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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華法師:智慧與解脫《維摩诘經》釋論 第五章 方便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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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方便品 
 

  一、方便本義
  方便,就是權宜。聖人為教化故“以漚和之智,通權達變”,妙適時宜,隨方曲濟,利益眾生。如疏贊雲:“利樂儀軌曰方,應時而濟曰便。”有三層意思:一、方是方法,便是便用,有權實二智的方法,便可以發生種種便用。二、方是方秘,便是便妙,如《法華經》所謂:“如我知是相,十方佛亦然,止止不須說,我法妙難思”。三、方便是門,門有能通之義,從能通的門,達到所通的義,法華所謂:“開方便門,示真實相。”義記則說方便有四種:一者進趣方便,二者權巧方便,三者施為方便,四者集成方便。
  經文中維摩诘以善方便居毗耶離,其以方便現身有疾等,即是方便的運用和表現。在第一佛國品中因獻蓋、變蓋因緣,發明淨土因果,闡明此經大乘之正宗,但正宗雖明,“妙用未顯,”所以,又假借示疾方便,令世尊遣眾問疾,發起“彈偏斥小,歎大褒圓”之旨,引起“權實折攝”之用。
  虛大師認為,此品以“方便”標明有三義:一、“第一峰頭,無相見處”,實際理地,不立一法,種種施為,無非方便,所以直至見阿閦佛皆是方便。淨名以化他而修取佛國,故凡諸所遇,皆將以為資,……此皆“方便門中事”。二、維摩诘淨法界身,唯以方便應化人世,廣作種種“和光同塵”隨類主導之事,故此標題方便。三、維摩诘功德聚身,唯以方便,示現老病,由此看來,此品實為淨名種種方便所依,故標題。
  上從方便本義,方便的種類,本經此品方便的運用幾個方面略論了以方便標題的所由和意趣,下面釋論正文。

  二、贊歎長者十德
  爾時毗耶離大城中有長者,名維摩诘。
  長者,具十種長人之德,故名長者。一、姓貴,二、位高,三、大富,四、威猛,五、智深,六、年耆,七、行淨,八、禮備,九、上敬,十、下歸。因維摩诘已經具足這十德,所以尊為長者。
  此經從此始和佛國品有十種差異
  一、處所不同,上品是在庵羅樹園,現在在維摩丈室。
  二、化主不同,上品佛是化主,現在維摩诘是化主。
  三、所教內容不同,上品闡明淨土因果,現在辨明法身因果;下品淨佛國土,現在成就眾生。
  四、徒眾不同,上品標明道俗眾,現在但有俗眾。
  五、得益不同,上品通明大小淺深的利益,現在只辨明發心淺益。
  六、通別不同,上品只闡明釋迦一時之化,現在通序淨名,始終善巧。
  七、道俗不同,上品顯明出家方便,現在明在俗善巧。
  八、賓主不同,上品闡明釋迦暫止庵園為客,現在辨淨名舊住毗耶為主。
  九、疾不疾不同,上品明不疾方便,現在明示病善巧。
  十、時節不同,上品明庵園初次會集,現在序方丈時事。
  又,“有長者”,標明維摩诘的位置,“名維摩诘”,顯出其名。
  當時,大莊嚴城裡有一位長者,叫淨名。
  已曾供養無量諸佛,深植善本,得無生忍,辯才無礙。
  什注說,如來已斷盡各種煩惱,所以以“智”作為名號,菩薩雖然見到諸法實相證得無生,能忍受不退,但“大覺未成,智力猶弱,雖悟無生正能堪受而己,未暇閒任故名忍”。如來智力具足,於法自在,常有閒地,所以就沒有“忍”的名位。
  又據說維摩大士的前身是古佛金粟如來,在因地果地久遠劫來供養了無量諸佛,可以說是善根深植了,深植即是慧勝。福慧殊勝,是佛種姓,正歎他的姓貴。善本,是實相,實相是萬善之本。有了這個本“得無生忍”的高位也成其必然。又以四無礙辯才“辯才說法,教化眾生”,可見菩薩也非一般果位的菩薩了。
  菩薩已經曾在無量劫供養過無量諸佛,已是深植善本,證得無生法忍的高位,又具足四無礙辯才。
  游戲神通,逮諸總持,獲無所畏,降魔勞怨。
  什注說,“因神通廣其化功,亦以神力證具辯才”,如龍樹和外道辯論,外道問:“天現在在作什麼?”回答說:“天人現在和阿修羅打仗。”又問何以見得,菩薩便給以現證。當時,摧戈折刃,阿修羅身首從空中落下來,又看見阿修羅在虛空中和諸天列陣相對。外道看到這種事實,才佩服其辯才。神通有五種:一、天眼通,二、天耳通,三、他心通,四、宿命通,五、神足通。唯佛得漏盡通,共計六通。
  總持包括兩方面內容:一、能持善不失,二、能持惡不生。肇注說,經中說有五百種總持,也說有無量總持。羅什說“智慧能持實相,亦名持”。
  無所畏,即四無所畏。獲。是證得的意思。總結以上所釋,游戲神通,是外現的妙用,持善不失,持惡不生是內德圓滿;內外具足,表裡相稱,是歎菩薩的大富。獲得四無所畏,降伏塵勞魔怨,這是出世大雄的精神,贊菩薩的威猛成就菩薩游戲三昧變化神通,及所有持善斷惡的方法,證得四種無所畏懼,降伏各種塵勞魔怨。
  入深法門,善於智度,通達方便,大願成就,明了眾生心之所趣,又能分別諸根利鈍。
  肇注說,諸法甚深義理,有無量法門,菩薩都能深入。經雲:智度以為母,方便以為父。智度譬如菩薩的老母,方便猶如菩薩的父親,沒有到“實智彼岸”的智度和“運用無方,達方便”的方便,菩薩是不能深入諸法門的堂奧的。善於智度就能證得實智,入真實達空性有自受用;通達方便,就能得到權智,入俗和塵廣度眾生;這是歎菩薩的智深。既具深智,必有大願,因行如足,願似用,故菩薩修行必先發大願,今既善於智度,通達方便,大願當然也就成就;同時,也必能“普照群機,明二智功能,是為智深”。菩薩能深入甚深法門,善於運用智慧度眾生,又通達各種方便,所以所發大願都能圓滿成就。明了眾生的起心動念,同時,又能分別各種根性的利鈍。
  久於佛道,心已純淑,決定大乘,諸有所作,能善思維。
  吉藏義疏說,沒有凡夫和二乘有所證得的念頭挾雜其中,所以稱為“純”。“不二正觀,任運現前,”所以叫做“熟”。因其心已深達實相,並能任運自如不捨眾生,登七地位,才能決定對大乘行法不再退墮。肇注說,身口意有所作,智慧恆在前,所以所作無失。所作有三:一、上求佛果,二、中修萬善,三、下化眾生。折衷疏說此五句是贊歎菩薩的行淨,為何這樣說呢?回答說,“求無求佛道,修無修之萬善,度無度之眾生。全性成修,全修即性,作而無作,無作而作,行之淨者孰過於是”。所以叫行淨。
  菩薩對佛道久已心源純清淑善,不退大乘行解,所有的作為,都以智慧為先導。
  住佛威儀,心如大海,諸佛咨嗟,弟子釋梵世主所敬。
  肇注說,舉動進止,不失聖儀。什注則說,是說菩薩能變身作佛,舉動和佛一樣,所以說住佛威儀,佛在講經說法時常以大海為喻,因海具三德:一、深廣無邊,二、清淨不受雜穢,三、藏積無量珍寶。菩薩也和大海一樣具備這三種德。心淨不受毀戒之屍,出慧明之寶,受大法雨而不溢,魔邪風日不能虧損,其智淵深莫能測,所以說心如大海。如大海故,十方諸佛贊歎不絕,人天恭敬。此段贊歎菩薩邪無不備。
  菩薩具備佛陀各種威儀,心如大海藏具萬德,十方諸佛仰可贊歎,天人所敬。

  三、贊歎善巧方便
  欲度人故,以善方便居毗耶離。資財無量,攝諸貧民;奉戒清淨,攝諸毀禁;以忍辱行,攝諸恚怒;以大精進,攝諸懈怠;一心禅寂,攝諸亂意;以決定慧,攝諸無智。
  菩薩為了救度有緣凡聖,以善巧方便居住在大莊嚴城。並用菩薩的六度法門攝受眾人,使其回心向道。世間常人大都以權力去壓服別人,使人敢怒而不敢言,這不過是被勢力威攝所服而已,不是從內心深處誠服,而長者維摩诘住在大莊嚴城中用六度的德行去感服人,他們鹹沾利樂。
  一、長者大富資財豐厚,就以資財布施給貧民,所以能攝服一切貧民。
  二、對於毀犯禁戒的人,就以以身作則的清淨梵行去感服他,使其生大慚愧不再犯禁。
  三、對於恚怒嗔罵之人,他用柔和、忍辱的手段“以柔克剛”來攝伏。
  四、對於懈怠放逸的眾生,他以勇猛精進的精神,振奮他們的頹廢消極和荒唐生活。
  五、如果是昏迷愚昧的人,行為舉止散亂,他就以湛然定水攝其亂意。
  六、對於無智粗俗大漢就用明利的智慧啟發他們。
  為了度化眾生的原因,菩薩以善巧方便居住大莊嚴城。他資財豐足,用以布施攝受眾多貧民;奉行戒律清淨,攝受各種毀犯禁戒的人;用忍辱的法門,攝受恚恨怒罵之人;用勇猛精進,督促心行懈怠的人;專心禅定修習,攝受各種紛紛之想;用實相決定智慧,攝受各種無智淺慧之輩。

  四、贊歎居塵不染
  雖為白衣,奉持沙門清淨律行;雖處居家,不著三果;示有妻子,常修梵行;現有眷屬,常樂遠離;雖服寶飾,而以相好嚴身;雖復飯食,而以禅悅為味;
  白衣,即在家居士之總稱;沙門,意息心,息一切有所得心,“達本源清淨“,故經雲:“息心達本源,故號為沙門”。達本源即見性,本來面目、本真、本地的意思。依無我疏說,因為要深入民間方能攝化眾生,就不能不方便示現世相。維摩诘長者現在雖然是個入世的白衣居士,而能夠修持出世沙門的嚴格律行,真可謂,在家出家了。
  三界是欲界、色界、無色界。眾生流轉生死的原因就是耽著三界。故出家真實是指出三界纏縛的家,長者居然能做到處俗而不被俗所系縛,這正如蓮花般出污泥而不染。正因為心身不滯著三界,所以示現有妻子兒女,而衣食住行無時不在修待清淨梵行,是“處染常淨”的范例。
  眷屬,就是家中的兄弟姊妹,親族戚友等。吉藏義疏說,“外護伏物,故有眷屬,在家若野,故常樂遠離。”正常俗人的生活必然是有兄弟姊妹、親戚朋友的,為順隨世俗人情,所以長者現有眷屬,心中清淨無為,歡悅佛法,故“心游物外”,常常念住於出離心。專心致力一種事業尚且需要全心身投入,遠離俗界更何況學佛是用自我的生命體驗無上的佛法呢。
  長者家財豐足,自然服飾莊美,但更莊嚴的是因內心的莊嚴外現的音容舉止的莊重高雅。正如吉藏所謂,“外服俗飾,內修相好”。這也正是菩薩們內外一如,功德莊嚴的表現。
  食有四種
  一、段食,如俗常人的早中晚飯。
  二、觸食,如常人以父母妻子兒女的扶摸感到滿足。
  三、思食,以思想對事物的思維、分析、判斷得到一種滿足和歡悅,如西方哲學家所謂“理性的愉悅”。
  四、識食,以眼等外觀五色分別長短來滋養生命。
  以上四種是世間食,從不同層面滋養維系人的生命,故稱為食。
  同時又有出世間食,是長養我們法身慧命的,有法食,禅食,念食,願食,解脫食五種。長者一方面雖然以世間的飲食資養色身,而另一方面卻以法喜禅悅來資養法身慧命。
  雖然是在家居士,卻能奉行受持沙門的清淨戒律和行持,雖然住在俗家,卻不被三界纏縛;雖然有妻子兒女,卻能常修清淨梵行;雖然示現有家眷親朋,卻經常樂於遠離;雖然穿著上好的衣服,佩帶著珠寶,卻用所修相好莊嚴自己;雖然也如俗人一樣飲食,但以禅悅為無上法味。

  五、贊歎混俗調生
  若至博奕戲處,辄以度人;受諸異道,不毀正信。
  肇注說,菩薩是“因戲止戲”。博奕,博是賭博種種,奕是各種棋藝,泛指在花天酒地的地方耗財費時,荒蕪學業。長者為教化他們也混跡其中,但他並不沉緬在花天酒地之中,而是利用各種方便去教化沉湎於低級趣味的眾生。八指頭陀寄禅和尚詩雲:“和尚風流也出群,卻來花下伴紅裙;誰知醉倒笙歌裡,猶自青山臥白雲”。這正是長者混俗調生的寫照。
  同時受學各種外道法門,“欲令其同於我,”而不是隨俗異而轉。以正信佛法為學修中心,博學各種學科,如社會學,政治學,經濟學,宗教學,哲學……這並不是讓我們放棄自己的信仰,而是將這些理論來莊嚴诠釋佛法,比較發明,以利弘法應機。瑜伽菩薩戒本中所謂:菩薩於二六時中,應以二分的時間學內典,一分的時間學外籍的道理,也無違犯,而且多生功德。
  如果到賭博、棋藝戲鬧的地方,往往用各種方便度人;受學各種外道理論,但不毀壞自己的正信。
  雖明世典,常樂佛法。一切見敬,為供養中最。執持正法,攝諸長幼。一切治生諧偶,雖獲俗利,不以喜悅。游諸四衢,饒益眾生。入治正法,救護一切。入講論處,導以大乘。入諸學堂,誘開童蒙。入諸YIN捨,示欲之過。入諸酒肆,能立其志。
  肇注說,菩薩雖然對世間各種書籍全能通曉,但真正的意趣卻在佛陀的“真法”。有些學佛人以為學修了佛法,世間的典藉是不要研究的,其依據是在三皈中有“永不皈依外道典籍”,這是極大的誤解。皈依,是從此將法身慧命交付與大乘佛法和大德長老,當然不能交付與外道典藉。但對於學修菩薩法的人來說,不懂世間法和世間典藉理論,將不可能成為具有權巧方便,智慧辯才的導航人,所謂覺悟有情也將成為空願。而維摩長者不但歡悅佛法,而且明曉世典,(五明法),所以他度生有各種方便,能達到度生的目的。
  肇注說,“含齒無不敬,淨養無不供”,所以說,為供養中最。《法華經》中常不輕菩薩,遍禮四眾,以佛眼觀眾生,這是真正的供養,也即是一切見淨。維摩長者當時在長者、居士、以及一切人中,都是眾中之尊,一切人見了他都恭敬,同時,他也愛敬一切,所以說在一切供養中,是最為殊勝的。
  古印度風俗,每個鄉村裡都推選三個年高德耆的人,在村中執法評判調停是非,相當於道德法庭。維摩既是長者,“現持俗法,因通道法”,故執持正理,教化眾生是合乎情理的。
  治生,就是治理世俗財產的實業家。諧,是和諧,偶,是獲利,好象得到配偶。就是說雖然得到一些世俗的蠅頭小利,也不會利令智昏,歡喜若狂,因為菩薩已將心身浸泡在功德法財中了。如折衷疏所謂,“菩薩以出世法利為喜”。
  衢,四通八達的要路叫衢,即十字街頭之類。吉藏義疏說,維摩長者“於要路處遍察群機,隨而化益”,就是長者有時也走入街頭或貿易場所,應機說法,佛化風俗,利益平民。
  治,是正法律的人。肇注說,用正法引導人民,使人民處世沒有偏執和錯誤。折衷疏則認為是維摩長者“出仕治國,則振蕭紀綱,伸明正法,不令人有所侵犯”。其實,入治正法的“正”字,可作政治的政字解釋,就是參加政治活動的政治家。長者以“大公無私”的無我精神,廉潔賢明的美德,愛護一切人民。
  講論處,古印度當時的宣講所,就象現在的學術演講會。維摩長者常到各種學術團體裡面去演講,施展其演說家的天才,先將佛法和世法比例發明,引導他們歸信大乘佛法。據說,古印外道很多,各述其道法的高妙,所以國家要專設論堂,如果想思想辯論和宣講道法,就擊鼓集眾,展開辯論,勝者為師,負者為學生。維摩長者就常在這樣的場合宣演大乘佛法。
  他有機會也會到各類大小學堂裡去,用故事、童話等方式誘導啟蒙兒童們淨化向善,因為他知道兒童是未來世界的主人翁,所以他以一個教育家的才智給幼小的心地種下佛法的種子。
  什注說,釋迦牟尼佛,在因地做菩薩時,就曾入學堂講說梵書,梵天下來為他作證,眾人方得以信受,就和這個相仿佛。
  YIN捨,即妓院之類,倫為妓女的人是極其可憐的,或為生活所迫,或因人生的磨難等等,是嚴重的社會問題。依佛制說,這些場所學佛人是應該禁足的,但菩薩以覺悟有情為已任,他不能為潔身自好而於沉淪眾生置之不顧,所以“入諸YIN捨,示欲之過”。羅什說,古印有一女人,身體金色,有長者子,名達暮多羅,用千兩黃金邀入竹林同載而去。文殊師利在中途變身為白衣,身著寶衣,衣服莊嚴姣好,這女人看見貪心內發,文殊說,你想要得衣,應當發菩提心。女人說,什麼是菩提心?回答說,你的身子便是。問為什麼呢?回答說,菩提性空,你身亦空,因這個原因便是。這個女人曾經在迦葉佛所,宿植善本,修智慧,聽文殊師利這樣一說,便得無生法忍。同時,她將“示欲之過”,便和長者子入竹林,入竹林已,自現身死,腐脹臭爛。長者子見後,很是害怕,便前往佛所,佛為說法,也得法忍。什注說,示欲之過,有如是利益。也表彰菩薩“處染常淨”,“坐懷不亂”的修養工夫是深刻的。
  酒肆,即酒家,泛指食宿聚酒之處。肇注說,“酒致失志,開放逸門”,故佛制列為五戒之一的助戒。古今英豪在酒色之中斷送事業前途者不勝枚舉,便是一般俗人也因銷磨神志一事無成。長者雖入酒肆,也不被酒所亂,立其大志,使酒徒們斷其惡習,納入正軌。
  菩薩雖然通曉世間書籍學問,但常樂的毅然是佛法。以善心視待所有人物,是供養之最;執行受持正法,以法攝受長老人和小孩;所有養生事業和諧無诤,雖然獲得俗利,並不以此為喜悅。在十字街口游玩,是為了隨緣饒益眾生。參加各種政治管理,以此救護所有眾生。參加各種辯論,啟迪人們以大乘佛法。也進入學校教堂,誘導開示啟蒙兒童以佛法。進入妓院,示現縱欲的過患。進入酒家,建立酒徒們的意志。

  六、贊歎居尊利物
  折衷疏概括段意說:利益人民必須位居尊貴之位,一般來說,凡人“易以威攝,難以理從”。古人說,“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教化一方,說勝法的,是世間長者,豪族望重,以世教自居,不弘出世之法。今弘出世勝法,令知有出世的大長者。
  若在長者,長者中尊,為說勝法;若在居士,居士中尊,斷其貪著;若有剎利,剎利中尊,教以忍辱;若在婆羅門,婆羅門中尊,除其我慢;若在大臣,大臣中尊,教化正法;若在王子,王子中尊,示以忠孝。
  長者,什注說是“如今四姓豪族”。當時在古印度有四種種姓(族);一、婆羅門,此雲淨行,少持戒行,以道自居;二、剎地利,此雲官族,居位自怡,化洽庶民;三、吠捨,此雲坐收,商人階級;四、首陀羅,此雲耕墾,農牧階級。四種階級,等級森嚴,以婆羅門和剎地利最為尊貴。剎地利恃持自己擁有國土和地位,在社會活動中養尊處優,很容易妄動,又有一定的代表性,所以菩薩以其大富德重得到望族豪門的尊重,並以無上法乳哺育他們,使其以佛法修養自己,以其權位擁護正法。
  居士,即在家信眾。什注說,外國(古印)白衣(居士)多財富樂的人,名為居士。《智度論》雲:居士有二類:一、居捨之士,故名居士。二、居財一億,名為居士。既多積財寶,故貪著必深,所以大士先是和他們共同積聚財寶,然後或大放布施,或示現聚財之禍害,用以“斷其濁”。
  剎利,有二義:一、忍辱,二、嗔恚,此種族因有地位和權利容易生起我慢和嗔恨,且“剛強難伏”,“多強暴決意”。故菩薩以忍辱法門的利益和功用勸化他們,使其柔和調順。
  婆羅門,意譯,外意。據說劫初之時,見人世間貪嗔爭斗,生起厭惡,入山求道,以“意道學為業,或在家,或出家苦行,多持著自己有道術,自我負高。所以,菩薩也以“眾中尊”的資格,用種種方便說法,拔除他們我慢的根須,故言“除其我慢”。
  臣輔佐國政,掌握或參議國家政務,關系到國家人民的前途和幸福,菩薩深知其中的利害關系,所以,以“眾中尊”的威望,教導大臣們以“正法”法國。具體說來,正法便是五戒十善的人乘正法,使大臣們知善惡因果報應的道理,而不會做貪官污吏,魚肉人民。
  子,即國王之子,他們一向養尊處優,是所謂“天生驕子”,因優越的環境,寵養得性情孤傲,對於事父以孝,事君以忠很少能夠做到,所以菩薩現身其中,教他們忠於國家,孝順父母的道理。
  菩薩在長者們中間,受到長者們的尊敬,他為長者們說無上的出世間法;如果在居士們中間,受到居士們的關懷愛戴,他為居士們示現斷除貪欲的法門;若在剎利種姓的人中間,取得剎利們的信賴,勸教他們以忍辱調伏其心;假若在婆羅門中間,贏得這些修道人的信仰,他點化他們斷除自恃貢高的根苗;假若在大臣中間,得到大臣們的恭敬,教他們以正法治國,向善斷惡。如果在王子們中間,受到王子們的歡悅,他便示現以忠孝的言行,調化他們。
  若在內官,內官中尊,化正宮女;若在庶民,庶民中尊,令興福力;若在梵天,梵天中尊,誨以勝慧;若在帝釋,帝釋中尊,示現無常;若在護世,護世中尊,護諸眾生;
  內官,古印度一種法律規定,將年長德高歷代忠良者請為內官,來化正宮女。肇注說,“妖媚邪飾,女人之情,故誨以正直”。如此做法以免宮女們放浪荒亂擾惑執政大臣,致使荒蕪國政,禍害人民。
  民,即一般平民百姓,大都位居社會下層,衣食為業,福力微薄淺少,故稱庶民。菩薩為使其避免饑寒之苦,所以“令興福力”。令,即“使”意,使他們福力爭勝,得植福報。羅什說:往昔有一個貧賤人來到城裡,看見一人服飾嚴淨,乘大馬,持寶蓋。賤人唱言不好,乃至再三,彼人奇怪,問道:“我嚴淨如是,你何言不好呢?”賤人說:“君宿植德本,獲此果報,威德被服,人所崇仰。我昔不種福,鄙陋如是,拿我和君相比較,猶若禽獸,所以自言不好,不是毀辱君子您的呀!”賤人因是感應,廣修福業,“形尊悟物,所益以弘,況以道法化人哉”。
  天是初禅的大梵天王,他們耽著世間禅定和小慧,不肯超升,“不求出世勝慧”,所以菩薩“誨以佛慧,故言勝也”。
  釋是三十三天的天主釋提桓因,沉著於天中五欲,迷不知返,樂不思蜀,菩薩便示現“五衰相現”的無常變滅相,使其歸心攝念。
  世,即東南西北四大天王,他們奉帝釋命守護世間的眾生,菩薩現身其間,令其恪於職守常護眾生。
  菩薩如果在內宮中,受到內宮的尊敬,便教化宮女們心正直質樸;如果在平民中間,受到貧民的敬仰,便教化他們廣種福田增長福力;如果在梵天中間,得到梵天的恭敬,便勸化他們學修出世大智;如果在帝釋們中間,受到帝釋們的尊崇,他便示現無常去其貪欲;如果在四天王中,受到敬重,他便使令護持天下眾生。
  長者維摩诘,以如是等無量方便饒益眾生。
  是結略顯廣,說明大士的方便法是無量的,而饒益的眾生也是無量的。長者維摩诘就是這樣用無量法門在饒益無量的眾生。

  七、現疾說法
  菩薩本來是沒有病的,由於眾生有病,故方便示現有疾,使眾人聚會來看病,就可借機說法。在古漢語中“病”是重病的意思,“疾”是輕病的意思。如若“病”,則心身衰竭,氣血不充,無從酬唱說法。故說現疾,則有病是輕病,又因德高望重,名聲遠播,故成就說法因緣。
  維摩居士現疾,依疏贊說綜合十種因由
  一、來問疾者因法化故;
  二、希望世尊令問疾故;
  三、顯無始來身皆疾故;
  四、明慈悲心隨生疾故;
  五、為識凡聖病之因故;
  六、令有疾者調伏心故;
  七、令余下位知非類故;
  八、妙詳高德方能對故;
  九、因與對揚有大利故;
  十、顯如來身威德大故。
  <一>、序其示疾
  其以方便,現身有疾,
  什說,“上諸方便,以施戒攝人”,“以施戒攝人則人感其惠。”聽說維摩居士有疾,問疾者必然很多,問疾的多,“則功化弘”,所以說廣現方便,然後“處疾”。世間人因不覺妄動而有病,維摩居士以大悲方便而示疾。非眾生病,如來無施教之功,眾生無自行之果。緣菩薩疾,法界有應機之教,菩薩有利他之行。
  所以,正如吉藏義疏所述:“不疾呵疾,信之為難,未若以疾呵疾,則物易受”。故說維摩是方便現疾。
  <二>、序其問疾
  以其疾故,國王、大臣、長者,居士,婆羅門等,及諸王子,並余官屬,無數千人,皆往問疾。
  從此段序說問疾的文字,可見出經文結構的嚴密及說法者思想的精銳。前文曾說“若在……中尊,”現在“眾中尊”身患有疾,眾人前來探望順乎情理,如吉藏義疏所說:“淨名以德被天下,人感其恩惠,既聞有疾,故皆來問之。”這猶若多幕劇,從鳴鑼擊鼓到眾人雲集,終於拉開“正為說法”的序幕。
  <三>、正為說法
  其往者,維摩诘因以身疾,廣為說法:“諸仁者!是身無常,無強無力無堅,速朽之法,不可信也;為苦為惱,眾病所集。諸仁者!如此身,明智者所不怙。”
  維摩看見眾人來問疾,就現“疾”說法。因凡夫執有,執四大五蘊為我、我身,故“說身的過患,令厭生死”,破凡夫惑,破常見,直明生死無常,苦、空、無我、不淨。凡夫無智,信此身為常為強為力為堅,不覺剎那遷謝,以為有個可以主宰的我,而實質上老、病、死等能制能摧,故“無強、無力、無堅”,是“速朽之法”。折衷疏說,如火成灰念念消殒,所以當作無常觀。“為苦為惱,眾病所集”,是苦觀。明智的人應當對身做無常、苦空觀而不應依怙它。同時,“吾有大患,為吾有身”,自從有了身,就隨之而來的是種種煩惱和痛苦。太虛太師依因明立量雲:身是無常(宗);不久立故(因);諸不久立者,皆是無常,如泡等(喻)。
  前來看望的人,維摩诘就以自身患疾為因由,廣為說法:“各位仁賢的人呀!此身是無常的,不堅強,沒有自力。沒有不變的主宰,是很快壞滅的表態,不可以信賴它以為是真;是各種苦惱,各種病聚集。各位仁賢的人呀!這樣的身子,明智的人不會依怙它的。”
  是身如聚沫,不可撮摩;是身如泡,不得久立;是身如焰,從渴愛生;是身如芭蕉,中無有堅;是身如幻,從顛倒起;是身如夢,為虛妄見;是身如影,從業緣起;是身如響,屬諸緣故;是身如浮雲,須須臾變滅;是身如電,念念不住。
  以上從苦、無常立論,教眾人們修習無常觀和苦觀,以破我執和貪欲。現在又從空立意,共有十種比喻,分別從不同角度和側面,來說明“我,身”不是實有的。
  故第一喻便說這個身子“如聚沫”,聚沫是水的磨擦沖擊泛起的白色氣泡,浮旋在水面,看來很大,如果用手去拿或撫摩則是虛浮的,沒有實質。所以肇注說:“撮摩聚沫之無實,以喻觀身之虛偽”。華嚴等經亦雲:“色如聚沫,受如水泡,想如野馬,行如芭蕉,識如幻。”所以聖者以空觀身,“身亦似有,緣來則毀壞”。
  第二喻以水泡作比喻,來說明身是幻滅的,不能久立。如大雨天雨點滴到水潭裡幻起的水泡,一會就破滅,很難使它久存。我們自業為因,父母精血為緣的色身,最長不過百年光景,在浩劫中亦如水泡浮漚一般不能久立。
  第三喻,焰,是陽火,在沙漠或戈壁灘,萬裡晴空,日正當頭,大漠無垠,苦渴難耐之際,眼前突然有清淺的泉水淙淙流淌,顫動波光,然而當你向它走近,它或者後退,或者消失。故吉藏義疏說,“渴見陽炎,惑以為水;愛見四大,迷以為身”。
  據說鹿子口渴想喝水,見陽炎便起渴愛之心以為是水,追逐不捨,終不可得。我們這四大聚合,五蘊熾盛的身子,本來是沒有實體的,可眾生貪著不捨以為是真實相,正和鹿追逐陽炎以為泉流一樣的愚魯。
  第四喻,肇注說,“芭蕉之草,唯葉無桿”。芭蕉乍看起來粗身碩葉郁郁蔥蔥,實則是草本植物,身子是葉莖層層包著,酷似有個堅實的桿,所謂“芭蕉剝盡始知空”,如吉藏義疏所說,“芭蕉之草,但有皮葉,無真實也,身亦如之,但假名字,亦無真實”。我們的色身也和芭蕉一樣,由發毛爪齒等三十六物構成,除去這因緣和合的東西,沒有一個實體在裡面。
  第五喻說,這個身體是幻起的,如幻師所玩的幻人一樣,無明便是幻師。人們經常執著幻有的“我”為人,四大和合的身為身,不知這猶如玩把戲的人,幻起的種種幻化物一樣不實在。
  第六喻說,這身子如“夢中妄見,覺後非真”,是由做夢者的心中所思幻現的,而實無夢中所見之事。我們的身子也是這樣由顛倒心,蒙昧心見有此身,實無可以主宰的身子,凡夫未得菩薩的無分別智以前也和在夢中一般,不了達法性本空,妄執外境實有,色身是“我”,徒生起種種煩惱。
  第七喻,什注說,“形障日光,光不及照,影由此現,由無明三業,隔實智慧,所以有身”。我們的身子也如影子一般,由“過去業影,故有現在身”,是由業力所成的,由於善業的因,就應起善報的影,由於惡業的因,就應起惡報的影。
  第八喻,是說我們的身子如空谷回音一樣,是各種山巖、空間、林木,遠近合成,而作為“回音”,即“響”,是沒有自性的。現在的身子是“過去假惑業因緣,現在由父母遺體,及衣食等,總上諸事,故言屬諸因緣”。
  第九喻說,浮雲在天空中是沒有根的,始終飄流不定。人身也和飄浮在空中的雲樣不能主宰自己剎那剎那在境風中幻滅,生不知從何而來,死亦不知向何處去,便是當下存在的假有身也在無盡相續的變化中,心不能做身子的主,身子也不聽從心的調遣,心身分離,平添煩惱和衰傷。所以什注說,我們的身子,“俄傾異色,須臾變滅,身亦如是,旬息之間,有少有長老病死變……”,但凡夫不能透過現象見到這一本質,或見到這一本質而貪圖一時的感官之悅,而迷失本真,喪失理性,執此身為實為常,而對苦、空、無常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第十喻說,我們的假有身如雷雨前的閃電,在浩渺無垠的太虛空中閃電一樣“速滅不住”,不留一絲痕跡。從生理說,每時每刻都在新陳代謝,乃至細胞也在生老死中。哪裡有個恆常的我身可抓住呢?從心理現象看,人的念頭如意識流一樣生住異滅,前念後念,念念不住,剎那變滅,哪有恆常不變的念頭呢?故比喻說,“是身如電,念念不住”。折衷疏概說以上十喻說,無常無強一段經文是闡喻苦觀,如聚沫等喻是明喻空觀。這種多邊比喻的方法易於將苦、空、無常等玄義形象生動的表述出來,從而達到說法的目的。
  我們這個身子就象聚集起來的泡沫,撮拿撫摸它是沒有實質的;這身子就象水泡,不能長久位立;這身子好似大漠陽炎,是從渴愛幻生;這身子猶如芭蕉,中心沒有堅實的東西;這身子是一場幻夢,是從無始無明煩惱生起;這身子好比是夢中做事,從虛妄的想法產生;這身子就象影子,是過現各種業緣的投影;這身子又似空谷回響,是各種因緣生成的結果;這身子又恰如浮雲一樣,一瞬間就變化消滅了;這身子又象閃電,剎那不住。
  是身無主,為如地;是身無我,為如火;是身無壽,為如風;是身無人,為如水;
  什注說,大地疆域沒有恆常不變的主宰者,勢力強盛的占有它。我們的身子也是如大地般無主,“隨事而變,病事則惱,死事則滅,聚散隨緣,不得自在”。所以形形色色的萬物,皆由四大所成,在外是土木山河,在內則是四肢百體,粗精不同,實質一如,“散而為死,聚而為生,”生則為內,死則為外,內外雖殊,
  由四大組成是一樣的。故經中用內外四大種闡明“是身無主”的道理。有主,就是有主宰的能力,可這身恰如大地“強者先宅”,眾緣所成,緣合則起,緣散則離,何有真宰常主。緣散人死之際毛發爪牙骨胳筋歸於土,血淚流液歸於水,溫熱歸火,喘息氣動歸風。便是相續假合之身,也經常百病叢生,四大失衡,作不得主,如若作得主宰未曾見有人樂於病苦。
  《楞嚴經》說:“火性無我,寄於諸緣”。火是由火種、燃料、空間、氧氣緣合的現象,若這些因緣離散或不俱則火是不能生起的,故火是無我的,我們的色身色聚之時溫熱燥動如火一般,而其本質也如火是因緣的產物。肇注中闡述說,縱任自由謂之我,而外火起滅由薪,火不自在。火不自在的原因,是火沒有主宰自己的能力,“外火既無我,內火類亦然”。壽的實義是生命長住和永恆。從微觀講色身的口鼻毛孔每一呼吸間生命便代謝一次,四十二章經所說,生命在呼吸間,概括說明是身如風。若從宏觀講,面臨浩渺長劫,漠漠太空,人相續一生的色身和風樣飒然地飄過,才見黃毛青又今白頭死,正應楞嚴經中:“風性無所,動靜不常,”至於“長春不老”和“天地與我為一,萬物與我同春”只是一種善良的祈祝和在不長壽中尋求的客觀化、外現化的永恆而己。
  從佛法來看一切生命都在生、老、病、死的規律中,如風無住。
  《楞嚴經》說:“水性不定,流息不恆”,所以能“曲直縱緣,方圓任器,”究其根源是因其沒有固定的形態和“我”的主宰。我們的身子也是這樣“知見進止,應事而遷,假緣成用,乘數而行,詳其所因,非有人也”。
  人和水一樣在大自然和社會活動中體無定性,不能主宰自己,故經中說“是身無人,為如水”。
  無主、無我、無壽、無人四句,雖立名不同,但核心意義不外是說明,我們的色身如外界四大不能主宰自己,所以吉藏義疏注釋說:“體一義殊,謂有真宰,稱之為主;統御自在,因之為我;常存不變,謂之為壽;貴於萬物,始終不改,稱之為人”。
  我們這個色身是不能主宰自己的,就象大地一樣沒有固定的主宰者;我色身是沒有一個“我,可以執著的,就象火生於各種條件;這色身是不能長壽的,象風一樣瞬息即逝;這色身是沒有“人”相可貪執的,就象大自然的水一樣隨外界的變化而變化。
  是身不實,四大為家;是身為空,離我我所;是身無知,如草木瓦礫;是身無作,風力所轉;
  地、水、火、風組合成我們的色身,這種所謂看似有機的組合,實是四種精細物質因緣聚會的假合,因緣一旦散離百胲解體,其虛偽不實的本色便顯露了。從某種意義上講,在大千世界中,色身也是四大的一種存在方式,反過來講,這色身不過是假借四大以為“家”而己。進一步講,四大本身自性亦空,也是因緣假會,如水,是由二個氫原子,一個氧原子組合而成,原子又可繼續分解,其物質的質點終不可得,更何況物體,怎能不自性空呢?
  色身既然由四大假合空無自性,所以“我”是空,沒有一個真宰的“我”,這樣觀想是無我觀,即我空。我空,我所執取的對象亦是虛幻不實的,故叫我所空,即法空。而迷執的凡情卻認為:我是萬事萬物的真宰,我是實在的,乃至身外的國土家產妻兒老小也是真實不虛的。
  種種執有的迷情給生存增添了無盡的煩惱和痛苦,在這種內外系縛中得不到解脫。吉藏義疏中為了詳盡分析我、我所空,將我與我所概括為三種
  一、以自身執持為“我”,外界的國財妻子名為“我所”。
  二、就身內總相和別相劃分,總的體用為我,五陰別為我所;
  三、就五陰分別,計色為“我”,余為“我所”。
  “無我,則人空,無我所,謂法空”,至於動作之類無非是業風的引力的作用。
  四大是沒有知覺的,色身由四大組成,所以也是無知的,如草木瓦礫一般。至於認賊做父認妄念為心,以妄覺為真覺這正是凡夫的錯覺,肇注說,“身雖能觸而無知,內識能知而無觸,自性而求,二俱無知,”既然是無知的,何異瓦礫。雖然也有“造作施為,但是風力,非我用也”,風力,即業風鼓蕩,才有舉手抬足的行動,亦不是色身的作為。《八識規矩頌》說:“淵深七浪境為風”,正顯此理。
  這色身是不實在的,無非假借四大以為“家”而己;這色身是空虛的,沒有真宰的我和我所可得;這色身也是沒有知覺的,如草木瓦礫一般;這色身也是沒有作用的,所謂舉動之類無非是業風牽引;
  是身不淨,穢惡充滿,是身為虛偽,雖假以澡浴衣食,必歸磨滅;是身為災,百一病惱;是身如丘井,為老所逼;是身無定,為要當死;是身如毒蛇,如怨賊,如空聚,陰界諸入所共合成。
  說色身不清淨,充滿各種穢惡,共計有三十六種不淨,令眾人在所聞苦空無常後厭患色身,發出離心。因為凡夫大多貪著色身,故說不淨法門,破凡夫四種顛倒,說四種觀行,修行四種觀行後,“能於身不著,身不著己,然後能學法身,”所以先說厭患之法,然後贊歎法身。
  身不淨共計有五種:一、種子不淨。由業識、父精和母血三種原因合成;二、住處不淨。住母胎中,在生藏下,熟藏上,浸泡血肉中。三、自體不淨。毛發爪牙三十六種腥血骨肉合成;四、自相不淨。眼耳鼻口大小便門九孔常流穢物;五、究竟不淨。從住到生事死,腐化臭爛全然不淨。所以學佛人常將色身叫臭皮囊。常作不淨觀可破對色身面相服飾的貪著,從而獲得不分人我男女老幼相的清涼自在,成就無上道業,所以在天台宗止觀法門中修習不淨觀,作白骨觀去其貪心斷其色欲之念是非常奏效的。
  這色身雖然服被各種上好衣著,面塗香脂,也掩飾不住汗臭孔腥,皮屑亂飛,且百般用心,必歸磨滅。故太虛大師說:雖復澡浴香潔,鮮依美食,病與老死辄相凌逼,凡是又誰不曾身歷目擊者哉。……所以此身實為“毒蛇猛獸,怨賊惡鬼所聚之曠野,處此甚可怖畏,甚可憂患,甚可厭惡”。以此苦空無常無我不淨四念處修習可破凡夫貪著。
  折衷疏對此段經文作了精要玄論;……如丘井為老所逼者,丘虛有井,則缺陷不平,身為老逼,六根缺陷故。然此經所宗,彈偏斥小,歎大褒圓,今反說無常苦空等小乘法者何也?此有二義:一者,對機不同故,彼對二乘聖人,此對國王王子等凡夫故;二者,立意不同故,尋常說小,策之令證涅槃,權居小道。今雖說小,警之令慕佛身,引入大乘故。
  這色身是不清淨的,充滿各種穢惡;這色身是虛妄不實的,雖然經常用水清洗,著以美服,但畢竟是要消滅的;這色身是各種災難的溫床,生發百千病苦和煩惱;這色身又如山丘上的枯井,被枯竭所逼迫;這色身沒有定性,說死便死;這色身又好似毒蛇,似怨賊,似空聚,是由五蘊,十八界,十二入等幻法組合而成。
  諸仁者:此可厭患,當樂佛身,所以者何?佛身者即法身也。從無量功德生,生定存慧、解脫、解脫知見生;從慈悲喜捨生;從布施、持戒、忍辱、柔和、勤行精進、禅定、解脫三昧、多聞、智慧、諸波羅密生;從方便生;從六通生;從三明生;從三十七道品生;從止觀生;從十力、四無所畏,十八不共法生;從斷一切不善法,集一切善法生;從真實生;從不放逸生;從如是無量清淨法,生如來身;諸仁者:欲得佛身,斷一切眾生病者,當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
  在“色身之患”一段經文中從各個層面和角度說盡生死過患,所以大德全稱說,各位仁者,這色身應當厭患,並較之以正“當樂佛身”。
  吉藏義疏說,厭有三種:一、下根雖然對色身生起厭離的想法,因貪圖享樂,所以還是不捨;二、中根人生起厭離的想法,想要取證清淨涅槃三、上根人生起厭離想,而能化物。現在恐怕中下根人聽說色身苦、空、無常、無我,便生起厭離,以取證執著涅槃為樂,故“回之以正”,“當樂佛身”,佛身便是“常、樂、我、淨”四德,從各種無量功德智慧生。長者又自問自答,因為凡夫聽說“當樂佛身”後,從生滅的認識方法出發,以為當樂的是有生有滅的化身佛,故解釋說,“即法身也”。生公有偈將“佛身者即法身也”,說得了了分明:“丈六為跡身,常住為法身。跡從法身出,故雲即法身”。法身,“以正法為身”,正法身,“則體絕百非,形備萬德,即不可以為有,形備萬德,不可為無,遠離二邊,則正法身也”。
  戒、定、慧、解脫、解脫知見,合稱是五分法身。戒、定、慧是所修的因,後二種是所證得的果。解脫是因戒生定由定起慧,以慧之利劍斬斷各種煩惱的纏縛得到的自在受用。戒定慧又稱三無漏學。統攝佛法核心,因依三無漏學修學得解脫,並將學修而得解脫的經過和方法說以利人,便是解脫知見。這五分法身也是佛清淨法身的一部分,所以說“……生”。
  慈悲喜捨四無量以及四禅、四空定、八解脫、三三昧皆是生養法身的功德智慧二種資糧,所以菩薩向眾人一一列示,無非要諸位仁者依之“行無相行”,“以行無相無為,故所成法身亦無相無為”。
  肇注說,七住以上的菩薩,則具六通,並說,沒有六通,“運其無方之化,無以成無極之體”。這裡所說的“無極之體”,便是圓滿法身。
  六通分別是
  一、天眼通。有透視障礙,明矚微遠,能見未來,遍觀諸趣四種功用。
  二、天耳通。有聞聲無礙的功用。
  三、他心通。能知他人所思所想心事無礙。
  四、宿命通。能知過現未來的事情。
  五、神足通。能運神力,轉變大小,到達遠近,應化不測。
  六、漏盡通。能知自他的各種煩惱,已盡未盡。
  前五通凡夫二乘各得份數不同,六通唯獨佛得。具神通現神變對方便教化眾生有極大效用,因為凡夫以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信事易、信理難、事理無礙更難。三明由天眼明、宿命明、漏盡明三分組成,其中宿命明又由菩薩?般若),如來明(佛智),無明明(法空)組成。此三明是諸大菩薩和佛所獨有的,比較六通未得明利,所以叫做明。三明和六通是諸大菩薩和佛教化眾生的無量方便法門,也是從清淨法身所起的妙用。三十七道品及十力等名相繁多,易於查找,故略。
  “從如是無量清淨法,生如來身”一句,是統指修習前面所講的諸法,能夠如法如律如理如量修習這些法行,就能生養出如來清淨的法身。並勸告“諸仁者”,萬行始於發心,欲得佛身也當發“大乘心”。
  各位仁賢的人:應當厭離這苦患的色身,應該歡喜佛身,為什麼呢?因為佛身就是法身的顯現。是從無量功德智慧生發出來的;是從五分法身生發出來的;是從四無量、六度諸善法生發出來的;從各種方便生;從六種神通生;從三種三明生;從三十七種道品生;從止觀法門生;從十力、四種無所畏,十八種不共外道法生;從斷所有不善的法生,從積集一切善法生;從真實生;從不放逸生;從如是無量的清淨法,生如來身;各位仁者:想要證得佛身,斷除一切眾生“病”的人,應當發起取得正等正覺的無上道心。
  如是長者維摩诘,為諸問疾者如應說法,令無數千人,皆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
  這是段總結的經文,維摩長者假病說法,借題發揮,使問病眾人,在不知不覺中聽受妙法,捨貪欲色身,欣向佛身。即此初啟帷幕已現出維摩老人,“病”的妙用不可思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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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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