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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日新居士:正傳禅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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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傳禅師 

蔡日新

  正傳初號一心,字幻有,俗姓李,應天(江蘇南京市)溧陽人。關於正傳的學佛歷程,在《龍池幻有禅師語錄》卷九的《機緣自序》中,正傳曾有敘述。對此,《續指月錄》也載之頗詳。正傳兒時身體肥胖,性靈異,但比較頑皮,“捕魚羅雀,靡所不為”。《機緣自序》載正傳八歲時進書館就學,讀《四書》中的《大學》等篇,到十二三歲因犯病“肌艘骨出”,因“廢書業”,且此病在過了兩年之後重新發作了。一次偶然的機會,正傳因“為母看誦香山卷偈語,遂發善念持齋戒”。正傳到了十六歲時,家父強行給他娶妻,但沒過多久,便夫妻不和,導致正傳萌生了出家的念頭。過了兩年之後,又因發病不止,正傳因此決志出家,他沐手焚香在觀音像前誓曰:“某若再近女身,此身當若何若何……”是夜即逃離家庭,外出“訪道修行”。此時他的妻子已經懷孕,在將要臨產時,其父親差人四處尋找,但始終沒能找到正傳。其父最後只得自己親自出外尋找,恰好與正傳在路途相遇,便強求正傳回家,但正傳始終沒有答應。後來,因為母親病笃,正傳這才回家侍候一年,但在母親喪事完畢之後,正傳便辭別父親,從此“長往不返”了。
  正傳的出家寺院便是荊溪(江蘇省宜興縣南)顯親寺,他在那裡“禮樂庵師薙染”,從此走上了參禅悟道的正途。此時的正傳年齡應該在十九歲到二十歲之間,但後世的各種文獻對這一年齡記載並不一致。在顯親寺樂庵禅師門下親炙一年之後,正傳到馬跡山六庭法師那裡接受了沙彌戒,並聽完了《法華經》的講座,然後才回到樂庵法師門下。於是正傳便請求樂庵法師給他開示,樂庵法師也欣然應允,他便在觀音像前燃頂香發願:“若弗見性明心,決不將身倒睡”。依《龍池幻有禅師語錄》卷九中的《一笑說》所載,“始吾聞‘三界唯心’話,及‘心生則種種法生’而有悟。以呈業師,業師曰:‘子當用世出世間事一以貫之,始終不異可耳。’”其中“三界唯心”,見於《華嚴》、《楞伽》等經典,法眼禅師乃是援此經文參究開悟的;“心生則種種法生”見於《起信論》、《釋摩诃衍論》等佛典。可見,正傳的參禅入門,所走的路徑已經開始回歸以達摩“藉教悟宗”的傳統,這是禅門復興的一個可喜起點。正傳由是精勤修道,並無一刻昏墮,如此過了約二十七天,“一夕,聞瑠璃燈華哔爆聲有省,舉似庵,庵颔之”。但就在這年的冬天,樂庵禅師忽然西逝,正傳在來年春天辦完先師的喪事後,遂於該年(1576年)的四月八日起閉關給亡師守喪,直到萬歷戊戌(1578年)才開始游方參學。
  正傳沿途參學,來到北京城西的觀音庵,拜谒了笑巖德寶和尚。對於正傳在德寶門下的參學,《續指月錄》所載與正傳《機緣自序》的內容大致相同:
  後庵遷化,師直造神京,谒笑巖寶和尚於觀音庵。寶問:“上座何來?”師曰:“南方。”寶曰:“來此擬需何事?”師曰:“但乞和尚印證心地工夫。”寶曰:“若果識得心地,那更有工夫印證耶?”師曰:“雖然,不得不單似過。”寶曰:“參堂去!”師珍重便出。至晚入室,方具述所以。寶蓦踢出只履,曰:“向者裡道一句看!”遂把話頭一時打斷,懡罹而出,通夕不寐。翌旦,寶出方丈,見師猶伫立檐下,蓦喚:“上座!”師回顧,寶翹一足,作修羅障日月勢,師不覺脫然悟旨。關於這一悟道因緣,在正傳的《機緣自序》中,還詳錄有不少參學細節,在此便不贅述。正傳在德寶門下得道之後,曾依止了一段時間,正傳也詳錄了他開悟後在德寶處參學的事跡。其中對於德寶拄杖交付之因緣,《五燈會元續略》所載與正傳的自述略同。在正傳辭別德寶時,德寶“乃書曹溪正派源流付之,復贈一笠,曰:‘當以此覆之,毋露圭角去。’”
  關於正傳離開德寶之後的弘法歷程,《續指月錄》謂他自後“出住台山秘魔巖寺,居十有三載;人京師,寓普照;後住龍池”。然在《南宋元明禅林僧寶傳》,則謂正傳自離開德寶處後,便“徑往五台,棲息秘魔巖一十三載”,“會太常唐公鶴征問道台山,見師如夙契,且約師還南”,由是出住於荊溪龍池山禹門禅院。六年之後,辭卸龍池住持,“復游燕都,居普照寺”。大約在紫柏真可的獄事平息之後(約在萬歷三十一年,即1603年),正傳受唐鶴征之請,再度住持龍池。《南宋元明禅林僧寶傳》的這一記載,應當基本符合正傳弘法的行蹤,因為在雲棲株宏所作的《幻有禅師閒談·晚話二篇序》中,已經交代了正傳“遍歷諸方,歸老龍池”的事實。祩宏早年曾在德寶門下參學,當時正傳亦在德寶門下,兩人相處甚厚,因而正傳圓寂於龍池,應當是不爭的事實。
  在弘法過程中,正傳在逐步地向晚唐五代的禅風靠近,他觀機施教,左右逢源,皆契禅旨。正傳在住北京期間,“時缙紳輩,留神空宗,日夕從師質證”。其間接引文人李長庚之事宜,尤具代表性。在《續指月錄》中,將李長庚給正傳《語錄》所作的《後序》原文節出,從中可以見出正傳禅教風格之一斑。
  李長庚居士敘師《語錄後略(序)》雲:“余一日別師,師問余雲:‘有何疑否?’余舉九峰不肯首座因緣,問畢竟明何事,師豎起拳頭。余擬議,師曰:‘公不要開口,且細參去。’越數年,傳歸荊溪,余再請益。師曰:‘向年舉的公案記得否?’余曰:‘和尚今日拳頭在那裡?’師厲聲曰:‘沒有。’余曰:‘和尚源頭失卻,鼻孔原止半邊。’師遂變色轉向面壁,余即出至階下。聞師厲聲曰:‘這個人放松了,不柰他何。且拿住牽套兒,不由他三年、五年不來尋我。’余曰:‘和尚大機大用,只怕我承受不來。’無何,余轉外藩,迄今為後序,已越三十年矣。當日‘三年、五年’之語,大負我師。不覺泣下”雲雲。這段文字與李長庚《後序》原文基本相同。我們通過閱讀這段文字,足以見出正傳在接引士大夫方面的高明技巧。另外,為了護持正法,正傳也不惜馀力。他在住清涼時,有個名叫月川的法師,攻讦僧肇大師的《物不遷論》,“當世莫能抗其說”。正傳“乃反復剖析,累萬言”,致使月川“毀板以謝”。萬歷三十一年(1603年),京都出現了“妖書诋上”事件,紫柏真可法師也被逮捕,當時京師名德紛紛離去,而正傳獨“高臥如故”。面對當時奉勸他離開的好心人,正傳坦然說:“學道期了生死。生死了,顧反畏禍耶?”透過這些作為,足以見出正傳作為一代大德的度量,也足以見出正傳的高深禅定功力。
  明神宗萬歷甲寅年(萬歷四十二年,1614年)二月十二日子夜,正傳圓寂於龍池山,享年六十六歲,塔於本山之左。在正傳的門下,造就了大批僧才,特別是有密雲圓悟、天隱圓修與雪峤圓信這樣的大德出世,遂使虎丘一系由此振興。正傳有《語錄》十二卷傳世,其中一至二卷分別為他住持龍池、五台與北京各個時期的語錄;三至四卷為閒談,五至六卷為晚話,收錄了正傳住持各地的開示;第七卷為舉古、拈古;第八卷為征古、頌古、代古與別古;第九卷為機緣、畫像語與寫給道俗的書信;第十卷為韻語,收有不少精美的詩作;第十一卷為駁語,主要是針對月川攻讦僧肇大師的《物不遷論》所作駁論;第十二卷收有《性住釋》、《物不遷題旨》與《塔銘》、《後序》等。

摘自《浙江佛教》2006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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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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