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旅游項目的開拓(下)
6、佛教金石碑刻鑒賞游
眾多的寺院,素有“深山藏珍寶,古剎有名碑”的美譽。我們去寺院游覽觀瞻,也可將此列為一個項目,相信會很有收獲的。
自古以來,受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熏陶,在一些重大事件之中或於其後,大多勒石為碑以記載;更有許多文人墨客在游覽觀瞻寺院濃興厚意之中,揮毫題書,後將其刻之石崖之上。因此,直至今天在不少名山大剎的內外,都留有不少的碑林摩崖。而一些寺院珍藏著的許多極為珍貴的金石文物,如九華山所珍藏“九龍金印”、“玉獅方印”等,都是不可多得的無價之寶。
各地寺院內外的碑刻,大致可分為摩崖碑刻、詩文碑、記事碑等多種。摩崖石刻,內容較為精煉,意義卻很為深邃。像江西黃龍山黃龍寺前,“三關”二字,每字一尺見方,筆力遒勁,刀鋒清晰。據載為宋時所刻,但迄今仍清晰可讀。讀之,在品味其書法價值的同時,自然對於被譽為黃龍家風的“三關”之說的由來一探究竟,從中可得到很大的啟迪。而在碑刻之中有不少是佛像或其他人物像刻碑。如九華山上的“金地藏刻像碑”,高達一米余,很是可觀。又如江西廬山秀峰寺內的“觀音像碑”,高有數米,觀音像采用線條勾勒,層次分明,形態慈祥端莊,相傳原作為唐代名畫家吳道子所畫,是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寶。至於寺院內外的詩文碑與記事碑,數量之多,分布之廣,尤可稱奇。不少詩文碑選擇了歷代名人佳作秀章,復經大手筆書法家書寫镌刻,讀詩文品書味,韻味無窮。而眾多的記事碑,則保存了不少的珍貴史料,如江西楊岐山楊岐寺內所保存唐代詩人劉禹錫所撰《袁州萍鄉縣楊岐山故廣禅師碑銘》等,對於我們今天研究楊岐宗的發展歷史,就有著極高的參考價值。
所以,到寺院游覽觀瞻,將金石碑刻鑒賞列為一個項目,是有其實用意義的。從中可開拓我們的眼界,增長知識,一定會獲益匪淺。
7、佛教楹聯鑒賞游
楹聯,作為我國傳統文學作品中一種特殊樣式,發展歷史悠久,並且以其平仄的對稱、聲調的協調、意義的深遠,或是頌揚美好,貶斥丑惡,或是警誡人生,啟迪智慧,而素為人們所喜愛。在佛教東傳進入我國的同時,隨著佛經翻譯的普遍推廣,以佛教思想同中國傳統文化相結合的產物——佛教楹聯,早就出現,而且影響深遠。今天,我們來到寺院旅游觀賞,無論是在山門與天王殿,還是在大雄寶殿與禅堂,都有镌刻或書寫張貼有楹聯。如能認真鑒賞這些佛教楹聯,無疑是一件十分快樂的事情。
從各寺院所镌刻或張貼、書寫的楹聯看,佛教楹聯在注重形式美的同時,尤其突出內容的深邃,用詞的熨貼,平仄的對稱。如江西廬山東林寺大雄寶殿門聯,“自聖教東來,妙谛廣宣,普令三惑齊消,六根同淨,性海無邊登覺岸;溯蓮宗始創,高賢輩出,總願一心不亂,五濁橫超,法王自在布宏恩。”既簡述了佛教東傳人我國的歷史,又特別地突出慧遠法師於此弘揚淨土法門,率徒眾立誓往生西方之偉業。
佛教楹聯傳頌較廣的當推“楊岐燈盞明千古,寶壽生姜辨萬年”一聯,大多寺院是將其掛在庫房門前,上海龍華寺則是張貼在老素齋部門外。此聯之中,平仄對仗,精心造合。而且,巧用“楊岐燈盞”、“寶壽生姜”等典故,讀之令人回味。“楊岐燈盞”中的“楊岐”,指的是坐落於今天江西萍鄉市郊楊岐寺的開山祖師——楊岐禅師,即宋代高僧方會禅師。當年,他在楊岐寺弘揚臨濟家風,自成一脈,世稱“楊岐宗”。同時,楊岐祖師繼承百丈祖風,對於寺院管理既嚴密細致,又合情合理。就是對於各殿堂的香燈以及寮房用燈的點燃、添沒等也是井然有序,如佛前長明燈由香燈師精心照看,對寮房用燈則要求按時點燃與熄滅,做到合用、節約。正是這樣,世人對楊岐禅師很是佩服,就以此為內容,贊揚他在楊岐的修持與治寺,用燈為喻,頌其光明照耀千古。下聯“寶壽生姜辣萬年”,則借寶壽禅師與生姜的典故人聯,以警戒後人。寶壽禅師是一位嚴奉戒律,認真修持的禅師。他平常擅長種植生姜,當時受請充任寺中庫頭,庫裡有不少生姜,一次縣裡長官慕名想從他那裡要幾塊生姜,寶壽禅師堅持寺規,提出要姜那就得到常住交款。為此,縣裡長官對此很是贊揚,認為寶壽禅師嚴格制度,可以作為方丈的接班人。所以,後人以此為典,頌揚寶壽禅師,使這種精神發揚光大。由此,我們可以領略到佛教楹聯的深遠意義。
此外,我們在鑒賞佛教楹聯時,從中還可以學習到不少的佛學知識。如南京永濟寺大雄寶殿前有這樣一聯,“松聲、竹聲、鐘磬聲,聲聲自在,山色、水色、煙霞色,色色皆空。”看似平鋪直敘,描述自然,但寓意非常深刻,告人以“色色皆空”之真谛。讀之再三,深得啟迪,智慧頓增。
正是這樣,各寺院中佛教楹聯各具特色。在鑒賞過程中,我們要認真閱讀,仔細品味,加深理解。這對於我們的歷史、文學與佛學諸方面知識的增長,無疑是會有很大幫助的。
8、佛教美術鑒賞游
佛教美術作品,在寺院中見到較多的有造像、壁畫、裝飾圖案與雕塑幾種類型。當然,這些類型的作品,其題材都是以佛教現,而到三國時期佛像的繪畫已經大量出現,也湧現了一批名畫家,如謝靈運、張僧繇等人。不過,這一時期的佛像畫大多是臨摹印度傳統佛教的畫法,佛的體態與“卐”字花紋都有很明顯的印度風格。伴隨著佛像在中國的出現,菩薩、羅漢,天龍等的造像也同時出現。進入隋唐之後,佛、菩薩等的造像在畫法與色彩等方面都逐漸地呈現了中國化特色。而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特色到了宋元以後,更為明顯,並且出現了不同的流派。
寺院中的壁畫,在中國出現也不晚。據史籍記載,早在魏晉時期就已經有了。然而,由於歷史動蕩所致,那時期的寺院壁畫至今幾乎是無一幸存。進入隋唐以後,寺院壁畫的繪制數量增多,題材更為廣泛。當然,仍是以佛教經典內容為主要題材。其中又以釋迦牟尼佛一生的出家、成道、傳法等內容更為多見。畫面有單幅的,更多的則是多幅連環圖式。像{己述釋迦牟尼佛一生中所修種種菩薩行的事跡,捨身喂虎、捨身貿鴿等則經常可以看到。到了明清時期,寺院壁畫中出現了一些以中國歷代高僧求法、弘法為題材的畫面。如玄奘大師西行求法,慧遠法師率眾結蓮社等。而保存迄今的以憨山大師《醒世詩》為題材的壁畫,在雲居山真如禅寺雲海樓、虛懷樓上,仍清晰可見,吸引游人駐足觀瞻。
在歷代寺院壁畫發展的過程中,山寺圖與雜類圖也相繼出現。所謂“山寺圖”,即以描繪山寺的風景全貌為題材。有的是水墨渲染,也有不少是工筆繪制。至於“雜類圖”,即畫者不是依照經論內容而是一時隨興而畫的作品。當然,其也多與佛教內容有關。見得較多的有“參禅圖”、“禮佛圖”、“香象皈依圖”等。
在佛教美術作品中,在寺院中較多見的還有形式多樣的裝飾圖案,諸如蓮花、梅、竹以及“卐”字等。而內容較為廣泛的“水陸圖”等,就一般大多要在水陸法會等場面才可看到。這種水陸圖數量較多,至少也在32或72幅以上,多的有200多幅。這種水陸畫的內容、畫法都有一定的章法,要求較高。
佛教美術作品中,雕塑占有較大的比例。一般說來,各寺院諸殿堂內的佛像、菩薩像、羅漢像等均屬此列。雖然佛像等有木雕與泥塑、金屬鑄造的不同,而且所采用的技法又各相異,但總的說來都須經精雕細塑。我們在寺院觀瞻游覽時,如能仔細鑒賞不同佛像在質地材料、制作工藝等方面的長處與不足,那也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在佛教雕塑作品中,還有一大類“金石”。所謂“金”,就是古代人們或是為紀事,或是警誡,或是銘功雨在金屬器皿上刻鑄文字。在佛教寺院中的“金”,則指鐘、磬、爐、鼎等上所鑄文字。就寺院中的鐘、磬、爐、鼎等本身說來,即是重要法器。若是鑄造時間距今甚遠,則有著較高的文物價值。而其上的“金”,就猶如錦上添花,使之成為研究佛教文化與冶煉技術的珍貴史料。所謂“石”就是古代遺留下來刻在碑碣或墓志上的文字與圖畫銘刻等。這在佛教寺院內外多有所見。尤其是碑刻與墓志,所記述的都是不可多得的史料。此外,還有經幢、墓幢,都是重要佛教歷史資料的載體,值得認真賞鑒。
9.佛教音樂鑒賞游
說到佛教音樂,有人恐怕會問,佛教戒律中不是有“不聽視歌舞”的條文嗎?怎麼佛教又有音樂呢?是的,戒律中有這一條,但佛教音樂與此並不矛盾。因為佛教音樂與世俗“YIN音婉娈,嬌弄頗繁”之聲有本質的不同。佛教音樂莊嚴、肅穆,以其緩慢的旋律來渲染和加強佛事活動的氣氛與效果。而且,從佛教發展歷史上看,早在釋迦牟尼佛的時代,就已經有佛教音樂,當時在禮佛過程中“……諸人見佛歡喜,禮拜,既作伎樂供養佛。佛微笑,語阿難言,諸人等由伎樂供養佛,未來世一百劫中,不墮惡道,天上人中受最快樂”(《百緣經》)。而後,在《分別善惡報應經》中更認為:以妙音樂供養佛塔,能獲得身相端嚴、見者歡喜、音聲微妙、言辭和順、肢體適悅、遠離嗔意、慶喜多聞崇貴自在、命終生天、速證圓寂十種勝妙功德。以別具特色的佛教音樂來弘揚法理,效果無疑會加強,也使信徒更能在音樂之中接受佛理。《法華經·普門品》中認為:“妙音觀世音,梵音海潮音,勝彼世間音,是故須常念”。所以音樂作為佛法的一個重要方面,其使用越來越廣泛與普遍。這自然也與佛教音樂在中國流傳的悠久歷史分不開。
據史料記載,佛教音樂傳人我國的最初,是由來自西域的僧人們帶進來的。後來出現以摹仿印度曲調,用漢語演唱的佛教音樂,由於這種音樂有著較為濃郁的印度風味,人們稱之為“梵呗”。但梵呗中“梵音重復,漢語單奇,若以梵音以詠漢語,則聲繁而唱促;若用漢曲以詠梵文,則韻短而辭長。”所以,到國時期曹植有鑒於此,就在東阿縣(今屬山東省)的魚山刪治《瑞應本起經》,制成“魚山呗”。據傳此呗“傳聲三千有余,有契則四十有二。”在曹植的同時,支謙等人也先後制作佛教樂曲多則。而後,得到梁武帝蕭衍的推崇,佛教音樂進入宮廷,定山“正樂”。進入唐代,佛教音樂又有進一步的發展,在宮廷與社會上獲譽甚佳,並且得以更為廣泛與普遍的傳播。
經過1000多年的傳播,中國佛教音樂形成了“悠和、典雅、恬靜、純樸”的特色,深得四眾弟子與世俗人們的喜愛。並且,在其傳播過程之中,出現了風格相異的不同流派,南北曲調不一,如北京智化寺的京音樂、五台山佛樂、揚州的蘇北調、廣東潮汕腔、開封大相國寺音樂等等。一般說來,漢傳佛教音樂以 “溫文爾雅”見長,內容包括朝暮課誦、焰口法事、佛誕慶典等幾大類。所用樂器古代較復雜,梁朝和隋代多有钹、鐘、鼓、铙 、磬、洞箫,也有用金石絲竹加入的。而就今天說來,一般多用磬、引磬、法鼓、手鼓、铪子、木魚、笛等,也有一些寺院還加用二胡、唢吶、三弦、琵琶等民族樂器。演奏出一種“蓄韻幽微,超然脫俗”的意境,聞之無不令人心曠神怡。因此,我們去寺院游覽觀瞻,注意鑒賞佛教音樂,那肯定是一項很有收獲的趣事。而對於愛好和研究音樂的游人來說,更可以一面游覽觀瞻,一面收集佛教音樂素材,這更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中國佛教文化信息中心提供 文/《名山古剎漫游》林克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