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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野弘元:增一阿含經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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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一阿含經解說

水野弘元

一、漢譯增一阿含經

現存漢譯增一阿含經五十一卷,日本大正藏作東晉罽賓三藏瞿昙僧伽提婆(Gotama Sam=ghadeva)譯,系由其底本──高麗版大藏經的記載而來;宋、元、明三本大藏經則作苻秦三藏昙摩難提(Dharmanandin)譯。

一般學者多以為現存增一阿含經,系僧伽提婆所譯。但宇井伯壽則自宋、元、明三本考證而提出為昙摩難提所譯的看法(參閱印度哲學研究二‧一三二頁以下),而否定了僧伽提婆改譯之說。宇井伯壽認為僧伽提婆僅止於卷數之更改、文字之潤色修正而已,尚未到改譯的程度。

此種看法的歧異,系緣於自古以來諸經錄類對於增一阿含經沒有明確的記載所致。苻秦時,道安撰增一阿含經序(大正二‧五四九a以下),序文中明載自建元二十年(三八四)夏,至次年(三八五)春,由昙摩難提譯增一阿含經。當時,出身兜佉勒國(Tukhāra)之昙摩難提除譯有增一阿含經外,尚譯有中阿含經及其他諸經論。可惜長安適逢戰亂,道安又去世(三八五),故所譯經論未能詳加校訂,考核文旨,以致有僧伽提婆等加以改譯之事。

僧伽提婆改譯中阿含經一事,在今「中阿含經序」中曾有明文記載,系當時任筆受之道慈所撰寫,為確實可信之說。至於僧伽提婆亦改譯增一阿含經一事,則無確切資料可為佐證。在現存最古之經錄──僧佑(四四五-五一八(「出三藏記集」中,其卷二僧伽提婆之翻譯經下,雖列有中阿含經六十卷,但對於增一阿含經則未提及。隋法經錄(五九四)、仁壽錄(六○二)、唐靜泰錄(六六四)則僅言昙摩難提譯,未曾談及僧伽提婆翻譯之事。

至於隋費長房「歷代三寶紀」(五九七)卷八,在昙摩難提所譯經之下,則載有:「增一阿含經,五十卷,建元二十年四月一日,為秦武威太守趙文業出。是第一譯。沙門慧嵩、竺佛念等筆受。見僧叡二秦錄。僧佑及寶唱並載。」(大正四九‧七五c)其後,更述及僧伽提婆改譯之事;但此一記載系取自道慈之中阿含經序,序中並未提及改譯增一阿含經之事,故費長房亦未明示僧伽提婆所譯為增一阿含之第二譯。

至唐代古今譯經圖記(六二七-六四九)始有明說,其卷二言僧伽提婆譯增一阿含經,卷三則言昙摩難提譯增一阿含經。承此說法的是唐則天武後時所編纂之大周刊定眾經目錄(六九五)。該錄卷八則舉有兩種增一阿含經,僧伽提婆為第二譯,凡五十卷或三十三卷、四十二卷,計七三七頁;昙摩難提為第一譯,凡五十卷或五十一卷,計九三九頁。

如此,並舉兩經之頁數,似乎當時已有兩種經本存在。惟就大周錄之全屬杜撰一點而言,則此一說法根本不足采信。而其眾經目錄卷十四中,所舉現存入藏錄(指當時)之下,僅列「增一阿含經一本」,未列其譯者名稱及頁數,因此,大周錄所謂一本,究竟指那一種,實不得而知。若將其頁數與其他經典作一比較,則似指共九三九頁之昙摩難提所譯本,即前後經錄中所謂有本之增一阿含經。

又今存智昇開元錄(七三○)卷三中,則承大周錄之說,舉出昙摩難提譯、僧伽提婆譯兩種增一阿含經:前者為第一譯四十卷,後者為第二譯五十一卷。卷十三中,又以第二譯為現存本,第一譯為缺佚本。卷二十之入藏錄中,又認為現存經(指當時)即僧伽提婆譯之增一阿含經五十一卷,凡八二○頁(此可能與今存之增一阿含經相同)。

綜上所述可知,諸經錄之記載中,出三藏記集、法經錄、仁壽錄、靜泰錄等所說現存經,僅列昙摩難提所譯之增一阿含經,根本不知僧伽提婆所譯者。至歷代三寶紀始有僧伽提婆譯之記載,但卻未明示。至唐代譯經圖記始並稱為兩種譯本,但亦未有存、缺之記載。直至大周錄,始詳如上述,並就頁數可看出,可能是指五十卷或五十一卷之昙摩難提所譯增一阿含經為有本,即以現存今本增一阿含經,為昙摩難提所譯者。

但開元錄則不然,以現存本為僧伽提婆所譯,以昙摩難提譯者為缺佚本,可能是誤將以前諸經錄所載昙摩難提譯者誤作僧伽提婆譯。而宋、元、明三本則直接根據在開元錄以前諸經錄之記事而來。關於此種說法,宇井伯壽亦采納之。而今高麗本、大正藏本則系據開元錄而來,故以現存本為僧伽提婆所譯者。

如此,則究以何說正確呢?須注意的是大周錄的記事。在說明僧伽提婆譯增一阿含經之下,大周錄舉梁寶唱錄(五一七、缺本)言:

「前多說四谛、十二因緣、五陰、六入、十八界、出蘇陀耶沙彌論議得戒事;後出世界成敗,又出成道度人,又作三道寶階,又出波斯匿王十夢,又出高廣大床是金、銀、象牙等作之,又明七佛得道制戒。」(大正五五‧四二二a)

若此一記載值得相信的話,則在梁代寶唱經錄中即已明揭有僧伽提婆譯之增一阿含經。然而其後之出三藏記集、法經錄、仁壽錄等頗為信實之諸經錄,則絲毫未曾提起,誠屬不可思議之事。

若將上述寶唱錄所載之文與現存本增一阿含經比對而觀,則可發現四谛、五陰(蘊(大致位於前半,十二因緣與六入,則多居後半。又在現存增一阿含經中未曾見有十八界之說,至於蘇陀耶沙彌之事則見於卷二二須陀品,惟蘇陀耶一名則作須陀。故知十八界說與蘇陀耶沙彌不見於現存增一阿含經中。

其次,關於世界成敗、三道寶階、波斯匿王十夢部分,可於後半見之;但成道度人則不見於後半,而見於前半。又高廣大床是金、銀、象牙等作之句,在現存增一阿含經中亦無此文,惟唐道世之法苑珠林(六六八(卷八八雲:

「又阿含經雲,高廣大床者,陛下足長尺六非高,闊四尺非廣,長八尺非大,越此量者,方名高廣大床。復有八種床。初四約物弁體,貴人不合坐,下四約人弁大,縱含地鋪人,擬於尊人亦不合坐。一金床、二銀床、三牙床、四角床、五佛床、六辟支佛床、七羅漢床、八師僧床。」(大正五三‧九三四b)

此系引自阿含經之文,但現存所有阿含經中,均不見此段文句。若是寶唱錄所載增一阿含之高廣大床一段,為法苑珠林所引用者,則可視為此句或許存於今已失佚之增一阿含中。

上述所引寶唱錄之記載中,有很多不見於今之增一阿含經者,有的則位置不合,此使人認為寶唱錄所介紹之增一阿含經並非現存者,而可能是失佚之增一阿含經。

二、經律異相所引用之增一阿含經

寶唱等所撰之經律異相,引自增一阿含經之文共計十五處。其出典系見於細注,細注則由梁代撰者所注,故其資料頗為可靠,這由其所引八處雜阿含經之文,與今存離阿含經文完全一致可見一斑。茲將其引自增一阿含經之內容、卷數,及經律異相之卷數列表對照如下:

經律異相卷數

    引 用 項 目

1.卷二

三十三天應生豬中轉入人道(增一阿含經第十九卷)

2.卷三

地大動有八種緣(增一阿含經第二十四卷)

3.卷六

波斯匿王造金像(增一阿含經第十九卷)

4.卷十四

捨利弗入金剛定為鬼所打不能毀傷(增一阿含經第三十卷)

5.卷十四

捨利弗目連角現神力(增一阿含經第二十七卷)

6.卷十五

難陀得奈女接足內愧閒居得道(增一阿含經第三十九卷)

7.卷十七

盤特誦掃忘篲忘掃(增一阿含經第一卷)

8.卷十七

鴦崛鬘暴害人民遇佛出家得阿羅漢道(增一阿含經第十九卷)

9.卷十八

二十億耳精進大過(增一阿含經第八卷)

10.卷二八

波斯匿王請佛解夢(增一阿含經第四十一卷)

11.卷二九

優填王請求治化方法(增一阿含經第三十九卷)

12.卷四六

毘沙惡鬼食噉人民遇佛悟解(增一阿含經第八卷)

13.卷四六

惡鬼見帝釋形稍丑減(增一阿含經第二十七卷)

14.卷四七

婆羅醯馬王為轉輪聖王寶(增一阿含經)

15.卷四七

驢効群牛為牛所殺(增一阿含經第二十卷)

(按:日本國譯一切經增一阿含經補遺中缺漏一條引文,今查閱前後文所引卷數及經律異相原文與大正藏對照而觀,探知應是漏去11.一條,茲依其先後次序補入之。)

首先,可以看出第一引文,與現存增一阿含經卷二四(三二‧六經)相當,內容相同,但用語則幾乎全然不同,例如其中所引天子五衰瑞之名稱,由下表兩相比較可知其大不相同:

引文現存增一阿含經 1.華萎1.華冠自萎 2.衣裳垢穢2.衣裳垢坋 3.腋下汗出3.腋下流汗 4.玉女減少4.玉女違制 5.不樂本座5.不樂本位
由上表可知,該引自增一阿含經之文,並非出自現今之增一阿含經,又卷數方面亦不同,引文作第十九卷,現存本則作卷二十四。

第二引文與現存增一阿含經卷三七(二四‧五經)相當,但前者作第二十四卷,與此不同。兩者內容雖同述地動八因,但引文則極其簡略,所列八因之順序亦不一致,故知引文所從出之增一阿含經與現存增一阿含經不同。

第三引文極為簡略,與今增一阿含經之卷二八(三六‧五經)相當,兩者用語不太一致,所屬卷數亦不相同,茲將兩者用語比較如下:

   引文

    增一阿含經(現存)

時波斯匿王……召

是時波斯匿王,純

工巧,以紫磨金,鑄

以紫磨金,作

如來像,高於五尺,時

如來像,高五尺,爾時

閻浮提內,始有二像

閻浮裡內,始有此二如來形像

故知兩者雖然類似,但為別本,並不相同。

第四引文不見於今本增一阿含經。與該引文內容類似之故事,則見於今本雜阿含卷五○(一三三○經),但兩者並不相同。經律異相亦曾引用上述雜阿含卷五○之文,但並非作出於雜阿含經,而是作引自今已不存之增一阿含經。又巴利文獻中,此一故事見於自說經四‧四(三九頁以下),但不見於巴利增支部或相應部。

第五引文與今本增一阿含卷二九(三七‧二經)相當,引文雖有省略,但仍可看出兩者文句有相當大的出入,尤以所引偈文之不同,更見兩者之異,故知該引文之所從出之增一阿含經與今本不同。

第六引文亦不見於今日之增一阿含經中,但有類似者見於增一阿含卷四九(五一‧三經),兩者之內容幾乎不同,故不能視為同類經典。其引用偈文雖然相似,但兩者文句甚有出入。

第七引文與今增一阿含經卷一一(二○‧一經)相當。引文較為簡略,但兩者之內容、用語幾乎完全一致,故該引文可視為引自今本增一阿含經者,唯其卷數不符,引文作第一卷,今本則作第十一卷,或為筆誤之故。

第八引文與今本增一阿含卷三一(三八‧六經(相當,內容大致相同,但與其說引自增一阿含經,不如說是引自雜阿含之異譯經──鴦崛髻經,因為兩者內容完全相同。如此說來,經律異相之細注是否將雜阿含與增一阿含顛倒而注呢?其實不然,蓋此鴦崛髻(Avgulimāla指鬘)之故事,雜阿含與增一阿含都有記載。另外,有三種單譯經現存,即第一一八鴦崛摩經、第一一九鴦崛髻經、第一二○央掘魔羅經,一般皆作為雜阿含之異譯經,其實是錯誤的,三經中只有第一一八屬於雜阿含的異譯經,第一一九則為增一阿含之異譯經,第一二○系屬於如來藏系之大乘經。

現在作為問題的第一一九鴦崛髻經,宜作增一阿含之異譯經,關於此問題,如後所論證。本經實即今已佚之昙摩難提所譯增一阿含經中之一經而別出為單經者。此種意義之缺佚本(欠本)增一阿含經之別出單經,其他尚有十七經,此一問題待下一單元再行說明論證。

第九引文系引自今本增一阿含卷十三(二三‧三經)。引文雖有省略,但其內容、用語則兩者幾乎一致,故可視作系引自現今本之增一阿含經。惟兩者卷數不同,大概是梁代與今日之調卷不同所致。

第十引文與今本增一阿含卷五一(五二‧九經)相當,系敍說波斯匿王之十夢者,其十夢之內容及列舉順序兩者均不相同,可見該引文並非引自今本增一阿含經。又敍說波斯匿王夢之經典,除此之外,另有捨衛國王夢見十事經、捨衛國王十夢經、國王不梨洗泥十夢經等三種單行經,但均與引文不同,故知該引文系引自今已亡佚之增一阿含經。

第十一引文與今本增一阿含卷四二(四六‧七經)相當。其中所言十種項目,不論名稱或列舉順序均大不相同,故知其引文非引自今本增一阿含經。

第十二引文與今日增一阿含卷十四(二四‧二經)相當。引文雖有所省略,但可看出其內容與經末諸偈與今本增一阿含經是幾乎完全一致的,故可視作引自現存增一阿含經,惟卷數不同。

第十三引文與今本增一阿含卷四一(四五‧五經)相當,兩者幾乎完全相同,故知系引自今本增一阿含經,惟兩者卷數不一。

第十四引文如下:

「馬王名婆羅醯(Valāhaka),宮殿住在大海洲內明月山,有八千馬以為眷屬。若轉輪聖王出世,取最小者,以為馬寶,給王乘御。」

以上雖僅五十字,但其故事內容卻不見於今本增一阿含經,其他漢譯諸阿含與巴利阿含亦不載此事,或許引文原本即為誤譯。與此類似之事亦見於中阿含卷十一(六一‧牛糞喻經)、雜阿含卷六(二六四經)、巴利長部十七(大善見經),及增一阿含之異譯單經──給孤獨長者女得度因緣經卷下等。在這些經典述說轉輪王之七寶,及八萬四千(不似引文之作八千)屬於馬寶之雲馬(Valāhaka)。故知該引文並非引自現存之增一阿含經。

最後,第十五引文所謂「人像驢者」(如驢馬之人)之說,與今本增一阿含卷七(一六‧四經)相當。但其「驢入於牛羣」之故事,則不見於今本增一阿含經,故知該引文之故事,亦系引自今已不存之增一阿含經。

以上將經律異相所引用增一阿含經之處,共計十五次,一一加以檢討。其中,可視作引自今本增一阿含經者,僅第七、第九、第十二、第十三等四次,其余十一次則屬今已不存之別本增一阿含經。

經律異相之引文已如上述,其引自雜阿含經者,則皆從現存雜阿含經中所引用;但若是引自中阿含經與增一阿含經,則除引用現存者之外,引自今已失佚之中阿含經與增一阿含經者亦不少。此種現象誠如中阿含經解題(補遺)所指出的,系由於梁代時尚有今已亡佚之昙摩難提譯之中阿含經,與增一阿含經存在,因而經律異相多予引用。

三、昙摩難提譯之增一阿含經

昙摩難提譯增一阿含經之記載,見於道安增壹阿含經序與諸經錄等。但增一阿含經在梁代以後究竟如何,則不得而知。上一節嘗言經律異相(五一六)所引十五處增一阿含經中,有十一處可能是引自與今存增一阿含經不同的昙摩難提譯之增一阿含經。而其中之一,經推測而知是屬於現存雜阿含經之異譯單經──鴦崛髻經。如此說來,則昙摩難提譯之增一阿含經的別出單經除此經現存外,是否還有其他,就其所譯中阿含經有二十四經之別出單經而言,增一阿含經可能尚有別出單經,這同樣可一一探索而得。

昙摩難提所譯中阿含經有其獨特之譯語譯風,與他人所譯有明顯之差別,此種現象在增一阿含經亦然,仍以「聞如是,一時婆伽婆在……」始,以「聞佛所說,歡喜奉行」終,關於其獨特譯語,請參閱下表。而具有其獨特風格之經典,在今存大正藏經中,尚可以尋得十八經。茲一一列出如下:

經 名

現存增一阿含相當經

譯者名

大正藏所在

1頂生王故事經

〔一七‧七經〕

西晉法炬

一‧八二二

2.父母恩難報經

〔二○.一一經〕

後漢安世高

一六‧七七八

3.八關齋經

〔二四.六經〕

劉宋沮渠京聲

一‧九一三

4.四人出現世間經

〔二六.五經〕

劉宋求那跋陀羅

二‧八三四

5.波斯匿王太後崩塵土坌身經

〔二六.七經〕

西晉法炬

二‧五四五

6.婆羅門避死經

〔三一.四經〕

後漢安世高

二‧八五四

7.頻毗婆羅王詣佛供養經

〔三四.五經〕

西晉法炬

二‧八五五

8.長者子六過出家經

〔三五‧一○經〕

劉宋慧簡

二‧八五七

9.鴦崛髻經

〔三八‧六經〕

西晉法炬

二‧五一○

10.鹹水喻經

〔三九‧三經〕

西晉失譯

一‧八一一

11.四未曾有經

〔四二‧三經〕

西晉竺法護

二‧八五九

12.牧牛經

〔四九.一經〕

姚秦鸠摩羅什

二‧五四六

 

〔四九.一○經〕

 

 

13.十一想思念如來經

〔五○.一經〕

劉宋求那跋陀羅

二‧八六一

14.四泥犁經

〔五○‧五經〕

東晉竺昙無蘭

二‧八六一

15.阿那邠邸化七子經

〔五一‧七經〕

後漢安世高

二‧八六二

16.阿難同學經

 

後漢安世高

‧八七四

17.水沫所漂經

 

東晉竺昙無蘭

二‧五○一

18.阿闍世王問五逆經

 

西晉法炬

一四‧七七五

   上列十八經中,第十三經實由二經合並而成,向來列為增一阿含五十品第一經之一異譯經,但另含有與增一阿含第四十九品第十經相當之經,且有「聞如是,一時婆伽婆在……聞佛所說,歡喜奉行」之一定形式的句子,故知為二經合並而成。此二經於昙摩難提譯之增一阿含經為連續之二經,可能因寫在同一紙上,故古來被誤傳為一經。因此,實宜作二經,但今從舊說,仍作一經。

上列十八經中,4、6、7、8、11、13、14、15、16等九經,在今日藏經中,作為增一阿含經之異譯單經;5、9、12、17等四經,則作雜阿含經之異譯單經;1、3、10三經則為中阿含經之異譯本:2、18二經則作阿含經以外之雜經。但今均應改作增一阿含經之異譯經,僅最後之16、17、18三經不見有今本增一阿含經之相當經。不過,16阿難同學經系敍女人之五穢行,17水沫所漂經敘五陰(蘊)之譬喻,18阿闍世王問五逆經?五逆罪,均列舉五法,故此三經可能是存於昙摩難提所譯增一阿含經有關五法中的經。

此十八經,均有譯者之名,系據費長房之歷代三寶紀而譯經圖紀而開元錄,乃至今日藏經之記載而來,是十分不可靠的。據今存最古之經錄──僧佑出三藏記集所載,十八經中除水沫所漂經之外,其余十七經皆收入卷四失譯雜經錄有本部中,故知在梁代(即僧佑當時),十七經已列入譯者不明之失譯經中。惟出三藏記集所載與十七經經名多少有些出入,如今存鴦崛髻經一經,出三藏記集作央掘髻經,頻毘婆羅王詣佛供養經則作頻毘婆王詣佛供養經,阿那邠邸化七子經作阿那邠祁化子經,放牛經作牧牛經,十一想思念如來經作十一思惟如來經,或十一相思惟念如來經,鹹水喻經作水喻經等略有不同。

至於出三藏記集失譯雜經錄中所未列出之「水沫所漂經」,其名則見於出三藏記集卷三之安公古異經錄中:「河中大聚沫經一卷,或雲水沫所漂經,或雲聚沫譬經,今有此經。」 (大正五五‧一六a)故知水沫所漂經與河中大聚沫經二者可能為彼此相當之經。道安時,在古異經錄中明揭河中大聚沫經一名,但至梁代時,另有名為水沫所漂經(至今猶存)之經,僧佑乃以為即是道安古異經錄中之河中大聚沫經而視為同經,其實不應混同,水沫所漂經宜列入失譯雜經錄中。

又在出三藏記集之後的隋法經錄、仁壽錄,以至唐代之靜泰錄,皆沿襲此一記載,將此十八經均作為譯者不明之失譯經;僅隋費長房之歷代三寶紀任意安上譯者之名,而歷經開元錄等,沿襲至今,實與史實不符,應將此錯誤改正為「昙摩難提譯」才對。

上列十八經乃具有同一譯語譯風,與上述經律異相中自增一阿含經所引之十一處(與現存增一阿含經不合者)引文具有類似之譯語譯風,茲列表比較如下:

經律異相引用之十一處

昙摩難提譯之十八經

婆伽婆在

婆伽婆在

捨衛城只樹給孤獨園

捨衛城只樹給孤獨園

羅閱只

羅閱只、羅閱城

耆闍崛山

耆闍崛山、靈鹫山

迦蘭陀竹園

迦蘭陀

波斯匿

波斯匿

捨利弗、目(犍)連

捨利弗、目犍連

沙門、婆羅門

沙門、婆羅門

比丘僧、阿羅漢

比丘僧、阿羅漢

長者、轉輪聖王

居士、轉輪聖王

三十三天、兜術天

三十三天、兜術天

閻浮提

閻浮裡

善處天上

善處天上

惡道

惡道、惡趣

地獄

地獄、泥犁

般涅槃

般涅槃

衣被飯食

衣被飲食

病瘦醫藥、床臥具

病瘦醫藥、床臥具

結跏趺坐、頭面禮足

結跏趺坐、頭面禮足

在一面坐、繞三匝

在一面坐、繞三匝

由上表可知,經律異相所引用者,與被推定為昙摩難提譯之增一阿含經別生十八經之譯語大致相同,故知諸經可能出自昙摩難提所譯之增一阿含經。

由上述可知,現存增一阿含經並非昙摩難提所譯,而系經僧伽提婆改譯者。然則,僧伽提婆於何時何地改譯呢?大周刊定錄作「隆安元年(三九一)廬山譯」(大正五五‧四二二a)、開元錄亦載「隆安元年正月出,與難提本小異」(大正五五‧五○五a)。常盤大定在譯經總錄(八二八-八三一頁)中,認為系在僧伽提婆未至廬山之前,與法和在洛陽時共同改譯的。若將僧伽提婆所譯增一阿含經與中阿含經之文字加以比較,則可發現雖類似而不盡相同,可能兩經之翻譯年代與筆受者均不相同。

其中,與昙摩難提所譯文字較為相近者,則推增一阿含經,故知增一阿含經之改譯時間較中阿含經為早。就此點而言,增一阿含經可能正如常盤所說,以僧伽提婆與法和在洛陽所改譯者較為妥當,惟其認為增一阿含經與中阿含之筆受者同屬道慈一人乃是錯誤。總之,僧伽提婆改譯增一阿含經之事,在經序中並未提及,且古經錄中亦不見有所記載,或因在戰亂期間改譯而無明確記錄所致,今不得而知。

四、兩種增一阿含經的所屬部派與單譯諸經

昙摩難提譯之增一阿含經與現存僧伽提婆譯之增一阿含經二者,在開元錄中雖載為「小異」,但大周錄所載內容卻與現存增一阿含經不同,其中且有現存增一阿含所沒有的項目。又被考證為昙摩難提譯之增一阿含經之別生單經──現存十八經,其內容與現存增一阿含經中之相當者亦有很大出入,甚至有完全不同者,其中尤其有三經,在現存增一阿含經中找不到相當之經(又經律異相所引用者,有二處在現存增一阿含經中亦找不出相當者),可見此二種增一阿含經絕非出於同一或同類經典,系來自不同部派之經典,是可想而知的。

關於現存增一阿含經之所屬部派,法幢在俱捨論稽古中以為系屬於大眾部。日本明治以後之學者亦多認為屬於大眾部,但前田慧雲則以增一阿含屬大眾部說之論據薄弱,遂加以否定(詳閱大乘佛教史論一六頁)。

主張屬於大眾部派者,如──宇井伯壽,於其「印度哲學研究二‧一三七頁以下」說:現存增一阿含其列舉四阿含之順序等,與撰集三藏及雜藏傳、有部毘奈耶雜事、大智度論等相同,故乍看之下,似屬有部。但從另一方面來看,其與摩诃僧只律、分別功德論、增一阿含序品等亦有共通之部分,可見其未必屬於有部,故應視為屬於大眾部或其系統所傳之阿含。

赤沼智善(佛教經典史論三八頁)亦雲:「增一阿含在大乘教興起之後有所增飾,此為明白之事。而就其大乘化及教義之特色來看,乃屬於大眾部所傳。」又松本文三郎認為(佛典之研究三四九頁):「增一阿含有二百五十戒,在部派中僅法藏部說二百五十戒,因此可能是屬於法藏部之經典。」此說亦頗有道理。赤沼智善亦曾列舉法藏部之中與增一阿含共通者五條以強調法藏部說,雖然如此,仍以傳自大眾部之說較為妥當;大眾部有很多部派,增一阿含可能是屬於大眾部中之說假部所傳。(佛教經典史論三九頁以下)

關於增一阿含論說得最為詳細的,首推平川彰。其主要論點即:增一阿含非屬於大眾部,其所屬部派不明。此說早在日本佛教學會年報(二二號‧二五一頁)、律藏的研究(四八頁)等撰文發表。更在其初期大乘佛教之研究中,設「增一阿含非大眾部所傳」一項加以詳述。(初期大乘佛教之研究二九~四六頁)

在其文中,首先,他聲明現存增一阿含經並非如一般所說的為僧伽提婆改譯者,他以為應如宇井所說,系出自昙摩難提之手,此由現存增一阿含之內容與道安增壹阿含經序相符可知之。又今存增一阿含經之內容含有說一切有部之思想,與法藏部所說吻合之處甚多。在法藏部中具有大乘之說,可由大乘佛教與法藏部具有特殊之關系而知之。平川雖知增一阿含與法藏部、大乘佛教具有密切之關系,但仍認為其所屬部派不明。

又現存增一阿含經中,列舉十二部經之處有五,但其列舉順序並不一致,此與其他部派之文獻所列順序亦不同,頗為特殊,故難以決定其所屬部派。

然則,經考證為昙摩難提譯而非現存之增一阿含經,究竟屬於何種部派呢?其經數、經典之組織、內容與現在本不同已如上述。而考證兩者不同之線索,僅有被考證為昙摩難提譯之別生經之一-八關齋經與現存增一阿含經中之有關印度五大河(四大河)之說。

八關齋經所舉五大河順序如下:

恆河Gavgā,謠婆奴Yamunā,新頭Sindhū,阿詣耶婆提Aciravatī,摩棄Mahī(大正一‧九一三b)。

在巴利佛教、漢譯中阿含、有部之法蘊足論、發智論、法藏部之四分律等一般所謂五大河,則去新頭而加上薩羅浮Sarabhū,故知八關齋經與一般之五河說多少有些出入。

與八關齋經相當之增一阿含卷二一(二九‧九經)、卷三四(四○‧一經)未列五大河,僅舉出四大河,即恆河Gavgā,新頭(私頭)Sindhū,私陀(死陀)Sitā,婆叉Vaksā等,與長阿含世記經、大智度論、俱捨論等所說相同。就此而言,則現存增一阿含經所說四大河與法藏部、大乘、說一切有部相似,由此可以推知增一阿含經流行的地域可能為西北印度或西域一帶;對此,被認為昙摩難提所譯之增一阿含經則表明流行於中部印度一帶,因為經中內容不與現存增一阿含相近,而與巴利增支部內容相近。

又就增一阿含經之音譯語而言,其原文系有別於梵語、巴利語之佛教梵語的俗語,如六師外道之譯語則作:

不蘭迦葉 Pūrana,阿夷端 Ajita Kesakambalin,瞿耶樓 Makkhali Gosāla,波休迦旃 Pakudha Kauāyana,先比(畢)盧持Sañjaya Bela, tthiputta,尼犍子Nigantha Nātaputta。(大正二‧七二七c、七六二a以下)

可見其原文系屬於極其不同之俗語。其中,波休迦旃之梵語作Kakudha Kātyāyana,或Krakudha K.,不作Pakudha K.。而梵語形系說一切有部之漢譯雜阿含與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雜事等所用,別譯雜阿含亦采用之。至於Pakudha K.之形者,乃是巴利佛教、漢譯長阿含、中阿含,以及上述增一阿含等之所采用。故知增一阿含亦與有部系不同,可能與法藏部有關系。

又增一阿含有識摩 Ksemā,機梨捨瞿昙彌 Krsā Gotamī 等與梵語形相近者,亦有如質多捨利弗Cittasāriputta、須拔Subhadda、昙摩提那 Dhammadinnā 等與巴利語形接近者,但亦有如波羅遮那Patācārā(sk. p. )一詞,既非梵語亦非巴利語者。

漢譯經典中,有後漢安世高所譯七處三觀經,內容由四十七經組成,為一經典群。此經即在七處三觀經原經,與積骨經、九橫經等三經之外,再加上四十四經而構成者;本為各個別行之經,但因與七處三觀經放在一起,故現在合稱為七處三觀經。其最初二經屬於雜阿含,後之四十四經即為道安錄(出三藏記集)所說安世高譯之雜經四十四篇。此四十四經為增一阿含之一種,系由敍說二法者十經,說三法者五經,四法者十四經,五法者十三經,說六法乃至八法者一經,說九法者一經所組成的,這是缺少說一法之經,且六法以下亦見有錯雜簡略之不完全的經典。總之,原系增一阿含之抄本,可能為流行於安息國之說一切有部的經典。

又與增一阿含之抄本相近者,有漢譯之本事經與巴利之如是語經。但如是語經(Itivuttaka,本事經Itivrttaka)之經首並非「如是我聞」,而是以「吾從世尊聞如是語Vuttam hetam bhagavatā vuttam arahatā ti mesutam」之一定形式的句子開始,經末並不以「聞佛所說,歡喜奉行」結束,故以經典形式而言與增一阿含的形式完全不同,但所收集之經典的內容、種類與增一阿含共通者頗多。又此二經典之纂輯方式,亦與增一阿含相同。如本事經(大正一七‧六六二)包含有一法六○經、二法五○經、三法二八經,計一三八經,而巴利小部之如是語經則包含有一法二七經、二法二二經、三法五○經、四法一三經,計一一二經,並與上文雜經四十四篇有類似之點。

國譯增一阿含經解題(一)中曾言別譯增一阿含經之單經有二十三經,但實際上,現在被作為別譯雜阿含、中阿含之別譯,或作為阿含經以外之單經而應被視為別譯增一阿含經者,有數十經之多(包括雜經四十四篇),凡此已如上述。而此增一阿含經之別譯經中,有正確標上譯者之名者,亦有隨便按上譯者、譯出年代者,此一問題則應重新做學術上之檢討。

注:文中所引用之參考質料,除上述外,另有下列資料:

林屋友次郎「安世高譯の雜阿含と增一阿含」 (佛教研究一ノ二‧三七~五○頁)

水野弘元「漢譯中阿含の增一阿含の譯出につぃて」(大山學院紀要第二輯四一~九○頁)

前田惠學「原始佛教の成立史研究」六六三~六七三頁。

附記

在上文中,雖將現存漢譯增一阿含經從眾說,作為僧伽提婆譯,但亦可如宇井、平川之說,將今存增一阿含經視為昙摩難提譯,且以道安增壹阿含經序所載經典之數、組織與現存增一阿含經吻合作為有力之證據;同時,大周錄、寶唱錄所列僧伽提婆譯之增一阿含經,其組織、內容與現存增一阿含經並不一致,亦如前文所言:因此,若相信此二經錄之記載,則亦可作為今本增一阿含非僧伽提婆所譯之佐證。

如此說來,則現存增一阿含經並非僧伽提婆(第二譯)所譯,而為昙摩難提譯(第一譯),則上述中所推定為昙摩難提譯之十八經,與經律異相所引增一阿含十一處之文,即是僧伽提婆所譯。而今日失傳之增一阿含經則含有現存增一阿含經所缺之經典,故比較起來可能比今本增一阿含經多出八十經以上,大約有五五五經。

若是上述推論與史實相符,則漢譯中阿含亦可作同樣之推論。在中阿含,現存本亦為僧伽提婆譯(第二譯(,而昙摩難提譯(第一譯)則為失傳者,僅有別行二十四經因系單譯而流傳至今。此於「中阿含解題」(補遺)中即已推定為昙摩難提譯。但若就上述推論而言,則現存中阿含應作為昙摩難提譯,二十四單行經應作為僧伽提婆譯。蓋中阿含單本二十四經與考證為增一阿含之別行單本十八經具有共同譯語、譯風等特徵,則應系同屬一譯者,即同為僧伽提婆所譯。

換言之,若僅將現存增一阿含經作為昙摩難提譯,而中阿含仍作為僧伽提婆譯,則今日業已亡佚之增一阿含變為僧伽提婆譯,亡佚之中阿含仍為昙摩難提譯,就不甚妥當!因為失佚之中阿含與增一阿含,就其殘存之經典而言,可以看出二者系同出於一譯者之手,故關於此一問題有待後之學者作進一步之考證。(日本國譯一切經第四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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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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