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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漠:簡談佛教解脫的含義和次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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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談佛教解脫的含義和次第
 
主講人:雪漠
 
佛教修煉的目的是什麼?
 
今天講一講佛教追求的終極目的,以及解脫原理以及相關次第。這是目前好多朋友想解決、而一直沒有解決的問題。許多朋友無論從什麼樣的目的出發,比如學習一種文化、或者是希望得到一種快樂、或者需要一種清涼、或者要得到福報等等,總之不同人有不同的目的來接近宗教、進入宗教。但許多人卻不知道,尤其是一些宗教的信仰者們,不知道佛教真正的本質是什麼?
 
目前,信仰佛教的人有追求福報的、有害怕輪回的、有想要學習一種新文化,汲取文化營養的……目的不一樣,結果也就不一樣。佛教文化非常博大,有三藏十二部。這三藏十二部的內容浩如煙海。以前我讀過一次《大藏經》,整天閉關地閱讀。如果二十四個小時中間除了基本的休息之外,最少要三年多的時間才能夠讀完。閱讀能力稍微弱一點人,三年也讀不完,而且沒有辦法讀下去。這就是說,一個人要想全部地了解佛教、完整地了解佛教,以及想了解佛教中許多精髓的東西,那麼就必須得到善知識的點撥。
 
在中國歷史上、在印度歷史上有許多非常偉大的善知識,他們造了好多“論”,比如龍樹菩薩造過《大智度論》、彌勒菩薩造過《瑜伽師地論》等等。這些大論是佛教的基本概論,不過現在能讀懂這些大論的人也少之又少。於是出現了一種什麼狀況呢?無論是學習佛學的人,還是信仰佛教的人並不懂真正信仰的目的是什麼?我們為什麼要有信仰?我們在追求什麼?如果不懂這些,那麼就是迷信。比如,有些人把佛教變成了世間法的一種助緣,譬如在南方廣州這一帶,有一種向觀音借錢的習俗,今年向觀世音菩薩借多少錢,掙上多少錢後,明年再來還願。像這種習俗就非常的有趣,他們把觀音菩薩當成一個財神來“信仰”;有些人是為了祈求佛與護法的保佑;還有些人甚至讓護法神懲罰自己的敵人,修一些像藏傳佛教裡面所謂的誅法之類的東西等等,這些習俗和做法並不符合佛教的真正精神。正因為有不同的人對佛教有不同的理解、不同的看法,而導致了佛教界的混亂。
 
事實上信仰宗教的真正目的就是追求真理和自由。真理在佛教中被稱為“正見”,無論伊斯蘭教也罷、基督教也罷、印度教也罷,許許多多的宗教都追求真理。它們將真理賦予不同的名相,比如印度教將真理稱之為梵天、基督教將它稱之為上帝、伊斯蘭教將它稱之為真主、中國的道教將它稱之為“道”、佛教將它稱之為真如、空性等等。就是說,每一種宗教都認為有一種存在比人類更偉大,並且這種存在被認為是客觀的。這種存在有兩種層次,第一種是物質性的存在,有一種功能性的作用;另一種是純精神性的存在。無論它是物質的、功能的,還是精神的都不要緊,因為信仰者們都承認有一種存在比人類更偉大。當人類向往這種存在的時候,就會產生宗教。
 
佛教追求的終極目是什麼呢?就是自由、真理。自由換一種說法叫解脫,因為真正的自由就是解脫。當佛教把人從世俗的欲望中、煩惱中、仇恨貪婪中解脫出來的時候,人類就會得到自由。自由分為兩種,一種是世間法的自由,一種是出世間法的自由。世間法的自由就是離苦得樂,即遠離痛苦得到快樂、遠離熱惱得到清涼、遠離愚昧得到智慧、遠離仇恨得到慈悲、遠離貪婪得到少欲知足等等,這些東西都是實現自由的一種方式;另外一種自由是出世間的自由,即它不追求相對自由,而是追求“絕對自由”。什麼是“絕對自由”呢?就是無條件的自由。在藏傳佛教中“絕對自由”被稱為“心氣自在”,意思就是物質和精神、心靈和肉體都得到大自在。所以,佛教追求的本質就是自由或解脫。
 
怎樣得到解脫?
 
那麼如何得到自由?如何得到解脫?幾乎所有的宗教都有兩種方式,來得到自由和解脫。
 
第一種是“因信得度”,因為信仰而得到救度。人們依靠信仰的力量來消除自己的貪婪、愚昧、欲望,破除一種執著,然後最終得到解脫。比如,基督教的信仰者會信仰上帝、伊斯蘭教的信仰者就信仰真主,因為這種信仰的力量,人們遠離了痛苦,得到了快樂,並找到了他們向往的永恆而被救度,這就是“因信得度”。佛教中最能體現“因信得度”的就是淨土宗,它認為念“阿彌陀佛”就可以到極樂世界,信仰者甚至不需要非常多的繁雜的佛教教義,只要信仰阿彌陀佛,並遵循一種規則(戒律、儀規等),就可以得到救度。這是得到自由、解脫的一種方式。
 
第二種方式是“見即解脫”。這個“見”就是“見地”的“見”、“見道”的“見”、正見、智慧。在禅宗中“明心見性”的這個“見”、大手印中“契入大手印”的“契入”就是“見”,即得到一種智慧。
 
人為什麼要得到這個“見”呢?是為了破除一種執著。什麼執著?執著有兩種,第一種:對“自我”的執著,認為自己是一個永恆不變的本體,並用“自我”來衡量這個世界,於是就產生了許多執著,比如因為執著而掠奪、貪婪,貪婪而得不到時就產生仇恨。實際上,這些紛紛繁繁的熱惱、痛苦、仇恨都是由執著而來的;另外一種執著是“法執”。在佛教中,把這個世界上所有心和物的現象都用“法”來代表,它不僅僅是一個方法的“法”,客觀世界和主觀世界、精神和物質都是“法”。
 
對“法”的執著在佛教中,是必須破除的。當一個人破除了“法執”的時候,他就會得到解脫。我們舉一個非常形象的例子,執著好像寒冷,它把一杯水變成了一塊冰,那麼,這塊冰如何才能解脫呢?只有通過某種特殊的方式把這塊冰融化,它才會變成一杯水。當這杯水被倒入大海時,它和大海融為一體時,就叫解脫。佛教的某些流派中,將這種現象形象地比喻為“子母光明會”。
 
那麼如何把冰與大海合二為一?方式有兩種。第一種:把這個冰直接投入到大海,等到一定的因緣成熟之後它就會融化,這就是“因信得度”。追求往生的人就是往生到佛國去,在那兒機緣成熟後開悟、解脫,就好像一塊冰“往生”到大海裡,靠大海裡出現的諸多的順緣來將它融化,這時那個個體的冰就和法界的大海融為一體,從而得到解脫。還有一種“見即解脫”,就是用你的智慧之火先融化那執著之冰,當冰化為水時再進入大海,跟大海融為一體。在大手印文化中把破除執著之後和法界的光明融為一體,稱為“子母光明會”,就是自己修道來的那份光明,與真理的、大自然的、法界的、人類和眾生本有的那份光明融合為一的時候,就得到了解脫。換句話說,用信仰把你的執著之冰化為智慧之水,然後這智慧之水才可能和大海渾然成一體。一杯水只有融入大海時才會得到永恆。
 
雖然這個比喻不一定准確,但可以非常形象地告訴大家解脫是怎麼回事。只有破除所有執著之後,解脫才能產生。所以,任何修煉的終極的目的,就是破除執著。佛教中認為破除執著的本質在於證得一種智慧,什麼智慧?我們稱之為空性。佛教中對空性還有一種說法叫“無分別智”。為什麼呢?因為任何執著都源於分別心,因為有了分別心,才產生了執著,比如我和你的分別心、我家和他家的分別心、我們這個民族和別的民族的分別心、貧富分別心……因為這些分別心而產生了一種不平衡的東西。當你證得了一種無分別心的智慧時,解脫才會實現。
 
注意!這裡面有一個問題,沒有分別心的同時必須具足智慧。如果單純的沒有分別心,在佛教中被稱之為“頑空”,例如一塊石頭沒有分別心、一個物質沒有分別心,但它們沒有智慧。所以單純的沒有分別心是不夠的,必須擁有一種智慧。在大手印文化中、在香巴噶舉的傳承文化中,把“無分別智”稱為“明空”。“明空”就是沒有分別心、沒有雜念妄念,還具有佛的三身五智。三身是法身、報身、化身;五智是妙觀察智、大圓鏡智、成所作智、法界體性智、平等性智等。就是說,佛的三身五智在那種“明空”中間都是存在的。在藏傳佛教的許多佛像中,專門強調了這五種智慧,比如每一個本尊的頭上戴著五個死人頭骨,它就代表這五種智慧。沒有這五種智慧的“明”不叫“明”。所以說,大手印文化認為“明空”俱足三身五智,在香巴噶舉中將這種“大手印”稱之為“明空智慧”,也稱之為“寶盒”,就是三身五智、明空都容納於這種智慧狀態中,只有和合在一起才有可能證悟。
 


修行的次第
 
因此,解脫的本質就是破除所有的執著。所有的宗教禮儀、佛教禮儀的目的也是為了讓人破除執著,得到一種智慧的光明。我再舉個的例子:我們把真理稱為光明,把所有的眾生稱為迷者,就是沒有覺悟的人。沒有覺悟的眾生就好像在一團黑暗之中。有一天,有一個人開始向往一種光明,因為他覺得太黑暗了。於是,從他開始向往光明。當他開始向往光明的時候,就進入我們所說的佛教修道的第一個階段:資糧道。他一直向往著,希望遠離愚昧、貪婪、仇恨,希望遠離欲望對他的束縛、桎梏,遠離生死給他帶來的恐懼,遠離他認為的六道輪回這樣的生命狀態對他的束縛。然後,他開始向往光明,開始了資糧道的修煉。
 
在藏傳佛教中,資糧道用生起次第、四加行、上師瑜伽等等來實現,就是讓自己建立一種信心。當他完成生起次第後,他的信心就俱足了。什麼是俱足信心呢?他認為上師是佛,自己本來也是佛,他相信自己有成佛的可能,並相信自己根據某一種我們稱之為宗教禮儀、宗教儀規的訓練就能得到解脫。因此,完成資糧道本質就是人要俱足信心,而不是別的。
 
所以說,所有宗教文化中都認為信是“功德母”,並且體現在三個方面:信、願、行。信是第一位的,由信仰而發願,由發願而有行為,沒有信就沒有一切。所以資糧道的本質就是信心。
 
有了這種信心之後就要開始進入加行道。這時他就會去尋找光明,東奔西跑,八方求索,在茫茫黑夜之中,可能到處碰壁,看不到一點兒光明。但因為前面的信心非常俱足,他又不會退轉。這個尋找的過程就是加行道。在加行道修到一定的時候,突然之間、剎那之間他就會發現,光明在那個東北角或者其他什麼方向,見到光明同時就是“見道”,這個也叫“明心見性”。大手印文化把它稱之為“契入大手印”。在香巴噶舉中,生起次第完成後進入圓滿次第,通過修拙火、幻身最後也會見到光明,進入“見道”。見到光明的時候,就明白了修行的方向,明白了如何修行。因此,禅宗講“悟後起修”。“見”就是開悟,開悟之後才開始真正的修行,開悟前的修都是瞎修。
 
當他見到光明之後,他就開始走向光明。這一步一步接近光明的過程,就是修行的過程,就是“修道”。悟後起修、見上起修都是指在開悟之後的那個狀態中修煉,這才是真正的修煉,過去的所謂“修煉”不過是在積累資糧而已。在真理的光明之中,不斷地修煉,直到最後融入光明,就達到了我們所說的“證道”。
 
僅僅是融入光明還是不夠的,因為你自己還有一些細微的無明沒有除掉,必須用一種方便法門來消除細微無明和習氣,使你不但融入光明,還化為光明。當你自己也變為光明後,才叫“證果”。
 
但在大手印文化中對“證果”還有更高的要求,就是不僅僅要化為光明,而且心中還要沒有光明這個名相,必須把這個名相也破掉。我有一首詩專門寫到了“大手印”的境界:
 
大風吹白月,清光滿虛空。
 
    掃除物與悟,便是大手印。
 
“大風吹白月”就是看到光明,“清光滿虛空”就是保任光明,也叫接近光明,讓那種光明充滿自己生命的每一個時刻,禅宗裡叫“打成一片”。趙州老和尚說,老僧用四十年的時間,才將功夫打成了一片。這就是保任。“清光滿虛空”這個還不夠,最後還要把這個“清光”的名相也掃掉,把對這份光明的執著和分別也掃掉,把對開悟、證悟的執著也掃掉,破除了“法執”,才叫“大手印”。
 


《椎擊三要訣》的法脈
 
今天我們重點講一講資糧道、加行道之後,從“見道”開始,即“大風吹白月”、“清光滿虛空“、“掃除物與悟”這三個階段的修煉過程。
 
在中國傳統文化中,關於修煉這三個階段的傳承有很多,但非常精要的是一個法脈叫《椎擊三要訣》。這個法脈源於印度。從印度傳到中國的藏地、漢地之後,就在不同的佛教教派文化中有了相應的傳承,比如寧瑪派、噶舉派裡面就有其傳承。
 
《椎擊三要訣》被稱為“頓入”之法,非常的精要。我是如何得到它的呢?在民國時期,西部有一個著名的法師叫心道法師,他在年輕時就得了包括九世班禅在內的等許多的大師的指點,被授權為金剛阿奢黎。後來他到西部弘法,創立了“法幢宗”。現在中國西部的好多寺院中的主持和僧人,都是心道法師的弟子。心道法師還是太虛法師的弟子,他提出了一個口號:破邪顯正,顯密並弘,禅淨雙修。他的道場裡,多建有三個堂,一個是念佛堂,用來修淨土宗;一個是禅堂,用來修禅宗;還有一個密堂,用來修密宗。當他碰到有緣的居士或是喇嘛時,他就傳密宗;碰到念阿彌陀佛的人,他就教他怎樣念佛,各隨因緣而進行教化。這個人非常有學問,但這個時代卻少有人重視他。
 
他把從一些藏地大德那裡得到的《椎擊三要訣》,傳給了武威松濤寺的主持釋達吉,釋達吉又傳給吳乃旦,吳乃旦傳給了我。於是我把這種文化作為一種精神傳遞了下來。
 
蘭州有一位學者叫王運天,他專門整理和研究心道法師的資料。心道法師雖然在西部大力宏法,但是因為西部太偏僻,好多人並不知道他。在經過王運天先生的努力,心道法師的資料才得以收集。
 
我是在很久以前得到《椎擊三要訣》的,得到以後我把它翻譯成了記誦體。這個法主要講的是三個方面,第一是見道,第二個是修道,第三個是無修道,也就是剛才我所說的走近光明、融入光明、化為光明的整個過程。佛教中所有的修煉過程,都離不開這幾個階段。修煉的本質是生命科學,而不僅僅是宗教信仰。
 
《椎擊三要訣》
 
大善解功德主大師  傳
 
雪漠撰頌
 
南無大悲主,具恩上師尊。見似無垢光,定為智悲明。
 
行若無畏佛,椎擊三訣融。如是精進者,妙覺證今生。
 


坦然離妄心,無縱亦無擒。離散見本覺,呼呸並斥心。
 
續呼也嗎火,無余唯愕驚。愕亦無掛礙,離言趨明通。
 
了知法界性,印證妙明心。行住皆安然,貪嗔苦樂融。
 
剎那與恆常,認知本來身。子母光明會,安住本體空。
 
猛施呸字訣,不執空樂明。無有分別計,入定與出定。
 
下座並上座,恆住無別境。未得堅固力,捨鬧居靜行。
 
閉關務修持,恆常倍精進。不離法身見,殊勝復殊勝。
 


椎擊第二訣,定中決定生。妄念無計執,憂喜與貪嗔。
 
舊境無連續,解脫之法身。猶如水中畫,起滅相續生。
 
所起法身王,所現明體空。現顯與串習,隨妄本淨空。
 
解脫殊勝法,離此皆謬論。
 


解脫三要義,無修法身境。三要之見宗,融合智悲定。
 
萬法即真如,真如萬法同。三世如來義,隨契佛子行。
 
除此無聖法,法身起妙行。智慧藏中藏,不似石中英。
 
勝樂金剛教,傳承三心印。付與心子持,深義契佛心。
 
莫可輕棄之,勿失方便門。
 


附:1、此法由心道法師得之於藏地大德,再傳達吉、吳乃旦至雪漠;
 
2、貢噶《椎擊三要訣》最要口示:心注眼、眼注空,為一切要中之要。
 
   三要者:
 
見:妄念起時,知自心相。觀察自心,認知法性;
 
   定:決定信之,融妄念為,法身妙用,熟識法性;
 
   行:堅固定之,於念滅上,堅固而定,念無連續,法身不忘。
 


《椎擊三要訣》的第一段是贊美傳承它的歷代上師,“南無大悲主,具恩上師尊”,“南無”就是頂禮、皈依、尊敬,類似於一種敬仰;“大悲主”這裡面代表著傳承上師及傳承這種文化的人,因為沒有他們就沒有這種文化;“見似無垢光,定為智悲明”,上師啊!所有的文化傳承者們啊!你們的智慧就好像無垢的光明,就好像藏地那位偉大的尊者“無垢光”。因此,“無垢光”有雙重意思,第一代指光明,第二代指“無垢光”大師,他曾寫下許許多多偉大的著作,充滿著智慧之光;“定為智悲明”,“智悲明”也有雙重代指,一個代指法號為“智悲明”的一位大德,另外代指一切本具的的智慧、慈悲和光明。只有融合了這三種的定,才是真正的定。
 
“行若無畏佛,椎擊三訣融”,你的行為就好像大無畏的佛陀,並且與所有傳承者及傳承這種文化的大師一樣,融合了《椎擊三要訣》中的三訣——見、定、行,即見地、定力和行為,“如是精進者,妙覺證今生”,只要你像歷代上師那樣精進,就會“妙覺證今生”,即證得智慧,得到覺悟,獲得自由,達到解脫。
 
這個解釋和傳統的解釋不太一樣。在法幢宗中,比較重要的法脈包括了格魯派和香巴噶舉的一些宗教哲學。在明代,唐東喇嘛、宗喀巴大師都曾跟隨過香巴噶舉的一位大師學習,後來宗大師這一系的法脈中間也把香巴噶舉傳了下來。心道法師跟九世班禅學過密。
 
其中“妙覺證今生”是指整個《椎擊三要訣》講的就是“大手印”的頓入法。當然大圓滿法也對它非常看重。所以,《椎擊三要訣》就像一個七彩的寶珠一樣,折射出了不同的光彩,赤橙黃綠青藍紫,各種色彩都非常的絕妙。因此,大手印文化、大圓滿法都非常看重它。雖然它們在名相上有所不同,但追求的都是究竟的真理。我們不管那些名相是什麼,首先來看看它對我們的生命有什麼樣的作用。
 


如何見道?
 
第二段講的是如何找到真心的修煉過程。
 
“坦然離妄心,無縱亦無擒。”什麼叫妄心?妄念紛飛叫妄心,沒有妄念的時候,就是真心。比如,天空中充滿著烏雲,烏雲就是妄心;當烏雲消散之後,一片朗朗的無雲晴空就是真心;再比如,妄心是波浪滔天的大海,真心就是風平波靜海面。當一個人遠離妄心,遠離雜念,如如不動時,就是真心。關於這一點,我在《大手印實修心髓》上講得十分詳細,有緣人可以看一看。
 
所以說,“大手印”是生命科學,不是一般的宗教。當你沒有妄心,沒有妄想,沒有雜念,進入真心狀態之後,要“無縱亦無擒”,即不要讓它丟了,也不要過於執著它。“縱”的意思就是把它松開、丟了;“擒”就是執著、抓緊。這都不對。過分的執著和過分的散亂都是不對的。“無縱亦無擒”就是在真心的狀態下,坦坦然然,放松且不丟掉。
 
“離散見本覺,呼呸並斥心”,這個是方便法門。當你遠離了散亂,見到本具自性的時候,就是從事上明白了什麼是真心。雖然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方便法門,但不論哪種法門,其修煉的目的都是為了見到真心。
 
《椎擊三要訣》是頓入法,實現頓入的方法就是通過“呸”字訣來明心見性。當你出現雜念的時候,通過“呸”字訣,就是用“呸”,狠狠地“呸”把妄念斬斷,並且在一種吃驚、驚愕的狀態下去尋找真心,然後安住於空性,不停地這樣做,不停地這樣做,在某一個瞬間你就可能見到自己的真心。關於這一點,這兒不詳細地講了。
 
緊接著,“愕亦無掛礙,離言趨明通”,在那狀態中你已經了無牽掛、遠離了語言、遠離了分別心、遠離了任何概念,進入自己的真心。這就是如何讓你見道的方法。“了知法界性,印證妙明心”,要明白法界自性的本質是什麼?本質就是“諸行無常,諸法無我”,一切都在瞬息萬變。我們找不到任何有自性、能夠永恆的本體,這個就是法界的本來面目。你不僅要明白這些道理,而且還要通過一種特殊的訓練方式,來找到自己的真心,叫“印證妙明心”。
 
關於入道的方式,不同的宗教、不同的教派有不同的方便法門,比如淨土宗通過念佛,然後達到念佛三昧;禅宗通過參禅、參話頭進入一種境界,等等。當你找到真心後,你必須把這種光明應用到你的行為中,就是“行住皆安然”,不僅僅坐在這兒快樂,走路也是這樣,吃飯、穿衣、作畫、行住坐臥都這樣,把貪、嗔、苦、樂的分別心都融入這種明空狀態。然後在每一個剎那,恆常保任真心。恆常就是相對久遠的一段時間,比如一天、五天、十天、一月、幾月、一年、一生。剎那就是每一個剎那。從一秒鐘的明白,到一小時的明白,漸漸延長至一天、一月、一年、十年、一生。不要離開這種光明,就對了。
 


如何修道?
 
當你認知到真理的光明之後,就要讓這光明時刻照耀著你,這就是修道。永遠不要離開空性,心靈永遠安住於空,修心的本質是這個。這種修煉在佛教中叫熏染,在禅宗中叫保任,都是一樣的。當你每一個瞬間都離不開它的時候,每一個當下都不離開它的時候,這光明就會一直在你的生命中,成為像空氣一樣的東西,你就會受益無窮。這種無分別的智慧,就會讓你遠離分別心,遠離諸多的誘惑、煩惱、痛苦,你會變得非常快樂。
 
“子母光明會,安住本體空”。“子母光明會”我剛才已經說了,執著消除,心靈發出光明,和真理本有的光明合二為一叫“子母光明會”。如果出現雜念怎麼辦呢?這個法脈的方便法門就是用呼“呸”,狠狠地呼“呸”。其他的方法可以是持咒、觀想、持寶瓶氣、念佛,甚至做大禮拜……諸多方法的本質和“呼呸”一樣,都是為了驅除雜念,讓心安住於本有的光明中,但是又不要執著這個樂、空、明,就是安住而不執著。這個不執著剛開始的時候做不到,後來就做到了,就像呼吸,雖然每個人不一定注意自己的呼吸,但卻時刻呼吸著。因為無論是什麼樣的執著都會變成心靈的束縛,包括對真理的執著,修煉到最後是破除了所有的執著。
 
“無有分別計,入定與出定”,坐在這兒是這樣,安住於那種光明,走在路上也安住於那種光明,安住於當下,安住於快樂,安住於清涼,且不離開它。“入定與出定”就是不論坐上修還是坐下修都在那種無分別智的境界中。這時候會有一個問題,人忽然會散亂,所以在最初的時候,在傳統佛教中,人一得到這種正見就要閉關。真正的閉關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之前都是在參學,參訪一個善知識,讓他為你開示心性,進入見道。明白什麼是真心之後,你就回來,像守護一支剛剛被點燃的蠟燭一樣守護著真心,不要讓邪風把它吹滅,然後在上面添加好多燃料、柴火、油,讓這個智慧的火越來越大,越來越旺。修行的過程就是這樣的。閉關的目的就是為了把自己心靈的蠟燭放到這個屋子裡面,不要讓它被風吹滅,並慢慢地讓它變成火把,進而成為火堆,最後變成滿天的智慧大火。所以說,“未得堅固力,捨鬧居靜行”。沒有得到堅固力的時候,必須離開鬧市,到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閉關,讓那個火焰一天一天地變大,要精進,不然有一天就會退轉。為什麼呢?如果碰到一些惡友,他可能就會污染你,就像一杯淨水中間,忽然進來了一點污染的水,充滿著病菌,那麼這杯水就被感染了。所以,在閉關的過程和日常的生活之中,都不要離開法身見——空性無分別智。這是最殊勝的修行方法。
 
《椎擊三要訣》的第二訣是:“定中決定生”,這時候你要在那種智慧的觀照下,以修定為主。因此,大手印和一般的宗教不一樣,有些宗教的修煉是由定發慧,通過戒、定、慧,先修資糧道、生圓二次第入定,然後修寶瓶氣、幻身,見到光明時發慧。而“大手印”是由慧來攝定,當你得到智慧之後,就由這個智慧來統攝修定。修定方法有很多,比如“妄念無計執”,妄念啊,來者自來,去者自去,不要管它,來了它就來了,走了它就走了,你不要執著它,也不要怕它。當你安住於空性的無分別智中時,所有的妄念就像落地的雪花一樣,自己就會融化。
 
“憂喜和貪嗔”,所有的憂愁、快樂、貪婪、仇恨等等,都不要執著它,也不要怕它。在智慧的觀照下,它們就會變成你心靈的營養。只要你安住於空性去觀察它,煩惱起來時,生起正覺,生起智慧,生起光明,煩惱就不見了,甚至你可能找不到它了。如果一個人能把自己忿怒狀態保持七天七夜的話,這說明他的定力非常好,稍加一轉化,他就成就了。要知道,那些妄念也是無常的,快樂和痛苦都是這樣。剛才是失戀的人,過幾天就變成了熱戀。就這樣,世界就是這樣。再過不久,熱戀者又失戀了。一切都瞬息萬變。修法的訣竅就在於不要跟念頭走,叫“舊境無連續,解脫之法身”。這是什麼意思呢?念頭來者自來,去者自去,走了就走了,不要被那個雜念搶走你的心,你不要在出現一個念頭的時候,像一條被鏈子拴著的狗那樣,跟上那個鏈子跑掉了,變成欲望的奴隸。所以說,只要“舊境無連續”,就可以證得解脫的法身。修道就好像在水中畫畫一樣,無論怎麼畫,水中留不下一點痕跡,畫的畫,滅的滅。換一句話說:永遠安住於當下,快樂無憂,觸目隨緣,做事如彩筆描空,描時專注,督攝六根,淨念相繼,描後放下,心中空中皆了無牽掛。雖然我描的時候描得非常地專注,但描後空中留不下什麼痕跡,心也是這樣,不留痕跡。這個過程也好像拿劍斬水面一樣,斬一下,水面“嘩”地開了,劍一抽,水又平了。心就要這樣。任何狀態下,你看到的莫不是法身之王,什麼是法身之王?空性無分別智。
 
“所現明體空”,你看到的一切都是這種無分別智的顯現。風不離無分別智,不離空性;太陽不離空性,呼吸、快樂一切都不離空性;顯現的一切、串習的一切、習慣上的一切,所有妄念隨著智慧光明的出現,都自動消散了。這就是解脫的殊勝法,即“解脫殊勝法,離此即謬論”。除了這個,別的都是謬論。換一句話說,所有離開這種見地的方法,就肯定是不究竟的。在藏傳佛教的《上師瑜伽》中間,有一種非常好的方便法門,就是在那種明空無執的境界中祈請自己的根本上師,用這種正念的力量,得到一種來自法界的的大力,即自力與他力相結合,讓上師那種大力的智慧波、磁波、磁場磁化你,讓你與法界光明達成共振。
 
這是第二步。
 


無修道
 
有一天,你發現你生命中無時無刻都在這種明空狀態裡了,吃飯、穿衣、發怒——發怒的時候也在這種狀態中,發怒只是一種顯現,像鏡子中的火一樣,雖然有火的形狀,但鏡子裡是沒有熱量的。所有的東西,你在心鏡中明明朗朗,心如明鏡,如如不動,卻朗照萬物。這世界上的一切,在你的心中了然分明,但它又不能干擾你的時候,第二個階段完成了,修道就成功了。
  下面進入“無修”。
 
“解脫三要意,無修法身境”,無修是大修啊。“無修”就是修而不執著修,證得空性而不執著於空性,得到智慧而不執著於智慧,做而不做,走而不走。趙州老和尚說,老僧吃了多少年飯,卻不曾咬一粒米呀!萬法了然於心,心卻如如不動,《金剛經》上說:“不著於相,如如不動”,就是這種。但是,這種狀態中間必須融合三個要素:三身、五智(大圓鏡智、平等性智、法界體性智、成所做智、妙觀察智)、慈悲。這時候不離智和悲,一切都不離真如。真如即萬法,萬法即真如;生即死,死即生;我即佛,佛即我;最後把證到的空性也破除了,達到究竟,既證得而不執著。比如,人通過舞蹈的基本功訓練後,對舞蹈技巧非常熟悉的時候,最後就甚至連舞蹈的這種概念也沒有了,整個天空、整個世界都是她的舞蹈,這時才談得到無修。有些人說我現在是無修,我現在證得了大手印,不是這樣的。不是說得到“大手印”的名相就能證到“大手印”,好多人連“大手印”是什麼都不知道。必須要有那種智慧,既在道理上明白那種智慧,又能在生命中間體會到那種光明,享受到那種光明,並且永遠和它不分離,讓它成為你離不開這種東西,之後再把光明的名相也掃掉,不要它。無修是當你再也離不開光明的時候,才談得到無修。“無修”,無時無刻不在修,但不執著於修,是這樣的。
 
當你還不能時時刻刻地在光明中時,而說自己就是在無修,那就叫狂慧、狂妄。你名義上什麼都知道,實際上得不到任何受用。什麼叫狂慧?你自己知道所有的游泳技術,但一下水就掉下去了,淹死了。你沒有實際地應用,只要你實際地應用之後,能夠駕馭心靈,駕馭肉體,並且知道游泳的諸多規則,諸多的要領,你還能游得很好的時候,才能起作用,否則不起作用的;再如,像騎自行車一樣,你雖然知道很多要領:目視前方,腰桿挺直,緊握車把,但不去訓練,一騎車就會摔倒;再如,你知道吸煙不好,但偏偏戒不了煙呀;你知道一切女的都是無常的,都是欲望,但見到一個女孩子就追上跑了……這個沒有辦法,你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呀!你的心是這樣,你的肉體更不聽話。你覺得不該煩惱,但偏偏會煩惱。所以,光是“知道”沒有用的,必須通過理事的明白,然後用行為去實踐那種明白,最後連這個明白也不執著,就是任何時候你都不開這種明白,而又不執著於這種明白,這才起到作用。
 
比如,一個人通過藝術規則進行訓練,開始進入素描的各種筆法練習和臨摹,然後創作,再成為大師。大師是什麼?他不是在創作,他和整個大自然是一體的。當他靈光一現的時候,他心中自然流出的那種東西不是刻意的,就像小鳥的叫聲一樣,是天籁。它已經不需要譜曲,但它唱出的是最美的歌。百靈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唱歌,也不管別人是不是在鼓掌,也不管出場費,它沒有唱歌的概念。大手印終極的時候就像百靈鳥自然歡快地唱歌那樣,雖然沒有唱歌的概念,但能唱出最美的歌。它不像一只癞蛤蟆,說自己不執著於歌聲,因為它根本唱不出歌來,它叫出的可能是噪音。明白了嗎?所以說,癞蛤蟆在聽到百靈鳥的歌聲時,卻說我不願意唱那樣的歌,這是很滑稽的。我只是舉個例子,當然癞蛤蟆的歌也很好聽,但那是另外的東西。就像不同教派發出了不同的聲音,有不同的方便法門,都會讓人達到某種境界。大自然的聲音都很美。我的意思是,不同的教派有不同的規則,你必須明白那種規則,實踐那種規則,最後打破那種規則,卻又不違反那種規則。打破它的時候,甚至你會創造規則。大師不被任何規則限制,但可能會超越規則、創造一種整個世界都認可的規則。這才是大師。
 
開始的時候,你需要單純地遵守規則。你不能隨便地破壞規則。當你破壞規則的時候,你根本不可能實現超越。你首先要繼承,然後才談得到發展。大師就是這個杯子裡的水已經滿滿的,後來溢出來的部分才是創造。半瓶子的咣當咣當,那不是創造。一定要明白這個東西。“無修法身境”,就是滿了之後,它已經沒聲音了,你覺得他沒有什麼東西,但裡面充滿了智慧,就是那樣一種東西。它可以不說,也可以說,但無論說還是不說,他都不執著這個東西。境來則取,境去則空。明空之中,智悲雙運,三身五智皆俱足。你可能看不出他的修來,但已經沒有了黑暗和光明的概念。
 
有個朋友問我,達到能夠得到和本尊對話的地步是什麼境界?我說這在真正的修行中間不是高層次的,生起次第完成之後就會這樣。為什麼呢?因為這時候你還有二元對立,你還有我和佛的二元對立,我是眾生,你是本尊。而真正修成後是沒有這種對立的,在一片朗然光明之中沒有佛與眾生的概念,沒有這種分別,真正就是無來無去,不著於相,如如不動。修到最後,真如和萬法是一體的,沒有真如和萬法的分別,這就是“三世如來意,隨契佛子心”。
 
因此,這種智慧必須進入你生命中,成為你行為的某一種指南和觀照,成為一種你向往的東西和靈魂的標桿。除此之外,再沒有更高明的法了。為什麼?因為所有的修煉目的就是為了實現終極的自由。方便法門雖然不同,它可以用一種紅的顏色、綠的顏色……但終極目標是相同的。所以“除此無勝法,法身起妙行”,一切都是法身生起的妙用而已。
 
昨天有個人說我發願要學很多法,其實成就是不需要學那麼多法的。所有的法都可能實現成就。成就之後,再隨緣應世。眾多的法對他沒有什麼意義,他不需要這些概念,他已經沒有這個概念。老子說:“為學日增,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無為而無所不為”,貪婪掃掉了,仇恨掃掉了,愚昧掃掉了,習氣掃掉了,再也沒有要清除的東西的時候,叫證果,叫成就。修煉的目的不是為了增加什麼東西,不是在這杯水裡加一點果汁、加一點貪婪、加一點仇恨、加一點分別心……不是這個,而是要減少。所有宗教修煉的目的,都是為了減少自己心裡的東西,減少負擔,減少分別心,減少貪嗔癡慢妒,減少到最後,心靈的灰塵沒有了,習氣也除掉了,再也沒有可掃的時候叫證果。修行不是在這個之外,再找什麼果位,不是你得到了一個蘋果似的果,說:你看,我證果了。因此,《金剛經》才說:“若阿羅漢若作是念,我得阿羅漢果,則不名阿羅漢。”
  明白了嗎?證無所證,連那個都不執著。
 


“莫可輕棄之,勿失方便門”
 


“智慧藏中藏,不似石中英”,就是指正見以及在這種見地指導下的生活方式,它是智慧寶藏中的寶藏。明白這個道理時,叫明白心性,即在理上的明白;當你的生命能受用到空性時,就叫開悟,即事上的明白。
 
《椎擊三要訣》是通過勝樂金剛這個法脈傳承下來的。“勝樂金剛教,傳承三印心,付於心子持,深義契佛心。”所有得到這種見地、這種法脈的人,其實是得到了一種心子的待遇,也叫心傳。雖然今天的好多人不一定明白。為什麼呢?因為在事上你們還不知道什麼是真心和心性,如果你們真的明白了什麼是真心和心性的話,那就是真正的開悟。但因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機緣,而且必須實踐“教”,不實踐是不可能成就的。因此,“莫可輕棄之,勿失方便門”,不要輕意地丟棄它。它非常的方便,非常的智慧。
 
這個三要訣,它講了資糧道、加行道之後的如何修見道、修道、無修道的幾個要訣。其實,任何法門、方法都不離這些。這是類似於佛教概論、實踐概論、生命科學概論這樣的東西,它是離不開的修行見地。法門可以有無數的變化,但這條軌跡、這幾個台階都是一樣的;它們可以有不同的說法,比如念佛三昧、禅定、三摩地……但各種名相如果離開這種正見,就是外道。這就叫“印”。什麼是“印”?這是正見。有了這個“印”,佛法就是真的;沒有這個“印”,就是假的。佛教中有三法印:諸形無常、諸法無我、寂靜涅槃,而這三者合一之後的“印”,叫“大印”。三法印都融入了“大手印”,也叫“真如之印”。
 
今天講的這些內容,僅僅是作為學術和文化上的一種交流,至於你該修什麼樣的方便法門,各有各的根器,各有各的喜好,各有各的傳承,各有各的上師,這需要另外的機緣。入門的時候可以經過不同的門,但修行必須經過這幾個階段,就是資糧道、加行道、見道、修道、無修道,這叫五級證道,最終才能證得究竟智慧。
 
今天就講到這兒。
 


作者簡介:
 
雪漠,原名陳開紅,甘肅涼州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甘肅省專業作家,國家一級作家,深造於魯迅文學院和上海首屆作家研究生班,西部文化學者,大手印研究專家和傳承持有者,被甘肅省委省政府等部門授予“甘肅省優秀專家”、“甘肅省領軍人才”、“甘肅省德藝雙馨文藝家”、“甘肅省拔尖創新人才”等稱號。“雪漠小說研究”被列入復旦大學、蘭州大學、上海師范大學、中央民族大學等高校的研究專題。
     雪漠的文學代表作為長篇小說《大漠祭》、《獵原》、《白虎關》、《西夏咒》等,其學術代表作為《我的靈魂依怙》、《大手印實修心髓》(甘肅民族出版社)等,在國內外引起強烈反響。其作品入選《中國文學年鑒》和《中國新文學大系》,榮獲“第三屆馮牧文學獎”、“上海長中篇小說優秀作品大獎”、“中國作家大紅鷹文學獎”、“中國作家鄂爾多斯文學獎”等諸多重要獎項,入圍 “第六屆茅盾文學獎”和“第五屆國家圖書獎”,登上中國小說學會中國小說排行榜。《人民日報》、新華社、《光明日報》、《文匯報》、中央電視台等數百家媒體進行了評價,被譽為“真正意義上的西部小說和不可多得的藝術珍品”,已被譯成多種文字,在《中國西部現代文學史》有重點論述,被認為是當代西部文學的標志性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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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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