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密曼荼羅,異彩紛呈,彪炳千古
——朝拜法門寺地宮出土聖物所得啟示
唐普式
本年七八月間,因應陝西法門寺博物館之邀,我們得有機會到陝西扶風縣法門寺,朝拜地宮出土的佛指真骨捨利及唐密曼荼羅。這對我們唐密弟子,無異上了一次復習大課,昭示唐密的博大精深,精妙絕倫。
一、唐密宗金剛界八十一尊曼荼羅,光輝重耀
法門寺地宮,由踏步漫道,進入隧道,然後一道貫串三室。其中後室,外視方形。四隅置四瘀伽瓶(水瓶)。中央有銀爐。北方置八重寶函一個,函上有鎏金帶座菩薩。西北、東北兩隅,有兩金剛。室內有錫杖、如意、手爐等等各種法器還有很多各式各樣的供養品。肯定這是唐密壇場的布置。這是地宮的主體,已無疑義,不必多說。
後室北壁下藏有方形小秘龛,於後室內也不能看見。龛中有鎏金五重寶函。其中有佛真骨捨利一枚。此寶函之盝頂頂面所錾刻的圖像,經核對:最中是毗盧遮那如來(即大日如來)。如來四方乃金、寶、法、羯四波羅蜜菩薩;四隅乃嬉、鬘歌、舞四內供養菩薩;外層為鉤、索、鎖、鈴四攝,香、花、燈、塗外四供養菩薩,及地水火風四大神和四大明王(降三世、金剛軍荼利、大威德、金剛藥叉)。寶函周圍四面為阿閦佛、寶生佛、阿彌陀佛、不空成就佛,及其親近的十六大菩薩。這是後室主體的核心,決定地宮中曼荼羅的性質。
對此圖像,我們最初誤認為是金剛界九會曼荼羅中的成身會。但後來想到:成身會沒有四大明王;又想到可能是金胎合曼,金胎合曼大日如來及佛菩薩應持理印,而圖像中的佛菩薩皆持智印,所以都不合。究竟是何曼荼羅?
原來,唐密曾有三個金剛界曼荼羅。那是現圖金剛界九會曼荼羅。金胎合曼曼荼羅和金剛界八十一尊曼荼羅。金胎合曼曼荼羅,在我國雖未發現,但在朝鮮佛國寺和日本佐渡長谷寺都有金胎合曼之大日如來雕像。其特點是在金界曼荼羅中,其佛菩薩持理印(智印左右手互換乃理印)。即為金胎合曼。日本然《在唐記》:“入毗盧遮那院禮拜大日尊,見其智拳印在左拳在上”。(按即理拳印)可證我國原有單一大日如來金胎合曼曼荼羅,日本朝鮮的金胎合曼單一大日如來造像皆由我國傳入。但是完整的金胎合曼圖像,從來未有出現。
地宮出土又金剛界八十一尊曼荼羅縮減而成的四十五尊曼荼羅寶函展開圖(文字圖示)
據密教教內相傳,現圖金剛界九會曼荼羅,是金剛智祖師定中感見而如實紀錄下來,表示出諸金剛智之手。金剛界八十一尊曼荼羅也是金剛智所創造的。據日本材料記錄說:“唐開元十一年(公歷723年)初,金剛智三藏手成,由弘法大師請來。”可見,這也是中國所原有,且也傳之於日本。
金剛界八十一尊曼荼羅,與金剛界九會曼荼羅中的成身會,同是金剛界曼荼羅的根本會。在外形上大同小異。兩者的核心同為三十七尊,且所在方位相同;地火水風四大神及其所在方位也相同;外金剛部二十大天皆相同。其不同之處,在於八十一尊曼荼羅以賢劫十六尊代替成身會賢劫千佛。此外,再加金剛界四大明王,共成八十一尊曼荼羅。而成身會則總共有一千零六十一尊。
在後室秘龛五重寶函上的四十五尊造像分明是因要由原平面安置的八十一尊變為受寶函蓋約束的圖像,而經去粗取精變相存性的處理,比較主般性的賢劫十六尊及外金剛部的二十大天,便未出現在圖像上。但這兩部卻是金剛界的總體曼陀羅所必具有的,依法理雖未現亦存在,載不影響曼陀羅性質。所以雖未錾刻賢劫諸佛及外金剛部諸尊。但從三十七尊加四大神及金剛界四大明王這特點上考察,當可斷然肯定,這不是金界九會曼荼羅中的成身會,也不是金胎合曼,更不是別有所謂四十五尊總體曼陀羅,而是金剛界八十尊曼荼羅。將這曼荼羅刻在安置佛骨捨利的寶函上,中含佛骨捨利,那是表示佛指骨捨利與唐密曼荼羅之間,有著極其密切的關系:因釋尊乃賢劫千佛之一,圓寂後入金剛界成身會,所以金剛界八十一尊曼陀羅應攝有釋尊在內。這種關系,切合顯密教理,在地宮八重寶函圖像中,表示得很清楚。
金剛界八十一尊曼荼羅的體相用又如何呢?其所表法理,真是無量無邊,無窮無盡,廣大精微,無可比擬,誠難以言語道盡。勉強說之,只可扼要擬其仿佛。
(1)曼荼羅中,以四隅四大神環抱中台。此是表示“六大緣起”。其“空大”無礙性具於地火水風四大及中央大日如來之中,無形無跡,存而不可以形相表之。中央大日如來、主要表“識大”。地火水風空識六大無礙,又任何一大中都具足其他五大,如此六大和合緣起整個法界(宇宙)。“六大緣起”是佛教中最究竟的學說。
(2)大日如來及諸佛菩薩皆操智印,表示此是智法身曼荼羅。識大轉而為智。中央大日如來表根本法界體性智,阿閦 佛表大圓鏡智,寶生佛表平等性智,阿彌陀佛表妙觀察智,不空成就表成所作智。金剛界佛菩薩主要能利用其中一智。大日如來則能運用五智,以操縱地水火風四大法界性,為自身受用,與三十六尊共享法樂,故稱自受用法身。自受用法身中的三十七尊皆佛和大菩薩,非十地菩薩所能見聞。
(3)金剛界大日如來,周圍有四佛四波羅密菩薩,以及四攝和內外八供養菩薩;四佛周圍各有四大菩薩;共三十六尊,重重圍繞。構成三十七尊的整體,唐密稱之為金剛持身。此中任何一尊,皆可作為中尊,周圍有三十六尊圍繞,構成金剛持身。如此金剛持身重重疊疊,永無止境,一多相含,而構成無量無邊法界,此即大日如來一大總體法界身。亦即密嚴淨土。身土合一,此乃最高法界。
(4)金剛界大日如來曼荼羅,乃智法身相大。此智法身遍周法界,所有一切佛菩薩,都是大日如來分身,亦都為大日如來所攝。五佛分攝一切佛,三十二大菩薩分攝一切菩薩。一切法性作恰當而有條不紊,周密完備之排列,而圓備無缺,則成為曼荼羅。故曼荼羅外無佛菩薩。
(5)各曼荼羅,諸佛菩薩自性身的排列,稱為大曼荼羅;以其三昧耶形代替自性身排列,則稱三昧耶曼荼羅;以諸尊的種子或真言排列,稱為法曼荼羅;以諸尊度生時所現完整的身形排列,則稱羯磨曼荼羅。此四種曼荼羅。乃一體之四面,互相攝受,永不分離。所以本無形跡的自性身大曼荼羅,因不離羯磨曼荼羅,所以有身形示現;因不離三昧耶曼荼羅,所以諸尊手中,皆持有三昧耶形標志;因和法曼荼羅不離,所以有諸尊種子字及其真言,以表示與其法性相適應之言音。所以一個根本大曼荼羅,已經統攝四曼。而且,真言及種子,皆法性體,非世間聲塵與文字可比。這也是口密建立的依據。任何一曼,必伴有他三曼,稱四曼不離。
(6)此曼荼羅中賢劫十六尊,表示大日分身中,由自性法身貫徹到應化法身。賢劫諸佛中,包括釋迦牟尼如來,皆是大日如來的應化法身。所以一動而三身同動。佛真骨捨利和金剛界整個曼荼羅有極其密切的關系。
(7)此曼荼羅中,亦具足三種輪身。五佛皆自性輪身。十六人菩薩及十六女菩薩皆正*輪身。四大明王則為教令輪身。菩薩因以佛正法感化眾生而相度,故稱正*輪身。如果眾生持強難化,正*輪身之菩薩則變為教令輪身,以武力降伏之,使遵教令而受化度。這就是明王的作用。唐密儀軌乃以教令輪為開道先鋒。
(8)明王以武力降伏持強難度之眾生,也不過象征之語。事實上,明王主要不是降伏一般眾生,而是降伏行者身內眾生。亦即破除行者身中的塵結,或所知障、或微細執等等。三乘教因無教令輪身法,非歷劫修行不可,所以一生不能成佛。密教以教令輪三昧,可迅速破一切執障,可速證法空真如,自性可玲珑活現而可速成後得四智。以父母所生身,可證無上大覺位。這是密教殊勝的地方。所以密教胎藏界,有持明院之明王;金剛界九會曼荼羅,亦有降三世明王會和降三世三昧耶會,以度菩薩入大菩薩位或入佛位。
(9)現圖金剛界九曼荼羅,只以金剛薩埵為正*輪身,以降三世明王為教令輪身,只具備從東方金剛部發心門而證入金剛界之法門。這當然是很精妙的法門。而金剛界八十一尊曼荼羅中,則具備金剛界東南西北四大明王,即是除降三世明王外,還有南方寶部之教令輪身金剛軍荼利明王,所以有從南方福德門入之法門;還有西方蓮花部之教令輪身大威德明王,所以包含有從智慧門入之法門;還有北方羯磨部之教令輪身金剛藥叉明王,所以也包含有從精進門入之法門。總持此四明王者,為中央佛部之不動明王,雖未現形於曼荼羅中,然四明王已全現,則不動明王應存於大日如來座下,以表直從法界性入法門。若此,金剛界八十一尊曼荼羅,實概括了金剛界全部快速成就法門,非如九會曼荼羅只反映金剛頂經初會之金剛界品和降三世品可比;更非一門之尊或某部某會之曼荼羅可比。
(10)曼荼羅中包含外金剛部諸天,這顯示六大為體的大日如來一法界身,包含宇宙萬法。《大日經》五卷,秘密曼荼羅品中說:“六大能生諸佛、菩薩、聲聞、緣覺、天、人、眾生界器界、諸法相等等,次第而成立。”所以曼荼羅中也包含器世間、眾生世間和智正覺世間之三世間。又由於“六大無礙常瑜珈”和六大中任何一大皆具足他五大,故“色法與心法不二”,迷悟一體,體性無異,“眾生六大與佛六大不二”所以生佛平等,其差別只在於眾生因“執”而遂妄,佛已破障而會真,眾生只要依法認真修行,自能顯真破妄,速成五智法身。這就是唐密提倡“即身成佛”的法理依據。
此唐密特有的金剛界八十一尊曼荼羅,自建立(723年)至法門寺地宮最後封閉時(874年),已在國內流通了一百五十多年。其後情況如何,現未詳考。而此最高法界之曼荼羅與佛真骨捨利,同眠地下,已經一千一百一十三年,已成歷史至寶,希世奇珍。今以國運正隆,重行面世,有騰今爍古,普震三界,輝耀人寰。如此祥瑞,不但唐密之大慶幸,也是國之慶幸;不但整個佛教界之大慶幸,也是整個世界眾生之大慶幸。
⑴ 封門石
⑵ 平台
⑶ 第一道門
⑷ 文碑
⑸ 物帳碑
⑹ 隧道
⑺ 前室
⑻ 中室
⑼ 後室
⑽ 捧真身菩薩
⑾ 唐密曼荼羅佛真骨捨利
如此重要的五重寶函,卻安置於地宮後室的特設秘龛中,是根據法理的措施。因為寶函中的金剛界八十一尊曼荼羅,是最高法界,是昆盧遮那(大日如來)自受用法身,非大菩薩不能參與,非十地菩薩所能見聞。更非天人一般眾生所能知曉。所以特設秘龛,使在外面不能見,以示雖存而隱,隱而仍存。另一方面秘龛在後室中,與後室外表設置的密壇(曼荼羅)關系密切,是後室主體的根本。所以以此措置更突出表示其中精深的法理。
二、泯胎曼之相,發胎曼之用,手眼精妙至極
顯現於後室中是八重寶函。由內計起,其中心是一枚佛影骨捨利,置於單檐四門純金塔內。其外二重和三重,都是珍珠裝飾珷玞石函。第四重是純金寶函,第五重是鎏金銀寶函。這兩重寶函四面都錾刻有佛菩薩圖像。此兩重的背面主尊,皆持智拳印,坐白蓮台上。此與金界大日如來相同。惟其身光線條硬直,威力熾盛,應是日輪的表示,與大日如來較柔和的月輪不同。且頭戴金剛寶冠,別於大日如來之五佛寶冠。可知此兩尊皆是與大日如來同體之大日金輪。如此則這八重寶涵,當以大日金輪為最高主持者。大日金輪和大日如來的法理不同,大日如來月輪表智,大日金輪日輪表慧。日輪威力強,表功德盛;其行度速,表成就疾。一般來說,大日如來之德在“放”,將其功德全部開顯而成曼荼羅,遍周法界。大日金輪之德在“收”。此尊一現,則一切性相都被斂入涅槃,諸聖眾都隱沒,其功德皆收歸此一尊。當年,釋迦佛在菩提場曾一演此法,場內觀音與金剛手兩大菩薩皆悶絕僻地;其他外金剛部諸尊,皆呆若木雞,手上金剛杵墮地亦不自知。菩提場經雲:“若有人持誦處,五百由旬內(一由旬三十至六十裡)一切明(真言),世出世間不流通、不成就。”所以在此尊主持下,金胎兩界曼荼羅皆隱,這也與設置秘龛隱起金曼有關。另一方面,菩提場經又雲:“若才憶念此真言,一切世間出世間真言,悉皆成就。”所以此尊又有斷壞他法,助成我法之作用。因此收起內境,自然轉而向外,則由自受用轉成他受用,以度地上菩薩,使十地菩薩皆得感見本尊“常樂我淨”之莊嚴淨土。胎藏界本是大日如來他受用身曼荼羅,其目標主要在度地上菩薩證理法身或大菩薩位。但在大日金輪影響下,亦當隱而不彰,然以金輪作為助緣,卻可助他尊之法迅速成就。若此,其化度力用,當比胎曼有過之而無不及。此正是法門寺地宮後室之八重寶函,不用大日如來而用大日金輪之精妙所在。
此第四重寶函的左面主尊跏跌於月輪蓮台上,左托缽盂,右持錫杖,與唐時古圖藥師如來相合。左右跏跌於蓮台上之兩脅待,當是日光月光兩菩薩。寶函的左面主西半球,頂上肉髻隆起,右手施無畏,左手仰掌置跻前,跏跌月輪蓮台上,當為釋迦如來無疑。左右兩脅待,盤坐蓮座上,當為普賢文殊二菩薩。藥師如來是東方發菩提心門之佛,與寶幛佛同體,以藥療菩提心諸疾,使速得除蓋障三昧。釋迦作為羯靡代表,加強度生作用。函正面是六臂如意輪觀在菩薩,可知此重是以其功德為重。六臂如意輪表六道同度,可突出地作為悲門度生代表。如此,其意易見。大日金輪與釋迦表佛部。六臂如意輪觀音表蓮花部。藥師如來表金剛部。三部同時發動以度眾生,其效大顯。所以雖非胎藏界曼荼羅,卻能將胎曼主要的佛蓮金三部功能,深刻地表現出來,而且無任何牽強附會的跡像。唐密如此特殊的手眼,當可輝耀於今古。
第五重槃頂銀寶函,正面主尊無佛冠而肉髻隆起。右手吉祥印,左手施願印。此乃化身釋迦佛像(非釋迦金輪)。左面主尊乘雄獅,童僕如雲,當為文殊菩薩。右面主尊乘大象,童僕無數,當為普賢菩薩,可見此重的作用,與胎曼中的釋迦院相同,其標的在度地前菩薩及天人眾生。至此,就完滿反映了金胎兩界之德,由人天、而菩薩,而大菩薩,而入佛位。層層升化,淨化人生,莊嚴國土。
第六重是素面銀寶函,其上全無錾刻,看來此函之設,亦存法意。因第七重乃四大天王,屬外金剛部護法諸天,未脫輪回,仍有分段生死。和第四第五兩重中已脫輪回的佛菩薩不同。其中有世出世間之別。所以特用第六重素面函將其隔開來,以示眾生與佛菩薩雖然不二,而兩者仍有差別,不可混淆,可見其設計毫厘不爽。
此八重寶函之最外第八重是木制品,在地宮中已朽成碎片。據說,殘片中有釋尊說法圖,有禮佛圖,還有描繪西方極樂世界等的殘跡。這顯然屬於顯教的內涵。而密教圖像外圍有顯教,這表明唐密不但重視顯教,而且有顯密交融,解行相應的特點。
顯露在八重寶函上面的鎏金帶座佛像,左手作托物勢,舉至平胸。右手施無畏印。頂上螺髻高聳。按此特點,既不似釋迦,更不同大日,當是藥師如來。所以特使其顯於八重寶函面上,顯然是為適應唐懿宗“聖壽萬春,聖枝萬葉”祈求的需要。以藥師如來特性,最易使“聖躬安綏”得到實現。
綜上所述,可知地宮中五重寶函和八重寶函,反映出一個法界大總體,既通無量佛身,復通無邊國土,一多相容,具足無礙,玄機重重,義訓深廣。其生生不息之至尊性,既透徹寰宇而萬德莊嚴。其層層攝受之加持力,復綸三世而升華人格,使人類本具而潛伏不彰的機能,隨菩提而漸顯,俾眾生無我而服務人群之功德,依法性而具增。如此法寶,造福人類,當萬古而不朽。
三、其 他
地宮中室長方形,其正中有一漢白玉石靈帳,相當高大。此靈帳曾於706年武則天用於供奉迎到洛陽宮中的佛骨捨利。是唐代的寶物。此外有銅熏爐,金線繡的袈裟、拜墊、衣物、綢緞衣料等等。北面有兩金剛和象征唐懿宗的捧真身菩薩。從捧真身菩薩及袈裟、拜墊、衣物、綢緞衣料這些日常用具中,反映唐皇室對釋迦如來真身捨利和唐密曼荼羅極度崇敬和極度虔誠供養,但這已經是曼荼羅外的情況下。
地宮前室,內有方形阿育王塔,說是公元前三世紀,印度阿育王用以安裝佛骨捨利來中國的工具。塔四面有門。每門有二金剛守護。塔內有銅浮屠,精致玲珑,不知何時所造。浮屠內有鎏金銀棺。棺內置有一枚佛骨捨利。這一室的目的,在表明佛真骨捨利的來源。而浮屠(塔)與銀棺並用,是古印度供養捨利方式與中國墓葬制度相合的產物。這也表現唐密體系的特點。
四、結 語
法門寺地宮出土的唐密及其曼荼羅的光輝,確是異彩紛呈,不一而足。唐密不但大盛於唐,大大發展了印度傳來的正純密宗,居於世上的領導地位;而且傳之於朝鮮日本等國,並又由日本傳至歐美,而成為世界性的佛教教派;給人類認識自己,開發自身潛在機能,提供一條路徑,使生活更趨完善。可見唐密文化對世界人類有重大的貢獻和影響。其光輝“彪炳千古”絕非溢美之詞。這是我們民族的光榮,國家的榮耀。雖因某些緣故,唐密在國內曾失傳長達幾百年,而終於1926年前後,又由王弘願、顧淨緣阿阇梨等,於唐密的分支日本東密中,重行移植回國。唐密宗風遂重播於神州,到現在已超過一甲子。不但恢復唐密名號,而且恢復唐密手眼的特點:
(一)唐密有兩部大法,胎藏界依般若性而行,金剛界依薩埵而行,皆以三摩地菩提心為依據,以六大緣起為究竟。
(二)以性理為傳授事相核心,相應速疾。
(三)解行相應。既不空談教理,也不盲目實踐;別於某些密宗,偏重理解而相對忽視實踐的偏向,或偏重實踐而忽視理解的偏向。
唐密之於古代或今世,比任何教派,毫不遜色。法門寺地宮唐密曼荼羅之出土對我國傳統文化的保存和發展,有很大作用,而且影響及世界。這是我們應該珍惜的。
(全文完)
1995年10月脫稿於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