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我們這麼一個通身業力的凡夫,我們歷代的祖師對自己都有一個評價。我現在來宣讀幾段,作為比照。或許有人覺得:“你是你,我是我,我的根機不錯……”我當然沒法比。我們看看祖師。
一個引證的是善導大師。我們前兩天也提到過,就簡略地讀一遍,善導大師說他自己:
“我決定深信我善導自身現是罪惡生死凡夫,曠劫以來,常沒常流轉,未來無有出離之緣;我只有乘靠阿彌陀佛大願業力,往生西方淨土。”善導大師說他沒有出離之緣,要乘托彌陀大願業力。
道綽大師說自己怎麼樣呢?他審量自己的根機,和當時時代的人,他說:如果講大乘佛法,真如實相、第一義空,講真如、講實相、講佛性、講空性、講法性……(這些都是名詞,講的是一個道理),這一點呢:
“大乘曾未措心”:“措心”,“措”就是放,我們的心根本就放不上去,起心動念都是錯的,遠離實相法,都是在執著當中,這叫“大乘曾未措心”。
那麼,小乘怎麼樣呢?
“無問道俗,未有其分”:道綽大師說唐朝時代的人,不管出家、在家,要得小乘四果阿羅漢,沒有一個有份的。
小乘法門不行,那麼人天法呢?
“縱有人天善果,皆因五戒十善,能招此報”:是因為我們修行五戒十善,招得人天的善果。
“然持得者甚稀”:這個有,但是也很稀少,能夠如理如法地行持五戒十善的,稀少又稀少。佛在經典裡講,我們一失人身之後——大家在座的有幾百位,如果按照我們自力修行,下輩子投胎再做人的,如果有一個的話,就算是不錯了。
佛有一次跟阿難在一起,就用指甲在地上刮起一點土,說:“阿難,你看看,是我指甲蓋上的土多,還是大地的土多?”
阿難說:“世尊哪,指甲蓋上的土一點點,大地的土無量無邊,怎麼能比啊?”
世尊講:“阿難哪,眾生苦惱,罪業深重,一失人身之後,再得人身的人,如同爪上之塵這麼少;一失人身之後,到三惡道去的人,猶如大地之土那麼多啊!”
你看看!再得人身多麼的困難!非常不容易!
所以,道綽大師就說:“持得者甚稀。”
好啦,大乘佛法,沒有措心;小乘佛法,無有其份;人天善法,持得者甚稀;講造惡呢?
“若論起惡造罪,何異暴風駛雨”:“暴風駛雨”,用這個詞來形容我們內心起惡造罪。如果講起惡造罪啊,我們凡夫勇猛得很,像刮大風、下大雨,像“暴風駛雨”一樣。這是我們的本來面貌,所謂“行善乏力”。
所以,我們這樣的末法時代劣根凡夫,更要仰投彌陀的誓願。
這是道綽大師。
我們看昙鸾大師。昙鸾大師,我們剛才說了,前面介紹過“自力與他力”,他有四句偈子:
我從無始循三界,
為虛妄輪所回轉。
一念一時所造業,
足系六道滯三途。
他說:我昙鸾哪,從無始劫以來,“我從無始循三界”,都在三界裡邊循環打轉,從來沒有出去過,轉來轉去都在三界之內。
“為虛妄輪所回轉”:什麼叫“虛妄輪”?我們這個心,妄心用事,我們所造的業,都是虛妄,沒有一點真實,所以說“虛妄”;“輪”,虛妄像輪子一樣;“所回轉”,老在這裡邊,六道輪回,不能出離。
“一念一時所造業”:一天有八萬四千念。我這一個念頭之間,一剎那、一時之間,所造的罪業能夠達到什麼結果?
“足系六道滯三途”:這一念一時所造的罪業,都足以把我們捆綁在六道之內,把我們限礙在三界之中。那麼,何況我們念念所造之業,怎麼能夠出離?
這些都是祖師推心置腹。尤其我們淨土門的祖師,挖肝剖心地說:“你是這樣的凡夫啊,你要認識到啊,你要仰靠佛力啊!”
印光大師說的話也很干脆明了。他說:“我印光是個粥飯僧,只會吃點閒飯,我是個業力凡夫。如果阿彌陀佛大願接引往生西方,下品下生我就千足萬足了。”
然後又說:自己修行——“自有何種力?”我們不是講自力嗎?“自有何種力?”自己有哪種力量呢?
“但是無始以來的業力!所以萬劫千生,難得解脫”。你講自力修行,你自己有什麼力量?有!什麼力量?是無始劫以來的業力,無始劫造罪的力量。
所以,我們講有沒有力量,是針對我們的目標。如果針對往生淨土,我們沒有力量;如果針對墮落三途,我看我們都很有力量啊,是不是?對呀!如果針對墮落三惡道,我們力量很大,墮地獄如同箭射,像射箭一樣,“嚓”,掉下去了,非常快——造罪力量很大。
這是經文和祖師宣示我們本身的自然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