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光上師回憶錄(四)
但也已出家,又受了戒,再走下去吧!有一天靜靜地想了半天,決定閉關研究下去,就向和尚請假,蓋了一間茅廬,完成之後堅決辭去職務,於四月八日適逢浴佛那天,進入閉關,將大藏經中的禅宗語錄全部借下來,半小時看語錄,半小時打坐,和尚大概是怕我走火入魔,常來探視,他來的時候都用拐杖扣門,我就下坐來迎他入內,但坐不到半小時腳就麻木不能下床,很多次從床上滾下來,叫苦不堪,我想在這裡坐很不方便,擬入深山中去修行,向和尚請示,和尚說:未明心地不入山。不肯我入山,只好支持就是了,閉關經過約有三個月時間,一位在家師兄吳秘書及幾位朋友,忽然來訪,他們說有一位來自大陸的金剛上師,叫貢噶老人,是一位女上師,她是貢噶佛爺的嫡傳人,要來台灣傳藏密,在台灣借了很多場所都不肯借她傳法,包括開元寺、法華寺、湛然精捨都不允,一概都認為藏密是外道,所以前來托我將竹溪寺借給她傳法。我亦很感為難,由他們百般拜托之下,我就破例出來幫忙,將新蓋好未曾開佛學院的教室及學生宿捨,開放給他們傳法,我亦不例外參加灌頂學法行列,足足開了十天,對此我亦很感興趣,就改途學藏密了,自台北來的師兄弟有吳長濤教授,王世成、楊秀鶴等十幾位,台南地方亦很多,莫正熹、郵局醫務室的童炳清、電信局的張錦诠、出家人有德淡師等等約三十幾人。以後因為沒有共修道場,就借用成功路的觀音亭作臨時聚會共修,每個月星期日共傷頗瓦法,其它如四臂觀音法、長壽法、大白傘蓋法、白財神法、馬頭明王法等等的簡修法,上師前來傳法時由我做事業金剛,普通共修時均由我領導,後來道場移來德化堂,最後移到重慶寺,當時德化堂主是洪池老居士,黃施主先生是常務委員,他們請我在德化堂講維摩經,有一次上師來南,但我卻不知道,童炳清居士帶她到左營軍眷區,於林蒲將軍(退伍)宿捨,給林將軍及童炳清居士灌阿阇梨頂,我的維摩經講座是每星期二與星期三,在星期三下座時童居士匆匆忙忙入內,我亦不知何事就回去了,他對聽眾說明天晚間七時起在此,上師要來講經,大家於是星期四上述時間擠到看我不在大感有異,翌日早晨就很多聽眾打電話來問,昨天晚上為什麼我不去,我說,我不知道啊!問他們昨天講什麼,他們說不是講經是報告以後若要皈依的人,都由童居士代辦,他已是台南道場的負責人,聽眾們非常不滿,為什麼他占你的地位,你沒有功勞亦有苦勞,應該是由你繼承才對啊!我說這是很好的機會,我實在太忙,寺裡事務冗繁,夜間還有時講經,早晨吳修齊居士請我在中山公園,自五點半講到六點,連看書都沒時間,如以前往高雄傳法的時候,早上八時就往高雄開壇,晚間回到寺已經八點外,還要趕辦寺裡的事務至十二點,洗澡後上床都已一點了。現在捨去重擔是佛祖賜的,的絲毫都不感意外的損失,自此的就不去修密的道場了。假使去的話亦覺得沒有意思,亦會傷及他的面子令他為難。
有一次日本京都妙心寺的管長及花園大學的學長來寺,我拜托幫我留學於花園大學,他都答應了,叫我申請出國前往,我就拜托留學於駒澤大學的通妙法師,代我辦理,隔了年余,他再次回來的時候,問他為什麼沒有幫我辦手續,他說,寺裡的當家師不肯我去,他不支持我的學費,通妙法師這時已經還俗,他說,本來竹溪寺要支持他學費三萬,開元寺支持九萬,結果他只收到三萬六千元,因為他在福嚴精捨讀書時是免費,他亦無積蓄,擬靠寺方支持,中途不得已情形下去打工苦學,亦已負債就還俗了,我們本來抱負著希望,請他畢業後回來當我們的住持,有人給我說:你們去留學,回來時學歷比當家師高,他的住持地位會被你們拉去,怎能支持你們留學呢?想來亦有道理大有可能。我失敗了,但我一向沒有做過當住持的幻夢。過了不久我就想到山中去靜修,這次決定往六龜大智瀑布下去蓋個草蘆,一切就緒後辭去中山公園的講經及寺務。帶了很多禅宗語錄及密教經典儀軌,准備研究有一個入處。但身無分文,房屋建蓋費均由信徒供應完成的,心理亦有准備死而後已。有二位弟子隨我去住,我本無意使他們挨餓,我對他們二人說,你們要覺悟領瀑布水過堂才可以同住,他們都答應了。天不負苦心人,都有信徒供養過著清苦的日子,起初心甚不安,想起早前南懷瑾居士給我的金剛铠甲咒,就將門戶鎖住,二日三夜不眠不食不領水不起座一直念克二十萬遍。不知怎樣功力大進不可思議,有一天在做課的時候,來了一位退伍軍人,跪在我的佛堂前走廊下,等我做完課,我起來見他全身好像魚鱗般的青黑色瘡疤,問他有什麼事,每以為前來討錢的,他說,身罹梅毒絕症,醫院都沒法診治,請我為他加持,我亦不思索地將手按住他的頭頂,念咒加持,這時我的專注力都很好,加持後他就回去了,隔了約一星期,他再來請加持,他說漸漸有改善,亦不痛不痕,就再給他加持一次,以後都沒有來過,有一天我騎機車要往六龜去買菜,在中途遇到他,他向我打招呼,我問他是誰,他就說請我加持的事,他的全身病毒全部都好了,我問你刑那裡醫治呢,他說沒有只由我加持而痊愈的,對我非常感謝,我亦從心中起了一陣難於形容的歡喜,他說,我以前是信基督教的,准備要到我的草蘆去謝恩,亦想皈依佛教,我說,天下佛教的法師很多,你去找個大德吧!他就離去了。後來風聲遠布,有一位美濃的青年去當兵,從車上摔下來傷到腰骨,下半身都好像麻木不仁,不能走動臥在床上好幾年,他的姊夫在新威國小當老師,他姊姊前來拜托我去為其弟弟加持,我因為不遠行所以不答應,然後他約束用出租車載來請我加持,我想,亦不是醫生怎能當醫生,拒絕他的要求,但他為救其弟心切,終於載來了,患者因為不能動都坐在車內,到了吊橋頭停下來,他的姊姊上山來托我前往加持,是日下了雨,我亦進退為難,就打傘穿雨衣下山,到車邊一見,全身瘦如柴枝,我進入車內用手撫摸其患處然後按住念咒,之後他們也回去,我亦回到草蘆,經過一個多月,他的姊姊拉一束芹菜來供養說謝,她說以後弟弟就用二支竹竿作手扶,試試運動,漸漸轉好,現在已經好到自己拉拐杖出來走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