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齊翰
齊翰,字等至,姓沈,是湖州人。天寶八年,在永定寺出家,修道性情沉默,平生不求名,也不關心世事。長時間在一室內,寂靜得好像沒有人,專門研修相部的義疏,精進敏銳罕有能比的,明了《法華經》,主持蘇湖戒壇。大歷十年,進入流水念佛道場,一念之間,就見到淨土境相。於是作歌詞說:“流水動兮波漣漪,芙蕖晖映兮寶光隨,乘光西邁兮偕者誰?”不久,現病態,對弟子說:“有鶴從空中飛下來,回旋在我面前,你們見到了嗎?”弟子問:“和尚要往生,怎麼會有病?”齊翰說:“必定會朽的身軀,就是聖人也免不了。”說完回頭瞻仰聖像就往生了,享年六十八歲(《宋高僧傳》,《佛祖統紀》)
唐自覺
自覺,是博陵望都人,少年出家在開元寺。至德二年,到靈壽縣的禅法寺,學習律儀經論,勤苦九年,完全達到精微的程度。大歷元年,到平山縣界,在重林山院居住,采摘蔬菜水果吃,一天只吃一頓飯。當年大旱,恆陽節度使張公,聽說他很精苦,親自上山,請他幫助求雨,自覺虔誠禱告龍神後,大雨立刻下來,張很尊重禮敬他。自覺最初想鑄造大悲菩薩像,並建立佛寺,求雨以後布施的人就成群結隊的來了,鑄佛像高達四十九尺,相好莊嚴,等到當年糧食豐收的時候,寺院也隨後建成了。自覺於是在佛壇前發願,願承借佛力,早日往生淨土。夜裡三更時,見金光二道,其中有阿彌陀佛,從光中下來,觀音勢至二大士左右隨從。佛垂下金臂撫摩自覺的頭頂說:“守住信願不要變,利益他人為先。寶池往生處,任憑你的願望實現。”貞元十一年二月十五日夜晚,見神人現半身在雲中,俯身對自覺說:“法師回歸西方淨土的日期到了。”自覺舉手感謝。六月十四日,就在觀音像前盤坐往生了。自覺鑄造的大悲像,屢次顯靈,到周朝顯德初年,朝庭下令天下銅像,一律毀滅,當要折毀這座像時,折像的工匠突然死了。後來宋太祖下令重新在寺裡鑄造觀音像。(《宋高僧傳》,《佛祖統紀》)
卷三
往生比丘第三之二
唐承遠(蓮宗三祖)
承遠,不清楚他的出身。最初跟成都的唐公學習,然後跟資川的诜公學習。到荊州,進一步跟玉泉的真公學習,真公讓他住在衡山展開教化,尊從他教化的有上萬人。承遠最初居住在山的西南巖石下,有人送他食物就吃食物,沒有人送就吃泥土,身體瘦弱滿面塵垢,還要自己背柴禾。承遠凡是教化人,都是立中道的觀念而教方便權巧的方法,使人能夠快速提高,所以開示專念佛的法門。書寫在過道裡,刻在溪谷中,辛勤的引導念佛。人們都背負布帛,搬運木石,放在他的巖洞關,承遠不拒絕不營造。寺院建成後,叫做彌陀寺,營造剩下的東西,就布施給貧病的人。貞元十八年七月十九日,在寺裡往生,享年九十一歲。先是有叫釋法照的,住在廬山,在正定中,到安樂國,見有穿破衣的人侍奉佛。佛告訴他說:“這是衡山的承遠啊。”出定後尋找到承遠,很像在定中見到的人,就跟他學法,傳法教化天下。法照在唐代宗時,成為國師,說他的師父承遠有很高的德行,天子就向南方禮敬,考慮到承遠這樣德行的人不可以征召,就為他住的地方取名叫做般舟道場。柳宗元為他制作碑文,立石碑在寺門的右邊。(《柳子厚文集》)
唐法照(蓮宗四祖)
法照,不知是什麼人。大歷二年,住在衡州雲峰寺,勤修不懈怠。有一天,在僧堂用飯的飯缽中,看到五色祥雲,雲裡現出山和寺院,寺院東北有山,山下有澗,澗北有石門,門內又有一座寺院,門上匾額是:“大聖竹林寺。”又一天,又在缽中看見雲中有幾座寺院,池水樓台,有菩薩萬眾,混雜在其中。他把見到的去問善知識,有一僧人說:“聖神的變化,不可用常情猜測。如果看山川地勢,那是五台山啊。”大歷四年,法照在本郡的湖東寺,開五會念佛道場,感應到祥雲彌漫,雲中現出樓閣,阿彌陀佛,以及二大菩薩,身體充滿虛空。衡州全城,都焚香禮拜,良久才消失。法照又遇到一老人,對他說:“你曾發願去金色世界,禮敬大聖,如今怎麼就止住了?”說完不見了。法照於是與有同樣志願的數人,遠去五台山。大歷五年四月六日,到達五台縣佛光寺。當晚四更天,遠遠看見異光照身,隨光去,行走了五十裡,來到一山。山下有澗,澗北有一石門,見到二童子,自稱是善財難陀。引領他到一寺,門上匾額是:“大聖竹林寺。”就如在缽中見到的一樣。金色地面寶樹圍繞,莊嚴寺廟。進到寺中,登上講堂,見文殊菩薩在西邊,普賢菩薩在東邊,各自在師子座上,萬眾圍繞,正在說法。法照行禮,問道:“末代凡夫,距離聖人時代越來越遠,知識陋劣,障礙尤其深重,佛性無法顯現。因此佛法浩瀚,不知修什麼法門,最為緊要?”文殊告訴他說:“你如今念佛,正是時候。所有修行法門,沒有超過念佛。供養三寶,福慧雙修,這兩個法門,最為善要。我在過去劫中,因為觀想佛,因為念佛,因為供養,得一切種智。所以一切諸法,般若波羅蜜,甚深禅定,甚至諸佛,都是從念佛而生起。所以知道念佛,是一切法的王者。”法照問:“應當怎樣念?”文殊說:“這世界的西方,有阿彌陀佛,那佛的願力不可思議。你要繼續念,不要間斷。命終時,決定往生,永不退轉。”說完,文殊普賢二位大聖一同舒展金臂,撫摩法照頭頂說:“你因為念佛,不久證無上正等菩提。若是善男女等,願快速成佛的,沒有勝過念佛,就能快速證到無上菩提。”法照歡喜行禮,告辭而退,二童子送法照出寺門。再抬頭看,寺院忽然不見,法照就立石頭在那裡作標記。到四月十三日,法照與五十多個僧人,一同前往金剛窟,虔心禮拜三十五佛名。法照剛禮十遍,忽然見到當地,廣大嚴淨,琉璃宮殿,文殊普賢,都在一處。又獨自去金剛窟,希願見到大聖,全身撲倒地上。這時見梵僧佛陀波利,引他進入一所院子,門上匾額是“金剛般若寺”,奇珍異寶莊飾,光明閃爍。法照雖然多次看到靈異,但沒有對別人說過。當年十二月,在華嚴寺,入念佛道場,絕食定期,發誓要往生淨土。到了第七天的初夜,正在念佛時,見一梵僧進來,對他說:“你見到的五台山境界,為什麼不告訴世人?”說完不見,法照心裡奇怪。第二天,又見梵僧說同樣的話,法照說:“不敢講秘密聖道,恐怕引起懷疑誹謗而已。”僧說:“大聖文殊,現在就住這山上,尚且招人誹謗,你在乎什麼呢?只要把見到的境界,普遍告知眾生,使見到聽到的人,發菩提心,能結佛緣。”法照於是回憶他見過的,記錄下來流傳世間。第二年,江東的釋慧從,與華嚴寺的僧人,隨法照到金剛窟,在原來立石頭標記的地方,瞻仰舊跡。大眾正在悲喜,忽然聽到鐘聲,那聲音雅亮,節奏分明。眾人更加驚異,知道法照見到的不是虛假,因此在房屋牆壁上寫道:“願見聞者,共發勝心。”後來在化現的竹林寺標題處,建寺院一座,仍然叫竹林寺。法照從此一心念佛,日夜不間斷,忽然見到佛陀波利對他說:“你的蓮花已經成就,後三年花就開了。”到期,對眾人說:“我走了。”端坐往生了。有人說,法照曾在並州五會念佛,唐德宗時,被朝庭召入京城,教皇宮裡的人念佛,也用到五會,號稱五會法師。(《宋高僧傳》,《樂邦文類》)
唐少康(蓮宗五祖)
少康,姓周,是缙雲仙都山人。生下來後不說話,七歲時,到靈山寺禮拜佛,母親問他認識嗎?少康忽然發聲說:“釋迦牟尼佛。”父母於是讓他出家。十五歲時,能通解五部經。貞元初年,到洛陽白馬寺,見佛殿中文字放光,探詢後,才知是善導和尚的《西方化導文》。少康祝願說:“若是與淨土有緣,就使這文字再現光明。”說完,光又閃爍,光中隱隱有化現的菩薩,少康說:“劫石可以磨掉,我的願不變了。”遂後到長安光明寺,善導和尚影像堂瞻仰禮拜。忽然見善導真像在空中,對他說:“你依我的教法,廣泛度化有情眾生,他日功成,必定往生安養國。”少康南到江陵,遇一法師,對他說:“你要度化人,應當去新定,緣在那裡。”說完不見了。少康就去新定,乞討錢,誘小兒念佛,念佛一聲,就給一錢,這樣經過一年多,凡是男女老少見到少康,都念阿彌陀佛,念佛的聲音,充滿道路。於是在烏龍山建立淨土道場,築起法壇三級。每當遇到齋戒日,信眾都來聚集,被少康度化的有三千多人。每次升座,少康高聲唱佛,眾人共同附和。少康一唱佛,眾人見到有一佛從他口中出來,唱十聲,就有十佛,如連珠一樣。少康對眾人說:“你們見佛的,必能往生。”眾人都很欣慰。貞元二十一年十月,少康囑咐信眾說:“應當對淨土,生起增進心,對閻浮提,生起厭離心。你們這時見到我的光明,真是我的弟子。”於是放異光數道,悄然往生了。他的塔在台巖,號稱台巖法師。(《宋高僧傳》,《樂邦文類》)
唐辯才
辯才,姓李,是襄陽人,他誕生時,異香充滿室內。七歲時,依歸岘山的寂禅師出家,周游各地,拜長安安國寺的懷威律師、報恩寺的義頒律師為師,剖析經的義理,無所不通。後來成為章信寺的僧主,密修淨土二十年,沒有告訴過別人,唯獨與軍官任公友善,對任說:“我必定往生淨土,期限在十年後。”到期,派弟子去通報任公說:“先前所說的期限已經到了。”任公到來,辯才說:“我走了。”安坐繩床上,默然往生了。眾人聽到有天樂從西邊來,異香充滿房間,享年五十六歲。(《宋高僧傳》,《佛祖統紀》)
唐善道
善道,是臨淄人。曾經進入大藏經閣,隨意取一卷經,得到的是《觀無量壽佛經》。於是專心念佛,修行十六妙觀法,然後到廬山,觀禮慧遠公的遺跡,慨歎後更加緬懷。後來隱居到終南山,修行般舟三昧幾年,看到淨土的寶閣瑤池,分明在眼前。又前往晉陽,依從道綽禅師,得到《無量壽經》,入定七天,道綽請他觀察自己的往生處,善道回報說:“師父應當忏悔三件罪過,才可以往生。師父曾經擺放佛像在窗外屋檐下,自己處在房中深處,這是一罪過啊,應當在佛前忏悔。又曾經奴役出家人,這是第二罪過啊,應當在四方的僧人面前忏悔。又因為造房屋,多有損傷蟲命,這是第三罪過啊,應當在一切眾生面前忏悔。”道綽靜思過去的錯,洗心忏悔感恩。過了很久,善道又從定中出來,對道綽說:“師父的罪過滅除了。以後有白光來照射時,就是往生相啊。”善道行化京城,歸依的人如趕集市。忽然微有病態,就關上門,平靜淡然地念佛往生了,有異香天樂,漸漸向西方消失。(《佛祖統記》)
唐智欽
智欽,不清楚他出身,專修習禅業。又禮拜念佛一萬五千聲,達到一萬遍。後來在鄮縣的阿育王塔前,燃燒一臂供養,求往生淨土。弟子僧護,夜半見庭院前光照異常,因此詢問:“是什麼人點火把?”連問三次,空中有回應說:“來迎接智欽法師而已。”僧護急忙開門,見佛身放射大光明,旗幟蓮華寶傘,騰空飛下來。智欽就在這時往生了。(《佛祖統紀》)
唐知玄
知玄,字後覺,姓陳,是眉州洪雅人。七歲時,在寧夷寺,聽講《涅槃經》,明明白白好像過去世學過,當晚,夢到佛手按摩他的頭頂。十一歲時出家,學習經論,就通達了深奧的意旨。十三歲時,就能登上講堂講法,出家在家信眾都認真聽。宣宗朝,被召進京城,皇上賜他紫袈裟。知玄請求恢復天下荒廢的寺院,不久請求回歸故地。僖宗朝,皇帝封他為悟達國師,賞給他沉香座。知玄膝蓋上忽然長出人面瘡,特意去蜀地彭州九龍山,尋訪先前在京城遇到的患黃眼病的僧人,求他救治。那僧人叫童子帶他到一泉水處,用泉水清洗。瘡忽然說話:“您知道袁盎殺晁錯的事嗎?(漢朝故事)您就是袁盎,我是晁錯啊。多世想要報仇,而您十世做高僧,戒律精嚴,沒有機會。如今您受朝庭的賞賜過於奢侈,所以能有機會害您了。現在蒙受迦諾迦尊者,用三昧水洗我,我走了,不成為怨家了。”於是洗瘡,那瘡就好了。知玄很少欲望,過中午不吃飯,一天到晚修道,有多次的感應。有一天,忽然聽到空中有聲音說:“必往生淨土。”知玄就問:“是誰在說話呢?”空中又回應說:“佛啊。”又見一菩薩,下降到庭院中,叮咛囑咐,忽然不見了。知玄臨終時,囑咐把屍體拿去喂魚鳥,說:“我早就與西方淨土有約,現今時間到了。”說完,右側臥倒面向西方往生,享年七十三歲。(《宋高僧傳》,《神僧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