面的東西在一起的多,打坐就是跟自己在一起。不過,要跟自己在一起,這件事不是那麼容易的。有的時候我們最討厭的其實也是自己,為什麼呢?我們不願意跟自己在一起,總是想跟外面的各種信息在一起,我們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會發現自己的身心裡面有很多不安,很多的創傷,身體裡面會有很多緊張,需要排解,很多創傷需要去修復,很多的情結需要去解開。所以打坐,我認為是一種真正的對自己的關懷,你只有真正關懷你自己了,你才有可能去關懷別人。所以打坐時我們要學會就像一個母親關懷她懷抱中的嬰兒一樣,去關懷一下我們自己吧。平時我們在生活裡,日常的忙碌裡,很疲憊,心很散亂,現在收回來關心一下自己。打坐確實有這樣的意義,大家要注意。還有要發言的嗎?

某營員:我提一個建議,現在開著空調,有涼風過來,對一會兒打坐不利。

明海法師:我們打坐的時候是把空調關了的。我們剛才的問題涉及到我們打坐的常識,就是我們打坐時要回避風,回避寒氣。因為人在靜坐時身體都放松,毛孔都打開了,所以如果有風過來,有寒氣過來,很容易落下疾病。平時你們在家裡打坐時要有一塊包腿的毛巾,打坐時包上。但另外一方面,你打坐的房間要通風,不能特別憋,要有新鮮空氣進來,這樣的情況下,要讓新鮮空氣從你的正面過來,正面過來不會傷害我們,不要讓它從側面,更不要讓它從後面偷襲我們,那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

某營員:明海法師,我想問一下,打坐的時候,時間長以後我的後背也有些疼,不知是否姿勢不對還是哪的毛病?

明海法師:如果你以前沒有打過坐,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也不可能養成一個不良的姿勢導致後背疼,所以很大的可能性是過去有可能你的身體著了涼,受了風,那麼現在打坐靜下來,這個問題就凸顯出來了,包括上午一位營員說她腿都木了,恐怕也是以前腿上有寒或受風了,現在打坐就表現出來。剛才我說打坐是在跟自己在一起,關心一下自己,平時我們身體的很多問題,心靈的很多問題自己沒注意,打坐時就出現了,它出現了正好,出現了我們就可以解決它。

某營員:明海法師,上午您說坐禅就是靜慮,有序地去想,現在我想問的是,如果眼睛看很多地方,就收不住自己的心,如果集中在一個地方,鼻尖上,就容易昏沉。還有一個問題是,坐禅能達到專一、寧靜和喜悅是否跟一個人的悟性和善報有關?為什麼剛才有女營員講很快就能達到這種境界,而許多男營員卻感到還是痛,而沒有體驗到那種寧靜和喜悅呢?

明海法師:男營員裡面肯定也有很多有很好感受的,不過他們有的沒有講。再有,就是我們在打坐時得到這些體驗都不要特別在意它,同時這些體驗在剛升起的時候,它是不穩定的,比如也許今天下午打坐像高山流水,很舒服,那麼明天,下一次打坐,這中間發生了幾件事,跟別人吵了架,或做了一次買賣賠本了,可能就不是高山流水了,就是狂風暴雨了。它不穩定,出現了這種境界要讓它穩定、持續、堅固。等它穩定堅固了以後,還要再放棄它,已經完全有了,就放棄它再往前走。還有你剛才講到的善報,每一個人打坐都會有進步,都會有好的體驗,當然有的人可能在過去世打過坐,修行過,他有一些積累,現在這種積累在重新打坐的時候,他表現出來,這樣的人進步快,這是真的。但是不管是進步快還是進步慢,或者以前有沒有積累,我們按照這個方法去做,都會有收獲,這是毫無疑問的。

某營員:數息是調整心態,進入禅定的一種方式,如果通過數息能夠很快進入比較深的禅定,那時是否還需要數息?另外我建議大家,一開始要數息,這也是一種非常好的方法,可以去操作去實踐。謝謝明海法師!

明海法師:他提的這個問題很好,就是在我們靜坐剛開始是數息,數到一定時候,心就很靜了,覺得那時候再數一、二、三、四很多余,沒必要,那時就可以不數了。剛開始是要數的,當你的心很靜,不需要靠這個數字就已經很專一在呼吸上了。在智者大師關於禅坐的法門裡面還有“隨”,就是不數數,只是隨著它注意它,在呼吸上隨著它,不是特別用力氣,數數畢竟還是剛開始入門的時候,心很靜就可以不數了,但是你每一次打坐剛開始時還是要數一數,然後放棄,保持在寧靜的狀態,繼續坐下去,可以這樣。

(休息,繼續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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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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