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即“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無故彼無,此滅故彼滅”。“此故彼”指的便是一切事物相依相緣的相待性。這就是佛教緣起論的最根本原則。
世間一切現象,全是依著“此故彼”的緣起原則而發生、發展、變化和消失的。“此故彼”就是說明了一切現象的相待性。有此才有彼,也即是有這個才有那個。如有了沸點的高溫度,然後才會有氣體的蒸氣,有了冰點的低溫度,然後才有固體的冰。佛經上對有情生命的緣起開示說:“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謂無明緣行,行緣識,乃至老死,此無故彼無,此滅故彼滅,謂無明滅則行滅,行滅則識滅,乃至老死滅”。在“此故彼"的原則下,有情的生命現象是如此,非有情的自然界的一切現象也是如此。所謂“有因有緣集世間,有因有緣世間集,有因有緣滅世間,有因有緣世間滅。”
“緣起”不但是佛教思想的核心,而且還揭示了宇宙萬有無自性空的法則。
所謂緣起無自性,即一切法是由種種條件和合而現起的,離開了條件,即無有為法的存在。故緣起的諸法,沒有獨立不變的真實性;因此,我們說它是無自性空。龍樹菩薩在《中觀論》中說:“因緣所生法,我說即是空,亦名為假名,亦名中道義。”《十二門論》說:“眾因所生法,是即無自性,若無自性者,雲何有生法。”從上所列舉的頌文可見,緣起法是空無自性。假設有自性,那就不需要因緣和合而生了,因為“自性”即是自成自有,自成自有,就不需要緣會而生了。然宇宙萬有,無一法離因離緣而有生有滅,必須假因緣和合才有生有滅。如眾木和合成林,棟梁、椽柱、磚瓦等和合而成房子,五蘊和合而有身心等法。它們都是仗因托緣而起的,並非實有自性存在,而是假有的存在,這假有的存在就是無自性空。所以因緣所生的一切諸法當體就是空無自性,雖空無自性,萬物卻森羅宛然,並不破壞大干世界的宇宙現象。
《中論·觀有無品》說:“眾緣中有法,是事則不然,性若從緣出,即名為作法。性若是作者,雲何有此義,性名為無作,不待異法成。”這是中論對“自性”的具體說明。自性與緣起是不容並存的,有白性即不是緣起的,緣起就不能說有自性。因為自性則是自有自成的,自己規定著自己,不依外緣。緣起是待他的,如谷子,除了它本身的種子(因緣)外,還要水、土、人工等(增上緣)方能有谷子的收成。但自性呢?自窪是非造作的,不待他緣,本來就是如此,亦沒有變化。故緣起與自性二者是徹底相反的二種世界觀,我們不可混淆起來。一方面承認緣起,另方面又主張有自性,那就大錯特錯了。此不可不引以為注意,所以我的結論是:緣起無自性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