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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海大和尚:石上栽蓮收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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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2017年1月27日晚,柏林禅寺齋堂迎來了一年一度的除夕普茶。明海大和尚借方丈室春聯中“石上栽蓮”這一禅語鼓勵大家以佛菩薩為榜樣,用平常心面對困難、挫折以及修行中的障礙,有智、有勇地在石頭上栽出蓮花。“石上栽花”是禅宗祖師留下的精神財富,也是最好的修行法門和訣竅。

各位班首執事、各位師父、各位居士:

本來寺院的出家人一心辦道,可以不管過年或是過中秋這些世間的節日的。但佛教從印度傳到中國以後,就與中國的社會環境、文化環境,如中國的習俗等相結合,形成了我們稱之為中國特色的漢傳佛教。

在漢傳佛教的制度裡,尤其是叢林制度,像中秋節、春節,在古代甚至清明、冬至,都有相應的法事安排。叢林制度中春節的法事安排很復雜。而現今我們只保留了其中的一部分。

柏林禅寺每年的臘月三十都是一個很特殊的日子。這天外面的人都進到寺裡來,寺院管理的壓力很大。因為寺院本身具有非常重要的社會功能,就是在這樣的特殊日子滿足廣大信教群眾,包括社會各界人士的信仰需求。信仰的需求往往在每年的年底,辭舊迎新的時候表現出來。

也許有的人,他的信仰到達一個高度。到達一定高度的人的信仰,就會有禅宗祖師所說“日日是好日”的體會,認為每一天都是最好的,認為一天一天又一天,沒有什麼差別。但絕大多數人做不到這一點。在我們大多數人的心中日子是有分別的。很多人會在除夕到寺院上香許願,希望在辭舊迎新之際得到三寶的加持。

柏林禅寺每年在這一天除了完成僧團自己的功課,誦經、敲鐘等,還要管理幾萬人次進出寺院。這給寺院帶來很大的壓力,給寺院每一個活動的組織和安排帶來一定的困難。同時,這也給政府的一些職能部門帶來很大的壓力。每年除夕的晚上都必須有一定數量的公安干警在這裡服務,堅守崗位。

下面就言歸正傳。要過年了,過年就要拜年,在此我代表常住,給所有的常住大眾師父、班首執事、所有居士們拜年。今天是辭舊,首先是感恩大家在過去一年為護持常住修行、弘法所付出的辛勤努力。

柏林寺住了一百六十多位師父,但執事沒有那麼多。在過去一年,我們做了很多事,不管是修行的還是向社會弘法的,不管是信仰的還是文化的,還有社會公益、慈善的。如果沒有僧團的所有師父們,沒有各位護法居士、各界朋友的參與護持支持,那麼過去一年我們什麼都做不了。過去一年我們做的事情在柏林禅寺微信公眾號上有一個短的視頻介紹,大家可以下來看一下。

從我個人來講,過去的一年我覺得好像沒有休息,所有的常住大眾也都沒有休息。過年就是休息的時候,但是我們其實也沒有休息。不僅沒有休息,這麼多人到寺院來我們壓力更大。

我自己非常感恩,非常感動,非常感念大家過去一年的發心,過去一年的付出,過去一年出力出錢、護持常住、支持柏林禅寺各項的工作、各項的事業。在這個年底,我們還要提醒自己繼續發心。

我們老和尚在2013年去世。在2013年以前每年春節都要寫春聯,但這三年沒有寫。從今年開始恢復,我寫了幾副春聯,在主要的殿堂門口貼著。我方丈室的春聯是這樣說的,“石上栽蓮收成好,夢中說法聽者稀。”三年以前,再以前,大概每年春聯的詞都是我撰的。方丈室的春聯特別的講我個人一年的一些心情心態,一種感受。

今年這兩句話怎麼理解呢?我先說第二句的“夢中說法”。佛經裡面講,道場是“水月道場”。“水月道場”的意思,就是水中月。你說這個道場很真實嗎?以柏林寺來說,在過去一千多年的歷史上,因因緣聚匯,因緣和合,緣來緣去,它興衰更替不絕。我們現在所處的時間段,是改革開放以來,在我們老和尚的主持下又一次又一個時期的又一會。會就是法會。這個會、這個道場其實也是一個因緣生滅法。“水中月”不真實啊,你不要太把它當真。也許若干年以後這個地方會跟1987年我們老和尚來這裡一樣,一片廢墟。

不知道這個若干年是多少年,但是佛陀告訴我們這是一定的,所以這叫水月道場,是不真實的。然後我們做的佛事叫什麼呢,叫夢中佛事。夢中佛事,就跟在夢中一樣,要組織法會,要講經,而且自己還說要度眾生。首先我要在這裡跟大家承認,其實“夢中說法”有點自吹自擂,我是不敢承擔的。柏林寺發揮讓更多的人了解佛法、受用佛法的作用,這是由全體僧團一起發心實現的。我大概可以做一個代表,做一個符號。從這個意義上講,夢中說法也可以成立。

然後說“聽者稀”,“聽”這個字在古文裡發兩個音,第一個是聽(tìng),聽(tìng)的意思是跟隨、服從;第二個音是聽(tīng),用耳朵聽,在這裡是指“聽”(tīng)。我們老和尚講生活禅。生活禅就是在生活中修行,在修行中生活,在平常日用中落實佛法。那麼這個法聽的人多不多呢?

我個人覺得,人們好像更願意聽那種很神秘、很玄妙,或者可以立竿見影的法。比如我現在想發財,能馬上發財;我現在有病,能馬上讓我的病好;我現在想升官,能馬上升官……有些人現在更喜歡去追求這樣的法。這也是這個時代的一個特征。而對很平實、很簡易、很真實的法,人們的興趣並不高。因此有的大德批評這個時代的眾生信騙而不信勸的習氣。這是在現今消費主義時代、市場經濟時代以及社會急劇轉型時代眾生在學佛上表現出的一種短視習氣。

這個時代眾生想聽佛法的有很多,但是真正能聽進去,聽進去能去做的,也許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多。所以這句話有一點感慨的意思。也許你們能感覺到有種文人的酸味,這就是我自己的習氣了。這是講下聯“夢中說法聽者稀”。

春聯上聯說,“石上栽蓮收成好”。這句話就最費解。“石上栽蓮”這個詞從哪裡來呢?這是禅門的一個禅語,他的原話是“石上栽花”,我今天將著重的跟你們講。禅門裡有很多這樣的語言。

但石頭上栽蓮花收成會好嗎?會有收成麼?這就有問題。在石頭上不管你是栽蓮還是栽花,反正都是一件很困難或者不可能的事。如果能比較深的學一下禅宗,你們將會遇到很多類似於“石上栽花”這樣的表述、這樣的說法。禅門裡的這些說法是中國禅宗的祖師在徹底的悟透了釋迦牟尼佛的般若心法以後完全用中國化的語言、用生活化的語言、用形象的語言、用詩意的語言表達出來的。

這樣的語言大概有幾個特點:一是很形象、很具象,不是理論語言。理論語言是用很嚴謹的理論名相來構建的,但是禅門裡祖師用的語言不屬於這一類。二是很生活化。它都是拿生活裡面的詞匯來描述的。三是這些語言中往往都有超出常情的矛盾。比如說“石人起舞”,石頭能跳起舞來;“泥牛入海”,泥巴做的牛到大海裡去了,這樣的例子有很多。                

祖師們用這樣的語言來表達他們的境界。這些語匯正是佛教中國化在禅宗這個宗派裡面生動、具體的體現。我把這些很形象很具象的語匯分成了兩類。

第一類是隱喻,這一類不難理解。我們可以結合修行的實踐體驗,從理論上去理解,這在現代修辭學中稱為隱喻。比如說“枯木巖前岔路多”,這是祖師的話,不難理解,這個講什麼呢?他講在禅修中,如果你進入到單純禅定的境界時陷溺其中不能出來或者產生執著,就會有很多岔路。就像在山裡面,有一顆枯樹在山巖上。它的前面有好幾條路,人走到這個枯木時不知道哪條路是對的,這就是“枯木巖前岔路多”。

“泥牛入海”,這個也不難理解,也是隱喻。它描述的是什麼呢?它描述的是禅人修習用功上路以後,他的分別心完全平息下來,再也不起了。他的分別心瓦解了就如同泥巴做的牛走到大海裡去了。大家想他還會跑上岸嗎?這個泥牛還會從岸邊上來嗎?不會,再也不起分別。類似這種禅門的隱喻,用形象的話隱喻的語匯還有很多。

那麼為什麼要用形象、具象的語言去隱喻那些事情呢?因為祖師們說的是一個感性的東西。他說的是修行中的經驗。這種經驗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特別是不可用理論的、概念的語言,邏輯的語言去描述。所以祖師們用很經驗、很感性的語言把它刻畫出來,就像詩人寫詩一樣。這種描述的方式本身與中國文化一個非常核心的現實或者說一個很核心的國情分不開,就是漢語。

佛教從印度到中國來,他所面臨的第一個國情不是中國的氣候、中國人的習俗、中國的國家制度。我認為不是。他第一個要適應的對象是語言,漢語。漢語跟梵文、印度語言不一樣,跟很多其他的語言文字,包括跟中國藏地的藏語也很不一樣。我們以印歐語系的拉丁語系來比較漢語的話,他們有什麼差異呢?拉丁語系用的是符號文字,而漢語是表意。

漢語中形成漢字有六種方式。這六種方式都很感性,是會意或意會的。比如說“日”字在過去的寫法就是畫一個圓圈中間點一點,代表太陽;比如說樹林的林,兩個木就是一個象形,每一個木就是一顆樹。在木這個字上,完全是意會,不是用邏輯符號建立的。木這個字上又產生兩個字,“末”和“本”,都是意會的。本末倒置的末是從木來的。木頭上面的樹梢就是末,是不重要的那一部分,你砍掉它沒事兒;“本”是樹的根、樹的干。這也是意會產生的。

為什麼我要講這一點呢?因為漢字的這種特點和我們中國人的思維方式是對應的。那麼哪個在先呢?是中國人的思維方式呢?還是漢字呢?這很難說。漢字產生以後,他就會塑造我們中國人和中國民族的這種感性、這種會意、這種語言很有彈性和很模糊這種表達方式。反過來,我們這種思維方式又會適應這種語言。

漢語這種語言,它是會意的,既有優點,也有缺點。缺點就是有時候表達一些事情不夠精准、精確。當它表達理論架構很精確、概念很細的、差異很細的宗派思想時,就很費勁,需要造一些新詞。在這種語言的熏陶下,我們的思維也呈現這種特點。唯識宗在中國作為一個獨立宗派在以前一直沒有興旺起來,我猜想是不是也和這個有關呢?而在近代唯識宗為什麼又興旺了呢?我想是因為近代中國向世界開放了。世界文明,特別是來自西方的科學思維、理性思維、很精准的思維已經成為社會的主流。所以唯識宗在近代得到復興有這種文化背景。

優點就是當一詞多義,存在模糊性時,模糊性也是優點。因為很精確、很死板的表達也有明顯的不足,對完整生動的對象的描述會有遺漏。我打個比喻,比如有兩座橋,一座橋的所有零件都是卯死的,很精准,一點都不能動;還有一座橋,它稍微可以松。那麼哪座橋更堅固呢?其實是後一座橋更堅固。前一座因為卯得太死,稍微一動就會垮掉;但是後一座橋的所有零件都留一點余地,不會輕易垮掉。漢語的許多表達模糊直觀不精准,但它給我們留下意會的空間,不精准反而變成了精准。

禅宗就是用中國會意、有彈性的漢語和中國人特有的感性思維方式來表達的。現代很多人或許不能適應這種表達。因為太模糊了,像泥牛入海這種表達。但是這種表達會給你深刻的印象。說泥牛入海肯定比我說“你的分別心再也不起了”這個印象深。因為用理論說一個東西會忘掉,而用一個生動形象把一個東西描述出來就不容易忘。禅門裡的很多語匯屬於第一類。這一類不難理解,只要真的按禅的法門去用功,就能理解。

而第二類語匯卻不能用理論來理解。對聯中“石上栽花”這個表述就屬於這一類。這一類語言表述很寶貴,是禅、禅宗的一個很奇妙的地方。現在我以“石上栽花”為例講述其寶貴之處。“石上栽花”這四個字裡包含著修行的內涵。這個內涵不單有修行的,還有生活的,有審美的、藝術的。

石上栽花,一個人在石頭上刨,想要栽出花來。這聽起來很可笑。但這種表達具有藝術上的美。中國傳統文化的禅宗以及禅宗之外的語言積累裡都有這樣藝術美的表達。我舉個例子,比如精衛填海。精衛填海是山海經裡的故事。精衛填海,類似於石上栽花,是說有一只鳥叫精衛,它用嘴巴銜泥巴想要把海填平;還有一個叫誇父追日。誇父追日是一個神話,誇父追趕太陽,最後累死了。太陽能追的上嗎?但是誇父還拼命地去追。

精衛填海、誇父追日與石上栽花一樣,都是在不停的做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如果在現實生活中,這種人會被當成傻子。為什麼會認為傻呢?因為事情無法做成,是矛盾的。石頭上怎麼會長出花呢?海怎麼會被填平呢?太陽怎麼會追的上呢?不是瞎忙嗎?傻是因為違反了我們的常識,違反了我們思維的一般的規律。一般的規律就是不要搞矛盾的事。在我們的生活中,事情都是有個頭兒我再去做,沒個頭兒的事我去做什麼呢?

西方也有這種表達。在古希臘神話裡有個人因為犯錯誤而遭到神的懲罰。懲罰的內容是讓他每天把一塊大石頭從山腳下滾到山頂。石頭滾上山頂後又會滾下來,於是他又重復的滾上去,日復一日……這個人叫西西弗斯,他的生命就在不斷地重復這一件事。

不管是精衛填海,還是西西弗斯把石頭從山腳下往上滾,亦或是一個修行人為種花在石頭上揮汗如雨,對此我們能感受到什麼呢?我們首先能感受到悲劇精神。悲劇這個詞源於西方。因為做的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沒有結束的時候。這個描述的其實是一種菩薩的精神。我們在誦《普賢菩薩行願品》的時候,每一行願都是“如是虛空界盡,眾生界盡,眾生業盡,眾生煩惱盡……無有窮盡。念念相續,無有間斷,身語意業,無有疲厭。”

《普賢菩薩行願品》每一願發心要做的事跟石上栽花、精衛填海、跟把石頭往山上滾是一樣的。從字面上看,虛空不可能盡,眾生也不可能盡,但他要堅持這麼做。這在世間文學藝術的審美裡,很有點悲劇的精神、英雄的精神。他們不停的做,即使那個結果是完全可以期待的。期待什麼?就是不可能有到頭的那一天,不可能有成功的希望,即使如此,他還是堅持做。

大乘佛教菩薩的精神是眾生無邊誓願度,煩惱無盡誓願斷,法門無量誓願學,佛道無上誓願成。意思是一樣的。我們再深入的說,菩薩在大乘佛法裡面講虛空不會盡,眾生也不會盡。但是你看地藏菩薩說“地獄不空,誓不成佛”,菩薩還要堅持的一直這麼做,做一件在我們看來沒有窮盡,沒有成功希望的事。

我們要問了,“菩薩為什麼能一直那麼堅持去做呢?西西弗斯把石頭從山腳下滾到山頂去,不停的滾,要換成我的話早瘋掉了,抑郁了,精神分裂了。”菩薩一直堅持的度眾生,那菩薩不會瘋掉嗎?在這其中有什麼道理呢?

菩薩無窮盡的悲願,在語言的表達上就如在石頭上種蓮花,是一件非常荒謬、不可能的事。而菩薩卻要堅持去做。這後面有一個更深的道理。本來對石上栽花的闡釋已經夠了,我講這麼多是為了讓大家理解它裡面更深的理。這個理是什麼呢?菩薩為什麼能做到這一點呢?因為:菩薩能做到無所得,菩薩不覺得他在度眾生,他也不覺得有眾生可度,也不覺得眾生是眾生,也不覺得佛是佛。那麼在他的境界中,每一個當下既是開始,也是結束。

在石頭上種蓮花,如《金剛經》裡所講,若心裡有一種有眾生可度的感覺,認為自己在度眾生,這就已經錯了。所以這種心態在石頭上種蓮花是不可能的。把眾生當眾生,把佛當佛,也就把佛與眾生對立隔開了。你認為佛有一種特質叫做佛,眾生有一種特質叫眾生,認為這是兩個東西,不是一個東西。如同你把石頭當石頭,把蓮花當蓮花,那就是有所得。

一個眾生冥頑不化,一個眾生是殺人魔王,在我們眼中就是一塊石頭,但菩薩他就要在這塊石頭上種出蓮花來。當這個殺人魔王,比如央掘魔羅,他在佛陀的教化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是佛菩薩在石頭上種出了一朵蓮花。

石頭上開出蓮花的奇跡每時每刻都在很多人身上發生。如果你的內心有一個執著,那個執著就是石頭。你的心好硬,好冷,好死,好糾結,但是有了佛法,他突然開了,轉變了,變得軟了、變得暖了、變得有熱度了、變得靈活了,他變得不像以前那麼執著了,那就在石頭上開出了蓮花。

菩薩的工作就是這個工作。但菩薩並不認為那個石頭真的是石頭,或者石頭剎那間可以變成蓮花。菩薩在石頭上種花不是真有什麼花要種,石頭上能長出花來,或者石頭本身就能轉化成花。石上栽花,如同精衛填海、誇父逐日,那是驚心動魄的,充滿了藝術審美裡面講的悲劇精神。在無窮盡的過程中堅持不斷地去做,充滿了一種英雄主義的氣概。但是在菩薩這裡,這件事沒那麼神乎,沒那些悲劇精神、英雄氣概,只是趙州和尚的吃茶去,平常心是道,乃是因為石頭、蓮花都沒有自己不變的特質,乃是因為在我們的分別心裡不管是時間還是空間都沒有窮盡,沒有邊際。而當我們的分別心被粉碎掉的時候,這些沒有窮盡和邊際都不再是問題,它只是我們經常講的詞,叫“當下”。

經我這麼一講,希望有更多的人理解石上栽花收成是最好的。你在地裡、在很肥沃的土壤裡栽花,不算什麼。每一個人,在坐的每一個人,每一位居士,你們在你們的生活中、工作中有很多的困難、難題。這些難題有時候是一個事情很難,但所有事情的困難最終都來自於人的困難,是跟事情相關聯的人的困難。人的困難最終都來自於內心的困難。

我們現在在佛前祈禱,希望在新的一年能夠順利,不再有這些障礙,就是我們大家拜年說的新年吉祥、新春吉祥、心想事成。那要從哪裡做起呢?我們要有石上栽花的精神,不要把石頭當石頭,不管面臨的是多大的困難,不要把它當困難。假如它是一塊石頭,它會變成一朵蓮花。

內心的執著、情緒偏執是我們的石頭,要在這些石頭上種花,我們的生活、我們的生命才有價值,才有意義。如果你希望你的面前不是石頭,是一片人家跟你准備好的肥沃土壤,此時你在上面種花沒有什麼意義。我們要面對、甚至歡迎、接受來自於生活、來自於工作、來自於我們內心的挑戰。如果你碰到一個人很糾結,內心有塊石頭,希望把他內心的石頭化開。而你真正應當做的是先把你內心的石頭化開,在石頭上開出蓮花。這需要勇氣。而勇氣是無邊際的。      

從根本上講,菩薩的勇、菩薩的力量來源於智慧。這個智慧就是無所得。石上栽花首先要相信石頭就是蓮花、石頭就是土壤。石頭可以轉變成肥沃的土壤,轉變成盛開的蓮花。不要執著於石頭就一定是石頭。這是一個信念,我們還要在實際的工作和生活中體會石頭不是石頭,石頭的無限可能性。

在我們直接接觸石頭的時候,在我們直接在石頭上去種花的時候,我們就了解到他不是石頭。你把石頭貼一個標簽、一個概念,然後你就產生情緒,產生畏懼、恐懼、躲避甚至各種自我保護的防范進攻心理或者行為。那石頭就永遠是石頭,被你定義成石頭了。我們要直接碰那個石頭,在石頭上開出蓮花來。

石上栽花是祖師講的。我這種講法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我把他講成了一個道理。石上栽花是禅語,前面從大乘佛法的實踐上講了它。下面我講這個禅語裡的禅機。禅宗這一類的語匯有一個特點,就是表現為不可能。比如“一口吸進西江水”,可能嗎?說石頭上種花,不可能。我們眾生一直以來就生活在分別心所架構的可能、不可能,有道理、沒道理,矛盾、不矛盾的世界裡。而禅宗這些語匯給我們指出了另外一條路。禅語當下讓我們走到分別心所架構的世界的盡頭,碰到牆,走不通啦。普通人就回頭啦。但在禅的修行裡,這條路是通的。

那通了以後是一個什麼情況呢?這就很值得我們升起疑情,值得我們參究。趙州和尚說,狗子無佛性。在佛經裡講狗子是有佛性的啊,他為什麼說無呢?如同石上栽花一樣,石頭上怎麼能栽花呢?我們只能在土上栽花,怎麼能在石頭上栽花呢?我們一口可以喝一杯茶,或者說喝一大杯,但說一口把一個江的水吸盡,怎麼可能呢?所以你要用石上栽花,用“一口吸進西江水”這句話當下把你的分別心帶到盡頭。

你們要問在盡頭的地方是什麼?你的分別心如果在盡頭,那剩下的只是你自己的心念。於是你就回到了自己的念頭,否則的話你只是在分別心所派生出來的各種念頭、各種概念、各種情緒裡打轉。現在說“一口吸進西江水”,說“狗子無佛性”,說石上栽花,是為了讓你走到分別心的盡頭。在盡頭你直接碰到了你的分別心自己,分別心本身,終於冤有頭,債有主,找到主了。一旦找到那個主,下面你就知道該怎麼辦。為什麼?因為你找到你自己了。

如果說分別心是個賊、是個大壞蛋的話,以前你只是和他派出去的小兵小卒厮混在一起,糾纏在一起,你都沒有找到他們的頭兒。現在找到頭兒了,你的分別心。

現在社會由於語言、文化、觀念的隔閡讓我感到有些遺憾。很多人跟我們的傳統,跟古代祖師所留下的這些語匯有隔膜了、生疏了、根本無法領會,很多人也不願意下功夫靜下心去讀,我們更願意讀微信上心靈雞湯似的很短的、說起來很像又不是的那些話,那是不行的。古代祖師所留下的這些語匯是最好的修行訣竅,最好的修行法門。

所以我們有很大的責任,特別是佛學院的同學,你們要發願,這不難。如果你能親近到祖師們給我們留下的文化遺產,那就不僅能指導我們修行,指導我們透過內心的障礙,而且能幫助我們把修行和生活跟心性、審美、性情融為一體。你們可以去讀老和尚的詩集《經窗禅韻》,裡面的每一首詩都有禅,都有老和尚的智慧,同時也有他的性情,也有他的審美,也蘊含了他對世界對生活審美的情趣。這是一個多麼豐富、多麼立體、多麼生動,多麼具有生活氣息的精神財富啊!

今天是猴年的最後一天,我用方丈室對聯中“石上栽蓮”四個字引出這些啰嗦話來,最終是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能夠在石上栽出花來,每一個當下都是啊。每一個當下都有執著,都有煩惱,這就是石頭。怎麼在石頭上栽出花來,這是一個問題。最後衷心的祝願大家在新的一年身體健康,具足修行的各種順緣,消除一切障礙!在家的居士工作順利,家庭和睦,善緣增長,吉祥如意!阿彌陀佛!(本文標題系編者所加。)

轉自:柏林禅寺微信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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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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