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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誠羅珠堪布:輪回現象的科學證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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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到非常失望的多傑說罷就又唱起了那首悲歌:“畏呀畏大洞真可畏,怕呀怕懼中陰險途,沉呀沉木柴太沉重,中陰中失望復失望,家呀家積善之人家,難呀難大地上難尋……”邊唱邊用手托著臉頰,背上那捆干柴,長吁一聲之後,多傑又一晃一晃地離開我而去。

   此時的我不禁淚流滿面,揩干眼淚之後,再抬頭看他,只見多傑還在悲哀地邊走邊唱。我急忙叫住他∶“弟弟,別走!我還有事要告訴你。”聽到我的召喚,多傑便把背上的柴卸在身旁的小土堆上,然後就唉聲歎氣地在原地等我。我急走到他跟前說道:“別再痛苦難過了,我在類拉寺建了一座寂猛壇城,現在我將這個功德全部回向給你;另外,我曾供養過洛桑格西一個月的口糧,並給過他念經費,請他念誦觀音心咒;還在類拉寺重新召開了念誦觀音心咒的法會……我把這些善根,再加上自己平生所積的一切善根,全都回向給你;除此之外,我會讓家人也念誦觀音心咒回向給你;而且自從你離開人世之後,我們就未再造作惡業,倒是一直在想盡辦法廣行善事,所以千萬不要悲觀失望,一定要繼續找尋積善之家。或者就應以意幻之身將心識完全專注起來,因聞解脫中說過:中陰身之心識專注於何方,彼即生於何方。所以你應將自己的心完全投注在蓮花生大師的銅色吉祥山剎土上,並發願往生那裡。若真能得到這樣的結局,那該是一件多麼令人快慰的事!”
  但多傑聽罷卻對我說:“我活在人間的日子實在太短,這怎麼能讓我滿足?因此我想再來人世並比此生多活上一些時日。這一切都怪那個掃帚星棠瓊瑪,現在我已重新鼓足起勇氣想再得人身,並力爭轉生到一積善人家。雖說仰仗你們的恩德我平日也很少造惡,但在人間時我卻未能好好修持佛法,現在想來不覺後悔萬分。一想到沒有跟親人們和睦相處、共享天倫之樂,我的心就隱隱作痛。人間合家團聚的融融景觀,在別處的任何地方都無從尋覓。當這一切都在眼前的時候,我卻不知善加利用、珍惜;如今,所有這些曾經有過的美好情感都已不復存在,再想要找回往昔的歡樂時光怕已不大可能。不過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積善之家,這個願望是如此強烈,一直支撐著我等到現在。”
  多傑說完這番話後,整個人已是熱淚盈眶、泣不成聲,臉上那種哀怨的神情讓人不忍心再看下去。我趕忙轉換了一個話題:“在中陰境界中,你碰到過你女兒查鶴瑞嗎?”
  多傑回答道:“一個月前,在不計其數的中陰身中,剎那間我曾看到過她那張熟悉的臉,但隨後就再也沒有碰到過她。”沒曾想提到女兒反而更令多傑傷心難過,他的淚水又一次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哀傷不已的多傑隨即便重新背起柴火,沿著剛才走過的道路,一晃一晃地再度出發奔向未知的前方。邊走邊又唱道:“樂呀樂人間真快樂,苦呀苦中陰險途苦,短呀短人生太苦短,聚緣少傷心復傷心,小呀小自由天地小……”他就這麼邊走邊唱著,繼續向前走去。
  我再次喊住了他:“等一等,我還有件事要問你。”等他站住後,我便開口問道:“你見過中陰法王了嗎?”
  多傑此次則回答說:“尚未見過他。據說如果被引入大洞中的話就能看到他,但我想我還是不進去拜見他老人家為好。每當要靠近大洞時,渾身上下就像自心裂開一般恐懼不已、痛苦難忍。我還算幸運,有母親保護,別人都是孤孤單單,毫無自由可言。他們在沒有護佑的情況下,身不由己地就被推向大洞中去。大家在臨近洞門口時,各個都嚇得面無血色,驚恐萬分的眾人就如心髒被撕裂般顫栗不止。在洞門邊,很多人都因恐懼而昏厥於地,還有一些則哀號悲泣道:‘我要掉下去了……’隨後便一個接一個地掉進黑洞中。”
  多傑邊說邊朝上邊走去,然後又開始唱起那首悲歌:“畏呀畏黑洞真可畏,快呀快黑業猛風快,灼呀灼業力火灼人,漂呀漂無友獨飄零,留呀留一切帶不走,重呀重業力不堪負……”嘴裡連聲歎著氣,費盡力氣背著那捆柴,多傑又開始一晃一晃地向前走去。
  這回我干脆追著他跑,追上他之後,我告訴他說:“現在我正在竭盡全力幫助你,你不必太過傷感。而且我已發過願,一定要保證你再獲暇滿難得之人身,且能值遇正法;不僅如此,我們兄弟倆還要再度相見,這就是我發過的大願,因此說你不要再痛苦不堪,因為我就是你的依靠。再者說來,並非是你一個人需面對死亡,我們倆或遲或早都得迎接這一時刻。非唯我們兄弟二人如是,一切眾生無一能逃脫死主的大網,各個都要感受死亡所帶來的折磨。不要再唉聲歎氣了,應該放松、坦然安住,同時猛厲祈禱大悲聖尊觀世音菩薩,還有經常幫助你的母親。你常常提到的母親實際上可能就是你自己的本尊——金剛亥母,因你已得到過很多金剛亥母的修法灌頂。想來你應該了知忿怒母事業的加持力,在整個中陰期間,都是她在護衛你。現在你應如是虔誠祈請聖佛母金剛亥母:‘請慈悲垂憐觀照我。’我本人也會於每月初十持續不斷地廣作佛事,並祈禱諸佛菩薩加持、護佑你。”
  多傑的心態稍稍平復了一些,他口氣緩和了一點,接著又對我說道:“哥哥,只不過因自性中陰階段對我來說太過痛苦,所以我才把一肚子苦水向你傾吐了半天。盡管嘴上唠叨個不停,其實我心裡很清楚,比起別的中陰眾生來,我已算是很幸福的了。你做的七世丸火施及念誦系解脫對我利益極大,而且還饒益了別的中陰眾生。很希望你能把我的骨灰做成小泥塔,同時繼續為我念誦系解脫並進行七世丸火施,這些以及酬忏儀軌都會對我帶來非常大的功德利益,因此懇請你能精進為我行持下去。”多傑說到這就站起身來,准備走的同時嘴裡又冒出來一句:“戒律呀戒律扔河裡。”
  在他說出此話的當兒,我滿懷疑惑地追問道:“這是什麼意思?不要隨便亂講,到底是誰把戒律扔進河裡?”
  多傑不緊不慢地回答說:“在尋找投生之處的過程中,有天晚上,我親眼看到三個出家人把戒律扔進河中(意謂捨戒)。”言畢,他便准備過河而去。
  就在此時,多傑智他、可愛的多傑,還有我,一行三人不知不覺間就已走過了恰那那片險惡之地,抬頭一看,一片平坦的草原突兀現在眼前。我們三人這時都注意到平原下方有一位騎著馬的白發密咒士正向這裡走來,另有一位出家人及密咒士一左一右為他牽著馬,三人漸漸向我們這個方向直逼過來。多傑看到他們後馬上就想跑掉,我一把抓住了他並問道:“你往哪兒跑?”多傑顫顫巍巍地答話說:“那個密咒士會吃了我!我一見他就無比恐懼。”我連忙安慰他:“不用怕!這人究竟是誰?”多傑一臉惶恐地回答說:“他是邦柯樂寺的,名氣非常響亮,我都不敢說出他的名字。”多傑一邊說,一邊由於恐懼而顫抖不已。
  再看那個密咒士,也是一身出家人裝束,白發蒼蒼,身上還披著一件披風。當他最終來到我身邊時,密咒士開腔說道:“日月光尊者,你的的確確是能喝干大海、吞盡山王的那種人。”我則回應說:“想喝干大海的貪心,我從未生起過;亦從未傷害過任何眾生。我只是一個吃屬於自己的飯、同時獨自閉關苦修的人,喝干大海、吞盡山王那樣的重任恐怕只有你才能荷擔得起來。像你這樣的人說我……”話說到這裡,我心中忽然生起了佛慢,身邊也突然出現了自稱是我弟子的四位密咒士。他們對那位白發密咒士說了很多壓制他氣焰的話語,完全站在我這一邊嚴厲指斥他,最後眾人都哄笑起來。他們三人面對這陣勢愈發顯得害羞難堪,就像自我解嘲一般他們最終嘀咕道:“我們到江持去吧。”說完就轉身離開了。我則趁機對弟子們說:“大家一起到恰嘎去!”
  就在此刻,母親一邊念著度母心咒,一邊趕到恰嘎河邊迎接我們。一見到我們她就歡喜地說:“我是來迎接你們回去的。”說話的同時,她還不停地用河邊的干沙子塗抹自身。
  大家先後越過一條河,漸漸來到切測山邊,此時的我恨不能馬上就趕回茲嘎……
  正在此時,我忽然從夢中醒了過來。清醒的同時感到身體一陣陣顫栗,再定睛一看,才發覺自己早已是淚流滿面。傷心難過之余,我立刻開始念誦聞解脫與系解脫,並發下許多誓願,還念誦了回向文,以期能對弟弟帶來實際利益與幫助……
  大概一個月之後,也即十二月的十一日晚上到第二天黎明,我又作了一個夢:
  地點好像是在約當山谷,當時我正向山中走去。忽然,從對面蓊蓊郁郁的森林中傳過來一陣陣砍伐樹木的“咔咔”聲,循著聲音,我一步步摸到近前,結果竟發現多傑將參正賣力地劈著油松。不勝驚訝的我禁不住沖他大喊起來:“喂,多傑!你在這裡干什麼?怎麼還沒找到投生之處?!”
  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多傑上氣不接下氣地回答我說:“投生之地原先倒是找著了一個,可惜就是離家太遠,所以後來我就放棄了,因我對自己的家鄉十分留戀。”
  聽到他的回答,我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又看到他在劈油松,我便問道:“你劈這個干什麼?”
  多傑擦了擦臉上的汗,然後告訴我說:“無論走到哪裡,我都害怕身處不見天日的黑暗中,因此我才劈油松用以照明。”
  這時我已整理好自己的思路,於是便略帶責怪地對他說:“你為什麼不趕快去投胎呢?為何還要呆在這裡浪費時間?難道你自己一點也不著急?聞解脫中早就明示過了,在中陰階段,有多種不同的選擇投生處所之方法,諸如如何選擇清淨空行剎土或選擇有垢染的輪回胎門,這些內容要點你如今還能憶念嗎?若聽從我的建議,那你大可不必選擇再入輪回之泥潭,因輪回本身一定會令你痛苦不堪。你實在應該將心專注在西方極樂世界,或其他佛國剎土上,以求盡快往生那裡。如能如此行事,則你肯定可以得到解脫,因你現在已沒有了肉身,只剩一個意生身而已,憑借這個條件,你可以輕而易舉地轉生到任何你欲往生的剎土,在這一過程中,沒有什麼障礙能阻擋得了你。現在,我自己的肉身還留存在人間,此刻的我只是夢境幻化身,而你又是中陰意生身,故我們倆都是借助幻身而存在。如果我們碰一碰手就會發現,一絲一毫的觸受都不會發生。你若不信,我們現在就試試看。”
  說罷我即把手伸向多傑,但蓦然間,我們倆全都被發生在眼前的事實搞蒙了——簡直令人不可思議,兩雙手在接觸的剎那,根本沒有互相無礙穿過,相反,實實在在的與肉體實際接觸一模一樣的感覺倒讓我震驚得啞口無言。多傑立即不以為然地嚷嚷道:“不對,不對,明明有真實的感覺嘛!”
  深覺詫異的同時,我暗自思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毫無疑問,我現在是在夢境中,而弟弟更已死去多時,生者與死者在此山谷相見,握手時怎麼可能會有觸摸感呢?這一切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的?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再看看弟弟那張我早已熟悉的面龐,而弟弟也目不轉睛地看著我,一種共同的預感開始彌漫在我倆心間:這可能是我們兄弟的最後一次相聚,以後怕是再也難以碰面了。在這種情緒籠罩下,我們相互端詳了許久……
  唉,我終於無奈地認清了一個事實,無始以來,眾生自相續中的我執習氣誠可謂根深蒂固,非常難以摧毀,這就是凡夫身陷輪回的最主要原因所在。
  反復審視之後,我們兄弟倆都體認到,當虛幻的中陰意生身與虛幻的夢境幻化身相遇時,兩種幻身還是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存在,比如一握手就會產生真實的觸摸感——所有這一切都在向我們表明:執著顛倒、錯亂的假相之習氣,實實在在是太難消盡了。明白了這一點後,一種莫可名狀的恐怖感頓時從內心生起,我開始迫切、猛厲地祈禱起上師三寶的加持與護佑。
  多傑接著又與我交談起來:“我原先也想往生到某一個佛陀剎土,但這樣的念頭只要一生起來,我就會感到相當恐懼,這可能是業障所致吧。不過我確實不想到地獄、餓鬼及旁生趣中,而且去這些惡趣的因緣好像也並不具足。不管怎樣,我還是希望能再得一次人身,因為我總感覺自己在人世的存活時間非常短暫。坦率地說,得到一個暇滿人身比往生佛剎更能令我心滿意足,這個願望早已牢牢占據了我的腦海。”
  聽到弟弟說出這番話後,我的感覺只有用“無奈”二字來形容。無計可施的我只得對他說:“佛國剎土才真正具足無量功德利益,那裡無比殊勝的吉祥安樂又豈是人間所可比擬!這麼好的去處你不願去,反倒要自甘沉淪、心甘情願地再回五濁惡世的人趣中打轉轉,這不是業障又是什麼?既然如此,我也只能悉聽尊便,但好歹還可以幫你一下,現在我們就去尋找一戶清淨的積善之家吧。”
  我帶著多傑首先來到山谷中的一處地方,那裡有一座三層高的樓房。指著那幢房屋我責問他道:“你老是埋怨說找不到投生之地,這不剛好就有一個嘛,咱們趕快進去吧!”誰料他卻興味索然地搖搖頭說:“像這樣的投生地簡直多如牛毛,要是對它們滿意的話,我也不至於等到現在。我不想去這種地方。”弟弟既然這樣說了,我只好隨順他道:“那我們就再往前走走吧。”
  離此不遠處,我們又發現了一座房屋,於是我便對多傑說:“不知道那裡會怎樣?咱倆干脆從房子後面爬上去看看。”說罷我們就開始攀著房後的石縫一點一點向房頂爬去。來到屋頂後,發現在天窗下面有架梯子,順著梯子我先往下走去,然後就招呼多傑說:“我進去先看一看,你隨後就下來。”但多傑卻並未對我的建議表示出太大興趣,他從上往下探視了幾眼,神情似乎略帶不滿,因而人並沒有緊跟著下來。
  我獨自一人爬下一個樓層,到了第二層時,才看清楚此層房間全都是空的,似乎從沒有人入住過。而且房間的柱子也有些翹裂,屋梁亦搖搖欲墜。再往下行進,進入第一層之後,發現這裡滿地都是污泥雜草,中間還夾雜有塊塊腐肉、累累白骨以及很多動物的腸子,整個地方污穢不堪、血跡斑斑、腥臭撲鼻。更可怕的是,牆上竟還粘有許多胎盤膜……所有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一下子全都撲到了眼前,讓我陣陣反胃、惡心不已。
  深恐染上晦氣,加上又快要吐出來,我急忙跑向一個小門洞打算從那兒逃出去。腦袋裡蹦出這個念頭的同時,我又想到了多傑:弟弟要是投生在這樣的污穢之地肯定不會有好的來生,我一定要設法再幫他找一個理想的去處。
  就在此時,多傑將參已從樓上爬了下來,當他走到房子邊上時,嘴裡又開始哼起那首悲歌:“髒呀髒惡人家真髒,家呀家積善之人家,難呀難大地上難尋,苦呀苦中陰險途苦,小呀小自由天地小,走呀走漫漫無邊路……”歌聲漸遠漸小,我的弟弟多傑將參逐漸向遠方消失而去。
  看到他離去,我的內心就像火燒火燎一般焦急難耐,真想沖上前去安慰他,並幫他繼續找尋,怎奈那個門洞實在太小,根本容不得我出去,我只能聽著多傑悲哀的聲音一點一點消盡在遠方。最後,我奮力掙脫到門外,剛一出洞,我立刻大喊道:“多傑將參!多傑將參!多傑……將參……”但這一切都為時已晚,他再也聽不到我的呼喚了,我只能聽任他從我的視域中徹底消失!
此時的我心中悲痛無比,真實無偽的大悲心自然而然就生了起來。唉!可憐的弟弟,這次遇見他根本就沒來得及好好與他敘談一番,都怪這個骯髒不堪的破房子!不過,剛才若沒有松開他的手,這種結局又何得發生?說來說去還是怪我,現在又該到哪兒去找回弟弟呢?也許以後再也見他不著了。但不管怎樣,我還是要竭盡全力找尋他,一旦發現他,一定要詳細詢問他的處境及近況,並想方設法用佛法打動他,幫助其往生佛國剎土。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那最起碼也要助其找到一積善之家……一想到他的憂苦,傷感之情就難以自抑;對他本人來說,切身感受的痛苦更是何堪忍受啊!
  呼喊著他的名字,打算馬上就去找他……就這樣,喊著喊著,我從夢裡就驚醒了過來。醒來後,我便將此夢境完整記下並整理成文,希冀一切眾生均能從中獲益。
事情後來的發展是這樣的:多傑將參最終還是得到了十八暇滿之人身,隨後即開始精進修持聞解脫法,並將此法之傳承接續了下去。

嗚呼悲哉中陰諸眾生,唯有感受痛苦無安樂。
俱生骨肉紛紛離散兮,親友財物飲食無一留。
獨自承受細微惡業苦,中陰眾生痛苦不堪言。
未能了知自性真可悲,如是眾生無依亦無怙。
寂猛聖尊大悲恆觀照,願中陰眾生獲其果位。
上述宣說夢境經歷語,乃吾親游中陰界後造。
絕非不了義之方便說,為利一切有情而著文。
願諸眾生皆識自本面,願中陰痛苦均得解脫。

  日月光尊者宣說夢境經歷終。
  
  上文所描述的是依特殊方便法值遇尚未獲得後身之中陰眾生的一種經歷,不過若就普遍情況來說,佛經中曾指出過,凡夫死後之中陰身,只具有往昔習氣之增上力,就像夢中做夢一樣,一般而論,直接相遇之事並不可能普遍發生。有些人會采用像我們熟知的降神法那樣的法術去勾招亡者的靈魂,並與之對話,這種做法也並不罕見。這些人都認為他們是在與真正的靈魂溝通,但事實真相卻是:這些能與之交流的靈魂並非一定就是亡人的靈魂,此種現象就像在米拉日巴尊者師徒前勾招亡人魂靈、且為之灌頂的苯教修行者一樣,(其實他勾招過來的根本就不是那個死者本人的神識。)因眾生依憑各自業力,在死後全都已按自身的業果軌道步入各自的六道輪回之趣,此等道理在《如何投生經》中有詳細廣說,有興趣者不妨自行深入研讀,此處就不再贅敘。


再論述第(3)部分:依靠一身擁有多心識及一心遷往另一身體之理而生信:

  眾多佛教經論中都再三說過:“身如客捨,心似旅人。”的確,我們的身體先是在某一個地方成形、誕生,但這個血肉之軀最終又必定分散、離析乃至徹底消失。而心識的特點卻與肉身有所不同,它從別的地方遷移而來,暫借某一個肉身假合而住,一直住到此靈肉結合體再次分崩離析為止。身體消失、毀滅後,心識又遷往別處。在此種境況下,心身之間的關系就是能依、所依的關系,換句話說,也即如同客人與客捨之間的關系一般。身體毀滅之後,心識並非隨之而斷滅,它就如遠道而來的客人似的,短暫停留之後還得繼續自己未竟的旅程。
  而有些活人的身體卻可以被其他眾生的心識所占據,此時雖說軀體依舊,但其心相續已發生了完全的變化,另外一個人的思想、靈魂、意識正指揮、駕馭著被占據的身軀。還有一種現象也時有發生,即某些人死後,其他人的心識又借屍還魂,於是這些人便再度得以復活。不過盡管肉身還能恢復如初,但其性格、行為特征已是今非昔比,與原先相較不啻有天壤之別。這些現象之所以發生,有些是因業力的異熟果報所致;還有一些則是修行人依靠特殊的修行法門將自己的心識遷移到別人的軀體中所致——此則名為“奪捨法”。不光是佛教,連很多外道都有此種修行法門。
  下面的事例取自台灣《今日佛教》雜志,內中非常形象地描述了一個人的心識轉移到另一個陌生人身上後,種種不可思議的景觀、變化發生的過程。
  《今日佛教》雜志社記者李玉小姐曾到台灣麥寮地區專程采訪過此一事件的主人公及當事者,她將親眼目睹的事實完整、客觀地記錄了下來並整理成文,因而所撰文章有極強的真實感與可信度。這裡,我將她的文章內容概括歸納後向讀者朋友們作一簡略宣說:
  
  今年(1961)二月間,星雲法師應邀到虎尾講經,煮雲法師也一同前往。有一天,兩位法師再加我們幾個居士一起到虎尾紫雲寺參拜。在那裡,我們聽說麥寮地方有位女人的身體被另一位來自金門的婦女控制著,金門女人的心識在進入麥寮女人的軀體後便一直掌控著她的所言所思所行。聽到這一消息後,我們立即決定前往麥寮專訪這一事件的主人公。
  這位神秘女人的家就在麥寮中山路上,門牌九十五號的這間庭院就是她——吳林罔腰女士與其丈夫吳秋得的住地。到她家時,吳太太剛好下田去了,開著一家建材行的丈夫在得知了我們的來意後,滿臉的為難之色頓時顯露出來。經過再三詢問,他才無可奈何地講述了一些相關情況:
  “一九五九年時,因為經營建材生意,我參加了台西鄉海豐島的建築工程。那段時間我很少回家,基本上都住在海豐。但每次回家時,我太太都犯病,我一回海豐她的病就會好些。等到海豐的工作結束、我徹底搬回家住時,她的病就一發而不可收拾了。其實她也沒有別的什麼致命毛病,就是精神不正常,鬧到最厲害的時候,我們幾個想合力壓住她都按捺不住。本來是想把她送到精神病院的,但她自己不願意去,還大聲嚷嚷著: ‘不要抓我到精神病院去,我沒有神經病,我是金門人,叫朱秀華,我借用了別人的身體,我自己的心現在就依靠這個身體活動……’我太太本來叫林罔腰,但她居然說叫什麼朱秀華,還三番五次地這樣說,並且連說話的口音也完全變了過來。我怎能相信自己太太的身體已經被另一個人的靈魂占據?!我實在無法相信這樣的事情。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這種事發生,而它偏偏就發生在我家!無論怎麼想我都想不通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麼?”
  說到這裡,吳先生不願再往下敘說了,於是就借著給客人倒茶的機會結束了與我們的交談。而他的外甥此時則接上了話茬:“面對舅媽變成另外一個人的事實,我們全都束手無策,只能暫時性地給她治治病。剛開始時,大家都覺得非常不方便也不自在,每當舅舅喊她‘阿罔’時,她都會說:‘我叫秀華,不叫阿罔。’而當她(吳林罔腰)的姐姐和媽媽來看她時,她卻愣愣地說:‘我不認識你們,你們是誰呀?’當然,我們的鄰居她就更不認識了。以前舅媽只會燒燒飯,其余的事情一點也不會做。可是現在的她和以往大不相同,煮飯倒是不會了,別的諸如下田等粗重活卻全都娴熟掌握。另外,過去的舅媽魚呀肉呀的統統都吃,如今別說吃了,連碰都不願碰一下,這兩年多來,她都是和家人分開吃飯。不僅如此,她的口音也全部變成了金門腔。還有一件事也挺奇怪的,舅舅住在海豐的那一陣子,當地人經常看到有個女人跟在他後面。”
  說到這裡,陪我們前來的許先生告訴我們說那個女人已經回來了,但她不肯進來,只是躲在屋外暗自啜泣。我想我們的來訪可能深深刺傷了她的心,她並不願意再回首往事,把那些只屬於朱秀華的記憶和盤托出給我們。經過再三勸解後,她才答應好好跟我們談一談自己的經歷,因她終於明白我們並無一絲一毫的惡意。不過那天她只斷斷續續地告訴了我們一點點有關朱秀華的信息:
  “我家住在金門的新街,父親叫朱清海,母親叫蔡葉。十八歲那年,因為金門有炮戰,所以我就跟著別人坐漁船逃難。後來,因船在海上漂流太久,大家又都沒有糧食,於是一個個都相繼餓死了,最後我也昏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漁船順水漂到台西鄉附近,我被一個漁夫搭救了。誰知他只是搶走了我的全部錢財,然後就又把我推到海裡……”
  說到這裡,她就掩面跑回屋去,雖說我們還想多知道一點,但見她如此悲傷,便也不忍心再追問下去。因為時間已經不早,大家還要趕回虎尾,於是眾人便起身向主人告辭。臨走時,我答應如果有機會還會再來麥寮,並送給她一串念珠。
  在送我們去車站的途中,許先生告訴我們說:“朱秀華本來是可以活命的,當她被漁夫救起的時候,曾哀求那人說:‘只要能救我的命,做您的太太、兒媳婦,或者婢女都可以,而且船上的金子都可以送給您……’可是那個漁夫太沒有良心了,竟然搶走了金子,然後又把人推下了海。但他究竟不能安安穩穩地享用這些不義之財,後來聽說沒過多久,這家人就一個接一個地死去,現在只剩下一個得精神病的孩子,而且瘋得很厲害。唉!佛教說的因果報應實在是一點也沒錯。”
  說到這裡,他向我們掃視了一下,接著便又說道:“說起來也真是怪,當朱秀華剛剛復元後,有人把這消息傳到台西鄉,台西鄉的人知道了這回事後,各個都感到很驚奇。有些人知道多年前瘋子的家人曾害過一個女孩,於是便特意把瘋子帶來看看朱女士。想不到他才到門口,朱女士就不允許他進來,而且還哭著說:‘你們家裡人害我還不夠嗎?你還要來引我傷心!’以前,阿罔從未到過台西,而這瘋子來的時候也並沒有提前通知,但朱秀華就知道這些,這不是很奇怪嗎?”……
  今年七月間,熊炬明居士來虎尾教蓮友們唱佛贊,一次閒談中煮雲法師又提起朱秀華借吳林罔腰之身軀以還魂的事,熊居士聽罷立即要求前往麥寮深入調查此事,而我也因為前次曾答應過要送給朱女士一串念珠,故亦當即決定陪同熊居士共訪麥寮。
  熊居士曾在金門呆過一段時間,因此對金門的一切都非常熟悉。路上他告訴了我許多關於金門的掌故,諸如金門的建築物、農副特產以及風土人物等,這些都是和朱秀華見面時的談資。
  我們去的那天天氣很壞,一路上都在下著蒙蒙細雨,還好,車到麥寮時,雨終於停了。也就是因為剛才那場雨,朱秀華才沒有下田。我把帶來的念珠送給了她,然後就開始閒聊起來。有了上次的經驗,這回我就先從她信佛的問題談起。朱秀華對此回答說:
  “我自小就信佛,而且一直茹素,現在不管工作有多忙,早晚的拜佛一天也沒落下。我知道,佛說的話一點也不會錯,一個人只能做好事,決不能做壞事,否則一定沒有好報。”
  我趁機問她:“您說您小時候就信佛,那麼當時金門有沒有佛堂?”
  她思索了一下後回答說:“我不知道,不過我們家裡一直供奉著觀音佛祖,平常我都是在家裡禮拜,全家老少也全都拜佛。”
  看到她願意與我們敘談,我便小心翼翼地轉換了話題:“您現在還記得金門的事嗎?”
  她歎息了一聲說道:“唉!記是記得,但事情已經過去了,還談它做什麼呢?”“如果現在有人要幫您找您的父母,您願意嗎?”我接著問道。“當然,我會很高興,可有誰願幫我找呢?而且即便找到他們,他們恐怕也不會認得我了。”她的臉上泛起一絲苦笑,然後又接著說:“我現在的身體已不是當初離開金門時的肉身了。”說到這裡,她雙唇緊抿,眼圈開始發紅,但她盡力克制著不讓眼淚在客人面前掉落下來。我指了指坐在一旁的熊居士說:“這位先生在金門住了很久,而且他也信佛。他知道很多金門的事情,同時還有一大幫朋友現住金門。如果您願意,他可以幫忙打聽打聽。”聽到我的這番話,她的眼圈又紅了,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低頭不語。我試探性地又說了一句:“如果找到了父母,您就可以回金門與他們團聚了,要是回去的話,您還能認出他們來嗎?”“當然能!如果可以回去,我倒想讓您陪著好好轉轉,您敢去嗎?”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睛忽然亮堂了起來,直盯盯地看著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沒問題,我本來就想到金門走走,要是能陪著您,那就更好了。”說到這裡,我便請她談一談自己當初離開金門的具體經過,此時,朱女士的記憶象是被激活了,她開始痛痛快快地講述起自己的那段經歷:
  “事情發生的具體年月我已記不清了,反正那年我剛十八歲。當時因為有謠傳說駐扎在金門的軍隊要撤退,所以很多老百姓都紛紛乘船逃難,我也帶了東西跟著別人一起上船。可能是太匆忙、太慌亂的緣故,我附搭在別人的船上倉皇逃離,並沒有跟爸爸他們在一起,當時根本就沒想到這一次分手竟會是永遠的訣別。我們逃難那天,大陸的炮轟得很厲害,狂風四起,巨浪排天,我勉勉強強上了船。駛至大海深處以後,大家都不知道該往何方前行,因平常這些漁民都只在近海捕魚。迷失了方向後,輪船只能順水漂流,許多天之後,很多人因受不了饑餓一個個都相繼餓死。我倒沒餓死,但也痛苦不堪。就這樣漂呀漂,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日,我們這艘船還是在近海附近盲無目的地打轉。後來總算有漁船靠過來了,有人發現了我後,就把他們的船靠近,並把我從昏迷狀態中弄醒,然後我才知道這裡是台灣的台西鄉。接著我便把自己漂流的原因原原本本告訴了他們,但不曾想,後來……”
  說到這裡,朱秀華的眼眶上已掛上了兩顆晶瑩的淚珠,但她很迅速地就把淚花抹去了。我再次打斷她的話問道:“聽說他們奪走了你的錢,又把你推到遠海中去,所以這家人後來全都死光光了,現在只剩下一個患神經病的孩子,這一切是不是因為你……”
  結果這次還沒容我把話說完,她就搶過話頭分辯說:“想不到你也聽到過這種說法,其實這完全是誤會。船上的那些黃金並不全是我一個人的,很多逃難的人都帶了金子隨身。他們奪去了黃金,全家人因此而死光光的確是事實,不過這並非是我造成的。我雖然覺得他們沒有良心,但我是信佛之人,不願也不會與人結仇,那應該是與我同船的人打抱不平的結果。”
  我又問她:“那麼在沒來吳先生家以前,您一直住在哪裡?”
  提到這個問題,她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最後還是回答說:“我一直住在台西鄉的海豐島,那裡滿都是綠色的樹木、綠色的海,美極了!我在那裡住了不少年。”
  熊居士按照朱秀華的說法進行推測,推算出她大概是於一九五四年逃難的,因那次曾有許多人看見軍隊在運送火藥箱到海濱,所以他們就稀裡糊塗地在大陸的炮轟中冒險逃出金門。我把熊居士告訴我的情況向朱秀華描述了一番,她回應說:“我就是在那種情況下逃出來的。”接著,我又問了許多金門的風俗民情,想不到她講出來的居然和熊居士所說的情況完全吻合。
  不知不覺地,時間就在我們的談話中悄悄溜走,我想該是我們告辭的時候了。臨分別時,我請她和我合影一幀以為留念,她好像有些為難,後來還是吳先生與吳太太所生的兒子吳勝彥先生說動了她,她才點頭同意。從她家出來後,吳勝彥先生特意送了我們一程。路上我又問他了一些有關朱女士的情況,他補充說明道:“我媽媽從小就生長在麥寮,從未去過金門或台西。她生病後完全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我實在有些難以相信。雖說身體仍是媽媽的,但她卻堅持說她不是阿罔,親戚朋友們來探望,她一個都不認識,甚至連外婆和姨媽也認不出來。大家都對這件事深感吃驚,我心裡自然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真不知該怎麼稱呼她才好。”
  說到這裡他不覺停了下來,我趁勢追問他:“那你現在到底怎麼叫她呢?”“當然是叫媽了,我還是拿她當自己的媽媽看待。”“那你相信靈魂遷移這回事嗎?”我繼續追問。吳勝彥先生不勝感慨地回答說:“以前是一點也不相信,但我媽媽從來沒去過海豐島,可她現在居然能把海豐島的情況說得一清二楚,這讓我對靈魂遷移之類的事情不得不重新考慮一下。還有,一九五九年時我曾參加過在菲律賓舉辦的一個夏令營,與我在同一小隊的有個來自金門的營友,他說話的腔調與我大不相同。等我回來後,正趕上媽媽生病,後來她的病好了,但講話的口音卻變得與那個金門人一模一樣。而且她還能說出很多有關金門的故事,所以我現在越來越相信她是金門人這一事實。”
  采訪進行到這裡就算圓滿結束了,把這個故事記錄下來並呈現給諸位,目的絕不是想讓大家都以獵奇的心態從中覓得所謂的好奇感、新鮮感。我非常想用這個事例告訴天下眾人:佛教所謂的六道輪回、因果業報的道理確確實實真實不虛,不管你能否從內心領受、接納它,它都無欺、普遍地時時刻刻存在於我們生活的每一寸空間!
  這則發表於台灣《今日佛教》的報道是根據真人真事記錄而成的,文章成文時,當事人還健在,一切目擊證人及材料俱完整無缺。由此觀之,這篇公之於眾的文章理應值得信賴。與之相同,美國有一名為露蘭西的女孩,其身體也曾被別人的心識占據過。一八七八年,家住伊利諾州的少女露蘭西有段時間經常陷入精神恍惚的狀態,有次清醒後,她忽然說自己是住在附近的洛夫夫婦的女兒瑪麗——但瑪麗已於一八六五年因癫痫症離開了人世。露蘭西吵著說要回瑪麗的家,她父親沒辦法,只好打電話給洛夫先生。後當洛夫太太帶著小女兒前來探望“瑪麗”時,露蘭西在窗口一看見她們,立刻興奮地說:“我媽媽和妹妹來了!”等她們進得家門,她忍不住馬上上前擁抱兩人,且激動得熱淚盈眶。幾天後,思家心切的露蘭西終於如願以償地搬回瑪麗的家,當洛夫夫婦向她尋問起有關瑪麗的一些兒時生活細節時,她將無數的與瑪麗相關的生活瑣事全都准確無誤地告訴給自己的“真正父母”,這一切使得洛夫夫婦不得不相信眼前的這個女孩就是自己的愛女瑪麗的“再生”。但露蘭西卻說自己只能跟他們住到五月份,結果到了五月二十一日這天,擁抱、親吻過洛夫夫婦之後,她真的就開始返回露蘭西的家。在途中,“瑪麗”就消失了,她又變回以前的露蘭西。
  一九五四年春天,印度一個名叫雅斯伯的三歲半男孩因天花而夭折,當其家人正准備處理孩子的屍體時,不曾想小孩在第二天的清晨卻又奇跡般地復活了過來。父母在喜不自禁的同時也驚訝地注意到,孩子盡管復活了,但他的性格、行為卻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變化:以前的雅斯伯反應非常遲鈍,性情木讷、溫和;而今,他不但聰明伶俐,心情也日漸活潑、開朗起來。但他卻不再承認自己是什麼雅斯伯,反而說他的名字是索伯哈,家住維西地(離雅斯伯家約二十裡)。他吃了被下毒的食物後,就從馬車上跌下來,並終因摔破腦殼而死。這個索伯哈又說自己本是婆羅門種姓,因而不願與屬於農民階級的雅斯伯一家人同桌吃飯。雅斯伯的父母起初並沒有把索伯哈的話當真,不過,他們後來還是特意在附近地區專門請了一位婆羅門種姓的女人給他單獨做飯,照顧他的日常起居。
  一九五七年,從維西地來了一名婆羅門種姓的婦女,孩子一見她就喊嬸嬸,所有人都對此大感稀有、震驚。於是小孩便被帶到維西地接受觀察,結果他不僅對自己的住家了如指掌,更認出了索伯哈一家老小全部的家庭成員。反復、再三的觀察、核實之後,人們發現索伯哈死亡之時正是雅斯伯復活之刻,面對這一結果,兩家人遂一致認定索伯哈的心識確確實實已遷移到雅斯伯身上,這兩人現已身心合二為一。從此之後,雅斯伯便擁有了兩個家庭,他也常常在兩家之間來回居住、生活。
  以上所列舉之事例,充分說明以前世業力等因緣感召,一些人的意識往往可以轉移到別人身上;還有一種情況也值得注意,即一些修行人通過特殊的修行法門,也可以將自己的心識遷往別的眾生身軀之中,此則名為奪捨法。大譯師馬爾巴之子達瑪多德就曾修煉過此種大法,此中詳情見於《馬爾巴傳記》中:
  “(達瑪多德從馬上摔下來後已氣息奄奄,)眾人急忙將之迎至屋中,馬爾巴佛父佛母及眾弟子立即圍聚過來。年瑪華木等對上師有信心之弟子見狀即祈請達瑪多德道:‘為利益眾生,請上師立刻修奪捨法。’達瑪多德則回答說:‘如果你們欲令此不修即能成就佛陀果位之奪捨法廣弘於藏地,即應為我找來一未受傷害之男童屍身,如此方能完成奪捨。’ 弟子們聽罷立即四下尋找,無奈因在藏地弘傳此不修即能成就佛果之奪捨法的因緣、時機尚未成熟,故無論如何努力尋覓,身體未受傷害之男童屍身始終也未能找到。
  其中有一密咒士弟子發現了一具老婦屍體,他便把此具屍體拿到上師面前請其以此屍身完成奪捨。達瑪多德則拒絕道:‘我將心識移至此婦人身上如何能廣利有情?故我不欲在她身上修奪捨法。’一牧羊人弟子隨後又在一間破舊殿堂裡找來一具死鴿屍身,此鴿乃因被鹞鷹追逐不捨故才斷氣而亡。弟子將鴿子屍體呈給上師,並祈請上師將自身心識移至此鴿身中。達瑪多德再次拒絕道:‘將意識遷移到旁生身中,如此行事亦難廣利眾生。成為比此生之我遠為低劣之眾生,此等做法價值何在?故我斷不肯將心識移至鴿子身中。’
  此時,達瑪多德門下個別弟子,包括那個牧羊人弟子開始對他生出邪見,他們妄加議論說:‘馬爾巴所謂一生成就、不修成就之教言均乃戲論,此前,他之所作所為皆如幻化魔術,只能以此瞞人眼目而已。’達瑪多德聞聽之後就正告此等人道:‘從印度翻譯過來之種種修法豈能有假,我父親親口所傳之殊勝法要又焉能荒誕不實。希望你們萬勿對上師生起邪見,如果確已對上師生起此種邪見,則此類人必墮惡趣之中。現在為昌隆佛法,尤其是為澄清我父所傳妙法之本來面目,亦為使你們不墮惡趣,我就將自心遷入此鴿身中。’隨後他又說道:‘現在我已安住於生起次第之境界中,不過最好能將生起次第轉為圓滿次第,然後再行奪捨。若於生起次第之境界中即開始遷移心識,則有殺害本尊之過患,因此我需首先將生起次第歸攝為圓滿次第。你們現可將鴿子屍體擺放在我枕邊,並應獻上大量供養。’
  如其所說,眾人開始行廣大供養,而達瑪多德在生起次第之境界現前時,竟將九萬本尊——喜金剛全部一一現出,所有在場凡俗人眾皆親眼目睹。當他將生起次第攝受於圓滿次第中後,即開始正式施行奪捨法。達瑪多德在遷移心識之過程中,諸如身相、神色等外在顯現全部消失不見,此時鴿身開始輕微抖動;最後,鴿子竟從枕邊站起,抖摟身軀後,就以頂禮之方式右繞佛父佛母三匝,接著便向卓沃龍山溝飛翔而去。
  馬爾巴此刻則對鴿子說道:‘兒啊,勿飛往卓沃龍,還是飛回來為好。’聽到父親召喚,鴿子立即掉頭飛回,它在右繞殿堂後旋即直接落在佛父右肩之上。此時佛父告訴佛母達美瑪說:‘現在該輪到我們祈請鴿兒了,你把它迎請至佛殿中獻上供養吧。’於是眾人邊將鴿子迎請進佛殿進行供養,邊建造荼毗所需之焚屍亭。俟亭子修建完畢,所有大弟子均前來參加荼毗大典。典禮舉行當中,四面四隅同時現出八道不同光線,空中傳來天人、非天以種種樂器彈奏而出之美妙樂音,並降下各種花雨,這一切都為現場眾人共同耳聞目睹。
  鴿子此刻又飛翔於空中條條光道之中,馬爾巴則對它喊道:‘兒啊,你還是轉繞亭子吧。’鴿子聞言馬上圍著亭子開始轉繞,在座信眾各個均感稀有難睹,他們對上師父子紛紛生起了如對佛陀一般之信心。此時佛母不知從何處突然冒了出來,她一下就直奔焚屍亭撲過去。僧人們急忙攔住她,而達美瑪卻說:‘你們阻止我跳進焚屍亭,但總該讓我轉繞亭子吧。’她邊哭邊絮叨不止,眾弟子只好守護著她轉繞亭子。以此為契機、因緣,羅扎地方所有聚集於此之人都開始哭泣。
  荼毗、供養剛剛結束,馬爾巴隨即入定觀察,他想知道此鴿之利眾事業到底可在何方展開。觀察後得知,在印度才有鴿兒的所化事業。他遂令眾人繼續供養鴿子,並向他們宣說了鴿兒將前往印度的教言,末了又當眾令其飛往印度。
  不大功夫,馬爾巴又開始入定觀察,稍頃即對達美瑪說:‘達美瑪,你把舊供品收回,再獻上新供品,看來我們的兒子已經迷路了。’他邊說還邊拍掌,隨即又蒙頭開始入定。下午時分,鴿子終於精疲力竭地飛了回來,力氣耗盡之後,它就直接落入馬爾巴懷中。佛父此刻則對眾人說道:‘今晚應將它迎請進佛堂,再次對它行廣大供養。’眾人聽罷即如是照做,迎請後即對之獻上大量供養。
  第二日清晨,眾人又匯聚一處迎請此鴿,馬爾巴此回則對鴿兒諄諄叮咛道:‘兒啊,你昨天的路線實在沒有走對,如果沿著如毒蛇一般的左山繼續前行,你一定會步入外道之區域,因此萬勿重蹈覆轍!而右山則如酣睡之大象,這才是你應走之道路。沿著右山一直走到盡頭,山盡處會現出一本尊光道,循之繼續前進,即可進入清涼屍陀林。在那兒,你會碰到一具十三歲的婆羅門子屍體,那時你就可將自己心識遷移過去,以此即可利益眾生。’
  鴿子聞言隨即右繞父母三匝,轉繞之時,它三次點頭曲頸,似乎在以此方式向父母頂禮。接著它便按照父親教言直竄空中,向著遙遠的印度一路飛翔而去。眾人親睹之後各個悲戚傷感,大家都流下了難過的淚水,並自然對奪捨法生起了真實無偽之巨大信心。眾人終於意識到,馬爾巴譯師確實已與佛陀無二無別。
  那只鴿子遵循父親之指示,最後終於順利抵達了清涼屍陀林。到那裡之後,恰遇有人正拉著一對婆羅門夫妻早夭兒子的屍體前來天葬。眾人七手八腳忙著卸下屍體時,鴿子飛臨近旁並立即開始施行奪捨大法。當它成功地把心識遷入男孩軀體後,剛剛還是僵屍一具的男孩肉身竟自動站了起來,周圍人眾一見頓時恐慌不已。而達瑪多德因在世之時仰仗父親恩德對印度語多少懂得一點,故此時就用印度話對圍觀者說道:‘我非起屍鬼,而是自己再度復活。’完後又對眾人說:‘我們回去吧。’大家一聽方才打消了剛才的恐懼,眾人一邊啧啧贊歎稀有罕聞,一邊歡天喜地地擁著他一同向家中走去。路上碰到以前曾一起玩耍過的小伙伴,他們見到他後各個驚訝萬分地議論紛紛道:‘他還活著呀?!’伙伴們在短暫的詫異、猶疑之後,馬上蜂擁而上,圍著他叽叽喳喳嚷成一團。當地人知道了此事後都說:‘他到屍陀林哪裡是去送死,分明是去治病!’
  回家見到父母後,兩人高興難言以至暈了過去。醒來後,父母懷著似與死去親人再次會面般之喜悅心態問他:‘你怎麼可能還活在人世?’陪同達瑪多德一道回來之人此刻則七嘴八舌匯報說:‘你們兒子的屍體前突然飛來一只鴿子,它頭一低隨即死去,但你們兒子卻在同一時刻又復活如初。’不管事情的真實面目到底如何,父母對死而復活的兒子依然如以前一樣善加關愛、對待。而此子則比過去性情更為溫順;並對父母非常孝順,對貧窮者極為憐憫、慈愛;更對佛法具極大歡喜心,對三寶具足無偽信心;兼以精進行持善法,因此總體來看,此兒已與過去不可同日而語。
  目睹兒子的明顯變化,父母心下若有所悟,他們開始漸漸明白眼前的這個孩子並非自己的親生骨肉。兩人便向小孩詢問其中的具體因緣,達瑪多德遂將自己行奪捨法從鴿子身中遷出心識又將之遷入男孩身中的事實,詳詳細細對父母二人做了交待。因印度語中將鴿子稱為‘得噗’,故父母隨後便以帶‘得噗’的一個名字——得噗桑阿東巴稱呼他。而且盡管身為父母,但二老卻並未待之如一般兒子;相反,兩人對他一直執弟子之禮,並對之恭敬承侍。依靠此子,二老即生當中就像擁有親生兒子一般感受到了他所帶來的利益。而等他年歲稍長後即出家求道,並終成大智者及大成就者。
  有關達瑪多德在印度之事跡,乃由大成就者得噗密乘支柱本人親口講述與米拉日巴之弟子熱瓊巴。”
  
第(4)部分:依靠心識可脫離肉體進行自主活動之事實而生信:

  如上所述,身心只是暫時聚合到一起而已,我們通常所謂的心並不是指身體的一部分,亦非是說心就是身體所結的果。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則心識離開自己賴以寄居的身軀跑到體外,並從身外看到自己的身體;或者身體仍呆在原處,不過心已游離到遠方、別處;抑或心識完全拋開肉身,直接進入轉世中陰,所有這些現象都將成為永遠也不可能發生的天方夜譚。不過此類現象不僅過去發生過,現在、未來依然正在或即將發生無數次。特別是在人還存活於世時,心識飛出身中,到外界任意遨游、並清楚看到自身的事例,在東西方國家中都已屢見不鮮。盡管由於各個國家的文化傳統不盡相同,因此對這種現象的稱呼及解釋也千姿百態,但對眾多當事人而言,他們當時的切身感受卻無多大本質差別。這種體驗,據美國一九九二年的統計資料顯示,有一百三十多萬人曾親身感受過。以這個比例推算,如今品嘗過靈魂出竅之感受的人只會更多。
  再放眼全球,整個世界都已建立起眾多的與此相關的國際性研究中心。當代西方的科學界人士、學者在經過審慎觀察、再三考核後,大多數都承認此種靈肉分家的現象就如催眠體驗一樣,絕對是一種客觀存在。當前,關於身心分離的事例已在全世界范圍內廣泛傳揚開來,但新一代的科學工作者們別說找到否定此種現象的理由,就連對此現象的一個合理解釋他們也無法做出。而心識離開身體後的種種感觸、見聞,卻早已在佛教的聞解脫法要中被詳細描述過。正因為如此,越來越多的西方智者才對佛教的中陰解脫法門表現出了日益濃厚的研究興趣,在對之深表重視的同時,他們常常對中陰法門贊不絕口、歎為觀止。
  那麼這種身心分離的體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前文提到過的穆迪博士曾調查、整理、出版過關於這方面的大量事件、資料、專著,這裡僅從其著作中摘錄個別事例,相信讀者當能從中一探概貌。
  “有一女人說:‘一年前我因心髒病發作而住進醫院,第二天早上正躺在床上時,心口忽然感覺特別痛。當把護士們喊來對我進行身體檢查時,躺在床上的我忽然就有了一種舒服、快樂的感覺。翻過一個身後,我的呼吸停止了,心髒也不再跳動,護士們見狀後緊張焦急地大叫道:“紅色狀況!紅色狀況!”就在此刻,我感覺自己的心已離開身體,沿著床邊的鐵扶手與床墊間向下滑(其實說我是穿過鐵扶手倒更恰當),並滑到了地板上。當我起身的時候,看到又有很多護士急急忙忙沖進了病房——恐怕總共有一打。護士們還給我的主管醫生打電話,他接到電話後就飛快地向我這個方向趕過來。我不禁想到:真奇怪!他來干什麼呢?接著我就像被風吹動一般輕飄飄地飛動上升,最後則升至天花板大燈處。從那個地方向下俯視,我發現自己正躺在病床上,而醫生們則在緊張地對我進行搶救,這一過程我看得清清楚楚。最後我聽到一個護士叫了一聲:“啊,天哪!她已經走了!”另一位護士連忙口對口對我進行人工呼吸。我趕忙飛到這個護士的腦袋後面往下看自己被治療的情景,只見這個護士的頭發非常短,這個場面從此就刻在了我的腦海深處,讓我永遠也忘不掉。她們又搬出一台機器放在我的胸口上震動,這樣做的時候,我看見自己的身體整個就從床上蹦了起來。我還聽到身體內部的骨頭全都在卡卡作響,好像要散架了。這種搶救真是太差勁了!’”
  “還有一位年輕男孩則說:‘兩年前我十九歲時,有天開車送一朋友回家。車行至十字路口中央時,朋友突然大叫一聲,我一看才發現原來前方有輛汽車正朝我們這個方向疾馳而來。沒容我做出任何反應,兩輛車就相撞了。發出巨大聲響的同時,我的一側車體瞬間就被完全撞壞,並立刻癟了進去。我本人當時感覺自己已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並很快昏厥了過去。不大一會兒,自心心識即飄浮於空中,剛才還深覺刺耳的聲響此刻則漸漸在耳邊消散。我看見很多人都圍在撞車的地點,而朋友則陷於極大的恐怖之中。他已從車裡跳到了車外,但我被撞得殘破不堪的自身仍陷在同樣快散架的破車裡。人們正努力把我往車外拽,我的腿上鮮血淋漓,地上還有好大一灘。’”
  “另有一人訴說道:‘我病得很厲害,醫生說必須住院接受治療。有天早上,四周忽然彌漫起很大的一團濃霧,就在此刻,我的心識突然脫離開肉體,並生出飛往虛空的念頭。回過頭一看,就見自己正平靜地躺在病床上,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嘈雜聲響,當時的心情分外寧靜,無絲毫的恐懼感產生。我想自己怕是要死了,如果心識再這樣繼續飄蕩下去、還不進入體內,用不了多長時間自己就得跟這個世界永遠告別,並前往另一個陌生的地方……’”
  “一人在講述心識觀看自身軀體的感受時說:‘哈,哈,哈,真想不到啊,我原來就是這副德行!你知道嗎,平常我只是看看自己的照片,或者從鏡子裡瞧瞧自己,都是“扁扁的”。但是突然之間,你看我——或者說我的身體——就在那邊,我看到了。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它,全身照,距離不過五尺而已。我過了好久才認出來,那是我呃。’”
  “一位女士出了車禍,身體嚴重受損,她的心識當時曾飛出體外,後來在回顧這一經歷時她說道:‘我看見自己的身體在車禍發生後還留在車內,我清楚地意識到那就是我本人的肉身,但當時的我對此身卻毫無貪戀,就好像那只是別人的一副骨架似的,與我並無任何干系。’”
  “一名男子從高樓墜下後,身體嚴重受傷,有段時間心髒都已停止了跳動。在搶救期間,他的心識從身體中跑了出來。此人後來描述這段經歷道:‘我知道自己被擱在病床上,醫生們全力搶救的情景全都在我眼皮底下清楚呈現。但我自己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在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自身軀殼時,一股悲哀的情緒禁不住慢慢湧動起來。當時我想:自己原先的身體那麼健碩、那麼富有朝氣,誰曾想眼下卻變成了這副模樣!’”
  類似上文所列舉的這些事例,如今在世界各地都可謂比比皆是。親身感受過此等境界的人們,有很多都把自己的見聞記錄下來並整理成文字公開發表、出版。此處所宣說者,乃以穆迪博士經過詳細、可靠之調查而後撰著之論文為基礎,從中略擇一二稍加論述。
  除了穆迪博士之外,還有很多專家、學者都與他一樣,在周密調查的基礎上也紛紛發表了眾多的專著闡釋這一問題、現象,比如在菲力普·伯爾曼(Phillip L.Berman)的著作《回家之旅》中就記載了一個前蘇聯精神病醫生的瀕死體驗。此人名叫羅得尼亞(George Rodonaia),他於1989年移民美國,此前是莫斯科大學的精神病醫生,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1976年,他不幸遭遇了一場車禍,當即就被宣布死亡。屍體在陳屍室停放了三天,直到一位醫生作屍檢在他腹部切了一刀後才蘇醒過來。從那以後,他即轉而研究靈魂問題,並拿到了他的第二個博士學位——宗教心理學博士,且於其後成為一名東正教牧師。現在的羅得尼亞是得克薩司州Nederland市第一聯合衛裡公會教堂的牧師,他自己對當年的體驗一直記憶猶新。
  “我記得的關於自己瀕死體驗的第一件事就是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完全黑暗的環境裡……這種黑暗是我從沒見過的,我感到害怕極了……接著我想,黑暗可不是件好事情,最好能有光。然後,我就突然發現自身已身處光明中了。那是很明亮的光:白色明亮,強烈耀眼,就像照相機的閃光那麼強烈,不過並不閃爍。開始我覺得這光耀眼得使人痛苦,慢慢地我就適應了。我開始感到溫暖舒適,一切突然變得那麼好……生命和自然普遍存在的方式呈現在我的眼前,這時我對身體的擔心完全消失了,因為我知道我已不需要它,它實際上恰恰是我觀察世界的障礙……”
  
第(5)依靠中陰聞解脫法所描述之境界真實現前而生信:

  佛教的中陰聞解脫法門中詳細介紹了中陰身從初開始形成一直到最後轉世投生的全部經過,這些描寫、敘述,與全球范圍內身心分離後,心識感受過瀕死體驗的人所真正經歷過的境界無有二致。這些瀕臨死亡絕境的人,當時大多都已被醫生診斷為休克或死亡,而後依賴某些因緣,他們又再次復活。佛法所講述的中陰經歷,他們已感受過前半段,後面的中陰境界則尚未來得及真正體驗,否則這些人也不可能再死而復生了。中陰法門中雲:“嗟,善男子!汝身心分離之時,細微、清淨之法界即刻現前,彼時會現出極為光明耀目、絢爛輝煌之景象。”此中所說的光明、清淨之顯現,有過瀕死體驗的人不但現量感受過,而且他們的所見所聞與佛法聞解脫中的描述均基本相同。這些人說:“當光明最初顯現時,它的亮度並不是很大,相反倒稱得上是黯淡晦冥。然後那片光明會突然變得非常明亮,那種明晃晃的感覺似乎超越了世間一切光線的光芒。”
  中陰法門中又雲:“嗟,善男子!汝應谛聽:‘諸根具足無礙行’乃謂生存於人世之時,即便生而為天盲、聾啞者,中陰境界現前時,此等人依然眼可觀色、耳可聞聲,諸根均無毫發之損,其功用皆能一一現前,圓滿具足,此則名為諸根具足。此類征相出現時,即是肉身死後神識開始漂泊於中陰歷程之征兆,汝等理應了知。”佛教中的這些描述,與許多現代人的切身體會同樣不謀而合。還是以那位穆迪博士為例,他就在《遠方的光》這本專著中如是記述道:“雙目失明長達五十年的一位病人,在心髒停止跳動一段時間以後終又復活。其間,他自己的心識曾脫離開身體,並在體外把醫生對自己進行搶救的情景,包括當時所使用的一些醫療器械之形狀、顏色,全都看了個清清楚楚,並能完整、准確地復述出來。”
  另有心髒學教授薩門曾對三十二位病人進行過認真觀察,這些人都有過心識短暫離開肉體、並從體外對醫生們的治療經過進行觀看的經歷。薩門教授讓他們分別復述各自的心識所見,其中有二十六人講述的情況與實際狀況基本相符。穆迪博士在其《一生又一生》一書中也闡明了這一見解,“人們真應該為這樣的事實而深感稀有!很多醫生告訴我,沒有任何醫學知識的病人,在通過某種治療而得以復活時,他們居然能把輸氧等具體搶救經過全都准確無誤地講述出來。但在對他們進行搶救的過程中,所有參與其事的醫生當時都認定這些人已必死無疑,醫生們對此看得非常清楚。”
  《遠方的光》中所列舉之事例,與中陰解脫法門中所說的“諸根具足”之境界基本相同;而薩門的調查對象的具體情況則並非與之完全一致,但在心識脫離開肉體後仍能見聞覺知這一點上則大致相同。中陰法門中又雲:“嗟,善男子!所謂‘具足無礙之力’是謂汝身之功德。而今汝已消盡質礙之身,故可任意穿越山河大地、房屋木石、巖壁洞穴。汝今已完備此種無礙穿行之力,惟除母胎、金剛座無法穿行而過。除此之外,穿山越洞之力汝亦任運具足,此乃進入轉世中陰之征兆。”佛經在千年之前對此種境界的展示,後人一一在現實中看到了它們的實際發生。
  比如有一因呼吸系統閉塞而住院接受治療的女人,在被送進急診室施行人工呼吸急救的時候,其神識就曾飛離開肉體。她自己後來回憶說:“看到他們對我做人工呼吸,感覺真是怪怪的。我的位置並不高,好像是在一個講台上,比他們高不了多少,但是正好可以從他們頭上看下去。我要跟他們講話,可惜沒人能聽見我,也沒人想理睬我。……大夫跟護士們在我胸口上撞擊,想打通我的血脈,讓我活過來。我不斷地告訴他們說:‘不要煩我,我只想安靜一下。不要敲我好不好?’但是他們一點兒也聽不見。於是我就用手去撥開他們的手,不讓他們敲我;但是什麼也沒發生,我啥也沒碰到。我就像——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撥不開他們的手。看起來我是碰到了他們的手,而且要去撥開——但是當我撥了以後,那些手還在那裡。我不知道我的手是穿過了它,還是錯過了它,抑或發生了別的什麼事。反正我撥的時候,好像一點兒阻力也沒有。”
  還有一次,一間房屋因故倒塌,內中一人在身體受傷、受困之時,神識倒自在無礙地從倒塌的屋子中飛了出來。此人後來說道:“人群從四面八方來到現場,我能看見他們,而且我正站在一條很窄的通道中。然而,他們走過來的時候根本不注意我,大家兩眼直視,瞄都不瞄我就走過去了。每次他們走到快要碰到我時,我總想回頭好讓他們通過,但是他們全都大搖大擺地‘穿’過了我。”
  中陰法門中還說道:“嗟,善男子!所謂‘具足身之神變力’是謂汝今所具之神變,非由功德或等持之力而得以生出,乃以業力引出而已。於一剎那傾,汝身即可雲游四大部洲、山王;於一剎那傾,一切汝欲前往之地均可自在往還。伸縮自如之力汝亦具足,其余諸種神變汝皆一一擁有。若無此念,則應另當別論;若生起神變之意,則一切意念皆可當下圓滿。汝已具足無礙顯現一切之力,此等道理汝應了知。”這其中所揭示的真谛,現代人則以自己的實際體驗為之作了最好、最形象的注腳。
  比如一神識曾飛離過肉體的女人說:“當時似乎一切限制自身心識的障礙都已消失無余,凡是我想目睹的景象,它們立刻就出現在眼前。”還有一人的體驗也與這位婦人大同小異:“如果我想看看身處遠方的某人當下實際的生存狀況,我馬上就可以飛到他的近旁;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只要發生了我想了解、觀察的事件,我本人立即就能親赴現場、實地考察一番。”另有一人則說道:“以當時的實際體驗而言,感覺中似乎從一個地方飛赴另一個地方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欲往何方,馬上就能抵達該處,一點延宕都沒有。”
  中陰法門中還講道:“此心無依,欲至何處,剎那即得以現前,其遷移之速誠可謂令人瞠目結舌。”這段話所描述的景象,在上文列舉的實例中已完全得到了驗明、證實。對眾多心識離開過肉體的人來說,他們除了擁有上述諸種神變外,別種神通變異之能力似未曾聽說有具足者。
  中陰法門又雲:“嗟,善男子!所謂‘以同類天眼現見’是謂轉生為同一種類之眾生可相互目睹。如若轉生於天界,則天人之間定可互相親睹其顏。同理,無論轉生於六道中之何趣,同類眾生必能親見對方面目。……嗟,善男子!此中陰身可雲游故鄉並與親友敘談,此等行為直如夢中相會一般,汝對諸親友殷勤問訊,然彼等皆不作答。”此中所闡述的道理,也已被越來越多的現代人體驗、親證並信解。有過瀕死體驗的人都知道,在他們的心識離開身體的剎那,他們能看見許多親朋好友及眾人,並切身感覺到這些人似乎都在幫助自己。
  比如有一產婦在生小孩時,神識就曾離開過自身,她後來回憶說:“我當時因難產而流血過多,大夫已經通知家人准備後事。但我在整個過程中始終都很警醒,大夫講話我也都聽到了,但我知道自己會活過來。我心裡一邊想,一邊看到一大堆人都來了,聚集在天花板上熙熙攘攘、好不熱鬧。他們全都是我認識的人,且均已過世。我認出我的外婆、很要好的一位女同學,還有很多親戚朋友。好像我只看到他們的臉,感覺他們是在那裡,好像很愉快。而且我感覺他們是來保護我的,還要引導我,就好似我大老遠趕回家,而他們則專程前來問候我,並歡迎我一樣。”
  還有一位男人則說道:“在我得嚴重疾患前的幾個禮拜,我最忠誠的朋友鮑布不幸被人殺害了。現在,當我正要脫體的那一刻,我忽然就有一種感覺:鮑布站在那兒,就在我身邊。我從心裡就能看到他,感覺到他就在那裡,這真是很奇怪。我看到的好像並不是他肉身的模樣,我能看,然而看到的並不是他肉身的光景。……這合理嗎?他是在那兒,但他並沒有一個肉身。不過那明明又是個血肉之軀,因為我親眼看到它——手臂、腿等——但又不是像肉眼那樣‘看’到它,反正我也沒有眼睛。我再三問他:‘鮑布,現在我該往哪兒去好呢?發生了什麼事?我死了沒有?’任憑我一再詢問,而他就是拒不回答。”如是亡人住於中陰期間,此時亦有可能互相碰面。
  中陰法門雲:“中陰境界現前時,心念較以往更清晰、有力,即便啞者亦可憑業力等因緣而智慧大開,以往所學、所記之內容皆可通達無礙、憶念不漏。”這方面的現實例子同樣舉不勝舉。很多心識離開過身體的人說:“當神識離開之時,眼、耳、心等識比以前更加敏感,感受力更為強大,這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一名男士具體敘述道:“現在存在於人世間的一切事物,那時依然會存在。尤其是自己的心識,其活動能力、范圍明顯增強,這真是奇怪。當時,我心裡記住了很多事,一一憶念時,每一件都能立刻回憶起來,根本不需要費盡心思去想、去思維。”
  還有些人曾說過,人死後,其眼識會變得比生時更為明亮,洞穿力更強,甚至可以清楚看見很遠地方的東西。但他們對能看見遠方事物的原因,卻並不清楚明了。
  中陰法門中說:“為汝已如蒼鹫般誦念過超度亡靈之儀軌,為汝亦已作過淨除惡趣之佛事,一切不清淨、散亂、失壞誓言及戒律、心態放逸之細微行為,皆可借助汝之神通力而現量見到。”;“以汝業力感得之神通可親睹並親聞諸多微細、瑣屑之事。”這裡明確說明了中陰身有感受及耳聞目睹細小事件的神通,而有過神識脫離開肉身體驗的人則證實說,他們可以把眾人心中的念頭、所思、所想全部了知無遺並一一道出。有一女人就這樣說過:“我呆的地方人眾遍布,他們心裡想說什麼我全都明明白白,這並非是因為他們已把心裡話傾訴給我,而是我自己的心可以洞穿他們的一切想法。在我了知他們內心世界的當口,大家均未曾開口講話,但此時無聲勝有聲,我對眾人的想法早已心知肚明。”還有一人則說道:“不論碰到誰,如果想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的話,就像望遠鏡可以把遠處的景物調到眼前一樣,我的心立刻就能了知他們的一切想法,它們全都迅速暴露在我眼前。”
  中陰法門還說道:“嗟,善男子!概而言之,汝處於中陰境界中之心識,實乃無依無靠,漂泊動蕩。”此處所說的漂泊動蕩是指中陰身搖擺不定的實際生存狀態,此種現象,很多有過神識離開身體之體驗的人們都曾親身感受過。有一人就如是說道:“我和哥哥等許多朋友在水中游泳時,一不小心就沉到了水底。不大一會兒,自己的心識即飄浮於空中,並看到自身還陷於水中。但我此刻已具足另一身軀,就像風吹羽毛般,此身輕飄飄地被托向虛空。”不僅此人有如此之感觸,眾多離開身體的心識都曾產生過這種自由飄蕩於空中、毫無任何沉重感的覺受。
  中陰法門中又說:“中陰身不以血肉之軀而存在,惟是意生身而已。”這種說法也已被很多人的親身體驗所證實。有一個翻車後身體受到重創的人就經歷過神識離開肉體的體驗,他回憶說:“當時我分明具有另外一種身軀,不過這副身軀卻已不是真實的人身,特別是那種有質礙的肉身更是消失得蕩然無存。這種軀體雖說具足形狀,但卻毫無顏色可言。”關於此類身體的具體相狀,個人由於感覺、經驗的不同而分別作出了不同的描述。不過總體說來,眾人一致公認在那種特殊情境下,身體還是存在的,另外,此身也是有形狀的。只不過有些人說此身狀如陽焰;有些人則說形如雲朵;還有人認為其形似煙、似氣;另有部分人認為此身之形狀內外俱明;也有人將其形狀描述為彩虹;亦有人認為此身具備特殊能力等等,諸如此類,不一而足,大家所見各不相同。
  中陰法門又雲:“雖我能觀見彼等,然彼等皆對我視而不見;眾人呼喚我時,我耳裡聽得分明;然我於其耳邊呼喊時,彼等均聽而不聞。”這裡所展示的情景,很多人都曾親身體驗過,此中道理通過上舉事例已能得到清晰印證。除此而外,中陰法門中還說道:“自己能親見己屍等相,彼時此人即作意道:我已逝去,眼下應如何作為?”這種對神識在見到自己屍身後所產生之心理反應與感受的描寫,通過上文列舉之事例亦已完全得到證實。另外在密續中還講到,人在死亡之時會現出黑色景觀,此中景象也已被眾多感受過瀕死體驗的人所親歷。
  對瀕死體驗而言,有些經歷過此種體驗的人在這一過程中會見到清淨剎土,或感受與身處清淨剎土時所感覺到的快樂喜悅相類似的覺受;但也有人會感受如同身處惡趣般的那種難忍之痛苦、恐怖,這方面的差異無法確定,不可一概而論。
  我們一直在論述的所謂瀕死體驗,基本上是按照它們與法性中陰、轉世中陰的略微相似之處而加以宣說的,其實在真正的中陰境界中,眾多與瀕死體驗不同的真實覺受都會一一現前。此處所介紹的人在臨死時心識離開肉體的經過,是從穆迪博士經過審慎觀察而後加以確證並撰著成文的《一生又一生》一書中稍加選擇典型事例,然後概略宣說的。穆迪先生采訪了大量有過心識離開肉身之經驗的人,並對之作了詳細詢問、調查。在造作此論的過程中,自他的很多疑惑都得以遣除,因此說他的一切立論都有可靠的事實來源及理論依據,這些情況在他的著作中都有具體而詳盡的反應。至於穆迪先生本人則是一位獲得過哲學與醫學博士學位的雙料博士,在西方學術界堪稱一位出類拔萃的代表人物。如果沒有掌握能證明身心可以分離以及前生後世決定存在的合理而確切的論據,像他這樣的人一般不大可能輕易就隨順眾人關於前世後世的說法,更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把自己的看法形諸筆墨並公開發表、傳播。冒著有可能贻笑於全球大智者、大知識分子面前的尴尬處境,而去宣揚一種不堪一擊的學說,這種行為似乎不太符合穆迪博士的身份。
  不惟穆迪先生一人在從事有關瀕死體驗的研究,對之進行觀察的學者在美國一個國家就有八十余人,別的國家和地區也有很多專家投入到對此現象的研討、鑽研、分析之中。這些研究人員經過精心調查、反復驗證後得出的結論,其實在佛教中陰法門中早就被宣說過了,穆迪博士因此而感慨萬千地在《一生又一生》一書中如是評價道:“總而言之,《西藏度亡經》中,除了描寫死亡經驗初期階段的情景外,它對後期情景也有詳細交代,而本書各項報告中則僅談到初期時的情景。但若以此具數千年歷史之古籍中所描寫的初期情景,與二十世紀美國人的報告相對照,其相似程度已經足以令人目瞪口呆了。”;“有一點是我們應該了解的,在古老思想家的著作裡,在眼前這些九死一生者的報告中,兩者間竟有那麼多足以互為引證的雷同之處,就算它們到目前仍不是絕對可解的實事,拍案叫絕又有何不可。怎麼回事呢?我們該好好地問問自己。”
  中陰法門中闡述的種種中陰境界,佛教的《俱捨論》中同樣宣示過,因此說顯密佛法在對待這一問題時歷來都持大致相同的觀點、看法。在此世界上,有千千萬萬個親身感受過這種獨特歷程的人,他們的體會就成為了佛教中前後世存在理論的最好證據。可惜的是,現在仍然有人不相信前生後世的存在,但他們的拒絕承認只能證明自己在頑固地自持己見而已。生存於此地球上的各個民族,除了藏族以外,大多都對瀕死體驗等超常規現象深覺怪異,因而不免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一番;但我們藏族人卻因仰賴前代諸大法王、諸大班智達以及諸大譯師的恩德,因而對前生後世、三寶以及業因果的道理天然就具足信心,因此根本不會在面對瀕死體驗等特異現象時,表現出大驚小怪或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他們一般都會坦然而放松地自在安住。在這樣一個五濁興盛的末法時代,還能保持如此的品性,這真是我們藏民族的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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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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