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戒
李思宇
《水浒傳》裡的魯智深,他行俠仗義,除惡扶弱,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另一方面,他身為「出家人」,日常行為,我行我素,喝酒打架,樣樣來,因此人稱「花和尚」,破壞了佛門清規和戒律的形象。因為,戒「殺、盜、YIN、妄、酒」是佛家的根本五戒,非守不可。
善良的未必懂得守戒,這是一件憾事。戒,不是宗教的專權,它應該是日常生活的正常行為准則,非信教徒也須遵守,難道殺人、偷竊、不正當性生活,乃至惡意的謊言,非宗教徒就可以隨便嗎?戒,叫道德規范。它向善,但不消極;無形,但社會認同。人類自有文明,「戒」就已經存在了。
儒家的「仁義禮信智」,何嘗不是戒?這五種人生標准,貫穿中國大半歷史,即使新文明流行的今天,它仍然扮演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中國人常常自诩禮儀之邦,它的根就在這五個字裡。「仁義禮智信」,五種規范,可以把它們更明白化,更加透明易懂。
首先是殺人。你可以任意殺人嗎?答案當然是「不可以!」,在「人權」概念大行其道的今日,甚至連殺人犯都可以免於償命的懲罰。殺業,太可怕了!其實生活中還有可怕,卻不為人注意的「殺的」行為。如殺動物、殺時間,乃至破壞東西,又何嘗不是「殺」的行為?動物看來實在可憐,我們何必狠心去殺戮呢?但時間,是看不到的,然而,「時間就是生命」,沒好好利用時間,是浪費,有時耽誤了別人的時間,讓人急躁,不也是一種「殺」嗎?至於戰爭,摧毀了生命財產,難道不是殺戮的行為嗎?殺戮,實在是缺乏「仁厚」的表現,心中沒有慈悲。從避免殺的動作到保護,就是向善。於人於己,何樂而不為?
偷竊,聽起來實在不雅,可是偏偏犯偷的行為無處不有。特別是大權在握的政治流氓,其偷盜行為令人咋舌。偷,未必起因於貧窮,確切地說,從貪心開始。偷,往往從最小的點開始,偷盜者的心漸漸麻醉,迷失了自我,最後演變成大偷而沒有自知,還以為是「天經地義」,無可厚非的。「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義,是偷竊的始作俑者。多麼可怕呀!
可怕的還有不正當的男女行為,名之為「邪YIN」。邪YIN,是一種缺乏正當禮儀的粗犷行為,人類的文明過程,最明顯的一條路,就是禁止邪YIN。這讓人類從動物進化為有理智,有思考,而顯得高貴崇尚。國家建立在和諧的社會基礎上,社會建立在合理的家庭上,家庭依靠在個人正當的行為,這正當的行為就是「禮儀」,禮儀中,正當的男女行為是關鍵,它是興家強國的根本。因此,邪YIN必須徹底禁止,難道還有疑問嗎?
對人類社會殺傷力最強的,還有一種──謊話。它看起來只是一種語言行為,沒有肢體動作這麼引人注意和防范。「一言以喪邦」這句話包含了謊話。謊話的可怕,在於它的無形和有心。為了避免給人添麻煩,一句善意的謊話,倒提升了人的形象,但帶有私心的謊言,常常蓄意制造問題,甚至殺人於無形。謊話,有時也會回頭給自身帶來困擾。沒有「信」,呂布雖然勇冠三軍,但最終還是做階下囚;謊話,也使放羊的孩子,最後自食其果。
「仁、義、禮、信」,是安身立命的一個基本原則。這種原則需要智慧,才能發揮作用。而智慧,必須保持清醒的頭腦。所以,依佛家的道理,必須戒酒。乍聽有些「可笑」,細細推之,不無道理。貪杯之徒,似乎不以為然,但,對酗酒的人來說,就不可相提並論了。酒,許多時候往往是致命的。「酒不醉人,人自醉」,酒能迷人,讓人頓失自我,一個再高貴的人,可以因酒而失態;得意的人,也因酒而糜爛;失意的人,因酒失去人生的希望。總之,酒,令人迷失自己,縱使懂得「仁義禮信」,明白不能「殺盜YIN妄」,也是無可奈何!我們不能不引以為戒!
無論是「仁義禮信智」,還是戒「殺盜YIN妄酒」,都是人的道德范疇,是社會祥和乃至國家安定的基石。如果說,這些先人提出的道德標准,是我們本來就必須遵守的,那麼,它們就不是日常生活中的一種「絆腳石」,讓我們的行為有所約束和不便。這標准,是自然的,是本能的,因此,事實上是「無戒」可戒,只要明白它們的意義,實際上我們會活得很自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