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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惠明居士:中國禅宗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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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禅宗的特色

蔡惠明

一、大小乘禅法的融貫

印度佛教中的禅宗,是隨佛法東傳而在我國流行的。佛經漢譯的創始人安世高於漢桓帝建和初年二四七)來到洛陽。他在二十余年的佛經翻譯工作中,共譯出經籍三十五部、四十一卷。迭經散失,現現存二十二部、二十六卷。其中《大安般守意經》、《禅行法想經》、《七處三觀經》、《陰持入經》等,均是介紹上座部佛教禅學和止觀法門的。他重點譯傳了定慧兩方法學說,聯系到實際便是止觀法門。定學即禅法,慧學即數法二這是從阿毗昙的增一分別法門而得名),因此東晉道安稱揚他擅長於禅數,而他所譯也以禅數最為完備。

安世高所傳的禅法是依僧伽羅剎的傳承的,用四念住貫穿五門(五停心)而修習。他從羅剎大本《修行道地經》抄譯三十七章,著重身念住,破除人我執。另譯大小《安般守意經》,闡述念息修法。其中說十六特勝也和四念住相聯系,並用念住統攝道支精神。因為當時中國古代社會受道家“食氣”、“道氣”、“守一”等影響很深。他倡導的念息法門,適應群眾需要,傳習較快普及。他的弟子中著名的有南陽韓林、穎川皮業、會稽陳會等。東吳康僧會編輯《六度集經》,其中禅定度,就是講止觀法門。僧會在《安般守意經序》中說:“夫安般者,諸佛之大乘,以濟眾生之漂流也。其事有六:數、隨、止、觀、還、淨,以治六情。情有內外:眼、耳、鼻、舌、身、心,謂之內矣:色、聲、香、味、細滑,邪念,謂之外也。”隋智者大師創天台宗,著《童蒙止觀》,曾加引用。僧會就是從陳慧受學,幫助其注解《安般守意經》,並在《六度集經》中對止觀有要目式的敘述。以後,道安見到竺法護譯出的僧伽羅剎《修行道地經v的全譯本,因而對安世高所譯禅法了解得更深刻,又從大部《阿合經》的翻譯,理會聲聞乘實踐的體系,於是注解了有關的譯本,分別撰作序文,約有《大道地經注》等七種。道安所著諸經雖已湮沒不存,但他的般若思想,尚可從現存的《安般注序》等文中窺其大概。當時揮學已融入般若,直到僧伽提婆在盧山重譯《阿毗昙心論》,並改名《三法度論》,才使小乘禅觀與大乘空觀融貫統一,禅數之學又獲重興。這時的禅法,不再是小乘所傳,而是大小乘融貫的禅法了。

大小乘禅法融貫的關鍵在於把禅觀與空觀聯系起來。鸠摩羅什所傳,就是與實相一起講的。《禅法要解》卷上說:“定有二種,一觀諸法實相,二觀諸法利用。”指出在禅觀中不但應該觀察空性,也要看到諸法的作用。兩者不可偏廢。貫通大小乘禅法的思想,對後來中國佛學的影響很大,如禅宗二祖慧可傳津初祖達摩的禅法,就是用了這種說法。唐道宣的《續高僧傳·慧可傳》中,直稱他為“虛宗”,在中國佛學思想中實際發生影響的正是空觀與禅觀的融貫。後來到六祖惠能創立中國禅宗,更顯示了具有中國特色,禅已中國化了。

二、中國禅宗的特色

中國禅宗的特色,可從《六祖壇經》中探索,歸納可有下列五點:

一、強調“佛是自性作,莫向身外求”。《壇經說》說:“人性本淨,為妄念故,蓋覆真如,離離妄念,本性淨。二八祖認為人性(即佛性)本來清淨,原是人人皆可成佛的,只是由於人心中所生的妄念,蓋覆了真如本性,以致不能認識自己本有的佛性,他說:“自性常清淨”,猶如“日月常明”,“只為雲覆蓋”才造成“上明下暗”的局面,而蒙蔽了自己的本性。為此他提出了“識心見性”、“見性成佛”的學說。《壇經》說:“下識本心,學法無益,識心見性,即悟大意。”只有除卻妄念,撥去雲霧,自識本心,直見本性,即可見性成佛。所以六祖要求人們“自識本心,自見本性。”《壇經》載:“佛是自性作,莫向身外求,自性迷,佛即眾生,自性倍,眾生即佛。”又說:“迷來經累劫,悟則剎那間。”總的說來是直指人心,見性成佛。

二、《壇經》的中心思想,即是單刀直入的頓教,這是針對北宗的漸教而建立的。但是漸頓純就見道過程區別,如果推論到最後根據,南北兩宗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所以說:“法即一種,見有遲疾,見遲即漸,見疾即頓。”並且,在南宗法門中,也含有漸的一種,不過不采用而已。神秀的得法偈說:“時時勤拂拭,莫使有塵埃”,就是講的漸悟,他認為成佛要經過“累劫”的過程,這是印度佛教的一種傳統說法。六祖則不同意神秀的思想,他在《壇經》中說:二剛念迷即凡,後念悟即佛。”又說:“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明確指出,成佛在於一念頓悟,剎那之間,而下在於長期修習,他還用自己親身經歷的經驗來現身說法,說:“我於忍和尚處,一聞言下大悟,頓見真如本性。”並說:“若悟無生頓法,且西方只在剎那,不悟頓教大乘,念佛往生路遙,如何得達。”還說:“迷人念佛生彼,悟者自悟其性”,著重“自修自作法身,自行佛行”。有人誤解認為是貶低念佛法門,這是不理解“自性彌陀”及《維摩經》所說:“唯其心淨,則佛土淨”的意義。佛陀是對機施教,應病與藥,六祖也是如此,他在《壇經》中又說:“迷則漸勸,悟入頓修。”“理可頓悟,事須漸修”。指出悟後仍須修行,見道後的修,如識途老馬,不致莽撞瞎闖,而是慧眼獨具,直搗黃龍

三、六祖在《壇經》中說:“我此法門,從上以來,頓漸皆以無念為宗,無相為體,無住為本。”至於法即一種的“法”,意指真如本性,即上述每一個人的自心。人心本性原來清淨,具備菩提般若之知,只緣一向迷妄顛倒,下能自悟。若得善知識啟發,修習念念下著法相的“般若行”。一旦妄念俱滅三這是“無念”的極致),真智發露,自會內外明徹,識自本心,而成“般若三昧”,也就是“識心見性,自成佛道”的頓悟。從此以後,於境無染,自在解脫,雖仍下廢修行,但既已悟到自性具足萬德,無欠無余,所以再有修習,也於體上增下得一分,只是隨時體驗,充實德用而已。七祖神會也說這種修行為頓悟漸修,譬如母頓生子,用乳漸養,智慧自然漸增。這與北宗為了漸悟而漸修完全不同。而且從《壇經》所引神秀和惠能兩人的得法偈來看,神秀所悟見的確實未徹底,和他那悟境相應的修,更下能與南宗相提並論了。

四、南宗禅法著重在“但行自心,不著法相”。所以成為一行三昧,並不限於靜坐一途,可於一切時中,行住坐臥,道法流通。而且定慧雙行,如燈發光,事成一體。這與北宗的教人看心、看淨、不動、不起(神秀弟子更將這些教條地說成“凝心入定”、“住心看淨”、“起心外照”、“攝心內證”)恰恰相反。因為南宗禅法的根本精神貫串著無相、無住,又特別提般若行。在《大般若經》中發揮無相、無住意義最為透徹的正是《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因此在《壇經》裡六祖再說聽聞《金剛經》,言下便悟。說:“若欲入甚深法界者,直須修般若行,但持《金剛般若經》一卷,即得見性入般若三昧。”從四祖道信以來,東山法門已經下是單純以《楞伽經》為根據了,他的說法較前有很大的變動,並逐漸擴大了禅法的范圍。在“藉教悟宗”的經教方面,就已包括《般若》、《維摩》、《法華》、《思益》、《華嚴》等經,六祖早年就是因聽《金剛經》而投入佛門的,接受五祖多次為他講《金剛經》,在《金剛經》經文中“無所住生其心”得到悟徹。明了“無所住”是“定”,“生其心”即“慧”,禅宗定慧等學的微旨,就是由此經義伸展擴充而來。又六祖在《壇經》中所表現的主要思想。就是“摩诃般若”法他所采取的“無相戒”,則來自《金剛經》中談到“鈕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等的說法。從六祖起,中國禅宗就以《金剛經》為宗了。

五、中國禅宗的暢行是五祖弘忍以後的事。六祖秘受衣缽,違囑南下,隱居十五年後,於儀鳳元年(六七六)正月初八到廣州法性寺聽印宗法師講《涅槃經》時,據《瘗發塔記》載:“時有風吹幡動,一僧曰:風動,一僧曰:幡動:惠能進日:“下是風動,不是幡動,仁者心動。”印宗聞之疏然,即於正月十五日為他落發,二月初八受具足戒。一他的禅法以簡便易行著稱,也受士大夫的歡迎。六祖的偈言:“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芏晨,猶如覓兔角。麥逼與印度禅著重出世,大相徑庭。南宗的主張經過南岳、表原二一傳以後,便將禅的意味滲透在日常生活,使它構成一種隨緣任運的態度。《壇經》說:“外離相即禅,內不亂即定。”到了南岳啟發馬祖,用磨磚下能成鏡來形容坐樟無從成佛,就不再拘泥於平常所說靜坐習禅那些功夫了。這是中國樟宗重要特點。但《壇經》又說:“又有迷人,空心靜坐,百無所思。自稱為大,此一輩人,下可共說,為邪見故。一當然初學參禅的人,還須苦練基本功,奠定扎實基礎後,才能隨緣任運,切勿一知半解,斷章取義,那就離道愈遠了。

摘自《人乘》第24卷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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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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